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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背道而驰的人物个性,现在逐渐向着预备好的方向行进。佳欣也有些茫然了。
小蝶果然神勇,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来。
“主子,景主儿,打听到了打听到了!这事儿啊,还跟咱们有关哪!”
“哦,怎么有关?”
“前日不是十九阿哥满月,宫里摆戏嘛,原来咱们在前面听戏的时候呀,后面出大事啦!”
“死丫头,别卖关子,快点说!”襄贵人笑骂。
小蝶绘声绘色说了起来。“皮衣库有个老太监,大家都叫他老苍头老苍头的那个,主子们也许不认识,可咱们都熟得很,冬衣呀,都是他在管。说起来真是巧,这老苍头原来是个坏心眼,主子们报废不要的皮衣,他就偷偷卖出宫去。这回呢,刚好被哈总管给查破了,就去搜了他的皮衣库!”
“搜到了什么?”
“一个袋子!”
“什么袋子那么要紧?难道是……春宫?”
“虽不中亦不远矣!”这丫头跟说书似的。“是个平平无奇的袋子,可是上面偏偏写着‘润阴坊’三个字!润就是润泽的润,阴就是阴阳的阴!”
“那是什么?”婉儿和佳欣都不知道。
“是啊,原本大家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刚好苏大人在旁边,认了出来!”
“苏大人?”
“就是贝子爷苏奴大人,新入工部跟着八阿哥历练的。他说这润阴坊乃是淫秽之地,见不了人的玩意……说是做……做那个营生的……”
“妓院?”婉儿什么没见过,她的松林槐居,也算是五毒俱全。
“不是,是个工坊……专门做……哎呀,羞死人了!”小蝶凑到佳欣和婉儿中间,悄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佳欣摇头苦笑。润阴坊,真是不害臊的名字。那日她撞见和嫔与胤禛私情,其实早已经猜到了。那个袋子里原本装的物事,应该就是胤禛送给和嫔的信物,一个“假阳器”,现代人称“DILDO”的刺激玩意了。
和嫔显然将本主收好了,却不小心流露出了原装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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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巧碰着个知情趣的……要都是太监,也出不得宫去,谁认得什么润阴坊润阳坊的?
高婉儿也是面上红云飞起。“既然在皮衣库,查出来是谁的么?”
“就是查不出来了。原本翻皮衣翻得一塌糊涂,哈大人与苏大人走过来,哈大人从地上捡起来的这个袋子,已经被人踩了一脚,谁也不知道是从哪件皮衣的口袋子里翻出来的啦!”
“那会不会……”婉儿想象力丰富。“是太监用的?”
佳欣骇笑出来——这倒也说得过去,在现代,这叫做BL,叫做耽美……不过想想宫里那群老脸老屁股的太监……还是算了吧,有点反胃。
“不知道呀,但据抄检的人讲,貌似是从某件皮衣里面掉出来的——当然咯,也有可能说这话的人就是监守自盗,谁知道呢?反正宫中各位主子几乎都有衣裳送在那间房里织补或是报废,再加上在场的太监人等,全部都要搜检一遍呢!”
佳欣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红楼梦里大观园那次大查抄。
人人自危啊!
她戳了戳婉儿。“你也有衣裳送在那里?”
“有吧,皇上赐了一件裘袍子,带子钩丝了,送去修补好久也没送回来,我还在想呢,原来是这回事。姐姐你呢?”
“我扔了两件别人送的难看皮袄过去。早知道,就不扔了。”
“姐姐莫要担心,想是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高婉儿明显是在胡说八道。
佳欣坐在自己景仁宫里,两手托腮看着那些人把自己的衣裳首饰箱子翻了个遍。
自己不是探春样泼辣剽悍,也不是薛宝钗有豁免权,只好任凭款待,双手一摊。
好在她这里什么也没。
颠沛流离,胤祥送了她无数信物,她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从家徒四壁的大佛堂搬到景仁宫才不久,她连头面衣裳也没两件,还是靠各宫礼节上的馈赠才勉强填满了一个大大的衣帽殿。
那些抄检的太监婆子见搜不出什么,有些满腹狐疑,却也不得不悻悻然离开。
说起来,这清朝皇宫,管得却比红楼梦里还宽松点。宫女等人的私信什么的,除非涉及谋逆否则是不检查的,也算是尊重个人隐私?而首饰之类的基本也无视,只要不是明显男式的东西,别的都马马虎虎,不少出身好的宫女都戴着自己家里带过来的保命符长生佩之类。再来,对银钱也不太紧张,佳欣宫里有个小宫女匣子里放着父母给她傍身的一千两银票,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抄检的太监也就是斜眼看了看那有钱的小宫女,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佳欣想想,除了那理论上应该存在,但她不认为能被搜检出来的假阳器之外,其他东西除非是个假龙袍啊或者锋利刀剑之类的,便也没什么违禁物品了。
康熙真是明君。太监们刚来时和临走前都向佳欣忸怩地暗示了一下要小费,佳欣没理,他们也就拍拍屁股走了。腐败程度相当之低啊!
