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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这段时间里……我想啊想……终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倦夜强忍着心痛:“什么秘密?”
月夕吃力地抬起头,凑近了倦夜的耳朵,轻轻吐出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然后,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再也没有动静……
萤缓缓地跪坐地上,无声地哭泣。
倦夜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痴望着怀中的月夕,月夕唇边的笑容淡淡的,有如一片云烟。
绿色的轻烟缭绕,月夕的身体渐渐淡化,最后凝成一颗树种躺在倦夜的掌心——
树种是淡绿色的,玉一般晶莹。
人蛹3
浅蓝色的湖水在身边荡漾流转,千羽和小白跟着沧溪向湖底游去,越往下去越是黑暗,幸好沧溪额前的白珠可以照明,否则,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沧溪落向湖底,脚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盖,就像一扇大门躺在了湖心。沧溪已经知道开启的方法,对准某一处,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悄无声息的,门从中间裂开,向两边滑去。
几人穿过铁门,继续向里面游,门在身后自动关闭了。
门内依然是水的世界,却被围在一个圆形的通道内,道壁是青石砌成,光滑无比。只不过,这里的水有一种很奇异的味道,像是飘散在空气中的牛乳,带着几丝腥甜,几丝酸涩,还有几丝腐败的臭气。
更奇异的是,这里虽然不如外面明亮,却也不黑,星星点点的光芒分布在各个角落,缓慢游移,似远似近。
小白好奇地游向一点光源,才发现那竟是一只透明的多脚生物,有些像水母,身体发出淡淡的光,感觉到生人的逼近,它立即蜷缩起身体,变成一个光球。
小白用手指戳了戳“光球”,软软的,很好玩的样子,便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千羽连忙拉过小白,指了指神色恍惚,一直前行的沧溪,示意小白老实一点。
两人跟上沧溪,千羽一直观察着沧溪的脸色,不明白一向淡定自如的他,今天怎么表现如此失常?
答案一定就在这里,千羽更是好奇,这里到底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这条圆形通道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沧溪突然停在路口,竟似不敢再走了。
千羽奇怪地走近他,才发觉他的脸色出奇的苍白,身外的水纹细微地波动着,他……竟在发抖。
千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触手的冰凉,更是让千羽吃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并没察觉两人的异样,第一个冲出了圆形通道,可是比去势更快,他又翻了回来,一边惊惶地拉起千羽的手,一边指着通道外面,竟似看到了极度不可思议之事。
千羽再也忍不住了,跟着小白走出通道,然后她也呆住了……
这是一片极为广阔的世界,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湖下之湖,只不过这里的水并非完全透明,而是带着几分淡黄色。
那种发光的生物到处飘移着,照亮了眼前的水底世界,刚才经过的通道就像是一根铁管,插进这浑然一体的空间内,几人漂在“铁管”的顶端,像是几粒灰尘,显得突兀而渺小。
在这个不见尽头的世界里,漂浮着无数个没有固定形状的浅黄色物体,最大的可达十尺左右,最小的也就一尺见方,被一种半透明的薄膜包裹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在缓缓蠕动,伴随着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律动,像是有生命一般,让人不由想起一种叫蛹的东西。
每个黄蛹都连着一条长长的细管,淡红色,也是半透明的,不断有液体通过细管输送过来,流进薄膜内部。
这些浅黄色大蛹几乎占据了水底的所有空间,几人像是处在密不透风的丛林中,黄蛹就是摇曳的枝叶,密密麻麻地分布于上下左右,抬头是,低头也是。
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东西的内部时时刻刻都在动,黏黄色的液体在薄膜内外流淌,味道在水中飘散,让人一阵阵作呕。
千羽瞪着那些黄蛹,胃里一阵阵难受,沧溪的神色更是苍白了。
小白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豁出去一般,翅膀一挥,便划破了一个黄蛹的外膜,刹那间,就像是皮肉翻卷而开,内部情形完全暴露在几人眼中。
小白一脸震惊,猛地后退,急促扇动的翅膀在水底形成一个个旋涡,那股力量也带得千羽和沧溪不住后退,但是三人都忘了反应,僵硬着身体,被水流的力量卷上卷下,依然无法从刚才所见到的事实中回过神。
那是一个人类孩子,身体只展开了一半,缩在透明的薄膜内部,浸泡在黄色的黏液中,模糊的五官,纤细的四肢,皱皱的肌肤,安静得像是母体中的胎儿。
可是他的身体明明早已成形,已有七八岁的样子,感觉却像没出生的胚胎一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千羽情不自禁地靠近了沧溪,抓紧了他的手,终于明白沧溪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她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色绝对不比沧溪好看到哪里?
