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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我爱你听听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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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启明星从天空慢慢爬出,肃杀的雪后景还未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在这和北方冬季早晨的天色一齐黑的暗室内,罗晏的笑脸就固定椭圆相框里,我和屈念默默的站在她面前,外面的催促声哭泣声一浪接一浪,屈念不住的战栗,进而跪扑在地,双手锤地,泪水一滴一滴得滴在大理石地板上,镜子一样的地板映出那张罗晏深深爱着的脸,还有一颗顷刻破裂的心,黑漆漆,和她笑容上深邃的瞳孔一样黑——哒哒哒,小孩穿着人造革的皮鞋胶底踏着古旧桃木地板发出的清脆脚步声,夹杂着女人的惊声尖叫,红色绒布衬景下的高脚杯嘭地破碎,情感压抑却高音不断的意大利歌剧声四起,硬物击打皮肤发出啪啪的脆响,歌剧也成了回旋往复却持续加速的卡农,女人的影子高傲的甩头留下男人的影子,女孩推开门,突然一切静止,只听见女孩的呼吸,急促,直至消失。一声轰响,画面一片雪白,星星点点的血迹伴着落地即溶的鹅毛雪片——说一句我爱你听听看。

  
  天桥下,白雪皑皑的。我站在殡仪馆外的马路牙子边,一脚在上一脚在下的踩着马路牙子,无聊的运动着,我刚想点一支烟的时候就看见停车场来的那辆熟悉的奥迪车。

  挥了挥手,车擦这停在我的身旁——屈念的车技还是没的说。拉开门,进了去。

  我:没事吧,我坐进去:这次回来呆几天?

  屈念深呼吸,调整着自己:我没事。屈念抽支烟:能呆个七八天吧,就回部队了,新兵蛋子靠不住。

  我:去上岛,喝杯咖啡吧。

  屈念看着前方,眼里还都是泪:还是去避风塘,她喜欢那儿。

  我鼻子一酸,刚凝固的眼泪又融化了:非提她。人都不在了……

  黑底白字:主创人员

  黑色隐去,淡淡的灯光显现出来。

  他拣了一张八仙桌坐下来了,画面从屈念棱角分明的侧脸转向顶棚爬的满是树藤的黄色灯光,而在从灯光向下来的时候却是一束昏黄温暖的灯光照在一老一少的头顶上。富丽堂皇贵气逼人的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各色菜式堆叠的整整齐齐,色香味诱人,除了一道简单的苜蓿柿子其他的几乎未动。

  罗父:今天分班了吧。

  罗晏咬着玉筷子,笑嘻嘻的:外班转来一顶帅的男生——特霸气。

  
  一辆有些老旧的奥迪车从校门口驶出,车里的人探头向门卫示意,极速驶去,烟尘四起。停在市中专的门口,窗户缓缓摇了下来,颌骨线条清晰的脸从窗户里透出,骨节明显宽大的手拄着下巴,望着涌出校门的人流,寻找着什么。

  这是我举家搬迁东北时不打不相识的兄弟——屈念。

  姗姗挥着手,拉开车门:嘿,看什么呢。

  屈念一个激灵:哦,来了。屈念放下手刹,挂档,踩油门。

  姗姗笑的很大方:真是,都没看到人家。你猜我在哪等你呢?

  屈念邪邪的笑着:在我心里。直勾勾的凝视着前方。

  姗姗:跟谁学的,嘴这么甜,让我尝尝多甜!说着就往屈念身上扑。

  屈念皱了一下眉头:消停的,乖,开车呢。

  姗姗撅着嘴:我想去你家!

  屈念:你赶紧回家,别闹。

  姗姗:不要嘛,我就想去,人家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去过。

  屈念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哎呀没什么去头,跟你家一样。

  姗姗瞥了一下储物柜里的,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没劲,哎,你这CD新买的?又是手风琴啊,我没见过这张诶。

  屈念:逻辑学上规定你没见过的就得是我新买的?

  姗姗:你真是,总堵得人家说不出话。

  屈念:都说北京姑娘大方开朗,你这也没体现京城人民的气质啊!

