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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刚要动,湘乐郡主却说:“你现在追也来不及了,她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墨雪沉默,拢于袖中的双拳握紧了。
千羽,你最好是快一点儿回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墨雪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千羽并没在去迷夏的路上,因为她在经过郊外小路的时候,竟看到路中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正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抱入车中,马车旁边也站着一个人,竟然是……
惊流
重重雨雾笼罩着盘山道,一辆马车飞奔而过,身披蓑衣的车夫不住挥鞭。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车身向前倾倒,车夫慌忙控车,才算稳住车身。低头一看,马车的前轮竟然陷入了泥坑,无法再动了。
车夫忍不住皱眉,跳下了马车,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面孔上,浓密的头发滴着水,贴在脸颊上,更趁出他漆黑挺秀的眉,清澈深邃的眼。
他抓住车身前端,略一用力,就把车轮从泥坑中拔了出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力量由上而下,顺着马车压了过来,竟将抬起的车轮又压进了泥坑。
他缓缓抬头,眼神穿过细密的雨帘,一只火红色的大鸟飞落车顶,它昂首顾盼,一副王者风范,竟是凤王天衣幻化的凤凰。
凤凰微微侧过脑袋,睨视着他,眼神森寒锐利,满含煞气。
他直起身子,神态从容,那一刹那,他身外的雨水突然扭曲变形,不再降落,竟逐渐凝聚一起,汇成一波一波的水纹,荡漾开去:“你,到底是谁?”
凤凰嘎嘎笑了:“沧溪,我们曾经见过面的,只不过,今非昔比,我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你自然认不出来了。”
沧溪凝视凤凰:“你不是凤凰。”
“不错,凤凰已死,我——是你的勾魂使者!”
凤凰挥翅,翅膀骤然伸长,如同一把闪亮的巨大光刃,横切沧溪。
沧溪后退,顺手抛开身上的蓑衣,露出里面的蓝色长衫,与身外的雨水一同荡漾,合为一体。几乎在同时,沧溪双手微合,密集的雨水并成一把大刀,迎向凤凰的翅刃。
轰!
水与翅相撞,形成巨大的气流波动,沧溪和凤凰稳稳地站在旋涡中心,散飞的泥水被隔在两人身外。
凤凰狂舞,翅膀掀起雨水乱飞,四散的雨水映出凤凰火红的身影,碎裂成片,
谁想,水中的凤影骤然扩大,化为真凤,顷刻之间,沧溪已被九只凤凰包围。
马车竟然也被两只凤凰包围,其中一只巨翅一掀,车盖立即被扯飞,重重地抛落地面,砰!泥水飞溅。
另一只凤凰的利爪同时抓向车中……
沧溪心里焦急,还君明还在车中,一直昏迷不醒,可他现在却被八只凤凰围攻,分身乏术。沧溪一咬牙,双手掀起漫天的水瀑,准备全力一击……
凤凰双爪探入车中,爪尖寒光流闪,锋锐如刀……
一道耀眼的光芒起于瞬间,仿佛飞窜天际的流星,一闪而逝,穿透了凤凰身体。
凤凰一声凄叫,在空中消散。
千羽立于车顶,手握玄天弓,冷冷地凝视另一只凤凰:“如果你敢动,我就射你。”
沧溪心里一松,大笑:“好箭法!”右手伸进水瀑,轻轻一握,三个巨大的水球转动着冲出,三只凤凰被水球击中,散飞成影。
面对千羽的凤凰仰天而鸣,红光弥漫,竟然又幻化出十只凤凰,齐齐挥动着利翅斩向千羽。
千羽最怕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但她并不慌乱,飞快地拉动弓弦,片刻间,就已经射杀了三只凤凰。
可是剩下的七只凤凰却已飞近千羽,七对翅膀就像十四把铡刀,密不透风地围住千羽,从各个方向切出。
千羽刚想退避,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箭心你心,化身千万。”
千羽猛地醒悟,敛心凝神,右手拉动弓弦,一道绚丽无匹的光箭迅速凝成。射出的那一瞬间,竟骤然分裂成七只光箭,分别射向七只凤凰,全部穿身而过。只听七声厉叫,七只凤凰的身影逐渐模糊。
同时,沧溪也连续发出水球,消灭了剩下的几只凤凰。
谁想,已经消散的凤凰身影竟然重新凝形,再一次扑向了沧溪和千羽。
这些凤凰似乎无生无死,就像一池清水,划乱了它,很快又会恢复原形。偏偏又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只看周围无辜波及的石头树木的惨状就知道了。
凤凰这一回并没有全力扑杀千羽,反而攻向车里的还君明,使得千羽顾得这边,顾不得那边,搞得狼狈不堪。
玄天弓射出的本是心箭,千羽的心一乱,玄天弓的威力就大大降低了。
千羽急得要死,可是越急越容易出错,一只凤凰趁机展开更狂猛的攻击,翅膀扫向千羽细致的腰身,另外两只扑向还君明……
千羽用力一跺脚,干脆用身体挡住车厢里的还君明,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你们杀了我吧!”
