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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一边痛得在地上打滚,一边挣扎着抱住曲常德的双腿,嚎啕大哭道:“我知道错了,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们女儿这下可怎么办呀!”
曲常德一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曲无容这时候才进了屋子,看着一屋子愁云惨雾,说:“我有个办法,端看老爷和夫人怎么打算了。”
“什么办法?”曲常德转脸来问。
莫泽乾一看是曲无容双目一亮,曲无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避开视线,然后紧接着说了下去:“既然大小姐和莫泽乾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让莫泽乾向府里提亲,让大小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夫人以前说过,老夫少妻,夫君会对妻子十分温柔体贴。虽然委屈了大小姐,但事已至此,告官也好,闹大也好,对大小姐都是有害无益,不如顺势而为。”
曲常德静静地听着,半晌之后他再度长叹了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柳氏呆呆地抱着曲常德的腿,听到曲常德这么说仰天长叫一声,哭得声嘶力竭。曲常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伸脚把她踢到一旁,说:“等把俏君的婚事办完,你就到后院的小佛堂里修行吧,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完,曲常德冷冷地看了莫泽乾一眼,后者摸摸鼻子识相地先离开了,曲常德紧随其后也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了一刹那,然后坐在床榻上的曲俏君忽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口水吐了一身,那诡异夸张的表情让人心寒。曲无容看着她,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曲俏君,疯了。
014傻子王爷
腊月二十七,风和日丽,宜婚嫁。
曲府里四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远远看去正是一片赤红色的海洋。原本是女儿出嫁的好日子,但是曲府上下都木着一张脸,宛如这不是婚事,而是丧事一般。花季少女嫁给花甲老人为妻,曲常德对外宣称是仰慕莫泽乾的大名,不吝与鸿儒深交。事实上到底是怎么样,只有曲府里的人最是清楚。
打落牙齿和血吞。
曲无容冷眼看着柳氏忙忙碌碌的身影,是她亲手将女儿推入了火坑。只不过短短数日,这个往日颐指气使的贵妇却华发满头,走起路来都耸着双肩佝偻着背,畏畏缩缩地好似她是曲府里一名卑贱的下人。
“还磨磨蹭蹭做什么?不是说过一切从简吗?”曲常德满脸的不耐烦,自从曲俏君出嫁莫泽乾的消息传出,观州城里就风言风语,自己的女儿吃了暗亏又不能开口辩驳,简直憋得曲常德都喘不上气来。“砰”地一声拳头砸在桌案上,曲常德冲着柳氏就是一通怒骂:“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连这么个事情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脸面待在曲府当夫人!”
柳氏畏缩了一下没有敢开口,默默地继续低头操持着手中的事情。新娘子曲俏君喜服半露,痴痴傻傻地呆坐在一把椅子上,新郎官莫泽乾(无)(错)小说 m。QULEDU。Com却不见踪影。
“吉时就要到了,这莫泽乾到哪里去了?”曲常德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
丫鬟小厮急忙奔了出去,结果不到半刻就有人高喊着跑了回来:“老爷,老爷,那个傻子……哦不,是睿王到咱们府上来了。”
一直躲在一旁干活的曲无容愣了一下,她还记得柳氏向她提起过,这个傻子睿王曾经是她指腹为婚的夫君。不过,听柳氏那说话的语气,这傻子王爷恐怕是天下间的笑柄,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压根没有人看得起他。最重要的是,大学士曲孝良私自反悔婚约,曲常德是曲孝良的堂弟,与这傻子王爷应当更加没有交情才是,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曲常德也十分疑惑,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一阵凌乱脚步声,曲无容跟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名鲜红衣裳的年轻男子四肢着地灰头土脸地歪在地上,曲无容一时没有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曲常德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毕恭毕敬地对还在地上趴着的睿王道:“草民见过睿王,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睿王沈无岸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多么大的一个丑,拍了拍衣袂就站了起来,扬起脸朝里面看了过来,曲无容看清了他的相貌,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太子沈端彦!
