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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枷锁,她脚上也被铁连缠住,然后被押到形车上游街示众。奇怪的是,长安城两边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对陶笑酌扔菜叶,或是进行打骂。郑斌骑在马上,领着衙役前行。衙役看着异常安静的百姓,见他们毫无动作,也有些毫不适应。尤其是,在听到百姓的议论声之后。
“唉,红颜薄命啊!”
“听说她是当年的陶三小姐,杀了当朝右相的儿子。”
“那右相的儿子作恶多端,如果死在陶三小姐的手上,也是罪有应得。”
……
人群后,有一褐色锦袍的男子随着刑车的缓缓而行,他背手而立,视线紧锁在刑车里的陶笑酌身上。她白嫩的肌肤,因为沉重的锁链被压出道道瘀痕,格外刺痛他的眼。他将她养的金尊玉贵,可不是要看着她受苦的。
“二公子。”聆风化作寻常百姓装扮,从人群中挤出准确无误的照到林锦冉的位置。
林锦冉停住脚步,看着聆风到来,微微顿住脚步。聆风看了眼马上威风凛凛的郑斌,对着林锦冉低声说了几句。
漫天飞雪而下,朵朵雪花落在陶笑酌发间停留,却在片刻之间化作乌有。接连不断的雪花,落在陶笑酌的肩头,青丝之上,如同给她的点缀。
陶笑酌身上的囚衣微微飘扬,迎风而立,小小的身子在雪景之中,如寒梅绽放,傲骨卓然。她嘴角含笑,郑斌刚才说老天也不待见她,她倒觉得挺待见她的。荣华富贵,她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未曾断过,还能够未尝尽人间疾苦便能离世,这世间,谁能有她这般金尊玉贵的女子?
刑场上,刑部侍郎坐在左侧。右相满脸怒色坐在判决台上,手上青筋暴起,压抑着他此刻的气愤。
陶琴染带着傅姨娘与陶婖坐在右侧,五年过去,傅姨娘没有丝毫衰老,反而因着陶琴染保养得宜,显得越发有风韵。她看着被押上断头台的陶笑酌,分不清是何感觉。从她嫁给陶景天开始,她就巴不得时时刻刻除了陶笑酌这个眼中钉,甚至鹤顶红,以及陶笑酌在长安城被突然刺杀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可如今亲眼看着她上断头台,她却没了之前的恨。
陶笑酌站在断头台上,被两边侩子手踢在膝盖间,她本就身子弱,如今被这用力一踢身子自然向前倾,跪在断头台上,囚服被坚硬的地板生生撕破,将嫩如脂滑的肌肤蹭破皮,鲜血直流。
郑斌站在右相旁边,右相看着断头台上的陶笑酌,美,的确是美。可惜她跟陶景天那个老东西一样,不识时务。陶景天当年将她送走,她如今回来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让他痛失亲子。
“陶三小姐,你还有何话要说?”
“三小姐——”梅月挤在人群当中,眼泪直流。她手里拎着食盒,想要来送陶笑酌最后一程,却被两边官差拦住,无法进去。
陶笑酌抬头看了眼梅月,淡淡一笑。转而,眼眸含恨,看着右相的目光恨不得杀了他,他令陶府家破人亡,她如今不过只要魏明的性命,怎么能够?她看着右相,眸光妖冶灼灼,笑容倾国亦倾城。
“你当年害我陶府,我如今不过是让你断子绝孙罢了!”
傅姨娘看着如今已经出落的如清水芙蓉般的陶笑酌,心有感慨,毕竟是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如今亲眼看着她上断头台,反而生出了部几分不舍。
“母亲,心软了。”陶琴染洞悉里何其敏锐,她只要感觉到傅姨娘有何不对劲,便能够猜出她心中所想。如今的母亲,哪里还有当初的果断。
陶婖看了眼陶琴染,不敢开口。这五年来,不是靠着陶琴染讨好右相,她们母女怎么可能在长安城内过的风风光光,荣华不断。
右相见陶笑酌死到临头依旧如此嘴硬,看着天色。现在是雪天,根本不能够判断出具体时辰,反正他如今连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他杀个人是早是晚有何关系?伸手拿过面前的令牌,掷在地上。
“斩!”
