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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已经死在杖下,希望来世能投生个好人家,不必再作牛作马,残身残体了。
丙爷想了想。“你们怎么会查上她的?”
“她在绛雪轩附近鬼鬼祟祟,刚好被十四阿哥和德主儿撞见。您说巧不巧?”
“绛雪轩?”
“是啊,您说,这是多紧要的地方呀!自从蓬莱格格入住之后,那儿就没消停过!这会子,刚办完蓬莱格格的白事,主子又忽然钦点那里作十三阿哥大婚的更衣所。你说这天地会的贼子,怎么鼻子就那么灵呢!”
“这样说来倒真是可疑——这样吧,你暂时不要对她用刑。四阿哥一会要入宫回事儿,我悄悄把他请来这里,由他定夺。这人呢,也不能长留在宫中。”
“是是,已经安排好了,今儿个夜里先送去辛者库,明日就报个暴毙,通过水车运到蓝旗营那块儿去。”
“糊涂!”丙爷冲他怒骂。“她若真是主子心里的人,容你等到明日?今晚上主子万一找她,不见人影,再查到了这会儿的事情,你要怎么办?四爷千叮咛万嘱咐盘查此事定要瞒着主子,我们上上下下都担了个欺君的大罪,就容你这样不小心瞎折腾,折腾去了大伙的脑袋?”
哈得禄吓得一下子抱住丙爷。“妈妈哎,丙爷您教我,您老教教我!”
丙爷倒是个沉着冷静的主。
“这事儿不是贵主儿和德主儿面上的么?主子断不会为了她与两位主儿板脸子。——你不是杖死了个小太监么?可请了懿旨?”
“贵主儿发的话,叫我自行处置。”
丙爷一拍手,“这不就有了?就说两人同受责罚,毙于杖下。尸体已然运出宫中——主子就算心中不爽,也不会发作,还断了这女贼的危害,又不扫圣面威严,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哎哟我的丙爷喂!”哈得禄一拍大腿。“您老真是活菩萨!得,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安排,顺便引四爷过来。咱们黄昏之前定要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的,不给四爷和十三爷多添一点儿事!”
佳欣看他们两个在那里自说自话,已经快无语了。
跟他们说也说不清楚,何况康熙这个救星算是不用指望了。
金风竹?
……
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一会胤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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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苦笑。
那日胤祥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胤禛可是也在。恐怕听到她的名字,再看见她这张虽然老了30%丑了30%却跟原来还是有点相似的脸,怕是猪头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3)
胤禛一接到消息便匆忙赶来。
勤快的哈得禄已经将该名疑为反贼的宫女资料整理送上。
“赵纪素,二十八岁,江苏松江府华亭人氏,康熙四十一年除夕入宫……等等,”胤禛顿下脚步。“赵纪素?赵纪素……赵纪素!”
他放下所有侍从太监不管,向着佳欣所在的那处拔脚飞奔而去。
“是她……是她!”
路过的从人讶然地看着胤禛不顾一切地在宫内飞奔。
青砖地面隐隐振动,回头看去,尊贵的皇子身上似射出迫人的光芒,焦急,而天真。
胤禛一刹那理解了当初为何胤祥会不管不顾地在绛雪轩外同佳欣的那一吻。
有些东西,在时,未必多么珍惜;失去了,也便失去了。
然而若给你一个机会重拾起曾经以为必失必忘的东西——那感觉——就如现在一般,飞扬而涌动吧?
绛雪轩走水之后,胤禛并未认为佳欣已然辞世。胤禛是何等人物?连佳妍也坚信佳欣尚在人间,更遑论精明的四贝勒了。而那拉氏从胤祥处回来之后,偶然言语不慎流露出一星半点,也让胤禛准确收到消息——佳欣被胤祥藏了起来。
直到大年初一,胤祥失魂落魄,一整日都精神恍惚,胤禛奇怪之下,终于直言相问,终于知道佳欣走失之事。
胤祥几乎把后海之水抽干了一遍,又几乎将三海附近人家翻了一遍,无奈除夕之夜人头济济,实在难寻佳欣的芳踪。
那夜小楼小筑二人的确是因为金风竹到达京城,这才前去相见。前后不过离开了半个多时辰,不料佳欣无巧不巧就在那段时间走失。众人皆疑佳欣为人所害,或被掌控在太子手中,小楼小筑愧怍之下向胤祥请辞,发誓不找到佳欣下落定不归来。——谁也不知道,佳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这紫城之内黄瓦之下,过她安稳的宫女日子。
再一月,胤祥终于收心。
他主动跟着胤禛去潭柘寺礼佛,在寺中住了七日之后,回来恢复精神,开始筹备与佳妍的婚事。
——所谓失去,他已经经历三次。泰山坠崖的痛,绛雪轩走水的痛,加上除夕的痛。
一次比一次,更痛。
胤禛奔入地牢。
却怔住。
“人呢?”
