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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将佳欣引到了詹宁居前。
胤禩正冷冷站在那里,脸上戴着嘲讽和不甘,看住胤禛。
胤禛已经换上白布孝服,胤禩等人却还是皇子装束,雪地里一些深青颜色,将胤禛的气势逼弱。
胤禛不挠不怒的站在箱底们面前,眼中掠过一丝阴狠。
佳欣趋向前去,和胤禛交换了个眼神。
胤禛了然于心的忽然大声呼唤了出来:“十三弟。”
一时间,满地深青都回神儿看。
十年荏苒,大家都变了样子。人到中年,原本风流俊俏的,原本柔弱孤独的,原本蛮横粗野的,原本自命不凡的,全部都在雪地里淡薄,年复一年的斗争,在这群天子骄子的脸上刻下风尘。
但血连着血的兄弟,就算十年不见,却还是不会不认得的。
胤禟首先错愕出声:“……你是谁?”
“九弟,你连十三弟也不认得了?——”胤禛上前握住佳欣的手;“快来人啊,给十三弟换上孝服!”
太监魏珠颠巴癫巴过来,手里一领孝服,身后还有个小太监。愁眉苦脸大气不敢出的抱着一大摞孝服,想是为其他皇子准备的。却无人理会。
佳欣略一抬嘴角,恭顺换上孝服换了庄重肃容,端正跪下雪地。“皇阿玛可是已经大行?……践祚的可是四哥?”
胤禛看了一眼胤禩。几乎要笑出声来,却不得不悲悲切切:“十三弟,皇阿玛生前一直在呼唤你的名字——”
“臣弟梦中见着了皇阿玛……梦见皇阿玛要去一座仙山为山神,阿布凯斯都里亲来迎接。臣弟抓住皇阿玛衣襟不愿放手。乃至于放声而哭。皇阿玛叮嘱我说,要我好生辅助四哥,治理好大清天下……”这是早已商量好的台词,佳欣面无表情的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十阿哥胤我当先呵斥出声:“皇阿玛是否大行还不知道,着又来了个冒牌的十三阿哥!老四,大家都是满洲男儿。成王败寇。你装神弄鬼,算什么玩意!”
“冒牌?”胤禛翻翻眼皮,“千真万确的十三阿哥,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岂有冒牌之礼?十三弟……”他近前扶起佳欣,“十年不见,”他假意唏嘘了下,也懒的多做敷衍,“你样子虽然改变但英雄豪气,毫无更改。皇阿玛临终遗旨,命你为辅国亲王,助我检点河山。我本已答应了阿玛必定速速前去传旨,未料耽搁了片刻,皇阿玛……竟是自己去了。也罢也罢,也算见着了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无憾无吝了。”
“你说什么!皇阿玛何时宣你入侍,何时大行我等均一无所知,我们还未能入见,却谈什么神魂之事,简直荒谬!”胤我高声纠缠。
胤禛冷哼一声:“你们换上孝服,即刻便能入内去守灵,朕何尝会拦阻于你?”
胤我悲声狂笑出来:“朕?口中已经换上朕了?老四,你够狠,你够狠!怎么,即位诏呢?”
“即位诏是吧?”胤禛淡淡接口,扬声道,“张廷玉。”
“臣在。”众皇子瞠目结舌看见张廷玉从澹宁居内出来,手捧诏书,“即位诏已成,请问新皇年号?”
胤禛倒是愣了一愣。
佳欣抢先答道:“雍正。雍王之雍,正统之正!”
“正统之正?毛了个球的!你他妈的哪里来的杂种,竟敢冒充我十三弟?他虽然在拘,却是满洲第一豪雄的勇士,是响当当的男儿,岂容你任意糟践!”胤我以蛮横著称,眼看就要走上前来对着佳欣动手。胤禛一个手势,周遭数处檐下传出齐齐振弦弹弓之声。胤禟抓住胤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胤祥?”佳欣冷冷看着远处,“我不是胤祥是谁?”她抬起皓腕,将一枚黑玉戒褪下,“这是康熙二十五年我满月时皇阿玛赐予我的第一件信物,用明黄丝线,吊于颈上,乃至三岁。”
她扬手,将戒指随便仍在了雪地上。
“这枚翡翠令牌,是康熙三十六年,我随侍山东时皇阿玛所赐,朝廷官员,三品一下,可任意裁撤,草民百姓,可立杀无违。”
翡翠令牌抛出清脆弧线,亦落入雪中。
“这块汉玉,是康熙三十八年,我额娘薨逝之后,皇阿玛特赐予我,内外宫廷,出入随意,举国上下,见玉如见君。”
汉玉亦被扔下。
“我腰间长剑,”刷的一声,剑身寒光出鞘,“康熙四十年,皇阿玛赐我防身,亦可作钦差信物,举国上下,,欲杀何人,均可随意;满朝官员,欲斩谁人,均可后奏!”
