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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我偎在他怀里轻声说,“你去铜川州南云县,一家叫聚保阁的当铺。老板姓周,就说我让你去的,你的卖身契就在那。”
“……你在说什么?”杜子寒拧了拧眉毛。
“当时是我寄存在哪儿的。我和他约好了,你想拿回它,只要告诉老板我死了,就行了。因为你实在,根本不会说谎。”
杜子寒身体猛地一震,随即静静的说:“先别说这些了,养足精神重要。”
我的身体更冷了几分,抓住他不停颤抖的手喃喃的说着,“小寒……我死了,你就是你自己的了。”
秋风阵阵飘进殿中,吹到我的身上却是彻骨的寒。
杜子寒的嘴唇嗫嚅许久,终究没有说出口。“归魂”的毒液流遍全身,软麻的感觉侵袭上我的身体。我瘫软在杜子寒的怀里,染了泪的目光中,杜子寒熟悉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艰难的将唇凑上他的耳畔:“小寒……我一直都好喜欢你……只是……”
“嗯?”
“现在想来,也许还不只喜欢……真的是不止喜欢,我好像是爱你,”我微笑,将清幽低语字字吹入他的耳中:“我爱杜子寒……”
杜子寒蓦然一惊,他手中锋利宝剑骤然落地,镪啷清响荡然在宣德殿空中,余音缭绕缠绵,我却再也无力说些什么。
我爱杜子寒。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爱着他。
5岁那年,喧哗闹市的初见,在下午透明的阳光里,那个少年清冽坚定的眼神就深深俘获了我的心。而12岁那年,杜子寒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时,那双坚实的臂膀,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然而,只有一纸契约的牵绊,维系着我们的关系。我不敢想象打破这平衡后,杜子寒还会不会把我宠若至宝,会不会干脆离开我。所以,一开始,我就将卖身契藏得很好。
聚保阁其实是江湖上一个大门派的暗庄,专门替人保管重要物品的地方。而我每年砸下大笔银子,只为了保好一张已经泛了黄的契约,价值二十五两银子的契约。
宣德殿外,云裂天开,清冷月华倾泻而下。
殿外的尸体已经清理好,又恢复了往日的浑重庄严。丝丝宫柳随着夜风轻舞飘摇,扬起阵阵清香,吹进四下无语的殿内。
郑鸣远拉起流石的衣角,好奇的问:“流石,小然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唔……”
流石立刻捂住他的嘴,轻叹:“这个不需要你听见……”
杜子寒的眼神里蓦地闪过一刹那的笑意,转而却又是无限的怜惜,猛然抬头高喊:“来人呢……去御药房,三钱地黄,两钱冰片,混上若干地龙黄芪,在沸水里滚了,捣碎捏成丸送过来。越快越好。”
门外侍立的宫人应声而去,流石嘴角抽搐的问:“杜子寒,你不会是着急弄得脑袋坏掉了吧?这个是什么方子?地黄冰片地龙黄芪混在一起?根本没理由……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么平常的几味药掺在一起就真的能解毒吧?起码也应该弄几样稀世药材,唉,我这里有寒血蔓丝草和樊天大罗都是解毒的圣品,你要不要……”
毕锦瑟的脸色则骤然一变:“你……你竟然知道‘归魂’解药的方子?”
“……对了,宫里还有……呃?……”还没推荐完御用圣品的流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杜子寒淡然而笑,对毕锦瑟说:“你的‘归魂’天下只你一人有解药是没错,可知道方子的人却不只你一个。”
毕锦瑟怒问:“是谁告诉你的?”
“帮你练毒的人,就是我师傅燕云子,”杜子寒说,“而且也是他告诉我关于你和华笙的事情的。”
“什么?”毕锦瑟不信的说,“不可能,就算他告诉了你解药的方子,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宫里的事情。”
杜子寒轻叹气,说:“你可知道,燕云子曾经姓过毕?”
“……啊?”毕锦瑟惊讶的合不拢嘴。
“毕云鹫,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二……二皇叔?”毕锦瑟脸色煞白的自语,“他不是在父皇登基那天就……病势了吗?”
“当然不是,他不过是厌了皇家政权,躲到深山练武修养。所以他特地帮你制了毒性奇大解药却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