大搜查进行到第二天,佳欣已经被允许自由活动。而高婉儿却因为位份较低还没轮到检查所以要默默等待。反正不急,再一日肯定能查完,对于佳欣她们原定的探望佳妍的计划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佳欣伸伸懒腰,有点无趣。高婉儿未被检查,所以自己便不能去见她,以免担上转移赃物之嫌。风口浪尖,虽说可以出宫,却也实在不愿,所以只能窝在自己宫里睡觉晒太阳晒太阳睡觉。
“主子,”怯生生的婢女端来奶子。“趁热喝吧。”
佳欣懒洋洋接过来。
“哎,今天怎么成了粉红色的了?”
“主子您忘了么,前阵子良主儿送来的玫瑰露,调了些在里面。”
良嫔……好久没见她了,上回她病着佳欣去了一次,撞上另一群探病的,没怎么说话就走了。这会听说是病好了,似乎也是和自己一天被抄检过了,不如去看看她——顺便,住在她隔壁的……好像就是和嫔吧!
一个风流俊俏,一个俊俏风流,一个怨,一个喜,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胆大妄为,真是两个有趣的后宫女子。
就算现在有了高婉儿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朋友,佳欣还是怀念这两位在蓬莱郡主时代就结交下来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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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什么风把妹妹给吹来啦!”一箭双雕,佳欣过去的时候,和嫔正和良嫔一处说着话,连串门子都省了。
“自然是这宫中近日才刮起来的邪风啦!”佳欣抿嘴一笑。“好久没见两位姐姐啦,心里怪想念的,所以前来叨扰一顿素斋。”
“妹妹快坐。”良嫔温温柔柔地起来,掸了掸自己的座椅让给佳欣,自己换到了垫得软软的榻边靠着。
“良姐姐身子可好些了么?”
良嫔苦笑了笑,却答,“大好了。”
和嫔却驳道,“就你这样也算大好了么?昨日抄检时吹了些风,不是立即又身上发热了么?你那身子呀,也是太弱太弱了!”
佳欣从和嫔眼中看到了一丝深藏的愧疚。难怪她一早就过来陪着良嫔,作为那“润阴之物”的正主,这场搜检可谓因她而起,却连累到众宫女眷,尤其是身体孱弱却待人极好的良嫔,和嫔并非坏人,又岂会不暗自愧疚不安呢。
“终归是年轻时候调养不得当,才落了一身病根,叫妹妹们担心了。”良嫔浅浅低头,划出一道忧郁而好看的脖颈弧线。
“听说那阵子你怀着八阿哥的时候,几位主子可没少差遣你干这干那的,德主儿好像还重责过姐姐……”和嫔进宫日子也不算长。
“往事久远,莫再提了。”良嫔轻叹了一声。“我现在别无所求,只盼八阿哥他能康健幸福……阿弥陀佛。”她合掌念诵佛号,样子很似紫竹林中意态优雅的观音模样,佳欣看得有点痴了。
“良姐姐,你真好看。”她直接称赞,忍不住伸手在良嫔优美的脖子上抚了一下那滑腻的手感。“八阿哥现在是皇上的得力之臣,良姐姐不必担心,他定会有一番出息的。”这话原本后宫说来不妥,由佳欣的身份和她单纯真挚的口气,却令良嫔现出宽慰的神色,可惜那神色却稍纵即逝,捉摸不住。“我现在只担心……担心他与霃瑾。我从前也曾劝过胤禩,要他纳妾延嗣,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竟是错了。”她又叹了一声,“弱水三千,我那可怜的孩子,竟是只钟爱那孤独一瓢……真是,何必,何必呢?我何必迫他呢?他为忠臣,为孝子,皆是出于本性,可是唯独情爱一事,却能他害他,如此之甚。”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八阿哥虽无后却一心不愿纳妾之事,虽然在主流舆论中不算什么好事,良嫔身为母亲也必得劝着儿子广纳妾室。可是身为女性,身为不论在什么年代内心深处都有着同样来自本能的幻想与嫉妒,痴心和妄想的女性,八阿哥的专情又何尝不是她们不敢公开称赞只是放在心中向往的一种童话!
