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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出什么事,那个女子走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指着地上的一个奇怪的图案,慢慢的站在那个图案上,然后双脚都惦起来,伸长了脖
子侧望。
那个姿式很是儿独特,但颜茴来不及欣赏这样的姿式,只是看了看那个女人慢慢侧过来的脸。
那不是一张脸,她根本没有脸,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脸,侧过来的时候,是一片的虚空,像是脸的部分让人活生生的挖掉,只留下一把头发在那时做的空头套。
不不,比空头套更加的可怕,像是有人用一头假发用空气吹涨,浮在空中。
正可怕的是那个女子正在对她望过来,虽然那个脸没有了,只有一把头发在把她的方向扭动,可是,颜茴仍然感觉到那个“人”在打量她。
脸呢?这个人的脸去哪里了,颜茴似乎感觉那张脸她一定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空洞的人影却在对她逼进。
“醒过来,醒过来。”声音越来越大。
颜茴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窒息掉了,好半天才尖叫一声,感觉一种力量猛的拉了她一把,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头大汗,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滑,整个人都麻掉了半边的身子,忙摸索着开灯,一直安慰自己才得到平静。
她爬身下床,准备走到洗手间去洗把脸,下了床,却看到地板上居然有一处水印,怎么会,虽然是六楼,但是,天台从来都不漏雨的,而且今天大太阳,哪里会有水印。
她于是仔细的留心看了一下,心跳就马上慢了几拍,那个图案怎么会如此的熟悉,看起来太像是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子站着的地方。
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的驱使,颜茴居然鬼使神差的从拖鞋中抽出了
脚,赤脚踩在那个水印上,梦里的情景一再的在脑子里重叠着,她居
然慢慢的放一只惦着的脚进去,另一脚也跟着惦起来,姿态静止,双手微微的张开。
她的头往左偏,像梦中的女子一样偏着去看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心里却嗵嗵直跳,好像非这样做不可。
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在她的完全把头偏过去后,在她惦起脚的高度,她看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那双眼睛含着凉凉的光,颜茴往后一退,退出了那个水印,站平来时,已经看不到那双眼睛,灯光下,那里是一个书柜,难道真的鬼。
她走过去,拉开柜门,又后退一步,再惦起来一看,上面正是自己放着很多文件,那双眼睛似乎就在这里上看到的,难道真是鬼?
又往后退,退到那个图案里,不甘心的惦起脚,这一次,很清楚的看到,从这个角度望去,看到一张照片,那个照片上的图案在这个光线上浮现出的是一双眼睛,正像三维立体的画,一定要在一定视角才能看到。
那确是贝拉拉前两天送来的婚纱照的一张样片,而那双眼睛,正是浮现在贝拉拉的身后。
在一大堆的红色请帖里,贝拉拉忙着按照事先打印好的客人名单在那里填着客人的名字,她实在是太忙了,结婚不仅仅是一种仪式,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人生一大社交手段的大展示。
但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朋友颜茴却坐在那里,像是患上了婚前恐惧症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
看看,这个女人都在说什么疯话。
“真的,我已经看到三次了,要不你别结婚吧!我越来越清楚了,你相信我。”颜茴真诚的坐着,伸手去握着贝拉拉的手,用人生最真挚最诚恳的话语对她说。
贝拉拉叹了一口气,放下笔,回握着颜茴的小手说道:“好姐妹,来,你处在我的位子想一想,有一天,你要结婚了,你的好友跑来告诉你,她看到了你已经被鬼上身了,让你不要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颜茴想了一会儿,气妥的说:“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嗯,就算是真的,我也要结婚啊!鬼上身事小,嫁不出去才叫麻烦事,你别这样啦,看了我都心酸,等我从参加婚礼的未婚男里,给你挑一个钻石王老五。”
