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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眸光,郑大人目光落在穆骁上。“听说你们书院里有位先生请辞了?”
穆骁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意味儿,温寄卿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从收服西边蛮夷到现在,都未进宫觐见。再加上他在外征战整整三年,对朝廷的形势已然不再那么了如指掌。几年前,左右二相势力相当,老皇帝还没那么多烦心事儿,可如今右相势力逐渐驾临在左相之上,足可见这些年朝廷内必然发生了不少变化。而此时,郑大人此话分明别有深意。
“是啊,现在已经在外放榜,寻有能之士前来书院教学。”想到这事儿,穆骁就感觉头痛,不是他自负,而是这才学颇广的先生的确难找,又要极有威望。他挺喜欢温寄卿这小子的,可人家是堂堂温侯爷,总不能一辈子在书院教书。至于林锦冉,他也知道其学识必然不差,可他是尚书府二公子,可不能耽搁他日后的前程。一时之间,想要找到有威望又极富才学的先生,即便重金聘请也难以找到。
箐姨娘与陶岳逸站在一边,前段日子,穆夫子就一直在为学院先生的事情暗暗着急。如今听郑大人如此说,陶岳逸眼睛一亮。
“郑大人可有法子帮外祖父解决?”
陶岳逸想,郑大人在朝中当官多年,听说又是从翰林院里出来的,所以应该会认识不少人。他哪里知道,郑大人这迂腐不堪的性子,早把那些人得罪光了,不然怎么会一有时间就只会往穆学书院跑,就因为他和穆骁二人臭味相投,惺惺相惜。
郑大人闻言眼睛一亮,他不会告诉陶岳逸这家伙,他手上没有任何人选的。因为朝廷官员,即便是清明享誉的翰林院,同样也是外清中贪,能够在官场之上结交知己,简直是妄想。
“师兄,你也不用找先生了,依你看,本官如何?”
温寄卿看了眼郑大人,越发肯定朝廷一定出事了,不然郑大人怎么会突然跟穆骁说起这件事情来?如若朝廷没什么事情发生,怎么可能会连堂堂的大理寺卿来穆学书院做夫子。
穆骁打量着郑大人,郑大人与他是师出同门,而且还是堂堂的大理寺卿,若是愿意在穆学书院当夫子,必是最好的。比外面找来的那些夫子,显然要好很多,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的,万事也有个商量。而且,郑大人才学渊博,他也是见识过的,自然信得过。
“师弟,你愿意舍弃你的大理寺卿吗?”
郑大人一笑,大气挥袖,差点扫到陶笑酌,却被温寄卿一把拉开。温寄卿看着郑大人,暗暗瞪了他几眼。
“什么大理寺卿,管得了案件也管不了朝廷官员日渐腐败,依我看,还不如学师兄一般,在书院当个先生得了,为朝廷培养后起之秀。”
穆骁看了眼郑大人,他最是了解郑大人的秉性。“真的?”
“极真!”郑大人点头保证,诚意十足。
穆骁挑挑眉,这次却是穆骁摆高姿态,霸气十足一甩长袖,扫到了郑大人脸上。留下他霸气侧脸的背影,徐徐走出大堂,窜出阵阵清风。
“该上课了。”
郑大人看着穆骁的背影,咬咬牙,这个师兄,认识他几十年了,他当个先生还得好好跟他商量商量。想想,他好歹是堂堂大理寺卿,当初若不是有他护着穆学书院,陶岳逸能够那么安生的活着吗?还会有机会成为当今状元?若不然依着右相那性子,早把陶岳逸这根陶府唯一的香火给断了。攥紧拳头,堂堂大理寺卿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追了出去。
“师兄,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待遇这方面,我就吃点亏。”
“师兄,你得想想,我堂堂大理寺卿到你们书院当个先生,是你们书院的福气。而且,连吃喝拉撒我都能够自己供应,你分文不出。”
只听郑大人叹口气,停顿两步又追了上去。“好吧,月银你也不用出了。”
这时,却见穆骁停下脚步,带着得逞的笑意看着郑大人。“好吧,本夫子就勉强收下你吧。”
箐姨娘与陶岳逸偷偷一笑,就连潘氏和林著寅也忍俊不禁,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就被穆夫子治的服服帖帖。也难怪,郑大人不去任何官员的地方,独独就喜欢来穆学书院。合着,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享遍了谗言在耳,专门来穆学书院找罪受的。
“郑大人这是要辞官吗?”林著寅也感觉到猫腻,郑大人怎么会突然在穆夫子面前说这个。
“估计是。”陶岳逸补充上一句。
林锦冉脸色沉重,郑大人突然说要辞官隐退,绝不是因为右相的缘故。温寄卿看着林锦冉,而林锦冉脑中灵光一闪,也想到了,看着温寄卿。对,郑大人突然辞官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准确的来说,是跟储君之争有关系。
朝中形势,越发严重了,连一向不爱理储君之事的郑大人也惊动了。看郑大人的样子,分明是选择撒手不参与储君之争。那么,一定是几位皇子找过郑大人,所以郑大人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131。 巧施美人计
“琴夫人,琴夫人?”