  姗姗嗔怒,好意思,都说东北爷们大气豪爽心胸宽大,你到总跟我拌嘴。

  屈念:我这不是入乡随俗么。咳咳的干咳起来。

  姗姗笑:讨厌。

  高姗姗虽然是个中专生,但长得漂亮和学历是没关的。可屈念不喜欢这样的——情绪化的闹人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和她还要腻在一起——尽管只是搂搂腰,手都不拉,也有亲的时候,只是是高姗姗亲他罢了。屈念对于女人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一直是难以令人理解——找不出词形容

  学校门口,整整齐齐码着不少车,都是老师的,鼓捣化学的,教物理的,摆弄数学的,念语文的,叨咕英语的,都有。就屈念的奥迪是学生车,门卫总是要屈念停到校园里——怕好事的学生来气给划了。上操的时候总能瞅见远远那辆折射着阳光的白奥迪,乍眼的很,总是没人知道那是谁的。见过屈念从车上下来的都跟他点头,叫老师好,屈念也不客气,也微笑的回应。

  间操的铃声回荡在校园里,分区做操,莘莘学子都被双规在这个四方区——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做操。

  这是罗晏,我的青梅。见了面表拌嘴实际还是和小时候关系好,亲兄妹一样。

  罗晏踮着脚尖,眼神迫切:林丹妮,你看那个男孩。

  这个姑娘我喜欢。

  林丹妮无所谓的:哪个啊,这么多呢,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当你见一个爱一个了。

  罗晏凶她:去,就是昨儿个新来的。

  林丹妮:新来的可不少,一个个都跟嫩葱似的——清一色脸色绿,哪分得出。

  罗晏:就是就是那个在走廊里和一群应该是他哥们的男生开玩笑大骂我要学习的那个,诶诶诶,过来了,脖子上带玉的那个。

  林丹妮疑惑的:就你说那特霸气的那个?

  罗晏:对呗!对呗,你看你看,他长得真白。

  林丹妮不屑的:不对我的口。

  罗晏:哼,我喜欢。

  林丹妮撇撇嘴:肤浅的小女人吧。德行,他定不是什么好人,咱俩打赌。

  罗晏撅着嘴,高傲的: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我要定了。

  
  屈念左顾右盼,什么都不放在心思上的样子。男人的友谊总是很奇妙,刚一天就打成一片,屈念时而大笑,绯红攀上他耸高的颧骨,整齐的牙齿白洁,只是板牙有些大了,却丝毫不显张扬,鼻梁高挺,额头前凸,眼窝深陷有种东欧人的魅力。一举一动在罗晏的眼里都是那么令人心神迷惘陶醉荡漾。

  林丹妮:又瞅又瞅,有什么好的。

  罗晏:打心底觉得他亲切。

  林丹妮:你跟人说过话麽,就亲切,自来熟也不带这样的呀。

  罗晏:你可真损,不过你瞧他是不是挺霸气的,嘿嘿。

  林丹妮:听我们鹏程说他是东北人。

  罗晏:管他呢,反正会说中国话就成,要是不会说也没事,高材生罗晏我教!说罢就张扬并羞涩笑着。

  林丹妮:懒得说你,你瞧他那雀斑。

  罗晏:好看。

  林丹妮: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才几天就迷上了。

  罗晏:得,我知道你下一句话准得说“你丫审美来自未来——我不懂!”

  林丹妮:让你抢先了倒是。

  罗晏:诶诶诶!我想起来啦!他像我小学同桌!对!就是他,叫张贺军!

  林丹妮:少来,张冠李戴的。

  罗晏:要备不住真是呢!

  罗晏,林丹妮:再续前缘?!

  这异口同声的动静就跟一个耳光拍在脸上——响亮。

  
  每天的最后一遍铃声响起的时候,太阳没西落,反倒是明亮得很,车位也一个接一个得空了,校园的人事物几乎要被抽空了似的安静,只是罗晏从雪融化的后只留下一层薄冰的台阶上滚落的声音倒像个进行曲的三连音敲击着寂静。套在羽绒服里的罗晏只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久久没起来,天上的云彩跟荡秋千似的,脑袋里就像串联小灯泡的电路,总是在试触,眼前也是一闪一闪。但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这艰难劲都能用来长征了。就在罗晏的视线又能平视前方的时候在她的视野里突然闯进一个背影,黑色毛领短大衣,板寸头,宽肩长腿,颀长苗条的身材——是玉佩男!她一个趔趄想赶紧站好追上,再加快脚步超越他,给他一个完美的背影。心里想着,罗晏也就真这么做了,心里有幻想的女人总是有理由疯狂的。她加紧脚步,一路小碎步屏气快走,前面的背影却有回头的意思,这让罗晏不禁又惊又喜,等待远远望着那个衣服已经挂在自己心中那弯上弦月的男人的完美侧脸,却发现那只是个不认识的人罢了,没有自己心中的那个玉佩男那么完美。罗晏心中沮丧的要命,一瓢水涝了空,溅起的都是水花,飞溅消逝。