“可是,拉拉,我。”
“好了,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你要真担心我,帮我做了这些事情吧!”贝拉拉把笔递给颜茴,甩了甩手说道:“手都要酸死了。”
“拉拉,你听我嘛!”颜茴不死心。
贝拉拉镇定的说:“不行,颜茴,别的都能听你的,这件事情不行,我爱他,就算是火海刀山,就算是被鬼上身,我也要嫁给他。”
颜茴心里一酸,想到了陈思诺的微笑,胸口像是被人堵了一颗青柠檬,酸的直想掉泪,有这样的爱情人生才能算做是美好。
她再也不多言,只是默记了那个婚礼的日期,7月8号,离现在还有半个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在这半个月之内把事情全都搞清楚,一定不能再让贝拉拉出事。
小蕊的死,她无能为力,那么贝拉拉这件事情,她就要尽全力改变了。
颜茴从贝拉拉家里出来的时候,夕阳正在楼道中往下掉着,笔直的大道伸向前方,金色的光芒涂抹在城市大楼的外墙,折射出美丽的金属样的冷光。
路边的绿化带里的树木长成了小森林,里面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那里跳来跳去,从树丛里露着小脑袋不怕人的打量着颜茴。
这个城市就是那样充满了生机,就连是植物都长的尽兴,颜茴打定了主意,不再害怕可能会到来的未知的明天,就在她像被注入了新的基因,变成了超亢奋的新新人类重要关头,手机又响了。
嗯,所有的手机响声,总是来的不是时候,总是剧情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才会响起。
颜茴好没气的拿起这个打断她幻想自己可以统一世界的手机,按下了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你好,你是颜茴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我就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吃蛋糕的女人,你当时在绘颜店边的阴影里站着,一直站到我和思诺离开。”
天啊!颜茴吃惊极了,这个女人难道是属猫的,她怎么居然会在那么黑的地方看到自己,而且还能找到自己的电话。
颜茴镇定下来:“你好,我不过是陈思诺的普通朋友,昨天只是有事找他帮忙,刚巧路过。”
“是吗?那个,我也是刚巧有事找你帮帮忙,我现在就在金豪大酒店的SG吧的露台上,你过来一下好吗?”
颜茴正想回答:“我和你不是很熟吧!还没有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但还来不及说,那个电话就挂上了。
颜茴说了一句神经病,把手机往包里一放,走了几步,但又退了回来,因为她忽然发现,接电话的地方,就是金豪酒店的大门,如果不是因为露台很高,是在这个大楼的顶层,她几乎怀疑那个女人是用个望远镜跟踪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颜茴的好奇心被激起,如果说她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那肯定是假的,而且她也确实想知道能帮上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人什么忙,总不能送她一个星球吧!这个忙她可帮不上。
走过大堂,五星级的酒店里自然有人跟着走到店梯里,帮助她按下电梯。
颜茴到了SG酒吧,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来了,为什么要上来?因为陈思诺,虽然这个答案她想逃避,但事实上她确实是想问清楚关于陈思诺的事情。
在服务生的指导下,她到了这个城市最豪华的酒吧的露台,颜茴从来没有上来过,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城市果然视线很好。
而晚风中立着一位女子,穿黑色的长裙,真丝面料,上面印着大朵的浅白的莲花,那花朵层层叠叠,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颜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敢穿,这样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如同是唱猴戏的演员,但是,放在这个露台上,却让人感觉天地都是一个大舞台,而她就是唯一的主角。
颜茴偷偷的看了一下从门的反光面自己的样子,虽然曾经她以为自己很清秀,很个性,但是,和这个有御姐气场的这个女人相比,自己还是太普通了。
正在她打量着自己和对方的容貌时,那个女子从晚风中回头,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来,帮我照张相!”
