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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
顾晚晴慌乱之中扭头过去,借着外间不太明亮的夜灯,便见一张满是委曲的英挺面孔,使劲眨眨眼,看清了,她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阿兽?不,是袁授。
真是他?那刚才像撒娇似的指责是怎么回事?
顾晚晴不挣扎了,就那么瞪着他,半天也没吭声。
袁授也松了手,看着她的神情,慢慢地放开对她的钳制,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你真不喜欢我了?我之前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
顾晚晴还是没能接受这个巨大的转变,这也差太多了。
见她仍是不说话,袁授急了,一下子扯开衣领,露出里面的衣裳,“你看,你给我做的衣裳,我一直有穿的,但是我又怕穿坏了……”
顾晚晴的视线落到他的胸前,从那不太整齐的针脚和充满后现代意味的襟前花纹来看,他外衣下穿的果然是自己送他的那件衣裳。
“当初父王带我走的时候怕我晕车,把我迷晕了,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车上有这件衣服,虽然没人告诉我,但我就是知道是你做给我的。”
看他眉目间透出的几分骄傲,顾晚晴总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终于开口,袁授极为欢喜的样子,瞬间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如既往,“因为太难看了啊”
顾晚晴想也没想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而后又看着他的笑容出神,良久良久,泛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原来……你会说话啊……”
之前他那么惜字如金,还需要用到翻译,她一直以为是他无法流利说话的缘故。
袁授则垮下脸,“学了这么久,谁还不会?只不过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他们不让我见你,都不是好人。”
看着他万分不爽的模样,顾晚晴终是失笑出声,又试探着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袁授立时贴过脸来,在她手中蹭了蹭,而后,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还是一样啊……感觉着手心的触感,顾晚晴的眼眶都湿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有多害怕失去阿兽,之前种种,不过是在强行压抑,故做坚强罢了。
“父王不喜欢看到我对别的人好,他对我说,人有了感情就会软弱,就会出错,所以不要有感情。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但我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
听着他的话,顾晚晴心头骤起一把无名业火,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教坏了一般,袁北望那老混蛋,自己冷血,就要把儿子也训练得冷血,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变态得很严重了么
“你还在……生我气么……”随着顾晚晴的脸色沉下,袁授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迟疑起来。
“没有”顾晚晴吐出口气,本想多说点什么,但又一想,镇北王怎么说还是他爹,说得太多,反而有挑拨他父子关系之嫌,当下只道:“你的想法是对的。”
“那……”袁授歪歪头,看着她,“你还生我气吗?”
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顾晚晴心里一阵温暖,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有,我不生气了。”不仅不气,还很庆幸。
“太好了”
袁授猛然扑过来抱住她,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顾晚晴被他压得难受,连蹬带踹地想把他踢开,他却主动直起身子,看看她,目光下移一些,而后抬头再看看她,认真地道:“大了很多啊……”
顾晚晴想明白他的意思,脸上腾地涨红一片,心里几欲吐血,用力把他推到一旁,极为郑重地说:“以前你不懂事也就罢了,以后不许对我这么搂搂抱抱的,懂么?”
袁授啾着嘴,很不情愿的样子,“那我以后不碰那儿了行不行?”
顾晚晴羞愤万分啊“不行”
“只抱腰……”
“不行”
“那只拉手总行了吧?”他郁闷的,一副我亏了的模样。
顾晚晴不答他了,抬腿踹他,他就生受着,顾晚晴又严厉重审了一遍自己的话,他才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顾晚晴也很郁闷啊,从他们第一次打照面开始,她就被他吃过豆腐了,虽然后来她连本带息都看回来了吧,但偶尔想起来也会尴尬,尤其是现在,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阿兽了,他和她一样年纪,是个成年男人了。
“我们去那边说话。”顾晚晴说着起身下床,拿了外衣穿好。
袁授却没动地方,“就在这吧。”他探头朝外室看了看,“要是被人发现我来这里,被父王知道也有点麻烦。”
顾晚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她还以为他只知道耍赖撒娇呢,原来也是明白事的。不过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大半夜的让人发现他在这,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你怎会进来的?”顾晚晴缩回床上去,又放下幔帐。
袁授这回真的不碰她了,只是仍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一脸的表现欲,“我现在的功夫好着呢。”
顾晚晴想想,也对,以前他就“绑架”过她,她不也一样没有发现么?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顾晚晴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可又不知从哪里问起,憋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袁授摇摇头,“不太好,父王很严厉,我也很想你。”
“是么?”顾晚晴有意亏他,“前段时间刚见你的时候,我可没发现你有多想我。”跟着又学他当天的样子,“嗯,疗伤,救命,勉强。”
袁授面现赧然,“那不是……那不是做给父王看的么。我那个时候,拿笔的手都是抖的。”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才撸起左臂的衣袖,将手递了过来。
顾晚晴皱了皱眉,他的小臂上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虽然早已愈合,但从伤口的狰狞程度来看,不难想象当初伤得多深多重。
“刚到漠北时,我又害怕,又听不懂别人的话,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我也不敢哭,如果父王发现我哭,会罚我罚得更厉害。我很想你,怕被父王看出来,就偷偷地咬自己,想一次就咬一次,我那时总在想,一定是我伤得不够重,如果我伤得厉害,你就会像在山里的时候那样出现在我身边,摸摸我,然后我就好了。”
顾晚晴听着听着鼻子又酸了,他说得轻巧,但他最初的那段时间一定无比难熬,吃饭、说话、识物、辨意……这些常人看来无比寻常之事每件对都是一项挑战,面对的又是那么冷厉严苛的父亲,在那样的环境,他从懵懵懂懂到假意迎合,其中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需要多坚强的毅力,实难想象。
只不过,她认识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爱咬人?一个是咬她,一个是咬自己,难道都是野兽派的?