那边的沧溪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形,准备危急时候出手相助,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千羽会突然束手待毙,不由吓得一愣,等他反应过来,凌厉无匹地凤翅已经贴近千羽……
轰!
爆散的红光伴着破碎的光影,顷刻之间,凤凰便已烟消云散。
千羽缓缓地睁开眼睛,正看到那些凤凰一只接一只的爆散,最后剩下一只舞在空中,凄厉地长鸣。
一个人站在千羽身边,竟然是倦夜,他望着盘旋飞舞的凤凰:“你还要出手吗?”
凤凰恼恨之极,最终还是转身飞去,刚才的对峙中,它已经被倦夜所伤。
千羽气嘟嘟地瞪着倦夜,嘴角却弯出笑意:“你不是不理我吗?干嘛要出手?”
倦夜恼火地看着千羽:“你白痴呀?刚才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竟然连眼睛都闭上了,如果来的人不是我……”
千羽突然扑进倦夜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你,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在迷宫里,你一定早知道我不会有危险,才那么镇定,对不对?”
倦夜叹息:“你……你怎么也在车厢里?”
千羽眨了眨眼:“这个嘛?因为他们越狱出逃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怕我去告密,只能把我也抓起来,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倦夜皱眉:“你就这么听话?”
“那我还能怎么样?我若不乖乖的听话,反抗他们,或许他们会杀人灭口呢?”嘴里说着“杀人灭口”,千羽的面孔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而撒娇地勾住倦夜脖子,“有没有担心我?”
沧溪轻咳一声:“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两位,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从来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另外,两位若想亲热的话,能不能先从车顶上下来?”
战火燎原
千羽脸一红,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低下头,车厢里的还君明已经醒了,正痛苦地喘息呻吟着。
千羽惊呼:“还丞相,你怎么了?”慌忙跳进车厢,沧溪也猛地拉开车门:“还丞相。”
此时的还君明早已不复昔日的风度翩翩,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眶深陷,皮肤干裂,嘴唇白得吓人。车顶被掀开以后,雨水打进来,他身上盖的被子早已湿透,冻得他连连打颤。
沧溪右手轻轻覆在被子上,被子在起了一层白气之后,变得干爽如初。同时左手一招,车盖立即飞回,重新盖于车顶,挡住了连绵的雨水。
可是病入膏肓的还君明哪还禁得住这么折腾,他的喘息越来越剧,脸憋得通红……
沧溪强忍心酸,抓住还君明的手:“还丞相,我们就要到恒江了,你再支持一下……”
千羽轻拍着还君明的胸,心里暗骂昭和与燕空城,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千羽本是被迫跟着沧溪,可是看到还君明的惨状后,同情心泛滥,自愿帮助沧溪照顾还君明。
还君明急促地喘息:“沧溪……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活着回去……代我……向国主请罪……还君明有辱使命……”
沧溪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混着眼角的泪水流下脸颊:“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我发誓!”此时此刻,他知道所有安慰的话都已无用,他只希望不让还君明心有牵挂地离去。
还君明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你可以……”费力地转向千羽和倦夜:“我不会害延平王妃……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说的是真话……请你们相信我……”
他被困水牢,受尽折磨,也不肯说一个字,可是临死之前,终于说出了深埋心底的话。
倦夜走近还君明,用力点头:“我相信,你绝不会害延平王妃……”
还君明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倦夜,倦夜凝视还君明:“因为,你爱她!”