长剑叮的一声,钉入雪地之中。
“这枚印章,是康熙四十二年皇阿玛密赐于我,可调动三会八门天下绿林好汉,亦可一夜之间齐聚八旗兵马,攻城略地。”
印章狠狠抛下了地。
佳欣眼神凶狠如狼,看向众子:“这些,这些,全部都是皇阿玛赏赐给胤祥的,你们,还有你们。都知道的,是不是?”
胤我被她气势所惊。下意识退了半步。
佳欣朗声而笑。
“我不是胤祥……好,好。我不是胤祥。反正皇阿玛去了,天下国土,望眼江山,都寂寂沉沉。我要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一身恩宠,罢了罢了,若不随皇阿玛去了,又如何对得起皇阿玛为保我性命而加设的十年高墙!”这一段纯粹为临时发挥,佳欣亦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却一意说得自己新潮汹涌,抢去拔出长剑,就朝着自己脖子上抹去。
魏珠隆科多、张廷玉齐齐上来夺剑。
“十三阿哥,使不得,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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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您受苦了;大清江山还指着您擎天保驾呢。您可不能如此啊!”
“十三阿哥请节哀!为江山计,不可轻生啊!”
佳欣本就是做作,剑应手被夺去。
但一番表演,胤我等人均已无言。
若说他是胤祥,他并非他们所认识的胤祥。
若说他不是胤祥,他的冷笑中,却有胤祥不二的气质。
无心无情,却俊美逼人。
胤禩忽然开口。
“十三弟节哀。皇阿玛已经大行,你我均失巨擎,心中悲痛。都是一样的。向来江山血祭,十三弟是天皇贵胄,自然不能溅血。但寝宫之中侍女太监并太医一应人等,该当立即杀殉,伺候皇阿玛于地下才对——老四,你随侍驾前,这些事情,想必一时悲痛过甚,给忘了吧?”
胤禛一愣,下意识的去看佳欣。
佳欣哪里知道这些忌讳,脱口而出:“太医孙之鼎等三人,前日不是已经杀了么?”
胤禩如刺的眼神看住他:“十三弟今日才出高墙,怎么前日的事情倒比愚兄还要清楚?”
“……不行吗?”佳欣知道自己不慎,但此时情状,如何也不能在这点上在纠缠下去。“八哥,高墙在康熙五十二年已撤。这些年我本是自由之身,只因自行起身,所以锢于府中,未曾在朝上行走而已。皇阿玛染恙以来,我遣人打听询问,也是一片天然孝心而已。”
胤禩冷笑了笑,看一眼扔掉满地的御赐物件。“若真一片孝心,毁坏这些东西又于事何补?只怕是一面一口,难以对质,所以索性毁个干净,无从查考之下,便无善恶对错,成王败寇,也就天经地义,无可奈何了,是么,老四?”他矛头转向胤禛。
胤禛闷哼一声,脸上浮起恼怒,正想出言驳斥,却听得一直没有开口的胤禟,不冷不热的拉住胤禩,说了句:“莫要说了,不怕被灌参汤么?”
“你说什么?”胤禛恨胤禟远超过胤禩,看见他说话便忍不住心头火起,“你说什么!什么参汤?!”
“昨夜有人亲眼看见了一个侍女送了一碗参汤入去。隔一个时辰,便传话说皇阿玛病重,要我们来澹宁居跪候旨意。此时众人皆在,只找不见你,却不料——和,四哥,这晚参汤,可是皇阿玛送终良药吧?”
胤禟的话狠毒,却是漫天胡扯。
昨夜哪有人叫过参汤,不过是佳欣命人送走佳研罢了。
但胤禛偏偏被话激怒,不顾什么帝王尊严,走近胤禟面前:“你有种就再说一次试试看!”