她终于知道,这些遍布水中的黄蛹,竟全是人类的“胚胎”。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繁茂无比的黄蛹,三人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沧溪最快恢复镇静,因为他早已知道结果,他与水向来是密不可分,很远的地方便已察觉到湖水中有不寻常的气息,因此潜入湖底查看,却没想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沧溪伸手指住一个方向,示意两人看。
千羽和小白身不由主地转头望去,竟见不远处的一个黄蛹突然从连接的细管中脱落,缓缓地向深不见底的湖心降落。
沧溪也跟着降落身体,不知为什么,千羽的心里竟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可怕感觉,有些裹足不前。小白却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跟上了沧溪。
黄蛹的下降速度非常慢,让沧溪三人很容易跟踪,甚至在下降的过程中,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黄蛹内部一个人在缓缓地伸展肢体,像是随时可以破蛹而出。这让三个人非常紧张,不知道若是黄蛹里突然蹦出一个人,他们该怎么反应?
黄蛹里的人终究没有出来,反而连同蛹身落在了一个半圆形状的凹槽里。这种凹槽一个连一个,遍布在湖底,一看就是有人克意制作的,所有坠落的黄蛹可以毫无遗漏地滚进槽中。
黄蛹刚刚掉进凹槽,凹槽便自动封闭,再打开时,黄蛹已经不见了。
沧溪三人立即猜到,凹槽里一定另有机关,已经把黄蛹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小白的胆子就是大,双翅一合,竟跳进了凹槽,槽门迅速关闭,沧溪和千羽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呆望着再度打开的槽门,不出所料,小白消失了。
千羽忍不住了,也跳了进去,沧溪慌忙跟过去,幸好凹槽够大,可以容下两个人,不过还是显得很拥挤。
槽门迅速关闭,几乎在同时,凹槽底部又闪出一个门,两个人身不由主地掉了下去……
小白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掉进了一个窄小的甬道里,身体摩擦着壁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刺耳极了。
幸好甬道并不长,很快就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圆形亮点,越来越大——是出口!
小白冲出了甬道,掉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坑里,抬眼一看,正看到一个人用刀划开黄蛹的外膜,从里面掏出一个孩子,另外一人立即把孩子放进旁边的水池清洗,两人动作流利,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做熟了这些事。
那个孩子已经睁开眼睛,神情呆呆的,任由两人摆布。
拿刀的人听到声音,转回头:“又来了一个!”看到小白却怔了一下,“咦,好大的个子,连外膜都剥落了。”
清洗的那人连头都不抬:“一定是发育过快,少大惊小怪了,快点抱过来洗一洗。”
拿刀的人与小白四目相对,小白咧嘴一笑,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
拿刀人又是一愣:“奇怪……他竟然还会笑……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值钱货。”
小白嘻的一声笑:“你眼光倒是不错。”说完就跳了起来。
他刚刚跳起来,位于上方的甬道口便又跳出来两个人,自然是千羽和沧溪。
拿刀的人终于发觉不对了,因为他看到这三个人竟都穿着衣服,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他刚要惊叫,就被沧溪点中了穴道,正在清洗的人听到声音,连忙抬头,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僵直了身体。
沧溪环顾周围,才发觉这里竟是一个极大的场地,室顶高高的,探出许多粗大的管道,就是他们三人进来的地方。每个管道口都有两个人等在那里,拨开黄蛹,清洗之后,再把孩子放进一个长长的输送带上,直接送到外面。
幸好大家各忙各的,还没人察觉到这边,沧溪脱下那两人的衣服,给自己和千羽穿上。
小白兴奋地问:“我的呢?”
