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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刚才所说的,一项一项来。先说胤祥——谁认为他无罪的。站出来。”
死一样地静默。
“好,谁认为他该当赐死的,亦站出来。”
仍旧是静默。
“难道都觉得。应该圈禁么?谁认为该当处以圈禁,站出来。”
还是静默。
“好一个天聋低哑。”康熙不怒反笑。“胤祉,在座你居长。你认为应当如何?”
“皇……皇阿玛……儿臣……儿臣……儿臣惶恐,儿臣惭愧,儿臣无能,儿臣愚鲁……”
“好儿子,好臣子。给朕滚出去。跪在庭下,不得吩咐,不许起来!”
胤祉瘫软下地,被两个宫监拖走。
“胤禛,你说。”康熙轮流点名。
“皇阿玛容禀,儿臣以为,此事当由皇阿玛圣躬独裁。朝纲独断。儿臣实在不敢有所建议。求皇阿玛息怒!”
“你也去吧。胤祺——”
“皇阿玛!”胤禩越众而出。“儿臣有话说!”
“哦?你愿先说?那你说吧。”康熙眯起眼睛。
佳妍冷冷坐在那里,毫无表情地听着众人对于胤祥的不敢置喙。
胤禩看了佳妍一眼,沉声道,“皇阿玛,今日是儿臣母妃晋位之喜。十三弟之事,悬置于今,非一夜一宴可以解决。皇阿玛若定要以今日家宴来惩罚众位兄弟,儿臣不才。请皇阿玛处死十三弟并儿臣等,以谋清静,以慰母妃,以告天下!”
这话就接近于胡搅蛮缠了,虽然知道他的请死是种姿态而已,良妃的面色,还是狠狠一变。
康熙却露出了欣赏的微笑。“好,好孩子。继胤祥之后,最有出息的就是你。”
胤禩脸色一变,不知康熙所指何意,只得闭口不敢多言。
康熙却笑眯眯地转向了宫妃。“那胤祥之事暂且搁置。你们来说,兆佳氏应该如何处置?贵妃,你意如何呢?”
佟佳氏终于捞到说话机会,可是一字也不含糊。“皇上,淫乱后宫,谋害十八阿哥,是可忍,孰不可忍?臣妾以为,但死而已。”
“惠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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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
“回皇上,臣妾也认同贵妃所言。”
“德妃呢?”
德妃心思频转,“兆佳氏之罪尚待明察。若查实有私,百死不为过矣;但若……但若自身并无此念,似也有可恕之处。”她用心险恶,若佳欣无意于胤祥,则胤祥就罪加一等,不是通奸母妃,而是逼奸母妃了。佳欣就算不死,也不可能东山再起。彻底解决掉胤祥,才是目的和关键。
“宜妃说说看。”
“兆佳氏罪无可逭,但治理后宫也算有些功劳……臣妾以为,赐她自尽即可,此外不宜株连。”宜妃的答案博得康熙眼中稍纵即逝的一抹赞许之意。
“好了。”康熙转头向另一侧。“余下的朕就不问了。良妃,你说。”
良妃吓了一跳,求助似地看了一眼胤禩,然后小心斟酌着开口,“皇上,兆佳氏与十三阿哥之间的事,臣妾不清楚。但臣妾只知道……十八阿哥薨逝的那一夜,她在臣妾营中说话,子夜过后方归。此事虽不能证明什么,但臣妾以为,该当说出来给皇上知道。皇上只有知道一切,方可……方可圣躬独断,而神武英明。”
康熙冷笑了下。“原来朕一直小看你了,良妃。”
良妃睁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听此口气,不得不跪了下来。“皇上——”
“你们呢?”康熙却不理她,看向底下众位福晋。“愿意为兆佳氏求情,留她一条性命的,站出来。”
片刻之后,霃瑾第一个站了出来。
胤禟悄悄在炎枫面上亲了一记,炎枫跟住霃瑾,站出列来。
缓缓地,那拉氏甩脱胤禛死死抓住的手,亭亭出列。
完颜若敷垂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引来不少人惊异的眼光。
佳妍自然毋庸置疑,叫人扶她道了队列之首,跪伏在地。
“皇上,”高婉儿从席间起身,“臣妾想凑一份。”
从常在晋为贵人的瑞宝宝随在襄嫔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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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婉儿回头看了看和嫔,和嫔心虚地低头不语。
密贵人病倒此时未好,落了单地贵人想要出列,又害怕,犹犹豫豫地,好半日,终于缩回了脚步。
“就这些?”康熙冷笑着道。“朕的儿媳妇们,倒是强过朕的儿子不少。”
“皇上!”胤禩再次抢着发言。“儿臣鲁莽,说话不经思量,请皇阿玛责罚。母妃无错,皇阿玛莫要怪罪于她。”
康熙眯着眼睛。“胤禩,今日朕原不打算和你计较——你知道有多少人上本保举你为太子么?”
