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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绯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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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不离地守着,宛若门神。



  再傻的人,也知晓这绝对是个阴谋,她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套进去了呢?



  明月看着自家小姐,愣了半晌,终于抚住胸口,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来:“小姐,你总算是想起这件头等大事来了。”



  顾芝容失笑:“我又怎么会忘了这事?”



  无端端的被人陷害,恐怕再有涵养的人也心意难平吧。



  听到顾芝容这般说,明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本来她就不相信自家小姐是这般懦弱性子,只是这几天顾芝容的行为太过反常,只字不提当天发生之事,一副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模样,倒让她摸不着头脑。如今一听这话,她便知道,自家小姐开始追查这个构陷事件了。



  她仰起头来,看着顾芝容道:“小姐,这绝对是个阴谋。虽说小姐多年前曾与肃王有过一面之缘,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时候小姐还小。这些年来,小姐从未提及肃王,奴婢都差点以为小姐忘了那个人,怎会无端端的要送情信给肃王呢?肯定是府里平日里看小姐不顺眼的那些人,故意拿了那幅画栽赃陷害小姐来着。”



  顾芝容眉头微蹙,秀丽的脸庞一片疑惑:“什么画?”



  说出这话来时便有些后悔,毕竟对于原主的过往她一无所知,为避免明月看出端倪,她又马上解释道:“明月你说说吧,你知道的,自四年前发生那件事情,醒来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在自家小姐心中占有那么重要地位的人,竟会被小姐遗忘了,转念想到四年前小姐落入池塘晕迷醒后失忆一事,不由深深叹息一声:“忘了的好,但是府里偏偏有人不肯让小姐把此事忘掉,非要弄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陷害小姐。”



  抬起头,见顾芝容期盼的目光望过来,明月不由苦笑:“好吧,既然小姐愿意听,那奴婢就且说与小姐听。五年前肃王赴越地奔母丧回京,小姐与府里其他房的小姐们一同去瞧热闹。不知哪个天杀的推了小姐一把,小姐跌倒在肃王的马前,差点出事。还好肃王骑术了得,当即勒住马头,救了小姐一命。至此之后,小姐就一直很在意肃王,收罗了好多肃王的书画字迹,模临着练习,特别有一幅雨后清明图,模临得惟妙惟肖,与肃王的真迹有得一比呢。而且,当时小姐对于那幅雨后清明图也特别的喜爱,置于书案之旁,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



  顾芝容秀眉蹙得更紧,她没有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居然是个痴情种子。五年前,原主应该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居然懂得风花雪月,相思滋味,做为现代穿越人士的顾芝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是说,前几天公主府的宴会上,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就是那幅画?”顾芝容疑惑道。



  明月点点头。



  顾芝容一扬眉:“明月,你以前不是说过,那位肃王生得极为俊美,是盛京的万人迷,追捧者甚多,他的字画一向在致墨斋十分的畅销。既然如此,那天公主府席上,想必对他倾心的人不少吧,模临他的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吧,怎么就能说那幅画就是我的呢?”



  明月看着顾芝容,一点惊讶也没有:“因为那幅画上面有小姐的题字。”



  顾芝容端起粉彩牡丹茶碗,颇有些哭笑不得:“我题了什么字?”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明月口齿清晰地诵读了出来。



  “什么!”顾芝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真的题了这个?”



  见明月很肯定地点头,顾芝容放下茶碗,用手抚额,哀叫道:“怎么会这样?”



  当年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啊,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居然能用汉乐府《饶歌》中的一首情歌表达爱意了,这未免太,太,太早熟了吧?



  “好吧。”顾芝容承认自己被本尊那个八岁的小女孩打败,“那幅画上还写了其他什么吗?”



  明月摇摇头:“除了这个,倒是没有再写什么了。”



  顾芝容刚呼出一口气,就听得明月又道:“小姐虽然没再写什么诗词了,可是在那幅画上,小姐画技好,又添了些东西上去。”



  顾芝容一口气噎住,回头瞪她:“明月,你说话非得这样,就不能一次性的把话说完?”



