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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顾氏拧了手巾过来给她擦脸,“你看看外头,天都黑了。”
顾晚晴连忙凑到窗边,果然,马车早就停了,巡营的火光在夜色之下慢慢移动,显得格外光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顾晚晴问完便是一滞,她才发现,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就是帐帘之内,这么说……“他呢?”声音无疑压低了许多。
“你在问谁?”叶顾氏收回她手上的手巾,叹了一声,“你要问的是世子,他比你醒得稍高一点,脸色很不好地走了。你要问的是傅公子……大概是扎营的时候趁乱走了,我那时见你和世子都睡着了,也没进来打搅,下车去帮忙了。”
听了这个回答,顾晚晴怔在那一动不动。
她和袁授的昏迷决非偶然,也和酒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从他们的症状上看,分明是被人下了**,而**,正是下到了酒里。
酒菜是袁授派人送来的,伙头军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迷他们,那么……顾晚晴想到袁授刚来的时候她迎了出去,那时,车里只有傅时秋……
会是他吗?他怕被袁授发现,所以在听到袁授有意在这里吃饭后便在酒里动了手脚?
这件事,顾晚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站在傅时秋的角度,因地制宜适时而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他这一举动,却是连她也瞒了,或许是因为来不及通知她?或许是不想她左右为难,所以干脆连她一起迷倒?
袁授呢?顾晚晴想了一圈才想到他,叶顾氏说他脸色很不好地走了,想来也是想通了**一事,那是去找伙头军算账了?想到这个可能,顾晚晴十分愧疚,连忙让叶顾氏去找袁授,请他过来一趟,毕竟这是军队,如果做饭送饭的伙头军被冠以谋害世子的罪名,那可不是好玩的。而她是想等袁授过来后就告诉他关于傅时秋的事,虽然晚了点,但现在傅时秋已然走了,她也不必担心他们之间起什么冲突。
叶顾氏见顾晚晴脸色郑重,连忙披了斗篷就下车了。以叶顾氏的身份,袁授自然早有交待,不会遇到什么拦截。
过了半晌,叶顾氏才回来,却只是她一个人,“世子说他有事要做,晚点再来看你,要你好好休息,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有事要做……顾晚晴不由更为担心,干脆自己下了车,亲自去找袁授。可没走几步便被匆匆而来的几个面生将士拦住,问明了身份,他们这才道:“刚刚营地内发现可疑之人,请天医大人在车内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我们会尽快搜查的。”
顾晚晴的心立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傅时秋没逃掉吗?
从车外的声音不难判断营中巡查的人手加了几倍,因无法随意行动,顾晚晴担心得一夜无眠,所幸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听到什么异样的消息,包括抓到间细,或者是处置伙头军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队伍如常继续出发,戒备也依然加强数倍,顾晚晴不放心,又叫了随车而行的护军来问,都是没得到什么消息,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到了傍晚之时,他们已进入了镇北军在宣城外的驻军营地。
这里的常驻军足有三万余人,营地的范围自然也大得离谱,顾晚晴心中暗念希望傅时秋已经脱困,不然入了这营地,再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似乎他运气不错,一直也没有他被抓的消息。
顾晚晴终于不必再在马车上过夜了,她分配到了一个居于营地核心位置的营帐,帐内家具一应俱全,比在车上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在帐中用过晚饭后,顾晚晴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看到袁授,有心去打听,可离开营帐没走几步便被拦下。这里不比原来的队伍,这是正规的军营,又有别的将军主事,顾晚晴不想太过莽撞,给袁授多添麻烦。
如此过了三天,顾晚晴也坐不住了。
袁授已经连续四天没出现过了,这太不寻常了,就算他再忙,也断不会这样毫无消息。
和上次一样,在营帐附近的小范围活动没人来管,可只要超出范围,立刻便会有人过来拦截。
顾晚晴也不硬闯,只是问那穿着副将服饰的将军,“世子在何处?我想见他。”
顾晚晴这次虽然是以天医的身份来的,但她同时也是世子侧妃,询问世子的去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副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世子因遗失了重要公文,被大帅暂时关押,大帅己发急报请示王爷,这两日便会有回音。”。。。
第一百二十章挨打
丢失公文……顾晚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收在袁授身上的那套投射机解构图,他收在自己身上,时刻不离,怎会丢了?顾晚晴不敢再想,但答案,已清楚地盘旋在了她的脑中。
会是傅时秋吗?那日在顾思德房中袁授透露出图纸的事,接下来**、晕倒、傅时秋的失踪……所有的事在顾晚晴脑中串出一条清晰的线,纵然她在心中接连否定,却还是无法拦阻这条线直接答案。
这就是傅时秋要告诉她的吗?
