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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几口连衣服都没脱,凑合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叶明常就起来装车了,这里虽有简单的灶具,但谁也没心思吃饭,一家四口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直奔拾草堂。
顾晚晴以前倒是听过拾草堂的名头,它包产内销,只供应天济医庐所需的药材,因为天济医庐不止是看病,还有医学培训,所以每年所需的药材量是十分惊人的,这不仅解决了许多顾家亲戚的生活问题,还因它的规模性成为大雍朝草药行业的一个标准,许多药铺都是按照拾草堂收药的标准来收取药材的。
拾草堂就在京城外十里处,是一个极大的庄子,像商铺一样开了八扇的门面,并不多么气派,却十分的宽敞,里面有八个柜台,都是用来接待和验收各地前来的药农和草药的。
叶明常在拾草堂外停住了马车,回头交待了一句便跳下车进去了,顾晚晴与叶顾氏还有叶昭阳就在车里等着,谁也不说话,气氛相当凝重。
顾晚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就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拾草堂门前来来往往的马车很多,进出的人也都操着各地口音,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堂前挂着的黑底金字大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切都给人以繁茂昌盛的印象。
除了拾草堂,顾家又另有成药堂,名字就叫“天济成药”,不过相较于天济医庐和拾草堂的规模,成药只能算是附属之下的产业,一年产量有限,虽没明言专供,却往往在成药推出时就已被达官显贵之家买去备用,寻常百姓却是很少能够买到。
顾晚晴正在车里感叹顾家家大业大的时候,从拾草堂中大步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他身后跟着许多人,其中就有一脸急色的叶明常。
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就朝马车这边来了,一个个神情还很振奋,摩拳擦掌的模样,看得顾晚晴直迷糊,以前超市大甩卖的时候她倒是从一些抢购阿姨身上见到过这种风范。
那群人转眼便已走得近了,领头那人朝叶明常高声笑道:“叶倌儿,快让六小姐下来给我们见识见识,这种名动京城的名流小姐,我们可从没见过。”
这话顾晚晴听得很不舒服,怎么听都有一种嘲弄调侃的意味,态度轻佻极不尊重,还小姐……姐你妹啊!
更可恶的是那领头的说完之后,后头那群人就跟着起哄,叶明常脸色涨得通红,“我要见大管事,你们、你们不要胡闹!”
那领头的一扭脖子,斜睨着叶明常道:“咱们都是顾家的人,想求见六小姐怎么了?说起来六小姐对我顾三儿还有恩呢,我那媳妇就是六小姐赏下的,现在我来谢恩,怎么了?”
那顾三儿显然一点也没将叶明常放在眼里,而他骄横的态度不像是要谢恩的样子,反倒是想挑事的,叶明常本就不擅言辞,此时急得头上冒汗,张开双臂就要去拦欲至马车前的顾三儿,不过顾三儿身后跟着那些人也不是摆设,出来两个就把叶明常挟住,其中一个还给了他一肘,叶明常低呼一声弯下腰去,顾三儿不屑地轻哼,径直朝马车而来。
顾晚晴见到叶明常吃了亏当即急了,躬身就要下车,却被叶顾氏紧紧拉住,叶顾氏显然已慌了神,却还是叮嘱她,“他们显然是来欺侮你的,你要是下去,岂不等着让人取笑!”
也在此时,叶昭阳扯开车帘就跳了出去,车帘落下之前,顾晚晴只见叶昭阳不发一言地冲向顾三儿,而后便听车外一阵喧乱,叶顾氏死死地抓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自己贴到车窗处顺着窗帘缝朝外看,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流了下来。
顾晚晴急得也贴过去看,便见叶昭阳倒在地上,一边脸颊肿得老高,显然是让人打了。顾晚晴的火气登时便压不住了,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火上心头,叶顾氏却侧身把她拦到车厢内侧,低声急道:“不能下去,不能下去,你要是下去了,止不定还会出什么事,你听话,听娘的话,就听这一次……”
看着叶顾氏眼中的恳求与担心,顾晚晴便觉心里酸涩得无以复加,眼眶也跟着酸涨酸涨的。他们是要找她吧!他们是她以前的仇人吧!他们是来报仇的吧!他们要报仇,就冲着她来啊!