哈得禄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跑啦?——不会啊,是丙爷坐镇在这儿的,怎么还会被她跑了呢?”
“老丙?在哪里?在哪里?!”胤禛火气极大地吼。
不要说丙爷了,地牢里原来看守的两个小太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整间房子里一个人影也无。
哈得禄冲过去看那把困住佳欣的椅子——生铁铸就的环扣裂为两半,椅子侧面生生留下了长长的剑痕!
“奇怪了,割断了铁环,这木头椅子倒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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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剑气。”胤禛冷冷答道。“剑锋刹那割裂铁环,剑气在梨木上留痕。是一等一的高手!”
“奴才这就去请甲乙丁三位爷——”
“不必了。”
胤禛上前两步,推开地牢中的秘门。
哈得禄一惊,看见两个小太监被人点了|穴道扔在里面。
“弄醒他们,先问明事情缘由。通知健锐营全体侍卫增强防卫,传令给老甲老乙,叫他们暗中护驾,不可远离。传令老丁守卫长春宫,贵妃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惟他是问!”
“喳——”
“调影卫到东华门,听候我的指令!”胤禛解下腰牌递给哈得禄——二十五岁的胤禛,已是康熙托付重任的领侍卫内大臣,宫中一应布防侍侯,统统由他调度。
有神秘高手混入宫廷,劫走身份诡异的宫女,这是胤禛之耻,亦是圣驾之危!
心急如焚地在地牢中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之后,哈得禄匆匆赶了回来。
“奴才参见四阿哥!”
“都这会了,还参不参见的!”胤禛一脸阴云。
“四阿哥,好消息,甲爷正在以独门传音之书联络丙爷,应该很快能够找到他的下落。两名小太监暂时……暂时……太医正在设法弄醒,不过据说是独门点|穴功夫,需要一点时间……”
“全都是废物。”
胤禛胸口一阵憋闷。
“四阿哥恕罪,四阿哥恕罪!”哈得禄吓得跪倒在地。
“对了,那个宫人……赵宫人,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倾国美貌?”
哈得禄茫然,“不是啊,中人之姿罢了。”
“是么?”胤禛眼前出现佳欣的容貌——灿若晨星的眸子,挺直的鼻子,圆中带方的下巴,宽而平的肩,尖尖的Ru房,长长的腿,以及……她奇怪而丑陋的头发。
莫名其妙,飘洋过海而来。
又一次次莫名其妙,不留痕迹地消失。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四阿哥,我们接报,十三阿哥正入宫来,似乎是要去德主儿那里请安。要不要截下他一同商量?”哈得禄小心翼翼地问。
胤祥被康熙下旨,跟随胤禛学习领侍卫内臣之职。
“……不。”胤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个字来。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大婚在即,不要惊动他,让他安心筹备婚事。”
“那……皇上那儿呢?”哈得禄偷瞧胤禛的眼色。
因为此事涉及圣意,本来是准备瞒着康熙暗自查出天地会贼人内情,再伺机设法回报的。但是此刻不但牵扯到天地会以女色诱引之事,还牵连出来剑气惊人的高手在宫中来去自如,若不回报康熙,实在说不过去。
“先压着。”胤禛咬牙。“明日再说。”
事实上他心中相当疑惑——如果赵纪素是佳欣,那么她必定不会是什么天地会女贼。如果一切仅是一场误会,那么,那位神秘高手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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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没想到。”丙爷虚虚踏在琉璃瓦上,手中刀意炽烈。“当年叱咤风云的金花魁金老板,竟然会青衣素服,削发为尼啊!”