檀木锦绣云塌前,几个丫鬟身穿紫凌云锦缎儒裙站在旁,脸色颇为小心翼翼。琴夫人是右相身边最为得意的人儿,本就不好伺候,莫说是这段日子为了右相的事情,心情更是变得喜怒无常。时而狠毒,时而暴戾,想到那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傅姨娘,她们心里齐齐涌上一股寒意。这段时间,整个右相府,大多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多嘴乱说。
“琴夫人许是睡得太熟了。”
“那这可怎么办?郑大人还在正厅等着琴夫人呢?”
“不如这样,我先去跟郑大人知会一声,就说琴夫人因为照顾右相身体欠佳,所以劳累昏睡好了。”
陶琴染听着耳边这群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将她们的话尽数听进耳朵。到底是在她跟前伺候的人,说话办事儿都知道分寸。刚巧在丫头正准备离去禀告郑斌之时,就见她拿着湘绣的牡丹手绢挥了挥。那丫鬟见状,立马停住脚步。
她睁开眼睛,这段时间为了右相的事情她操心劳累,累的自己身子也乏。再加上傅姨娘做出的丑事,她甚至都没脸去参加什么宴会,说是刺史大人府中迎亲设宴,请她前去叶蓓她婉拒。她去作甚?去让所有人看她陶琴染的笑话/无/错/小说 m。qulED。COM?这些年在右相府,她哄高踩低,用尽手段,把府里的姬妾整的服服帖帖,拿到当家夫人的位置,自以为风光无限,却不想却被这个不争气的母亲给了她重重一击。如今,她陶琴染同样风光一时,可也不过是因着母女共伺一夫之事扬名长安,她可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这般扬名长安城。只怕,现在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在后面纷纷笑她傻,笑她们母女有违纲常。
何时?何时她陶琴染竟然会变成此番模样?想她陶琴染自负才学,自负美貌,却还是样样比不上那草包般的陶笑酌。
陶笑酌,苍天真是不公,陶笑酌明明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凭什么就能够什么都能够拥有?而她陶琴染算计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右相如今还躺在病榻上,医药不曾听过,却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她恨右相,她怎么都没想到过右相虽然喜好美色,却还不至于与风韵犹存的傅姨娘为伍。可目前,如果没有右相,谁又能够帮着她陶琴染除掉陶笑酌。
从锦绣云塌上缓缓起身,陶琴染一扫脸上的阴霾,又开始振作精神。右相病榻在床,此刻的她,可没那个资格倒下去。她洗漱完,看着铜镜里已经渐渐容颜有些成熟的面容。五年过去,如今的陶琴染,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十四岁稚嫩娴静的女子,也难怪,连右相都开始广纳美人儿了。这张面容,跟陶笑酌比起来,怎么感觉相差了七八岁,明明,她们之间就只相差两岁而已。
看着看着,铜镜里又出现陶笑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般神采飞扬,那般仙姿佚貌,光彩夺目。
于是,她眼中的嫉妒又开始慢慢累积。再看着看着,里面又浮现出了当时劫法场的情景,那男子,映雪而来,金尊玉贵,睥睨风华。可他的怀中,却是属于陶笑酌的。明明,在陶府初见第一眼的时候,他便惊艳了她,明明,她要比陶笑酌知书达礼,娴静如水。男子,不都是喜欢娴静温柔的女子吗?怎么偏偏,她就是入不了那男子的眼呢?反而,她一向都瞧不起的陶笑酌,却就这么随意自然的进入了那男子冰冷如霜的视线,那样的男子,一旦倾心,便是永生永世啊。
可,在陶府遭逢大难时,他又为何要离开?如果当时他亮出他少侯爷的身份,她们陶府也定能够相安无事的,她依旧还是陶府的二小姐,而非是现在的琴夫人。若非他的离开,她又怎么会策划那场好戏?
