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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华，你想干嘛？”古飞一把将小贝从那家伙手里拉了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个女孩子，你不嫌丢人吗？”
“我欺负她们？”那个被古飞叫作钱华的男子脸都青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这两个丫头那天在学校踩了我一脚，说声对不起就想了事。今天更是拿碗刚出锅的粥倒在我腿上……”他一边说着，居然把皮带一解，吓得我和小贝抱成一团，连忙闭上眼睛。
古飞沉默了几秒钟：“小贝，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我那天踩到他的时候有跟他道歉，可是他不肯听，想让我们赔钱。香湘又不肯让我赔，刚才，刚才那碗粥，也不是故意的。他掐着香湘下巴，我一着急就站起来想拖开他，谁知道服务员刚好端着粥过来……”小贝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我肚子才刚好点，现在这么一闹，又一跑，只觉得脚下像踩了云似的。要不是小贝还抱着我，我差点就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你想怎么样？”古飞问。
“我想怎么样？烫成这样医药费他们总得掏吧？再说了，我被两个黄毛丫头整成这样，以后得被人说成什么样？今天无论如何，我也得出口气。这事，你管不了，也甭想管。”
小贝一听，连忙掏出钱包来：“医药费我出，医药费我出，我们这就去医院好不好？你这样站着，腿也疼得难受啊！”
“那是我的事！”那家伙一把抢过小贝手里的钱包，掏光了里面所有的现金后才把钱包扔回给小贝：“就这么点钱？”
“你们这是抢劫！那三百多块钱可是小贝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扯着嗓子吼道，这家伙实在是太过份了。如果说他的烫伤我们有责任的话，我们都赔医药费了，他还想怎么样？
那家伙一听，居然一把将我从小贝身边扯了过来，抓着我的头发用力往前一推。我只觉得身子像是被抽光了气的皮球似的，软绵绵地踉跄几步，整个人就扑倒在了路边的垃圾桶边。大概是我今天真的太背了，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居然把一个打破了的热水瓶随手扔在桶边。我一摔过去，手心顿时被那些瓶胆的碎片划得鲜血淋漓，痛得我直打哆嗦。
第五章 病却温暖的感觉（3）
“香湘！”小贝吓得脸色惨白，扑着就冲到我身边，一看我手上的伤，眼泪顿时簌簌地往下掉：“香湘你没事吧？”
“这下好了，你开心了？”古飞黑着脸，一把拉住了钱华拖着他就进了粥家庄。
“古飞，古飞你们干嘛啊？古飞！”小贝使劲扶起我，却看见有几个男生手里居然拿着棍子往粥家庄走过来。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一定就是刚才钱华叫来的人。
“糟了，怎么办？香湘……”
“扶我过去看看。”
“可是你的手……”
“我没事。”我咬着牙，如果现在让古飞对付这几个人的话，我和小贝都会良心不安的。我一边叫小贝打电话报警，一边拖着步子往回走。
等我站在门边时，只看见古飞正冲到茶水架上，拿起服务员刚倒满茶的一个茶壶眼睛都没眨的就往自己腿上倒了去。
那几个跟古飞相熟的朋友都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钱华带来的那班人。
“还有谁想跟我说话的话，先跟我一样把这壶茶倒完了再开口！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古飞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
整个粥店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场面跟黑道电影里的大厮杀一样。
我莫名其妙地就流起眼泪来，也不知道是肚子痛，还是手上的那些伤口痛。小贝打完电话就冲了进来，一看到古飞湿答答的裤子和还在冒热气的腿，握在手里的手机就掉地上了。
钱华带来的那几个人怔了几秒钟，上前了一步。
古飞那几个朋友二话不说就挡在了古飞前面。
我无力地靠在门边，看着这样的场面，脑子昏昏沉沉，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眼前一片模糊，身子慢慢地似乎在倾斜。
最后，我听见小贝的尖叫，但是我却什么都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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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最近是怎么搞的吗？不是说些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话，就是忽然病得这么严重，还把手割得跟什么似的……”
“行了，你别说了，回头把她吵醒了。”
“我能不说吗？你看看这手，包得跟粽子似的。这幸亏穿的是长袖的校服，要是是夏天，不得把大动脉割断啊？”
“阿姨，林叔叔，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香湘。要是我当时注意一点的话……”这次的声音好像是小贝的。
“你看你，我让你别说了吧，把小贝都吓坏了。小贝，别哭了，没事啊，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香湘自己不小心，没事了没事了啊。”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好吵啊！”
“香湘？”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老妈的脸凑到我面前，来了个大特写。
我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就是手有点痛。”
“废话，手都割成那样了能不痛吗？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你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事……”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老爸用力推了老妈一把，笑眯眯地看着我：“香湘，肚子饿不饿？我让妈妈回家给你做点好吃的，回头爸爸给你送来好不好？”
“我想喝海带排骨汤。”
“好，没问题！”老爸点头，连拖带拉地把老妈从床边扯了起来，“走走走，先回去给孩子弄点吃的。”
老妈回头看了看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老爸拖了回去。小贝起身送他们出了病房后，确定他们走了才将病房门重新关上。
“香湘，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古飞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隔壁病房，我把他送过来都还没去看他呢。还有，我拿了你的钱包，不过还是不够付他的住院费，所以……”
“笨蛋，刚才问我老爸借不就行了？”