他说她把自己封闭得太深,他要她回复以前、敞开心扉,结果,就是样对她吗?
那一瞬间,顾晚晴的心痛如针扎,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谁,为傅时秋?还是为袁授?
无妄之灾啊这对袁授而言,彻头彻尾的是一场无妄之灾。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的,他也可以很好地完成镇北王交待的任务,可因为她……他不应该这么相信她的。
勉强没让自己的神情露出什么异样,顾晚晴向那副将道:“我想见见世子。”
那副将十分为难,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在王爷的决定未到之前,大帅是不会让世子见任何人的。”说完又补了一句,“大帅三代效忠镇北军,在西北边关时,已是王爷最得力的臂膀了。”
顾晚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里的主帅孙将军,是不会给除了镇北王之外的任何人的面子的,哪怕是世子也一样。也对,若不是死忠心腹,镇北王怎会派他来围剿泰康帝?
在这里顾晚晴动用不了任何力量,包括刘思玉和她大哥,都被限制了活动范围,由此可见,孙将军对他们是有怀疑的,毕竟,偷取图纸的人可能就在袁授身边。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等,等镇北王的处置结果。
顾晚晴并未等多久,当天晚上,升帐鼓起,营中所有副将级以上将士,都需齐聚主帅帐前听候差谴,顾晚晴身为天医也被邀前往。
来接顾晚晴的还是那个副将,这次正式做了自我介绍,那副将名为沈良,也是从爷爷那辈开始就跟在镇北军中的,现在是袁授的副将。
“世子要属下转告夫人,无论王爷决策如何,军令如山,任何人都不得反驳,否则可以军法处置。”
顾晚晴听罢又是满心愧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她,怕她冲动受罚。
二人匆匆来到主帅帐前,此时帐前的空场内已站满了身负铠甲的将士,个个身挺如枪神情肃穆,在冬日寒风中没有丝毫动摇。
再看那主帅营帐,宽大的两扇帐帘左右掀开,大帐之内一览无余,站于主帅座前的是一个相貌甚为威武的将军,面如刀削眼含冷冰,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十分迫人,让顾晚晴想到镇北王。想来,这位定然就是那位孙将军了。
顾晚晴跟着沈良步入帐中,在这里她只见到了刘思玉的大哥这一个认识的面孔,其他落座的十余个将军却是一个不识,孙将军见她进来后没有过多表示,淡淡地说了句:“请天医大人落座吧。”
顾晚晴没有多言,坐下后只瞒着大帐入口处,过了一会,一袭素衣的袁授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卸去的战甲与身后跟着的士兵都宣示着,他此时的处境。
袁授入帐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顾晚晴,轻轻抬了下唇角,而后便移开目光,立于营帐正中,听候发落的模样。
又过一会,帐内的席位坐满,孙将军才开口道:“关于图纸遗失一事相信大家已然知情,图纸虽可以再次送达,但此事已失先机,王爷震怒,对世子的处置也有示下。”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漆秘本,当着众人的面撕开火漆,将秘本展开。
孙将军先是迅速地浏览了一下秘本的内容,而后交给一旁的副将,那副将接过后正要宣读,却又愣了一下,孙将军冷冷一眼扫过去,那副将这才将镇北王的示下念出。
“……世子失职之过,责鞭三十,又令世子于十日内擒获盗图之人,未获,加鞭五十,再十日未获,复之”
太重了
这是帐内所有人的想法。