越是想到五年前的事,陶琴染心里就越发嫉妒。当初以为能够借着陶老太太整治陶笑酌,却没想到反倒被人暗中教训,林妈妈嘴上说是什么穆氏回来复仇了,可如今想来,根本不是,压根是温寄卿在后面暗暗守护着陶笑酌。若穆氏死的真的不甘心,而这世上也真的有冤魂索命,她陶琴染定能同样将她打的烟消云散,永世不得转世轮回!
铜镜里,开始浮现出陶笑酌与温寄卿相依相偎的画面,那里面,那男子眼里的柔情,足可以融化千年积雪,万年寒冰。
“为什么!”
陶琴染将面前的妆匣首饰一把甩开,金簪银环碰触到她的手,添上两道划痕,煞时鲜血淋漓。她的面孔,也因为嫉妒变得狰狞可怕,吓得周围丫鬟纷纷不敢上前,生怕惹恼如今的琴夫人。
半响,她抚平气息,再次重新振作,看着手上沿着衣袖而滑落的鲜血。想到府里还有郑斌在那里等着,她心情慢慢平和。右相如今命悬一线,谁知道又能够保障她的荣华富贵多久,郑斌虽然才智不济,可也算是颇有才学。她知道郑斌不甘被陶岳逸夺了状元头衔,可却无可奈何。没考上状元,却还是能做个地方官员,她得知后,便在右相耳根子面前时常提及。她想着,郑斌毕竟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也是外祖父一手培养出来的,说不准,保住他,日后还会有大作用。
她回眸看了眼身后战战兢兢的丫鬟,冷冷吩咐了声儿。“上妆。”
郑斌坐在右相府大厅内,脸色沉稳。他听说尚书府那边也出了点事儿,好在与右相府的事情无关,只是潘氏带着林著寅以及林锦冉一同赶去穆学书院罢了。这段时间,右相到现在都没能够转醒过来,他也有些担心,右相这次,究竟还能不能转醒过来。
“右相最近如何?”
旁边的下人听他说话,想到郑大人乃是右相身边的心腹,便如实回答。“已经请了不少名医前来诊治,甚至还出动了御医,可也没见任何效果。琴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守着右相,也心力交瘁的紧。”
郑斌听到下人提到陶琴染,神情之中也带着一丝紧张。想到他初入陶府之时,见得最为惊艳的,便是这位陶府的二小姐。她举止有度,行为从容,娴静优雅,又富有才学,这样的女子不比官家小姐差上半分。可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地位,郑斌又倍感心酸,人家如今是堂堂的琴夫人,他不过一介右相手底下的走狗,可没那个资格觊觎不该有。想罢,他极为惋惜的摇了摇头,举目抬头,便看见柔弱客人的陶琴染而来。
只见,她一身浅色衣裙,发髻告挽。打扮如当初在陶府初见时一般,脂粉遮面,少许首饰点缀。只是,当初的陶琴染还未及笄,如今的陶琴染却已为人妇,眉宇间,多了几分妇人该有的风情与妩媚,让人
见之,颇有些欲罢不能。
这一看,便看得呆了。
陶琴染看着郑斌这模样,挥手屏退左右。她故意穿得如此素雅,因为她知道,郑斌心里的陶琴染依然还是当初那个陶府二小姐,而非是如今光鲜亮丽的琴夫人。她喜欢光彩夺目,金碧辉煌,可同样的,偶尔素雅些也好,没了步摇流苏簪,她头上也轻松不少。细细看去,这时的陶琴染,便犹如一汪清水般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