“可是万一他问我借钱干嘛，我怎么答？总不能说你的伤其实是因为跟人打架吧。我可是骗他们你是因为拉肚子拉得太晕弱，在路边昏倒，刚好摔在玻璃渣子上的……”
第五章 病却温暖的感觉（4）
我一想也对，难怪老爸老妈还能这么平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惹上了坏学生，跟人打架弄成这样，老妈铁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那现在怎么办？住院费还没付清？”
“是啊，我告诉医生他爸妈很快就会赶来，你钱包也只有两百来块钱，加上古飞那几个朋友凑起来的钱也不够一千块。医生说他这是严重烫伤一定要住院几天好好护理，要不然很容易感染……”
我转过头，古飞会受伤完全是为了我和小贝，这次的事情归根到底其实都是我闹出来的。现在他伤得这么重，我和小贝当然要负起主要责任。
我拼命地在脑中搜索除了爸妈外，还有谁会借钱给我们。尊的脸忽然就浮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和他也才见过两次面，就这样问他借钱，合适吗？
“香湘，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你没看到古飞的伤，整个大腿上都是老大的水泡，我看着都觉得疼得不行……”小贝说着眼泪又刷刷地流了起来。
我咬咬牙：“帮我拿手机过来。”
“啊？”
“我打电话找人借钱。”
“古飞这样的情形，至少要住几天院的。光是住院押金就要三千块……”
“我知道，先打了再说吧，吴尊不会见死不救的。”从小到大，我林香湘可是出了名的死要面子，从来不愿意就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想不到，这次居然要为了古飞这家伙而抛开面子，找我最重视的偶像借钱。
“你要打电话给吴尊？你们不是只见过一次吗？这样不太好吧！”
我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觉得还有谁能一下借那么多钱给我们？”
小贝一听，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乖乖帮我拿了手机过来，找到吴尊的号码后，把手机放到了我的耳边。
嘟——
“你好！”电话被迅速接起，吴尊不是太标准的国语几乎成了他的专利。
“是我。”我咬着唇，发现想归想，但是真要开口问他借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香湘吗？”吴尊居然能听出我的声音，笑着问道：“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你昨天晚上吃了很多耶，一边吃还一边傻笑……”
“尊，我和小贝现在在平安医院……”
“医院？你真的病了吗？”
“事实上，我们，我们出了点事，古飞因为我和小贝受伤了，现在需要马上住院，可是我和小贝，我们不敢跟家里说，又凑不到那么多住院费……”
电话彼端静默了几秒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种莫名的心虚和慌乱，期待和恐惧，复杂得连我自己都解释不了。
“我马上过去。”电话忽然被挂断，我悬着的心像是忽然失重似的重重落下，砸得心房都生疼生疼的。
“他不肯来是吗？”小贝见我脸色不太好，泪眼汪汪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担心他不来，他不会不管我们的。尊那么善良的人不可能这样明知道我们出事了都不管我们。
我只是第一次觉得，我真的有必要改一改我的脾气了。
“他真的会来吗？太好了，我去医院门口等他。”小贝飞快地拉开门，跑了出去。空荡荡的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
临昏倒前，古飞拿着茶壶往自己大腿上倒茶时的情形像是放电影似的在我脑中不停的倒带重放。按理说，我和小贝之于他，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好朋友，他如果就此不管的话，我和小贝也怨不得他的。可是，偏偏就是这个传说中的小混混，居然为了我和小贝不惜以自残的方式来救我们。
我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很痛，无法支撑我的身体，我好不容易下了床，走到隔壁病房时，只见有两个男生正守在床边，古飞则半躺半坐地在那吃着苹果，如果不是脸上的脸色太过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之外，我几乎要怀疑他是否装病。
“哇，你没声没息地走进来，想吓死人啊。”古飞见我进来，扯着唇角挤出个灿烂的笑，露出一口白牙，居然也有点阳光灿烂的意思。
第五章 病却温暖的感觉（5）
“看你死了没。”我强忍着鼻子里不断泛滥的酸意，让自己看起来跟以前见面时一样强悍：“怎么样？大侠，那涮人肉的感觉很好吗？”
“一般一般，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嘛！”他笑着看了看我的手：“虎姑婆的爪子受伤了，难怪现在说话都温柔了点呢。”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贫了，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我就会感激你。”
“我没想救你，救你是顺便的。我要救的是闻小贝。”古飞正视我的双眸，神情也异样严肃：“你有本事跟人家叫板，你就得有胆量接受人家给你的教训。可闻小贝跟你不一样，你可以说她是胆小懦弱，但她至少知道如何什么叫量力而为，什么叫息事宁人。你们俩个既然是形影不离的，就拜托你拿出点好朋友的样子来，凡事也替她着想一下。别出了事，把她连累了。”
“你……”我嗫嚅着想回吼他两句，却发现我心里对他的话有百分之百的认同。小贝泪眼蒙蒙的样子，我怎么会看不到呢？她一向就怕我出事，我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我在保护她，其实每次出事了，都是她在替我收拾。
这样一想，我心里的负疚感就像无数只蚂蚁一样，在我心里钻来钻去。我低下头往回走，却被古飞叫住了。
“我喜欢闻小贝，我喜欢她的单纯，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不过，我还是要跟她在一起。”他一字一顿，像是宣誓，又像是下战书似的。
我回过头，漠然一笑：“那就试试看吧，看是你比较能保护她，还是我比较能保护她。”
古飞用力咬了口苹果：“那就等着瞧吧！”
我笑着转过头，强忍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我回到病房里，呆呆地站在窗前，医院的草坪上开了不少小彩灯，在夜色中，将那些树木映得五颜六色的。穿着制服的护士急急忙忙地来回穿梭，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古飞的话，在我耳边嗡嗡的不停地响着。
“香湘，我……你怎么起来了？”小贝忽然进来，见我站在窗边不由愣了愣。
我连忙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露出个笑容：“躺在床上多难受啊，起来走走舒服点嘛。”
吴尊站在小贝身后，他穿着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和卡其色的休闲裤，脸上有掩不住的倦意，平时轻易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