沧溪微微一笑:“衣服只有两件,你就委屈一下自己,装一回黄蛹里的人吧。”
“黄蛹?”小白呆呆地看着那个傻傻的光溜溜小孩,“可是……他根本没穿衣服。”
沧溪笑得更加迷人:“你也可以把衣服脱掉呀。”
小白跳了起来:“我才不干!”
“吁!”
人蛹4
沧溪示意小白小声一些,三人一起抬着孩子来到输送带前。将孩子送到众多输送带上的一条,沧溪看看大家都在低头干活,没人注意这边,连忙拉起千羽和小白跳上输送带,迅速地消失在道口处。
输送带的尽头是一个异常宽大的石室,角落里有一个紧紧关闭的金属门。
石室里早已有几十个人类孩子,让他们感到骇异的是,这些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残疾,有的甚至一身双头,还有的脊背弯曲,蜷缩得像一个虾球,各种奇形怪状都有。他们的四肢好像非常软弱,或躺或坐,还有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却无一人能站起身。
更甚者,还有一个遍身浓疮的孩子,想必是先天的疾病,但因为得不到治疗,导致大面积皮肤溃烂,有些地方竟生了蛆虫,发出一阵阵恶臭。但是他似乎并无感觉,只是木然地躺在那里,偶尔用身体蹭蹭地面,下意识地为自己止痒。
千羽情不自禁地走向那个孩子,怜惜地伸出手,却被沧溪拽了回来:“不要动他,或许会传染的。”
“可是……”千羽不忍地咬咬唇,“我们难道不管他吗?”
沧溪叹了口气,容色却越见阴冷:“既然要管,就管个彻底。”抬手指了指头顶:“我们上去再说。”
千羽和小白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并非一个完整的房间,反而更接近一个石穴,约有十尺高下。这个高度对于那些站都站不稳的孩子来讲,绝对是无法逾越的,但对于千羽三人来讲,就形同虚设了。
三人跳了上去,竟来到了一个更加宽广的大殿内,依然是青色石壁,中间一条黑石铺成的走道,两边是三十六个又深又大的方形石穴,千羽三人刚才待的就是其中之一。
沧溪注意到,左边石穴里的孩子腿脚健全,比较正常,右边石穴却都是带有缺陷的孩子。看样子,在把孩子放进输送带的时候,已经将他们区分定类了。
千羽望着脚下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他们正处于活泼好玩的年龄,可是你看他们的神态,一个比一个呆滞,一个比一个衰弱,就像是被囚禁圈养的家畜,毫无尊严地活着。
沧溪咬了咬牙:“这里的人想必全部来自那些黄蛹,那些黄蛹果然是用来培育人类的……”
千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可是……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会找到答案的。”沧溪神色中现出一丝坚决。
小白挠了挠头:“怎么找?”
沧溪没有说话,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大殿两边各有一个石门,都在走道的尽头,紧紧关闭着。
沧溪三人向其中一扇石门走过去,沧溪很快就找到了石门的开关,沉重的石门缓缓向上升去。
不知为什么,石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三人的心腔竟同时一阵紧缩,似乎寻求已久的答案已在眼前了,所以那一刻,他们几乎忘了呼吸……
但是当答案真的暴露于眼前时,即便有了精神准备,三人依然无法接受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实,以至于多少年后,沧溪回忆当时的情景,仍是双手冰凉,犹有余悸——
那绝对是一个噩梦!
沧溪告诉自己。
当倦夜推门进去的时候,阿挪正坐在墨雪的轮椅上梳理自己的头发,面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铜镜,她的动作优雅,纤纤十指滑过火红色的长发,将它们盘在头顶,再插上一枚白色的簪子。
当她转头过来的时候,倦夜才发现那枚簪子竟是人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