佳欣正朝隆科多打眼色叫人劝阻胤禛,胤禟却已火上浇油的开口:“我再说一次,老四你准备在熬参汤一碗么?这里是来个弟兄,看来要耗费大内不少人参,老四你莫要心痛才是。”
胤禛怒极,一拳击了过去。
胤禟伸手,借掌,另一手已经欺上胤禛左肋——
当今之计,是要先出这如铁通一般的畅春园。
唯有先出去,才能调动己方人马,放手一搏。
而突围而出的最好方法,有莫过于擒贼擒王,捉住胤禛作为人质了——甚至于,将他毙于堂下,更佳。
很可惜,聪明的胤禟被推在一边,胤禟的一掌印在了佳欣的胸口。但紫金气游走宛然,卸去大部分劲道,剩余的,不过令得佳欣的唇角流出一丝鲜血而已。
——已经是蔚为壮观的功力了。
佳欣十年间将紫金气修炼的至少有全威的时期无成的功力,胤禟能在紫金气下将佳欣伤害,已然跃入当世一流高手水平。
但紫金气的反震力量将他反推出去。胤禟咬牙而退,胤禩扶助,却被巨大力量带的一并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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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喉头咔咔而动,想必是将翻涌鲜血咽下。此时胤禛旗下粘竿处高手方才跃出,拳脚掌剑,齐齐往胤禟身上招呼。
“住手!”佳欣威严而喝。
平时只听胤禛号令的粘竿处高手,亦被这含着紫金气的一声断喝喝退,茫然望向胤禛。
胤禛几乎上了胤禟激将法的当,贸然出手,换来个惊魂未定。若不是佳欣出手相救,他此刻又何来小命号令粘竿出众人?忙自点头道:“从此之后,十三阿哥之命,不得违抗——兹封十三阿哥胤祥为怡亲王,总理事务,天下遵从!”他索性转头,对着张廷玉吩咐。
原来还不到这一节,但提前眼了。
胤禛有些微惶恐,在粘竿处的守护下往后退了十来步,接近于澹宁居的门口方才停下。
“诸皇兄弟若有愿着丧衣的,请入来守灵——侍卫,将谋逆刺君的胤禟胤禩二人就地处决,稍迟再行定罪!”
“不!”佳欣沉沉接口,“不许动两位阿哥,放开他们——八阿哥素性贤良,皇阿玛曾托梦于我说八阿哥与我一同协助新君,总理朝政。……八哥,”佳欣死死盯住胤禩,期望他能明白形势,甘愿雌伏。“……你素来忠孝,难道,要令皇阿玛走的不安么?”
她语声低沉。
胤禩闭目,似乎强自压抑痛苦。
其中关窍,他渐渐想来,亦不是不明。
胤禛能够提前入侍,遗诏能够分明颜色。这绝对不是什么参汤,什么装神弄鬼可以断定。
畅春园一直到昨日为止,都是在康熙自己人马的控制之下。
若非康熙真正选择了胤禛,胤禛又岂有觊觎之机!
……康熙选择了胤禛。
康熙最后还是选择了胤禛。
这样的认知,令他痛苦,并,绝望。
从狼妃薨侍那一刻的绝望一直累积到了今日。
“罢了。”胤禩长叹一声,“该死的不是十三弟,而是我——”
他靴筒中寒光一现。
准备已久的匕首,向着咽喉刺去。
佳欣欲拦阻而不得。
大惊之中,只看到胤禛一个快意的眼神。
然后胤禩轻呼一声。
匕首未曾扎入他咽喉——胤禟死死握住了匕首。
鲜红热血,流入皑皑雪地之中。
胤禟对着胤禩,缓缓摇头。
胤禩双手颤抖,终于握不住,将匕首掉落在地。
“好一个兄友弟恭!”胤禛咬牙笑道,“好廉王。真是天下归心——看来八弟不总理朝政。皇阿玛地下英灵,也不会安心了!”
胤禩紧紧抿住薄唇,一脸悲愤,难以化解。
佳欣有些担心的看着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意思地欺前一步。“八贤王自然要辅政,但他——”胤禛粲笑着,指向胤禟,“他向天动手,乃是大逆不道。罪无可恕!来人——”
“等一等!”佳欣喝在他的前面,“……莫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这半句却没有出声,乃是用唇形说出。她站在众人与可闻,但脸上表情,却只胤禛可见。这一句唇语并不复杂,胤禛自然能懂——在澹宁居中的一个时辰,胤禛和佳欣之间达成了数项交易,其中的一项,便是,胤禛不可伤害任何一位阿哥的性命。
但众人眼中,只看到“十三阿哥”拦在胤禛与胤禩之间,陷入沉默。
半响之后,胤禛冷哼一声,却放缓了语气:“胤禟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拉下去仗责一百,以儆效尤。”
陡然,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呼“皇上英明!臣弟叩请皇上下赐麻衣,好让纵位弟兄入内为皇考守灵!”
说话的是胤禛的死党,十七阿哥胤礼。
他高高扬声,却低低跪起,恭敬庄重地叩头。
被他一带,十二十五十六三维三十上下的年轻阿哥,纷纷跪了下来。“臣弟叩见皇上,臣弟愿着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