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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终究还是和我来美国了。”
今堂时的话语里带了几分低沉，面对这两个直到现在还是毫无反应可言的男人，心情难免会有些低落。他揣测着他们是否打算与他一直保持这种冷淡关系，直到他们攀上世界的颠峰。推了推厚重的眼镜，他轻咳，又继续说道：“一个月后你们有一场比赛……单打还是双打你们自己选择。”
说罢，他看向龙雅又看向澈。两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顿了一下，又道出：“这只是小试身手，你们最好先做好准备，美国的网球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过家家酒游戏！”
“一定……”
有些迟疑声音，澈看了看龙雅，犹豫着又接上了下面的话：“一定……要这么快吗？”他言下之意是在暗示今堂时，现在的越前龙雅能不能调养好自己的身心都是个问题，时间太急促了。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让你们需要那么多时间去调理。”
冷冷一句话一说出口。正在小憩的龙雅缓缓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惨白的脸色让人无法联想起他就是那一个月前的那个玩世不恭的越前龙雅，和现在是那么地天差地别。
“不需要。”
什么！？就是听见幻听一般，澈惊异地看着龙雅。他用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说出他不需要花时间去疗伤，他知道这句话是在意味着什么吗？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透蓝的眸珠里溢出不可思议。
“我该夸赞你吗？越前龙雅。”
“……”
“那么是双打？”不能否认若是这两个人组合的双打，一定会发现他最想知道的结果。
“单打。”
“单打。”
几乎是同时出口的。
今堂时有些诡异地打量着两人。一样出众的网球技术，一样让人头疼的对手，一个是御裔无人不知的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神凌众星捧月的网球部部长。
两个人……
原本爱上了同一个女生。
现在的局面，
却还是不允许他们站在同一场地上，
只因为，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呵。如果不能赢的话，我可就不能把那个东西交给你了……”
“什么东西？”
“你最想要的东西。”今堂时脸上难得勾起了有些诡谲的笑。
龙雅听得出来，他在绕圈子。
嗤之以鼻地轻笑着，仰起头瘫倒在沙发上，目光渐渐移上天花板：“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你也给不了。”
静默在一旁的澈听见，轻轻凝眉。
今堂时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好笑地把手伸进口袋。好似陈述一般地语气问道：“是真宫樱睦？”
“真宫樱睦”这四个字是禁忌。是他们的禁忌，今堂时却不留颜面地说出，丝毫没有一丝犹豫。
然而这句话，却触动了越前龙雅应该平静的心湖。仅仅四个字，让他的心瞬间急骤地跳动起来，恐慌了起来。“你……”
颤栗的声音模糊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你……说什么？”
“呵……”
“小。小睦……”有些断断续续的颤音，“难道……小睦没有死吗！？……她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你见到她了？”
下一秒龙雅猛然揪紧今堂时的西装，企盼着他能说出他希望的答案。现在的举动都可以证明他的激动，因为只有说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眶才会蓦地就红了。
“很抱歉，我没有见到她。她有没有死我也不能断言。”今堂推推眼镜，一口就扼杀了龙雅刚刚才见到的一丝的光明。
“……你也没有见到吗？”慢慢松开手，龙雅颓丧地摔坐在沙发上。
“算了。”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态度。刻意咳嗽了好一会，才又正色道：“这个！”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什么东西出来。
“戒指？”
澈看着今堂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银戒，有些宽大，像是男式的戒指。“这戒指怎么了？”澈问道。
“你猜我在那里捡到的？”他笑。
“捡？”
“呵……”抬高手，灯光下的银戒闪烁着光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些什么。“就是……那片树林啊。”
那片树林？那片树林是指……那片被火烧掉的树林吗？就是那片夺走他心爱之人的树林吗！？
这个陌生的戒指出现在那里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不认识这个戒指，这也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这个东西，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一个碰巧出现在她消失的地方的契机罢了。
“戒指内侧，有着你和她的名字。”今堂时笑意退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今堂看见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倏然转过头。
“名。字……”他的眼神有着迷惘。
“雅&；睦——jusqu'aubout。”他念到。
龙雅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这个戒指的来由，只是自己下意识的从今堂的手中夺过。灰暗的瞳眸有那么一瞬间地恢复光亮的色泽。
不知道为什么，龙雅看到里面刻上的字，眼睛总是有股酸涩感。唇边久违地荡开一抹笑。但是……眼泪却像是随时随地可以崩塌。
jusqu'aubout。法语中喻为“永远”之意。
“如果说……这个戒指不是真宫樱睦本人自己的，那就是她要送给你越前龙雅的。”今堂时顺应做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个戒指是男式的。”
送给他的？龙雅眼里的酸涩感越来越多，甚至是忘了呼吸。他低着头，认真地看着。看着……
神情是那么专注。
小睦…你还记得啊。
我们说过要一起去法国的。
这个戒指你没有亲自送给我呢。
不知道会不会有我为你戴上戒指的一天。
“永远”——你会给我一个永远吗？
仍是低着头，龙雅握紧手中的戒指，倾长的墨绿色发丝掩去了他所有的表情。
只能听见他说出口的一句话：
“如果说这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那么所有的比赛我都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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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三年后；纽约；PrincesCoffeeHouse——