顾晚晴一直觉得,她以前做错了事,有人恨她也是应该的,可她没想到这种怨念会连累到她的家人。
“你好好待着,我下去和他们说说……”叶顾氏不放心地一再叮嘱,这才擦擦眼泪钻出车去。
顾晚晴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听话留下,还是该跟着下去。要是留下,她能躲多久?她已经失势,而对方那么多人,迟早会过来的;可如果她跟下去,场面万一失控,拖累的还是叶家三口,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
叶顾氏下了车便扑过去护住叶昭阳,连连求饶道:“六小姐是寄住在我们家的,要是出了差错,我们担当不起,这才拦住了三爷,况且这里实在不便,如果三爷想见六小姐,也得等我们安顿下来,才方便招待……”
顾三儿根本不听叶顾氏的,他今天是铁了心想要挫挫这位六小姐的戾气,为自己也为媳妇出头!
叶顾氏见顾三儿丝毫不停,立时放开叶昭阳跪到顾三儿身前,微泣着连连作揖,“三爷,你看在咱们都是族亲的份上,放过咱们吧……”
顾晚晴在车内看着这一切,看着受了伤的叶明常与叶昭阳,看着叶顾氏不自尊严地跪求,看着顾三儿不屑冷笑,看着那群讥讽起哄的人……顾晚晴稳住气得发颤的手,心里竟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生气,也不知究竟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气这群人的咄咄相逼,但不管是哪种,叶家人为她所受的遭践是切切实实的,叶顾氏说得对,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她要是这么下去,不仅帮不了叶家三口,很可能还使自己也陷入被人奚落的窘境。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道轻笑的女声从人群外飘了进来,众人纷纷相让,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梳着妇人的发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柳眉弯目十分可人,有人认出了她,招呼道:“三娘子来了。”
那女子没有理会出声之人,自顾走到顾三儿身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叶顾氏,脸上嘲弄显而易见,“我们不过是想给六小姐谢恩,你们这般横拦竖挡的,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要害六小姐呢!”
叶顾氏显然是认得她的,呆了一呆才喃喃地道:“原来是绿柳姑娘……”
顾晚晴在车内看着这个年轻妇人,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个绿柳,她居然是记得的。
绿柳是她回到顾府后老太太送她的两个大丫头之一,另一个自然就是青桐。相较于青桐的沉默,绿柳会说话,手也巧,原来很得老太太喜欢,到了顾还珠这也是处处都压着青桐一头,俨然是天医小楼的首席大丫环。
顾还珠这个人,对外人很跋扈,对自己人倒还是好的,有时绿柳还会给她出出主意,她对绿柳便尤其信任。可就在两年前,三房顾怀德的长子、顾还珠的四堂哥顾宇生突然来天医小楼讨人,想要纳绿柳为妾。
顾宇生是他们这辈里少有的浪荡子,那时就已有一正妻、一平妻、四个小妾和几个通房了,顾还珠不知为何对这种纳妾之事极为反感,当即把顾宇生骂了回去,顾宇生便四下说是绿柳先勾搭他,他才起了这样的心思。顾还珠听说了这事,极怒之下不听绿柳辩驳便打了她十个板子,正巧拾草堂的管事带人来府中回话,她就随便指了一个下人把绿柳送给他做妾。后来偶尔听青桐提起,才知道绿柳过门不久那家的正室便得急病死了,绿柳是个会讨人喜欢的,那人就把她扶了正室,现在看来,当初随便那一指,指的便是顾三儿了。
“绿柳已嫁作人妇,何当‘姑娘’二字?”绿柳看着叶顾氏,满脸讥诮不减反增,“我这门亲事还是六小姐给的呢。”
叶顾氏早就慌了神,和顾三儿说的那些话都是硬着头皮说的,此时哪还有什么主意,抓着绿柳的裙摆不松手,只想着不能让他们见到晚晴,不能让他们欺负晚晴……
此时围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知情的一脸好奇探究,不知情的都纷纷打听内幕,也有人感叹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这一论调往往才一出口就被人骂了回去,就算不知内情,顾六小姐的恶名还是广传在外的。