想到胤禩、霃瑾、法海之间的种种,佳欣也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胤禩能做上皇帝的话,会不会弃置后宫,与霃瑾白头与共,酿造一段历史佳话呢?
——无论在事实的轨道上,还是佳欣臆想的轨道上,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然而谁又能说,他不是擦肩而过,却予取予求呢?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外面的事了。”玉枕儿打破沉重的气氛。“来来来,吃果子。这几日宫禁,我原本爱吃的苹果差点便运不入来呢。幸好昨夜还是想法子弄进来啦。景嫔妹妹,你也尝尝,又脆又甜呢。”
佳欣心中有数。对于和嫔这种一入宫便得了嫔位,母家权势财富都算兴盛,在宫中又人缘出众的后宫来说,什么禁令都是白搭。是以佳欣料得不错,和嫔根本不担心什么搜检,那假阳器要藏得妥帖些或是干脆毁尸灭迹运出宫去,对她来说可算是易如反掌。“和嫔姐姐不怕被几位主子知道,怪罪下来么?”佳欣故意挑引她。
和嫔哈哈一笑,毫无心虚神态。“一筐苹果而已,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断不会怪我嘴馋的。”
“对哦,说起来,和姐姐最近……可伺候过皇上?”佳欣起身去拿苹果,顺便挥了挥手斥退了宫女,掩上了房门。
“我哪有这个福分,自从去年冬天伺候过两次之后,便再没有啦。”
难怪和胤禛干柴烈火。原来是久旱盼着甘霖。
“那,今次搜检之内幕,姐姐定已经打听到了把?”佳欣开始探她的口风。“姐姐认为会是什么人呢?是太监,还是后宫?”
和嫔神色一凛。“景妹妹倒是消息灵通,你莫说,这事儿啊,我们也还都不太清楚呢。只知道是秽乱之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
“怎么会呢,”佳欣觉得和嫔不该做戏到如此地步。“这宫里的大小事情,还有姐姐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良嫔忽然开口替和嫔作证,“自从年初和嫔妹妹行了皈依之后,便修心养性,打禅念佛,紧守宫门,不理闲杂,已然和过去大不相同了。”
年初?
难道是开始和胤禛搭上的那段时间?
()
高妙。
“姐姐也皈依了啊,可守得五戒森严?”第一便守不住邪淫二字吧?佳欣故意刺到她心内。
谁知和嫔毫不在意。“我皈依的是禅宗师父,讲求的是一心之诚。至于戒律,只是外相,不可执着的。我连常素也没个定准儿的,想起来便吃,想不起来便如同以前一样。只是心,大不相同了。”
是啊,从前一心想着博取康熙的宠爱。现在,估计想得是如何盼望爱郎得登大位了吧。
“我倒是听说了些,”佳欣继续诱敌深入。“说是个……”她比了比,“那玩意儿。”
“啊!”良嫔恐怕是真的不知。
佳欣看看良嫔,再看看和嫔,“两位姐姐心中可有什么猜测?——不碍事的,我们姐妹道里,就这么一说罢了,谁也不会说出去。”
“不是碍事不碍事,”良嫔无奈笑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入宫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奇事。按说这普通宫人虽然难得恩宠,却不若前朝那般要孤独终老而是过了二十五便能出宫嫁人。而妃嫔主子们……”她顿了顿,“应该不会的。”
佳欣看了看和嫔。
“很简单啊。”她却漫不经心,却又似早有准备。“这宫中谁最关心打探此事内情,谁便身负嫌疑。妹妹你说对也不对?”和嫔瞟了佳欣一眼,似笑非笑,颇含深意。
佳欣皱起眉头。“有几分道理。”难道她在怀疑自己?——不应该啊。
“是吧?所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