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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亚君回过神,用力摇头——他自己都觉得他太过疑神疑鬼,不就是一条短信,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不成?!
就在这时,手机又毫无预兆地响起短促的嗡嗡声,接着屏幕再次亮起,一个信封图案静静躺在幽幽的白光中。
黎亚君的心慌得更厉害,他双腿一软,顺势陷进沙发,竟冒出把这手机拿去二手市场处理掉的想法。
向怀疑惑道:“你有短信。”
“……有就有吧。”
“不看看吗?”
“不想看。”
向怀拿起手机,“那我帮你念好了。”
黎亚君动了动嘴唇,没答应也没反对,向怀便当他默认,滴一声打开信息。
——他只瞥了一眼,脸色就倏然剧变!
黎亚君见向怀半天不说话,忐忑不安道:“什么内容?”
向怀迅速删了那两条信息,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一条是天气预报,还有一条是饮食健康。”
黎亚君自然注意到了他惊愕的神情,他心底不相信向怀的话,但他却强制自己去相信。
可黎亚君也抑制不住好奇,他不大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犹豫一番,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向怀,那条短信,到底说了什么?”
向怀听到对方这么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他淡然地笑了笑,“真没事儿,去洗手吧,准备开饭了。”
黎亚君别过头默然地垂下眼帘。
他直觉,有什么事情要来了。
*** ***
三儿端着两个餐盒回到房间,一低头就看见两条光裸的小腿在面前晃来晃去。
平时方义同洗完澡都是直接穿衣服,这次却披着件浴袍,搞了个要露不露半遮半掩的效果,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三儿刚平复下去的火苗子又呼一声窜了上来。
那领子开得很低,两根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从胸膛到小腹都看的一清二楚。
三儿迷瞪地想,原来这小子肚子上的肉还挺白的么。
“你回来了?”方义同迎上去,手里扬着个小瓶子,“刚才我找遥控器,发现这个东西……”
三儿一瞧那东西登时大惊失色!他一把夺了过来道:“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那边的柜子。”方义同指指床头处。
三儿倒吸一口冷气,故作平静地把那瓶子丢回去,“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动,很危险……”
“危险?那是什么啊?”方义同的眼睫毛无知地颤了两下,那么小一个瓶子,总不至于会爆炸吧?
“杀虫剂!万一你不小心对着自己喷一下,后果可不得了。”三儿睁着眼睛瞎掰——如若他没瞅错的话,那小瓶子正是催情喷雾……记得以前几个哥们儿贼兮兮地讨论过,颜色式样都跟这玩意儿差不离……咳咳,其实——方义同要是真的喷了那东西,他倒也不是不乐意……
方义同听了这话心想时代果然不同了,连杀虫剂上都是洋文,看来他的单词储备量还不够大,以后就算为了人身安全也要勤奋学习……
“别想了,快过来吃饭。”三儿打开餐盒,里面是两份香喷喷的牛肉咖喱。
方义同没吃过舶来品,尝了两口,道:“这个土豆炖牛肉盖浇饭味道还挺重。”
三儿呛了一下,捶着胸膛好笑地说:“你到形容得贴切……”
饭后方义同看了会电视便躺下了,三儿则去浴室洗澡,半小时后,方义同感到身边的床垫塌陷下去。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三儿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方义同迷糊中向他这边靠了靠,三儿发觉对方有些冷,便伸出手臂搂住他,“……义同,睡着了吗?”
“还没。”
“哦,赶紧睡吧。”
“……唔。”
三儿害怕把潮气带到被窝里,洗完澡后便用电吹风将身上烘干,此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方义同头一回觉得对方抱起来这么舒服,就没什么顾忌地往他怀里钻,软软的头发小动物似地蹭着他的脖子,磨得三儿心里直发痒。
更要命的是,方义同温热的鼻息尽数呼在他胸前,腿也无意识地搭在他身上,饶是三儿原本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按兵不动,此刻也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
——真糟糕。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直接办了他似乎不大好,但就这么憋一晚上……他可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义同渐渐沉入梦乡,呼吸变得匀称绵长,这简直比刚才还要撩人,简直就是无止尽的折磨!
三儿绷着一张苦瓜脸小心翼翼地挪开方义同的腿——即使他万般不情愿,此刻也不得不这么做。
两人算是暂时安全了,可他没料到这才过了几分钟,方义同的腿又搭了上来!不但如此,他还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梦话,嘴唇忽地贴上来在三儿脖子上嘬了一口!
——三儿哭的心都有了。
方义同平时睡觉挺老实,今天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啊?!
他深思熟虑了一阵,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松开手臂慢悠悠地往远处挪了一些——好在床够大,两人就是一人睡一边也没什么问题……
三儿刚一揭开被子,冷空气瞬间灌进来,方义同猛地打了个响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要上厕所?”
三儿登时心疼了,暗想我这不是折腾他吗?便赶忙钻回去抱紧方义同,轻声道:“没事没事,睡吧……”
两人就这么一个浑然不觉、另一个万般纠结地搂在一起。
三儿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耳朵里全是雨点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不多时,其中夹杂了一个不和谐的嗡嗡声,一圈一圈地在他们头顶环绕——妈的,大秋天怎么会有蚊子啊?!
三儿烦躁不安地挥了挥手,嗡嗡声静了一阵,不屈不挠地再次响起来。
睡梦中的人听到蚊子声无疑是很不爽的,饶是方义同平时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皱了皱眉,何况他还没睡熟呢!
“真他妈烦!”三儿打开一盏床头灯,那蚊子见了光,登时欢欣鼓舞地扑了上去!