倦夜早已肯定,那日皇宫后花园假山里私会的男女必是还君明与延平王妃。
还君明的身体大大颤抖了一下,泪水缓缓滑下毫无血色的脸:“是……我爱她……当年……我只是紫阳王府的一名小小门客……小仪却是公主……我们偷偷相爱……直到她离开九焰……我几次想来泽越……又怕害了她……得知这一次派我出使泽越……我兴奋得发狂……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见面……谁想……我费尽心血准备的礼物……竟然成了致她死命的凶器……我……我……我……”
倦夜冷声问:“你不想知道谁是害死延平王妃的幕后真凶吗?是谁告诉你王凤天衣的事情?”
“是……是……”还君明激动地抬起手,身体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枯叶,“不……不……”
还君明猛地坐起身,眼睛暴凸,直着脖子叫:“我!该!死!”
扑!
一口鲜血喷出老远,溅上车壁、被子,还有几人的衣服……
“还丞相!”
还君明缓缓垂下了头……
倦夜轻声一叹,与千羽一起退出了车厢。
雨渐渐停了,带着湿意的风轻轻吹过两人的衣裳,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沧溪才走出车厢,他的眼睛微红,神色平静。
“你是不是要带我回去?”
倦夜没去看沧溪,只是凝视地下的水洼:“我答应昭和,一定会带你回去。”
沧溪疲惫地冷笑:“你可知道,我若跟你回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九焰了。”
“如果你现在回九焰,就等于畏罪潜逃,算是间接承认了你的罪行,不但让幕后真凶有机可趁,更导致两国关系交恶。我可以答应你,在查清真相之前,保证你的安全。”
沧溪刚要说什么,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还君明逃狱后,皇上亲自下令,就在昨天,已经把随同还丞相到泽越的十三名九焰武士全部问斩,无一幸免。”竟是不知何时跟来的水色。
千羽惊呼:“怎么会这样?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就问斩了呢?”
沧溪用力握住了车辕:“我……早该想到的……”
水色只看着倦夜:“主人,有些事你也无法保证的。”
倦夜沉默良久,终于看向沧溪:“你走吧!”
他知道,事既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从此以后,泽越九焰再难平静了。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迷夏河上,倦夜站在船头,望着脚下的粼粼碧水,几抹斜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像是渡了一层细致的金粉,柔和而美丽。
千羽从身后环住倦夜的腰:“倦夜,我们干脆在这里住下好了,我不喜欢丽阳,回去有什么意思?”
倦夜转回身,笑了:“你以为我喜欢待在丽阳吗?只待事情一了,我一天都不会多留,只希望月夕快一些登基,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说得也是。”千羽叹气,“想害月夕的人那么多,我们不能丢下他一个人的,可是……万一皇上真的要我和墨雪成亲可怎么办?”
倦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千羽皱成一团的小脸:“事情是你自己惹下的,当然要你自己解决,我有什么办法?”
“好呀!”千羽不依地叫,“你不管,那我就真的嫁给他了。”
“你在威胁我吗?”倦夜挑了挑眉。
千羽泄气地垮下肩膀:“求你了,倦夜!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都是那个皇帝,有事没事赐什么婚吗?害得我一时不高兴,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一时不高兴?”倦夜哧笑,“你不高兴还不是因为不信任我?哼,自作自受。”
“是,我自作自受,可是你也有不对呀,跟我解释两句会死呀?”
倦夜沉默了一下:“千羽,如果那么一点事,也需要我去解释,我们倒不如趁早分开得好。”
千羽不敢相信地瞪着倦夜:“你……什么意思?趁早分开,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倦夜背转身,望着满天的晚霞:“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