眼前的鲜衣男子黑发高束,腰系玉带,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清风艳阳在他身后都化作了背景,将他衬托得宛如花中仙人。
曲无容一时间有点混乱,她看着“沈端彦”举手投足都是那般高贵优雅,宛如她前世见到的那般。不自觉地挪动了脚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往前走上几步,还是想退后几步。她只是依稀记得,和前世“沈端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举杯邀月,对她道:万般女子皆下品,唯有安平王妃才是真绝色。
不过,曲无容走了两步就顿住了脚,那“沈端彦”看起来目光迟缓,虽然有一副完美的皮囊,但是总觉得不大灵光的样子。她低头苦笑了一下,记起来了,当下已经是十几年后了,太子沈端彦早已身死,眼前的男子不过是他的痴傻儿子沈无岸罢了。
“本王闲来无事,就四处走走。正好就走到观州城,听说你们家要办婚事,我就过来看一看。”沈无岸嘴里懦懦地说着,然后还偷看了曲常德一眼,好像怕他生气似得,“曲老爷是不是不欢迎本王?你们都不喜欢本王,见了本王都叫本王傻子,其实你们都错了,本王一点都不傻的。”
曲常德嘴角撇了撇,显然是不屑和轻蔑。但是沈无岸傻是傻,但好歹是个王爷,他朝着沈无岸随便拱了拱手:“王爷哪里话,皇上钦赐王爷封号一个睿字,自然是称赞王爷睿智无双。”
沈无岸听了十分高兴,哈哈大笑起来,几乎是手舞足蹈。曲无容抿了抿唇,对曲常德讥讽沈无岸的言行有点看不下去了。转了转眼珠,曲无容倒了一杯热茶恭顺地递给了沈无岸,截住了曲常德的冷嘲热讽:“王爷,请喝茶。”
沈无岸伸手接了过来,一双狭长凤眼眨了眨,盯着曲无容喃喃道:“小容儿?”
曲无容听沈无岸喊了一声小容儿,心里一动,看沈无岸的年纪应当比她年长四五岁左右,说不定在她出生的时候,沈无岸尚且心智正常,见过婴儿时期的她也极有可能。
“王爷是在叫我?”曲无容将热茶递给沈无岸,乖巧地问。
沈无岸搔了搔头,竟然孩子气地微微脸红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项,勾出那一条金灿灿的金锁来。曲无容低头细细一看,看清了上面的镌刻的字。
富贵安康。
容。
这金锁和她在那口大箱子里发现的,果然是一对。曲无容笑了笑,对沈无岸道:“多谢王爷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只不过我出身卑微,配不上王爷皇亲贵胄。”
说完曲无容就要退下去,结果手指被人轻轻一勾,她侧头看过去,就看到沈无岸的小指勾缠着她的小指,沈无岸抿着唇摇了摇手指,那可怜的样子让曲无容不由得泛起微笑来。
015傻瓜才会心疼人
“无容,你在干什么!和王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曲常德阴着脸斥骂了曲无容一句,挥了挥手就要让她退下去,“快到吉时了还不见莫泽乾的人影,你也给我出去找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曲无容急忙抽回手,但是看沈无岸仿佛丢了糖丸的孩子,和她生气一般别过头去,她又觉得他幼稚地可爱,走过他身前的时候,曲无容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眼角余光瞥到沈无岸的气鼓鼓的包子脸瘪了下去。
“曲老爷,你们家的新郎官我知道在哪里。外面又冷又滑,你就不要打发小容儿到处跑了。”沈无岸忽然出口惊人,扬言他知道莫泽乾的行踪。
曲常德急忙追问:“莫泽乾人呢?”