金风竹站在屋脊之间,身后是绝美的落日夕阳。
“老丙,从前的恩怨是从前的恩怨,如今我们同侍一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何苦如此?”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你是圣上心爱之人,老丙大不了杀你之后再自裁谢罪便是。——若是不曾面对面遇见了你,老丙或能将此仇放下,一心忠诚为国。然而今日仇人当面而立,老丙又怎能忍住手中狂刀饮血之鸣!”
“谁都有年少轻狂之时。”金风竹低头喟叹。“你父亲当日为我自裁,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你不能全盘算在我的头上。”
“不用再说了!”老丙怒喝一声。“我不想,也不愿再提起此事,尤其是听你提起!素闻你金老板曾在施琅军中,效力一载,杀敌共计一万一千人,在台湾有‘素手杀神’之称。不知金老板的‘素剑’现今何在?”
“狂刀对素剑么?”金风竹轻笑。“只可惜,十年之前,此剑便已被埋于金门。所谓杀敌万人,不过是将我所率的‘晋风营’全部军功都算在了我一人头上而已,丙爷不可当真。若是执意要切磋武功,我也自当奉陪。不过这紫禁之颠,皇宫之内,就算动起手来,恐怕也是不爽。不若我们另找个地方?”
“哼,老丙乃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就在这里,又有何干系?”他看一眼匍匐在金风竹脚下昏迷不醒的佳欣。“既然金老板说此人并非天地会逆贼,老丙便信你一回,想来金老板还不至于同天地会那伙贼子同流合污。”他望望天色。“金老板可送她到安全地方,老丙在此相候,直至日落。若日落之前金老板还不归来,莫怪老丙前往大佛堂亲探。”
“倒也不必。”金风竹看看佳欣。“若在此处全力相搏,不若我们约定——不伤此处一砖一瓦,亦不能伤到无辜之人。若有谁不能控制,当判为负者,任凭对方处置,如何?”
老丙仰头狂笑。
“金老板好气魄!就这样说定了!”
刀光一闪。
金风竹抖手将佳欣扔到隔邻的屋顶之上。
她手中并未持剑,剑意却从身体内无边无际地漫射出来。
老丙却已经趁她安置佳欣之时,抢得先机。
(4)
佳欣虽然不能动,也闭着眼看不到,但是知觉早已经苏醒。丙爷与金风竹二人的说话,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金风竹为何会及时赶来?
很简单,哈得禄去调佳欣的身份,自然会惊动久候二人不至的书簿库总管王慧福。
老王在宫中浸淫数十年,还嗅不出来个子丑寅卯?佳欣的资料给是给了,回头就往佳欣常去的大佛堂求救兵。
金风竹原以为不动声色带走佳欣,再慢慢了结此事即可,大不了再来一次诈死。没有料到却在地牢遇见了老丙。
老丙虽然看起来老,其实却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当二十年前豆蔻年华的金风竹金花魁与他的父亲发生一段不伦之恋时,他还是个恋慕家庭温暖的幼齿愣头青而已。
可惜彼时的花魁不若今日般慈眉善目。身为晋风会头牌交际花兼头牌杀手,玩弄一两个痴情大叔根本不在话下。遑料老丙的父亲陷入情网痴缠不休,金风竹一怒之下便干脆怂恿他贪污百万银钱,弄得民怨沸腾,一个官声不错的世家子弟生生沦为赃官贪官。尔后金风竹再亲自将他贪赃枉法之事透给来观民风的御史钦差。丙父眼看无望,终于在退还赃银之后仰药自尽,以期保全家人。
事实上,金风竹也不是没有为这些风流情债付出过代价。康熙二十二年,当时主管晋风会等秘密特务机构的裕亲王福全被金花魁的一堆事迹弄得不胜其烦,又兼金头牌常常随心所欲对待所接下的秘密任务,除了美貌惊人之外,闯祸能力也是惊人。甚至连康熙当时十分倚重的大将施琅之子,也因迷恋上金风竹的万种风情,从而惹下震动京师的一场风波,进而犯下忤逆之罪,被施琅赶出家门。此事给了福全大人许多灵感,为保护手下特务组织成员,同时给众多被金风竹伤害之人一个交待,也杀杀金美人的骄狂气焰,干脆判罚金风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