“三小姐——”梅月看着侩子手拔掉陶笑酌身后的木牌,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
陶笑酌闭上眼眸,好吧,她怕痛,哪怕骨气再硬她还是很怕痛。她在心底喋喋不休的安慰自己,不怕,就一下而已。
林锦冉立在人群之中,手上的短刃蓄势待发,看着就要砍下去的大刀,立刻出手。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同样有一把利剑而去,将侩子手的大刀拦截,大刀应声而落。
郑斌一瞧,立刻道:“有人劫法场!”
周围官差拔出要见佩刀,严阵以待,将刑场严严实实围成一圈。周围百姓也开始退开两步,林锦冉立在人群之中,感觉到有人与他同时动作便没有现身。而梁柏也隐藏在人群之中,看着地上的那把短刃微微出神。
“刀下留人!”
随着一声,福斯运用轻功从人群之中挣脱出来,他立在陶笑酌身前。满脸笑意看着刑场上的右相和陶琴染等人,周围官差将他彻底围起来。
陶笑酌睁开眼眸,只感觉面前有道身影在挡着她。
福斯护在陶笑酌身前,手淡淡一挥便将前面一排官差手中利器尽数打落,直直迎上右相眸光。
“谁敢动我家女主子!”
刑部侍郎吓得冷汗直流,也不知这是谁家下人,竟然连当朝右相主持的法场都敢劫。他当个官容易吗?杀人之前,他都要做好被人劫法场的心理准备。这次好不容易以为不会发生劫法场的事儿了,谁知道还是发生了。
陶琴染起身,与傅姨娘等人大惊失色。福斯是温寄卿身边的人,当年她们可是见过的。就连郑斌,也是认识的。
右相却是冷笑,他在周围布置了不少精兵,管你是谁来都是送死。他挥挥手,所有精兵涌出。
“杀。”
福斯见右相这次是下了决心要陶笑酌死,心中微惊,他看了眼人群之中安然不动的梁柏,不顾形象粗咧咧啐了口。
“梁柏,给你福爷爷死出来。”
主子说了,要在他赶到之前护女主子周全,他就是拼了命也得护住女主子。
林锦冉在人群中,整个人松口气。聆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帮人,光是那个法场上的,便是武功高强,这次劫法场之人,也不知是何身份。
“二公子,我们还要不要行动?”
“不用。”林锦冉看着法场上陶笑酌安然无恙,她果然是福大命大,竟然还会有另外的人马相救。既然如此,他就不现身了,若是贸然现身,被查出来尚书府少不了麻烦。既然有人先他一步,也好。
梁柏立在人群中,一个跃身便到了法场之上,站在福斯身旁,冷冷道:“死出来了。”
95。 天子犯法又何曾与庶民同罪?
福斯看着梁柏难得如此配合笑开了嘴,两人背靠而立,将陶笑酌护在身后,蓄势以待同样看着面前的几百精兵。
“你们是何人?”刑部侍郎调整回心态,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福斯与梁柏。
劫法场的人他见过不少,可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他当官这么久还没见过。右相要处死的这位陶三小姐,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靠山。光是一个下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对抗衙门官差。
福斯挑眉。“回大人的话,我们是负责伺候女主子的下人。”
刑部侍郎闭嘴,这话,跟没回答有什么两样。陶婖吓得脸色苍白,这个陶笑酌,消失的这五年,到底是搭上了什么大人物,连劫法场这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梅月站在人群中,此刻官差也没精力去拦着她这个小丫头,她趁乱也跑上法场,将陶笑酌扶起来。看着面前的福斯,膛目结舌。
“你是温先生身边的小厮?”
陶笑酌也睁开眼眸看着福斯,有些不明所以。当初温寄卿一走,她就再也没见过,如今福斯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温寄卿也在长安城内?