“我知道父王有意篡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因为我又能回来了,能见到你了。”
他的表述让顾晚晴十分无语,“你父王是‘清君侧’来的。”
袁授全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谁都知道他回来干什么。”
顾晚晴一想,也对,反正他心里有谱,出去也不会乱说,和她说说,倒也没有什么。
随后袁授又问了顾晚晴这些年来的经历,让她从头讲起,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恨不能每顿饭吃了什么都要问一问,听到白氏母门逼上门来的时候他面色猛然一沉,许是受镇北王的教化过多,那一瞬间自他身上散发的寒冰冷意,当真与他爹一般无二。
“如果你方便出城,帮我留意下有没有爹娘和昭阳的消息。”说起这个,顾晚晴十分担心,她就怕叶氏夫妇被匆忙出京的旧皇一部冲散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为何已过了两日,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
“你放心吧。”袁授并没做过多保证,语气却是理所当然,随后,却又是嫉妒的口吻,“你才几个月不见他们而己,就这么牵挂,我走了那么久,你连封信也没给我写过。”
提起这事,顾晚晴也十分无奈,“我写了,真的。只不过信又被退了回来,那边的军营说没有你这个人。”
“怎么可能”袁授差点跳起来,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我知道了……一定是父王……”说着他沉默了一会,“不过我每个月都会收到顾明珠的信。”
这次换顾晚晴差点没跳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顾晚晴急迫的样子,袁授忽然笑了,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从我走后啊,四年了哦。”
顾晚晴郁闷了,四年了,每月一封信,顾明珠竟然瞒得滴水不漏,难道她从那时起就惦记上了他?还是说,她当真对他一见钟情,再舍不下他了?
“那些信你都回了吗?”
袁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伸出一根手指,“只回过一封。”
顾晚晴想问他回的是什么内容,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可一想到顾明珠当初“好心好意”地来和自己说什么要帮她给阿兽传递东西时,她就止不住的烦闷,再想想最近顾明珠防范自己的行为,心里更是有气,当下说道:“那块玉呢?还给我吧。”
第九十四章 心存试探
袁授愣了愣。
果然。
顾晚晴假意生气:“装什么傻,之前五姐姐说见你很难,我就让她把玉交给你,好让你来见我怎么,反悔不想送我了。”
袁授看了她一会,笑了笑:“好,改天拿给你。”
顾晚晴点点头这才又去扯别的事了。
本来她对顾晚晴想要攻占袁授这事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大其是见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后就更没什么想法了,可现在她又有想法了,因为阿兽还是阿兽。
对于顾明珠顾晚晴也不愿去恶意中伤她,她只是说出事实,一切事非由袁授自己去判断。
当天晚上他们说了许多话,直说到晨光破晓袁授才恋恋不舍地走了,顾晚晴睡了个回笼觉,下午醒来看着安静如夕的房间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随后几天一切照常,袁授没再出现过,越发让顾晚晴怀疑那天晚上的真实性。
然而舒服平安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镇北王腰疾突犯传顾晚睛入宫诊治。
这是顾晚晴第一次在没有大长老与顾长德在身边的情况下入宫看诊,她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踏实,不过时势如此她没有其他办法,便带了长老阁的两个长老一同进了宫。
镇北王并未住在光康帝的寝宫,而是住在紫宵宫左侧的明乾宫中,以示自己没有踞位之心。顾晚睛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在这里看到了顾明珠。镇北王入京后京内一切官员内侍全都照用不误,唯独不信任御厨和御医,所以现在这两个部门的人都是镇北王自己带来的,顾明珠不知怎地那么得镇北王信任,以私人大夫之名自进京起,就住在了宫中随时照看镇北王的身体。
“王爷背伤乃是多年征战所留的,日前我已开了方子又施以针炙之法缓解王爷疼痛。”顾明珠一边说一边将记载药方及下针穴位的记录交给顾晚晴,“不过只能治标无法治本,日前王爷听闻天一神针之名这才召天医入宫。 ”
顾明珠说着话瞄了眼聚在外室的其他御医,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妹妹的能力可用么。若有难处一定要与我说,我可为妹妹周旋一二。”
顾晚晴并未搭她的话茬,仔细地看过她开的方子,然后道:“我这便为王爷医治陈年之伤,治起来有些麻烦得慢慢来才行。”
不是顾晚晴不领情,她是真不敢领这个情,也不愿过多对顾明珠透露自己能力的事情。而顾明珠或许从顾长德处听说过异能之事,但并没有机会亲眼看见,想来是怀有疑虑的,一件对方尚未肯定的事她何必急着承认。
转入帘帐之中,顾晚晴才发现帘帐后另有人在坐,在床前的是两个三十六七岁的雍容妇人,有个顾晚晴以前在镇北王府见过,是镇北王的刘侧妃,另一人服装饰制与刘侧妃相仿想来也是一名侧妃。
顾晚晴先行见过二人,刘侧妃起身让开了床前的位置,又对顾晚晴勉励几句,言语神态极有风度令人心生好感。
除了她二人,另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立于一侧,眉眼都与镇北王有六七分相似,应该是镇北王的儿子,他们一个愁眉紧锁一个面含忧色看起来很是为镇北王担心。
顾晚晴却颇为不屑,镇北王这样的变态教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去?只是做戏罢了。
顾晚晴将他们请到帐外后,走到床前见镇北王双目轻闭头发披散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比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