胤禩一惊。
胤禛低头,脸上掠过一抹冷笑。
胤禩长于文治。这些上本保举的人当中确有佩服赞叹其才华的——胤禛见到这些奏折原本心中焦急,也想联络人保举自己,却被那拉氏一言点醒,尔后迅速命自己的心腹全部上本保奏胤禩,造出个轰轰烈烈的效果,还刻意走胤禵那般,避过了胤禩耳目。
“儿臣不敢。”胤禩重重叩首,“儿臣天青日白,绝无串连结党之事!”
“但朕命你接洽天下道门之时,你暗自垂询炼妖之术,居心何在?!”
胤禩浑身一震。
胤禵悄悄别过头去。——的确,这是自己偷出来提供给胤禛的情报。没料到,胤禛转手密奏给了康熙,狠,够狠。
“莫要忘记,”康熙冷冷站起来,“你是辛者库贱妇之子,谁都有资格接手这个皇位,只有你不可以!”
胤禩几乎摔倒地上。
良妃美目盈泪,一声“皇上”未叫出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良人胡不归
一场好好的家宴,就这样弄到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收场。
深夜,众阿哥还跪在那里。
微微下起了细雨,众人被淋得湿透,心,也凉透。
聪明点的如何还不明白,康熙时恨胤祥,所以连带着拿众人出气;康熙时恨佳欣,所以连带着拿良妃开销。
父子关系越行越远。康熙曾经宽容卫护众子的慈父作为,众子曾经死也不肯伤害康熙的本能天性,被磋磨得愈来愈薄,愈来愈冷。
太医与诸妃齐集在良妃殿前,良妃情形不妙。她体弱多年,一朝被催逼得吐血,犹如油尽灯枯,在难支撑多久。
有人想去回报康熙,却发现,康熙不在寝宫之内,也不在任何一名妃嫔的宫中。
康熙去了哪里?
“皇上?”
佳欣以为自己幻觉,揉了揉眼,才确信无疑。
康熙……居然来探自己?
愿意信自己,听自己说话。
“皇上……”佳欣看着桌上的肉脯,心中酸楚难言,扑倒在草甸上,跪了下来。
康熙没有进来,只是站在木栅外面,咬着下唇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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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佳欣呐呐道,抬起头来,有泪在眼眶中打转。“你来了,为什么不说话?皇上,你的病怎么样了,还好吗?皇上,胤祥被三司带走了,你知道吗?皇上,我……我很想你。”
月光下,佳欣有些混乱。有些语无伦次。
“你知道,朕为何召你入宫,封你为妃。极尽荣宠么?”康熙幽幽的声音在夜里传来。他身边的太监留在牢外,眼前只有两人对视,月色如钩。
“不知道。”佳欣垂首。
“因为从前朕身边,有人能告诉朕未来。”
“啊?”
“一桩桩,一件件,胤礽如何被废,胤祥如何遭囚,都语言得清楚明白。”康熙长叹一声。“后宫有些什么人。活到了几岁,都一一告诉朕知。还有接下来,朕的一群子孙。会如何相斗,不死不休,朕,也知道。——最后,朕杀了把这些告诉朕地那人。”
“是谁?”佳欣颤抖着问。
“你不认识的。那人康熙二十年来,在朕身边蛊惑到了康熙二十四年为止。他向朕声称,来自未来。”
佳欣的心狠狠一跳。
“朕并不相信,但心中阴影日甚。没有人会喜欢这样地命运——所以,朕决定,改变它。”
佳欣几乎惊呼出声来。
“所以朕召了你,封了你,甚至几乎想要让利做了皇后——因为那个人的语言当中,并没有你。”
是了,是的,但是,但是呢?