福斯对着梅月俏皮一笑,清秀的五官显得灼灼生辉。再看着陶笑酌目光之时,又随即变得恭敬起来。:无:错:小说 m。QuledU。CoM梁柏也打量着身形狼狈的陶笑酌,挑了挑眉头,从来不知道,主子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不过主子喜欢,拿他们也只能誓死相护。
“梅月姑娘好记性,难得还记得小的,”他答完梅月,随即又对着陶笑酌说道:“女主子,一会儿主子就过来了。”
陶琴染听着福斯的话,他口中的主子,想必就是消失了五年的温先生了。温先生一介微弱书生,竟然会为了陶笑酌劫法场,身边的下人竟然各个是武艺高强。想到五年前,陶笑酌寒疾不久之后,她房里突然出现的鹤顶红,还有她们在陶笑酌院子被戏弄之事……
难不成,根本就是温寄卿在暗中护着陶笑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温寄卿绝非只是一个平凡文人而已。
“原来是他。”
听着她的呢喃声,傅姨娘也想通了。当时林妈妈还以为是穆氏的鬼魂回来找她们算账来了,原来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穆氏鬼魂之说,而是温寄卿当时为了保护陶笑酌,所以在背后捣鬼。
右相脸色青紫,黑得如同锅底。他才不管什么女主子,男主子,现下,都比不上他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重要。今日不管来的是何方神圣,他一定要亲自处置了陶笑酌这个祸水。魏明的性子他知道,风流成性,他定是中了陶笑酌这丫头的美人计,所以才会被陶笑酌找到机会杀害。
“今日本相不管你们身后是何人撑腰,你们都一定要死。既然你们要护着这个杀人犯,那你们就跟着一起死!”
福斯挑眉,与梁柏交换眼色,看着周围精兵越来越近,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温伯侯到!”
人群中推开一条道,精致的玲珑马车缓缓而来。
马车停下,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如同画卷的白衣男子,他月白锦袍着甚,绶以镶金边细花纹镶嵌白色琉璃宝石腰带,腰间,挂着南山独玉的木兰玉佩,行走间,如烛光摇曳。
他外披着白色狐氅,狐狸毛纯白高贵。面容倾城,足以与华光相媲美。他似是匆匆赶来,一头墨发都未经过打理,倾泄垂下,更显风华仙魅,抬手举足间,带着股子油然而生的清贵韵致。
温伯侯府下人为其巡逻开道,将精兵围满的法场驱赶。温寄卿款款而来,目视着梅月搀扶着的那抹狼狈身影。他猜得不错,五年未见,她果真是越发仙姿难挡了。只是,那带着病态的容颜,牵动着他冰冷无情的心弦。
“是温先生——”陶婖捂住唇,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寄卿出场。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得胜归来的温伯侯。陶笑酌那丫头,究竟是走了几辈子好运!
温伯侯?陶琴染笑颜中含着凄惨,没想到他就是温伯侯。那么五年来,他就是被右相寻找的温伯侯世子。若早知他身份这般高贵,她又何须年仅十四便委身与右相?想到此,她对陶笑酌的恨意,就越发深厚。温寄卿不是为她们而来的,而是为陶笑酌。
他踱步到陶笑酌面前,大手为她拂去脸前乱发,将满头雪花为她一一摘落。她干净出尘的素脸,沾了牢房里的脏垢,他也极有耐心的用洁白手绢慢慢为她擦拭。
陶笑酌看着面前的温寄卿,她看着他的时候,要抬头。到如今,她虽已经长大,但身高却只在温寄卿肩膀。他低垂着头细心为她擦拭,卷翘浓密的睫毛时而颤动,他一头墨发披在肩头,被雪花落得沾了湿意。淡淡微风而过,他的墨发不时落在陶笑酌脸颊,撩得她脸痒痒的。
福斯见此,与梁柏自动退到一边,生怕破坏了如此浓情蜜意的场面。主子等了整整五年,陶三小姐已经长大成人,日后便再也不需清心寡欲了。
梅月见状,不敢上前打破这幕的美好。她只怕,因为她一时的突兀,打破了此番美好。
待给陶笑酌清理好脸颊后,温寄卿打量着她的素脸,方才满意。随即又见她身穿囚衣,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