  明月颇有委屈地看着她:“小姐,你问的是有没有再写别的什么诗句上去,你没问有没有画些什么上去呀?”



  顾芝容深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我又画了些什么上去了?”
第十一章 没有野心的人
  “两只交头接颈的鸳鸯。”明月看着顾芝容,苦恼地道。



  顾芝容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恶的鸳鸯啊,原主怎么就头脑发热的把鸳鸯也画上去了呢?世间那么多可爱的小动物,什么不好画,为什么偏偏要画那长得像鸭子似的鸳鸯啊?!



  沉默半晌,顾芝容泄气道:“好吧,就算本小姐吃点亏吧,你且跟我说说,那个肃王,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明月看着她,笑得眼睛弯弯:“小姐,莫不是对人家肃王有兴趣了?其实,奴婢并不赞同小姐所说的,肃王虽是越地质子,但好歹也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不是?皇上如今特别的宠爱他,特赐府第与宫婢,出入城门不用临检,享受着与皇子们一般的待遇。如此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小姐却与他沾上这么一点关系,说到吃亏,还不知道是谁吃亏了呢。”说完,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顾芝容拿眼睛瞪她:“谁稀罕?”



  明月忍住笑道:“好好好,咱们小姐不稀罕,咱们的小姐是谁啊,那可是将来要做皇后的!小姐,奴婢说得对不对呢?”



  顾芝容被她逗笑,伸手打了她一下:“你这死丫头,越发没正经了,你看你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么?攀附权贵,非得要做那什么劳什子王妃皇后!我可不是顾二小姐顾四小姐,想要发达,就别跟着我,跟二姐姐与四姐姐去!”



  明月其实也不过说出来,逗顾芝容开心而已。看多了攀附权贵的后果,就好比眼前的,大小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小姐顾元馨前年嫁入常国公府,十里红妆,风光得紧。可是到头来呢,听说在常国公府里也不是过得很好,常国公乃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并不把一个小小的远宁侯府放在眼里。而那位大姑爷,又是个风流成性,处处留情的,整得内院里一群莺莺燕燕,很是让人堵心。



  顾元馨虽说是个正妻,但大姑爷一个月留连在她房里的时间不超过三天,绝大多数时间都被那些妖冶的姨娘们勾走了。



  顾元馨也曾投诉到婆婆面前,鲁家大夫人斜了她平坦的肚子一眼,没好气道:“你身为大家闺秀,难道不晓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两年来,你都无所出,自己不去祠堂好好反省反省,反而妒忌起来?顾家是怎么教导子女的,女戒白读了?”



  一番话气得顾元馨说不出话来,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这些传闻陆陆续续传回顾府,引得下人们议论纷纷。至此明月放平了心态,晓得只要自家小姐嫁得好,夫君又温柔体贴才是最重要的。夫家若不待见,那种日子,与炼狱再无区别。



  她可不希望自家小姐也走大小姐的路子。



  “小姐,你要赶奴婢走呀?”明月笑嘻嘻道,“奴婢可是在夫人面前发过誓的,绝不会离开小姐的,所以奴婢是死也要赖着小姐的。”



  顾芝容啐道:“少废话了,快给我说说,肃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明月敛了神色,想了想道:“肃王其实是越地越王的嫡子,唤做赵毅。六岁的时候被越王送入盛京当质子,皇上对于这个侄子甚为喜爱,自小就带在身边,骑马射箭都是皇上亲自教的,竟比自己亲生的皇子们都要宠上三分。皇上还废了历朝成年才能封王的祖制,在肃王七岁的时候就封其为肃王,赐府第,不定期上朝议政,算起来也算是一名富贵闲散王爷。”



  顾芝容忽然想到一件事:“不是说越王曾被太后封为皇太弟吗?肃王是越王嫡子,被送到盛京当质子,那越王还有其他嫡子吗?”