颜茴吃惊了,这个女人找自己来只是为了给她拍一张照片,可是,拍这个照片这里的服务生很容易就可以办到。
难道她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很漂亮?颜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女人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显摆的表情,而是一种很淡然的微笑。
那个相机拿了过来,颜茴又吃了一惊,这种相机在八十年代初很流行,是一个大木盒子,顶端有一个开口,照相的时候要捧在自己胸前,头垂下看木盒上面那个开口里人的倒影。
不可能这个大奔女没有数码相机,有钱人开始玩复古了,话说,你拿个再高科技的相机出门也不会让人感觉你很牛,但你要捧这么个古董上街拍照,可真是百分之三百的回头目光。
颜茴好奇的听那个女人说,只要按下那个开关就可以拍好了,女人站在露台边上,在漫天的晚霞把云彩撕成一条一条,红紫蓝白,相间之下,她站着,穿那样戏服一样的长裙,黑发放下。
颜茴看着她,感觉像一个那一把黑发趁着她整个人都像是透了明起来,颜茴心中一动,没错,那个头发像一个黑色的头套。
太恐怖了,颜茴忙垂下头去,看着相机里的那个大奔女人,那个女人很美,但是,在女人的身后还浮着一个人,低垂着头,捧着大奔女人的脖子慢慢的往左边扭。
颜茴的心狂跳不止,猛的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大奔女好好的站着,却把脖子正在往左边扭。
再看相机里,后面还是浮着一个人。
颜茴心里一念就动到了昨天的梦,那个奇怪的图案,古怪的头套,她正在大叫一声:“危险”,却看到那个大奔女往后一翻,快速的消失在了露台之上。
陈思诺在警察局里把颜茴给接了回去,颜茴和陈思诺站在夜风里吹着,那个相机已经做为证物而被放在了警察局,如果确实证实那个大奔女是自杀,才会还给她们。
颜茴录完了口供,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和警察如实的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估计口供没有录完就被叫到了精神病院。
这个时候和陈思诺在一起,更无法解释自己刚好路过金豪酒店,就接到大奔女的电话,又上去和她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在相机里看到那到有女鬼在掰她的脖子,而且和自己梦里的看到的人一样,最后,那个大奔女就往后一翻,跳下去了。
她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是,看着陈思诺的表情,她又没法不解释,虽然解释不清楚。
“我,我接到她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思诺打断她的话,表面很冷漠的说:“你这人到底有知不知道什么叫好玩,什么是游戏?我不过是玩玩罢了,你用得着闹那么大吗?”
“可是,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动到她,有服务员可以做证。”
“是,我不管你有什么方法,但是,你可不可以稍稍理智一点。”
颜茴张大嘴,无从分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说也无用,只不过陈思诺现在冷漠的样子,和昨天那个在厨房里和自己一起打鸡蛋做蛋糕的人,仿佛被人换了一个灵魂。
为什么要变化这么大?为什么身边的人不是消失就是用这一种方法不见了?
陈思诺背对着她,颜茴委屈至极,却也知道哭也无用,她只好自己默默的转身,重新再找一个地方打车,她不要这样站在这里,不要看到翻脸后冷酷无情的陈思诺。
颜茴自问不是花痴,但是,从陈思诺端着蛋糕站在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就是那么温柔的沦陷,相遇的次数不多,他的温柔像一种从热带吹来的风,带着湿润的空气,混着阳光的气息,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击中了她的心。
原来以为这是一段很美好的开始,最后却用这样的方式来落幕。
她和他本来不用这么难堪的俩俩对视的,更不必对着他那冷落的背,颜茴只能掉头往回走,难道喜欢上一个人也有罪,因为自己喜欢了,那个人就可以不问理由,可以任意指责。
为什么自己不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关你什么事?”是的,一切都关他的事情。
在那个冰冷的夜里,颜茴选择了一条与陈思诺不同的路,她渐行渐远,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陈思诺转头时看她的眼神。
是那样忧伤的眼神,那个夜晚没有月亮,而他的眼像是月光下闪着银波的海,那样的沉不见底,不可捉摸的忧伤。
一叠照片都摆在桌子上,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