就在此时,只听见“哧——”地一声,一股淡粉色的薄雾朝那床头灯猛地喷去,蚊子晃晃悠悠地打了几个旋儿,无力地从空中飘落。
三儿浑身僵住,机械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方义同手里拿着他先前说的“杀虫剂”,嘟囔道:“这个效果不错,味道也挺好闻的……”说完便倒下去继续睡。
三儿的冷汗唰一下便冒了出来,半晌,他张了张嘴,叹道:“——天意。”
果真是天意,没过多久,方义同就浑身发热地踢了被子,三儿也不好受——心上人就躺在身边,蹭开的浴袍完全起不到遮蔽效果,越来越烫的皮肤还不时蹭着自己,他愕然地看着下身某个地方慢慢站了起来,三儿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这反应代表什么。
“唔……怎么这么热啊……”方义同无意识地抱怨。
三儿连忙拿起空调遥控器想把温度设置得低一些,但他又犹豫起来——万一义同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方义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越来越高,干脆三两下脱了浴袍,只穿一条内裤呈大字状躺在床上,皮肤泛起一层浅浅的绯色,显得格外……格外难以形容。
三儿口干舌燥地咂咂嘴巴,不敢再看,啪地关了灯。
黑暗中方义同沉重的呼吸声分外清晰,三儿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忽然,他的重要部位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三儿的太阳穴突地一跳,紧绷着的理智瞬间断线!
方义同一手揉捏着恋人的命根子——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是什么东西,他此刻正在做一个关于棒棒糖的美梦。
他梦到村里来了个卖棒棒糖的大叔,一支三毛钱,他带着弟弟站在旁边看,可他们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于是方义同把唯一的棒棒糖让给了弟弟,那大叔见他懂事,便拿出最大的棒棒糖送给他,还直夸他是好哥哥呢。
方义同看着硕大的棒棒糖馋得要命,他从来没吃过,今天居然天上掉了馅饼……
梦境之外,三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一片涨红——重要部位被恋人握着不断磨蹭,他能不亢奋么?!
方义同磨蹭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三儿哭笑不得地再次打开床头灯看他接下来打算干嘛,结果打死他都没想到方义同竟将脸凑了上来,在他震惊错愕的目光里探出粉色的舌尖,隔着他的内裤,重重地舔了一下……
——三儿并非基督徒,可他此时也不由在心底虔诚地唤道:上帝啊——!
方义同似乎舔上了瘾,光用舌头还不够,连牙齿都用上了,不轻不重的力道刺激得三儿险些当场办了他。
三儿再也不能任他这么闹下去了——要是当初老实交代,方义同又怎么会真的将催情喷雾当成杀虫剂使?!
现在既不是后悔也不是庆幸的时候,三儿咽了口唾沫,猛地一翻将方义同压在身下。
迎面就是一个火热的深吻。
两人的舌尖紧紧交缠在一起,互相吮吸着的嘴唇不时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方义同的手指插|进他短翘的发丛间,三儿侧过脸开始啃咬他的脖子,大手探进对方内裤里,握住了微微抬头的欲望。
方义同“啊”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恋人潮红难耐的面容时,他的神智总算找回一丝清明。
“建忠……你在干什么……”
三儿抬起头望着他,“你招惹我……”说着指腹在顶端轻轻一刮。
方义同惊悸地瞪大了眼睛,强烈的刺激感电流一般汹涌而上!
三儿看着他青涩的反应,心中一动,差点就要真枪实弹地上战场,“你别怕,我、我小心一些……”
方义同急道:“这也太快了……”他们交往才两天,这就要办正事?!
“那我慢点……”
“我不是说这个……呃……嗯……”
三儿此刻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手下全力以赴挑拨得方义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前不久他还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去取悦一个同性,但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对方更舒服、让这场战役能在双方都爽快的情况下顺利进完成。
终于,方义同浑身颤抖着酥软下来,双目失神地喘息。
三儿打开抽屉取出个未开封的小玻璃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膏状物,他急不可耐地拧开盖子胡乱沾了一坨,抬起方义同的腰身,手指缓缓向他身后探去……
天有不测风云,眼看就在三儿成功上垒的前一步,房中蓦然响起突兀的电话铃声。
——这感觉就像溺水的人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结果脑袋又被人一脚踩了下去……其中的苦痛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言明一二……
三儿怒火冲天地低吼一声:“他妈的!大半夜谁打电话,作死啊?!”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赶紧取了方义同的小灵通递过来。
方义同朝他抱歉地笑笑,按下接听键。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是打通了……呜……”
方义同听到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登时心里一紧:“妈?!”
三儿的火气瞬间熄灭,不由凝起心神,隐隐约约只能听见一个尖利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具体说了什么他不了解,但看方义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通了两三分钟,方义同便挂掉了。
“怎么?”三儿揽着他的肩膀道。
方义同双眼通红、眉心紧锁,声音还打着颤:“我爸下山的时候遇到滑坡,摔断了腿,现在在村里的诊所待着……”
Act。43
——对庄稼汉来说,没有什么比不能劳作更惨的了。
因此听到这个噩耗时,三儿也不由揪心了一把 ,“你弟知道吗?”
“不知道,我妈让我别跟我弟说……”方义同垂下头喃喃自语,“村里医疗条件很差,她还说我爸的腿摔得很严重……得赶紧去县城的医院……”
“啧……”三儿向窗外望了望——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他果断坐起来披上衣服,“你先别急,我找我哥想想办法。”
方义同沮丧极了,脑袋埋在双膝间,连头发都好似没精打采一样软趴趴地贴着。三儿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打了三次才终于接通,“——二哥?”
李建业彼时刚谈完一场生意,正身心俱疲地倒在某宾馆的大床上补眠。冷不丁被电话吵醒自然没什么好口气:“老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