若此时立于帐中的是个普通将士,这责罚尚可说中规中矩,可现在站在这的是镇北王世子,是将来要传承镇北王一脉的继承人,三十鞭也就罢了,可后面那两条,抓不到人要补罚,再抓不到,继续罚这可是异常严苛了。
但这班将士心中想着罚重了,却没有一人出言反对,他们都是自小在镇北军中成长起来的将士,清楚地知道,镇北王的命令既下,决无更改之可能。顾晚晴同样料到了这点,但她无法平静。
抓人?要哪去抓人?谁偷了图后还站在那任人抓?如果一直抓不到人,难道这个处罚就要一直不断地循环下去吗?看着已有士兵上前除去了袁授身上的棉袍,顾晚晴再按捺不住,“且慢”
“闭嘴”
几乎同时,在顾晚晴站起身子的时候,这两个字异样冷酷地从袁授口中吐出。
“这件事……”
“我让你闭嘴”袁授不止话冷,整张面孔更是寒若冰霜,没有一丝转寰余地
沈良连忙上前一步拦下顾晚晴,低声急道:“夫人切莫冲动令世子为难”
顾晚晴怔怔地站在那,看着袁授脸上的厉色,眨了眨眼,成串的眼泪就那么落下。
心疼得无以复加。
顾晚晴稍稍弓着身子,不让这种疼太快地蔓延全身。
他知道,图是怎么丢的,他知道。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护着她?他明知道,图纸丢失一事定然是与她有关的,可说出来,她就是里通外敌,论罪当诛
她为什么要犯这种错?傅时秋啊傅时秋,这,可曾是你愿意见到的?
袁授是自己走出帅帐的,在数百将领之前,除去单衣,硬挺着没吭一声,挨完了这三十鞭罚。
鞭子甩在空中抽出异样震耳的响动,爆发于皮肉之上,每一声都刺进顾晚晴的心里,她没勇气走出去看他受刑,坐在那里,捂着耳朵,那声音却还是钻进她的心中。
三十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再听不到鞭声的时候,顾晚晴仿佛虚脱一般靠在椅上,可下一秒,她又急冲出去,从诸多将领中间挤到空场中去,却只见到袁授被几个将士抬走的背影,再看地上那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鞭子,最细的地方也有两指来粗,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夫人快去看看世子吧。”
听着沈良的提醒,顾晚晴紧咬着下唇奔向袁授消失的方向,这次没有人来拦她,由着她顺利地跟着掺抬袁授的人来到了一个营帐。
那几个将士将袁授放趴到简易的木床上,当即有跟来的军医上前为袁授涂药,顾晚晴只看一眼便知道那黄白色的药粉是最平常的金创药,上前一把推开那军医,“去去把顾思德叫来让他拿千珍散来”
吼这一声,几尽力竭,又把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吼了出来,她甚至忘了,干嘛要叫顾思德?她就能治啊
那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由那军医领头,鱼贯退出了营帐。
顾晚晴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去叫人还是去干嘛,伸手覆上袁授血肉模糊的后背,伴着成串的眼泪运起异能,手心的热度在不断升高,可这么大面积的外伤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如初的?运转了一会,手心的热度已达到她最高的忍耐程度,也只是成功地止了血而己,少了血迹的干扰,袁授后背的伤势看起来更为骇人,但凡有鞭痕之处皮肉尽数翻开,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太狠了,行刑之人并未因为受罚的是袁授而手下留情,而在军营之中,无论刑具的规格与施刑人的力道,都绝非平常可比,否则也不会三十鞭便将他打到昏厥。
自开始治疗,顾晚晴的眼泪就没停过,此时虽然手心发烫已达极限,也知道这伤势只是看起来吓人,实则没有大碍了,但她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