当痛楚悄悄漫上心坎之时，它将你紧紧束缚着。就算是……时光荏苒，那份痛处也不会流逝。掩埋在心脏的最深处，等着某个人……对它的救赎。
不会有谁发现，那份笑容……至始至终究竟是为谁而绽放。
“咣咣”——冰块撞击着玻璃杯的声响清晰可闻。
十二月，美国的纽约下起了小雪。咖啡厅里的靠窗玻璃早已蒙上了一层层厚重的雪雾。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也显得朦胧不清，唯独窗内一杯热咖啡与一杯冰奶茶的上方，渐渐腾出它们该有的温暖与冰冷。
薄弱的太阳光努力地想爬过那面玻璃的隔阂。透过玻璃镜，里面是两个好看的男孩子面对面坐着。表情却是明显的对比——
“你真的不回去吗？”
“恩。”
“为什么？”
“因为那里没有她。”
“是吗？”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回去呢？”
“因为……我会在那里找到她。”
淡淡微笑着的男孩子静静地托着自己的脸颊，面前的热咖啡还冒着浓郁的香气。笑意漫过眉梢，他拿起咖啡轻啐小小一口。
下一秒，依旧是原先的姿势，他却伸出手，抚摸上对面的男孩的眉间，唏嘘地说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笑了呢？龙雅。”
看着窗外的眼睛终于转了回来，但却抵触似地避开他的碰触。不自主地凝起了眉，淡淡地开口说道：“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要对着你笑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收回了手。目光紧紧地看着那杯只剩下冰块的奶茶，终于有些苦涩的开口，“对不起。”
“御守澈的道歉我记得在三年前我已经接受了，现在没必要再对我说一遍。”
说罢，他拿起吸管又好似无聊一般地搅动玻璃杯内的冰块，“咣咣”的撞击声又清晰地传出。
澈只是看着，不发只字片语。
他有意识，三年来的潜移默化。越前龙雅原本一片狼藉的世界，逐渐地，变成这冬天冰天雪地中结冰的冰块一样与世隔绝，而什么时候能冰雪消融，能等待的，只有春天。
快临近中午的时间，咖啡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而其中……女客人就占了三分之二。看见有不少漂亮的女性客人往他们这边看来，澈揉了揉太阳穴，礼貌性地回了一个浅笑回去。
猛地，就像是记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有些慌忙地，他顺手抓起放在一旁的单肩包，急急忙忙地拉开链子从里面翻出一本杂志。
“《国际网球月刊》？”龙雅念出了那本杂志的名字。
“这篇报导是怎么回事？”澈翻开早就做好标记的那一页，有些难以相信的口气问道。
顺着澈的目光看去，龙雅挑了挑眉。次眼的标题明显就写的就是他们两人。
粗略地挑了一些内容看着，表情却没多大变化。
“这篇报导怎么了？”他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这篇报导的重点就是记者采访你的时候，你的回答。”
“他们问了那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了那么多问题。你是指哪个。”
龙雅不以为然。澈有些不悦地伸手指向其中一条问题，看去，龙雅显然是想起了当天那个记者所问的问题。
三天前——
记者：被誉为网球贵公子其中之一的越前龙雅，一直受到不少女性的拥戴。而今天我们代表所有读者问你一个她们最关注的问题，可以吗？
龙雅：嗯。
记者：你有女朋友吗？
龙雅：有。
（现场顿时尖叫）
记者：噢！真是太让人惊讶了，那请问你们会结婚吗？会永远在一起吗？
龙雅：……
（一分钟后……）
记者：嗯……？请问……
龙雅：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全场哗然）
记者：天。天啊！这是——那，那是为什么……您不爱她吗？
龙雅：不！我爱她！可是，如果神不允许的话，就算是不结婚，我也不会放手！
就这样……整个采访现场在这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
看到脸色愈差的澈，龙雅有些好笑。不禁翻向杂志的下一页，这一页——是他的采访。
当看到某一段的时候，龙雅差点笑了出来，把杂志推还给他，说着：“那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顿了顿，澈有些沉默。过了好久，他的嗓子里才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的新娘，只有她。”那个在三年前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工藤旋。
“是有她……是么？”
说完，二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思。四周一片对他们的哗然与目光全然不知。
“嗨！龙雅，好久不见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扑来，才让他他缓缓回神。谁知道，一瞬间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Caroline？”龙雅蹙眉，没有回头。会擦这么浓烈的香水的人也只有她了。
“哟呵！正确！”
“快放开我。”
澈淡淡地笑着。对于这个长得比一般人出众的Caroline，纯正的美国血统，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日文，他还是记忆犹新啊。只记得当初她输给龙雅之后，每天就穷追猛打地想方设法让龙雅爱上她，不过好像每次都是适得其反啊。呵…她不知道他的过去，怎么可能弥补他心中的那个空洞。
“哎！你怎么对我还是那么冷淡呢。到底是哪个女人把你绑得那么死啊？你告诉我，龙雅，我一定会超过她的！”这样信誓旦旦说到的Caroline，显然没有发现龙雅的表情带着点僵硬。
“……”
安静地不再说一句话。尴尬的Caroline只好随处乱瞄，有一瞬间她的蓝眸倏地亮了起来，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伸出纤长的手，就这样摸上了龙雅的无名指。
“嘿…？这个款式的戒指挺好看的嘛！我也去……”
“谁准你碰的！滚开！”
感到危机的澈没反应过来，Caroline的话也没说完，猛然，就听见一阵咆哮如雷的怒吼。
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碰触在他无名指上的那只手。
四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Caroline顿时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她是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只是为了……一个戒指？
满腔委屈的Caroline濒临着眼泪开闸。
澈苦笑地看着她，有些淡然口气地说道：“只有这个伤口，你不能去碰。”
龙雅只是生气地没有再看她一眼，有些颤抖的手慢慢抚上了他左手的银戒。目光温柔脆弱地仿佛一碰即碎。
“呜……”
突然掉下眼泪跑开的Caroline，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也不管慢慢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