“但朕依稀是错了。”康熙的全身散出老人的气息。“朕是人君,终于。违抗不过,天意。”
佳欣张嘴,想告诉他,一切的开始都错于康熙错以为她杀了十八阿哥。
但想了想,她又放弃了。她认同康熙的说法,下意识地向命运投降——胤禛会即位。是的,胤禛会。所以现在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皇上。”她叫了一声,然后发现,竟无话可说。
“你桌上地东西,是朕赐给你的。”
佳欣惊得抬头。
“你慢慢想想,想通了,便吃了它吧。”
佳欣咬牙,眼珠在眼眶里转着,几乎要落下来。“那胤祥呢?是否已死于刀下?”
康熙叹了一声。“朕要三司会审,就是要令他吃点苦头,受点惩罚然后再予开释。”
佳欣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忽然神经质的磕了个头。“臣妾忘了谢恩了……谢谢皇上。”语句凄然,康熙也听而咬牙。
“朕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佳欣认真想了一想。“皇上……若是还想试着去……去改变地话,不妨立八阿哥为嗣君。众阿哥之中,他宽柔仁和,或可担当天下。”
康熙摇摇头。“晚了——朕伤了他,伤了他母子。朕知道,什么都知道。其实不想这样,但看见别人岌岌营营,朕或已习以为常;看见胤禩终于也包藏私心,朕……朕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皇上。”佳欣幻想这个知道一切的男人,跟着命运一步一步艰难地反抗,却有丝毫不得动弹时候的心情,有种戚戚然的同情。“请皇上……保重龙体。”
又磕了个头,当作拜别了。
康熙起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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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望着桌上那块肉,万念俱灰。
“皇上!”康熙一回到乾清宫,侯慧春便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良主子……良主子怕是不行了……皇上,您去瞅一眼吧!”
干燥袅裂的公鸭嗓子,在紫禁城内,回荡得分外刺耳。
康熙一惊。
不过是一句脱口而出的斥责,针对的是胤禩,但也顾不了在一边的良妃——知道会伤了她,原本想着回头好好补救也就完了,竟然……竟然那么严重么?
那个永远,永远都温柔顺从地女子,竟也要用命来玩一次抗议吗?
“不,朕不许!”康熙低声自语,转身迈了出去。
偌大地一个宫殿海洋,康熙第一次走得那么急。良妃初受封,还来不及指配宫殿,蜗居在原来的偏殿中。离开乾清宫很遥远,遥远得让这位帝王有些窒息。
终于赶到那里,康熙有点放下心来。还好,没听到哭声。侯慧春太夸张了,不过就是病么。她也病了几十年了,毕竟也会继续病下去,不是么?
走进去。众人跪着迎接。康熙放缓了步子,做回他的冷面帝王。
良妃躺在那里,气息奄奄。康熙冷冷看着太医,“没事吧?”
这样地问题,下意识里面,是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地。
但太医却跪了下来。
康熙心中一颤。
良妃安静躺在那里,也不起来迎驾——要是她还有一份力气,她定会挣扎着起来的。
“倩儿……”康熙坐在她床边。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良妃努力睁开眼睛来,却又是一阵猛咳。康熙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一直知道她病,但未见过她如此之咳。难道二十年来,她便一直承受着如此地病痛?
“皇上……臣妾罪该万死……”她边咳着,边下泪,“但八阿哥并无祸心的,臣妾胆敢以此残……残躯作保……”
“罢了罢了,”康熙叹道,“别说这个了,朕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等你好了。朕还要晋他做郡王呢。你放宽了心吧。”
“臣妾……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良妃眸中涌出大颗泪水。“这么写年来,也没……没机会……多瞧皇上两眼……临了还能见上皇上,想怎么瞧,便怎么瞧……狠狠地瞧真切了才……才走……也是臣妾的福分。”
“说什么傻话?”康熙执着她的手,心中又悲又乱。是,当初也是爱过她美貌娇柔的,康熙十九年上,在辛者库与她私会。但当时太皇太后还在,就算是皇上,也不敢造次,直到她珠胎暗结才敢禀明了皇太后,拼着一顿斥责把她调来身边,做个小小答应……一直到康熙二十四年,这五年时光里,他一直是眷恋着她的,她的美貌,她的小心翼翼,她低头地模样,她带泪的愁容……她是那种最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子,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