沈无岸伸手指了指外面,对他的侍从喊道:“把那个新郎官带进来吧。我今天在观州城里闲逛,他就急急忙忙地骑着马往城外冲,结果被我的侍从给拦了下来。他说他有急事,我看他心急火燎肯定不是骗我,所以就帮他的忙把他送到新娘子家来了。”
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响,睿王的侍从提着莫泽乾双手一松,将一身喜服的莫泽乾给扔在了地上。
“莫泽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曲常德一看莫泽乾那躲躲闪闪的神态,立即(无—错)小说M。quLEDu。 COM就明白过来他是想逃婚,顿时脸色就宛如腊月寒冬似得分外难看。
莫泽乾心里也直叫倒霉,要不是路上跑得急,冲撞到了那个傻子王爷,也不会被他傻乎乎地亲自送回曲府来成亲。只要想起一路上沈无岸念念叨叨地一直跟他道贺,莫泽乾就恨不得以头撞地。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地了,双手一摊对曲常德说:“我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曲常德,我莫泽乾也是响当当的当世鸿儒,原本我想着娶不了曲无容,曲俏君也就将就着娶了。结果呢?你们给我一个傻子,换做是你,你愿意将一个傻女人八抬大轿抬回府里吗?传言出去,我还不被天下人耻笑!”
曲常德被莫泽乾一顿抢白气得浑身打颤,指着莫泽乾的鼻子却愣是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莫泽乾说得没错,是柳氏和曲俏君自动送上门来的,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女儿不争气。
偏头看了一眼疯疯癫癫地耍着喜服的曲俏君,曲常德冲过去拽住她啪啪就是两耳光,边打口里边骂:“我叫你不争气,我叫你不顾廉耻!”
柳氏嘤嘤哭着想要拦他,伸出手去护住曲俏君,曲常德不管不顾地连母女二人一道打了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置身事外的沈无岸却忽然开口了,他手指修长,直直地指住莫泽乾:“啊,原来你骗我,还说什么急着迎娶新娘子,原来都是骗我的!我最是讨厌人家骗我了,来人呐,把这人给我拖出去扒光了衣服扔到湖里去。”
曲常德和莫泽乾都是一愣,寒冬腊月剥了衣服投进水里,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莫泽乾双眼一瞪,仗着沈无岸痴痴傻傻地和他叫起板来:“我成不成亲都是我和曲府的事情,王爷你未免管得太宽了。而且,王爷你智能不足,想管也管不了哇。”
沈无岸一听有点发急,支吾了半句就要反驳,曲无容却站出来对莫泽乾道:“莫泽乾你好大的胆子,睿王面前大放厥词,显然是不将皇室尊严放在眼里,依照大梁律例,藐视皇族当杖刑一百以儆效尤。而且,哄骗睿王,欺瞒皇族,又是触犯大梁律法,当杖刑一百。莫泽乾,我看你今天就算是想成亲也成不了了,二百杖刑下来,你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说完,曲无容回头朝沈无岸眨眨眼示意,沈无岸似懂非懂地跟着附和:“没错,小容儿说得对!”
莫泽乾被曲无容的一通大梁律法和二百杖刑吓得魂不附体,他年事已高,可禁不住这么折腾。咬了咬牙,莫泽乾自认倒霉,硬着头皮应下了亲事,和疯疯癫癫的曲俏君拜了天地,然后冷哼一声,丢下流着口水歪着头茫然不知所措的曲俏君,独自一人回到事先安排好的喜房中。
“无容,你把小姐送到喜房里去。”曲常德铁青着脸吩咐曲无容将曲俏君送过去完成婚事。
曲无容点了点头,走过去搀扶住曲俏君往喜房走,沈无岸也起身跟了上去,在喜房外等着,等曲无容一走出来,立即拽了人就往别处跑去。
“哎,王爷,你干嘛?”曲无容被沈无岸拽着一路跑到一处假山后面,开口询问他,就看到沈无岸从怀里又掏出一块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金锁来,郑重其事地交给她,“小容儿,曲大人说我父王先前定亲的信物丢失了,所以我跟你没有缘分。喏,我又照着我的这个金锁打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给你,你要好好拿着,可不能再丢了。”
曲无容心里有些发热,这傻王爷虽然痴痴傻傻的,但是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赤诚。不过,曲无容心里也清楚地很,沈无岸心里惦记的是那个早已魂归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