  明月摇摇头:“传闻说,越王妃自生下肃王后,身子就不行了,恻缠床畔多年,还是去了。越王与正妃情深,一直不肯立正妃。后来经不住众朝臣的劝,就把原来的侧王妃扶了正,这才弥补了正室之位多年的悬空。”



  顾芝容知道,侧妃始终是侧妃,即便扶正,只要正室所出的嫡子在,她所出的庶子就无法继位。如今身为嫡子的肃王成了质子,或许一辈子都回不了越地,也就是说,如果越王归天的话,那接下来继承王位的人,并不是肃王,而是侧王妃所出的庶子……



  顾芝容心中升腾起一丝疑惑:“那个侧王妃,是越地人吗?”



  明月想了许久,方摇摇头道:“不是。说起来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越王跷勇善战,曾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威信极高,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不曾想先帝突然亡故,接着越王在一次征战中中了敌人的圈套,被烧至重伤,面容全毁,四肢全废。如今的太后便做了主张,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并加封越王为皇太弟,赐越地给他疗养,同时还把当年一名唤做秦芳兰的绝色女子赐与他做侧妃,一同去的越地。所以说,如今的越王妃并不是越地人,而是盛京人。”



  “皇太弟……”顾芝容沉吟。历来加封皇太弟的意思是,如果当今皇上无所出,就由皇太弟继承大统,而如今皇上已有两个皇子,无子嗣的理由不成立,也就是说,皇太弟再无意义。既是如此,缘何还要越王把唯一的一个嫡子也送来盛京当质子呢?



  质子,庶子,侧王妃……



  顾芝容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缓声道:“明月,当今太后,当年并不是皇后吧?”



  明月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顾芝容:“小姐,这事你如何知道?”



  顾芝容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她终于明白当今太后的心思了。太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越地的,即便是越王形同废人,即便是她动用手中大权把越王赶到越地,即便是她强迫越王把唯一嫡子押在京城,即便她动用权谋让自己送去的人当了越王妃,还生了儿子成为下一任越王,但是对于越地,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而太后一直放不下心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太后自己并非正统皇后!虽说是皇家,但是贵妃所出的儿子形同庶子,继承大统终归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太后想要高枕无忧,就必须斩草除根,永绝越王这个后患!



  顾芝容不由忧心起来。对于肃王,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他们不是同路人。但是,她已首选了越地作为自己逃出顾府这个牢笼的第一站,就必须保证越地是一个宜居之地,而不是炮火连天,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的地方。



  可如今,太后心思已明,对越地大动干戈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自己花费数年心思,暗中派遣人手四处考察,终于选定越地这个风景如画的理想之地,不曾想那里却即将成为战场,想到这,顾芝容不由觉得一阵烦闷。



  当然,若想保住越地的繁荣与美丽,也并非一点办法都没有……顾芝容垂头细细思索一阵,微微笑了起来,除非那个人……



  换句话说,她不相信那个越王的嫡子,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第十二章 内院嫌疑人
  算了,不想了。



  顾芝容甩了甩头,那个越王嫡子有没有野心,与自己何干?她不过是想在越地建个幸福家园,怎么就这么难呢?



  把那个绯闻男主角的事暂且放一边,顾芝容转头问明月:“你说说,好几年前的画作,怎么一下子被翻了出来,还放到了我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预谋犯案,这些年她也有画画儿,怎么就不见那个小偷偷她这几年的画作,偏偏就偷了她临模肃王的那一幅,偏偏就是她题了诗,并画上了两只鸳鸯的那一幅,若说是小偷偶然偷到的,那就真的是有鬼了。



  明月拧了眉头,也觉得甚是奇怪:“那个小偷也真是够精乖的,他怎么就找得到那幅画呢?这么多年了,就连奴婢都差点忘了小姐曾经画过那样的画……”



  “你也差点忘记了那幅画?”顾芝容转头看她。



  明月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小姐,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这么多?况且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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