“义母。”一直沉寂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清亮的嗓音,“他们既要谢恩,便让他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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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逆袭吧姑娘
更新时间2011…8…10 17:00:17 字数:3405
遇到这样的事要怎么处理?顾晚晴不知道,她从不是一个多么伶俐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反败为胜,她只知道,叶家三口正在为了保护她而努力,那么她便不能辜负这种努力,她必须得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并且,保护关心她的人。
叶顾氏听到顾晚晴的话呆了一呆,脸上急色更浓,看向绿柳的目光满是惊惶。
绿柳盯着马车的方向,眼中闪动的满是不屑与怨忿。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只凭那所谓的红痣与一封遗书便能身居要位,因她一时喜恶,就能肆意妄为,就能随随便便地决定别人的一生!眼下,她终于受到了报应,失去了红痣,失去了老太太,连顾家的依凭都失去了,失去了一切胡作非为的资本,如今倒要看看,她现在还有何底气颐指气使!
想到自己青春正茂之时却要嫁给一个与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为妾,想着自己每日要面对来自丈夫子女的冷眼与厌恶,想着自己两年多来不断倾心钻营,头发都熬白了几根,才能使丈夫从一个小小的仆役晋升为拾草堂的三管事,想着这两年来自己遭受的种种委屈与隐忍……绿柳缓缓地走近马车,期待着一会掀起车帘时,那位骄纵跋扈的六小姐的难看神情,依她的性子,她一定会破口大骂,抑或会出手来打人,不管是哪种,今天顾还珠的脸是丢定了!
就在绿柳将手伸出欲掀车帘之时,车内忽地传来一句:“不必请见了,你与你丈夫,便在车外拜谢吧。”
绿柳的指尖轻轻抽动一下,脸上讽色更浓,不冷不热地道:“奴婢多日未见小姐,十分想念……”说着,她抬指便撩起了车帘。
车帘掀起的一刻,四周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朝马车正面挤了挤,大家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六小姐长什么样子,顾三儿那一行人则是做好了发言的准备,务必要让这位六小姐今日不好下台!当然,这其中有人是为了真出气,但绝大多数人,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
众人翘首观看之时,便见绿柳后退了一步,跟着马车轻晃,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车里出来,身形挺直地立于车头,居高临下地,缓缓巡视了四周一圈。
出来的人自然是顾晚晴,她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用发簪固定纱帕遮去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明亮双眼。
顾晚晴的目光最后定于绿柳面上,慢慢地道:“绿柳,你嫁了人,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绿柳很是讶异她居然能这么冷静,跟了她四年,绿柳很清楚这个前主子的脾性,莫不是因为失了势,所以行事也谨慎起来了?
想到这里,绿柳淡淡笑道:“少了六小姐管束,奴婢自然大不如前。”
这时顾三儿身后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六小姐作风向来大胆,怎么今天还蒙起脸来了?莫不是嫌我们粗鄙,没资格相见么?”
顾晚晴循声去看,却根本看不出是谁在说话。不过,这个年代的男女之防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谨慎,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得让一个姑娘摘掉面巾还是万分不妥的,顾晚晴知道他们有意刁难,当即拢起眉头,冷声道:“是谁说的这句话?”
顾三儿下巴一扬,“六小姐,怎么?还不许人说话了么?”
顾晚晴丝毫不退,“怎么?你要认?”
顾三儿伸手朝身后一比划,“这话虽不是我说的,却也是我们的心里话,六小姐嫌弃我们,别出来就是了,何必蒙着脸给大家伙心里找堵!”
“你这么说,那就更要找出这人是谁!”顾晚晴站于车头身姿笔直,毫不相让,“我顾家刚行大丧,但凡顾氏族人必要谨守孝道,孝期内不得娱乐交际,不得访客会友,顾家产业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