  汽车鸣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跟着沮丧罗晏心中当然不爽,也没打算给他让路,继续自顾自的走在路中央

  罗晏:谁呀!非得跟着!罗晏气得转身,猛的一停,转身,小腿腿骨就结结实实磕在了那辆白色奥迪的保险杠上,这得亏是有着厚毛裤,要不然罗晏这小细腿早得被折断。

  车里的屈念看着前面这个不知气的还是冻得脸通红的姑娘有些发愣,可副驾驶上的我早就开门下了去。

  我一脸笑意:诶,小罗晏,你挡着路了!颇有调笑的味道。

  罗晏:鹏程,车是不是你开的! 看着打小就不对气的我,罗晏更是怒火中烧,她认为我这一定是趁机报复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我直指自己下车的位置——副驾驶,旁边坐着的屈念看着两人这样不明不白类似骂街却又好似调侃有些疑惑。

  屈念:说什么呢。给人姑娘领上车呀,甭犯傻了,对罗晏语气平淡的说:撞坏没啊。

  罗晏也没仔细看下来的框着墨镜的人是谁,只是觉得那鼻子和嘴巴是熟悉的,可光顾生气哪顾着其他的了:鹏程,你少拿自己当回事儿!小心林丹妮修理你的你老妈都认不出你!

  我耸肩摊手,对框着墨镜的屈念:你瞧,要是给她撞坏了还点名道姓底气十足的跟我叫板的话,那这破事可不是太骂人了?我就说你别跟她后面你还非跟!我指着笑的不留痕迹的屈念埋怨着。

  屈念推了推墨镜,换上这个年纪少年特殊的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上车吧,我给您送回去?

  不由分说的我给傻站在车前的罗晏薅进了车里,说着屈念听不清的话——反正都是小孩子间拌嘴的话。屈念也摇摇头笑着把身子塞进了车。

  我:罗叔叔怎么样了。

  罗晏:凑性,还罗叔叔。谢你关心,托我那临阵脱逃的妈的福,龙体安康。

  我:小姑娘好好说话,去哪?

  罗晏:顺路。

  屈念:你怎知道顺路?

  罗晏:哟,鹏程,这还你的专职司机呢?

  我:哈。我笑而不语,什么都没说,只是开车的屈念笑个不停。方向在手里一直紧紧地,但看起来却是那样的轻松熟练自在。我和罗晏就这么不管不顾屈念的存在一直斗嘴,罗晏只当带着墨镜的屈念是鹏城的司机。音乐也只是放着简单的吉他曲,唯一让我听出来的就是那曲改编成爵士风格的卡农。

  我:哟,这不是卡农么。对着罗晏,你爸还弹琴不弹琴了?

  屈念:原来脸上的不是猪耳朵。

  我:至于么,至于么,当美女面前还至于这么损我么?平常损损我就当你是哥们情意这时候再损你就是博美人一笑而不择手段的人身攻击了啊?咱这是几年的情谊了啊,打东北抗战那时候我不就跟你并肩作战么?

  屈念:别扯那没用的,那时候打架你挑着个着不冒气的捣火棍子,我没说上手你还给人家脑袋崩开花了,虎抄的,听你那一嘴京片子就来气。还北京人呢,净给咱伟大祖国的美丽首都抹黑了,你知道当时美国人要穿越朝鲜侵略中国的时候为的什么么?就是阻止你这个败类玩意的出生!美国人民替天行道来了!

  我:你丫才扯呢就一精神病弹得卡农还让你扯到我这个伟大领袖的诞生了!精神病才弹卡农呢。

  罗晏厉声尖叫:鹏程你说什么呢!

  我:对不起,晏晏。

  屈念:……

  罗晏撇嘴:车夫,跟这停!罗晏摆摆手。

  
  甩门的力道似乎是几近全身的力,罗晏被离心力甩了一下,趔趄后站住,噔噔噔得气愤着推开玻璃门,寂静的屋内的所有人抬头对着一个不速之客抛出反感的表情,罗晏大步流星的走到旁边在灯光下绿色的有些暧昧和无聊的球台,瞟了一眼早就坐在咖啡色高脚凳上用chalk摩擦球杆的郑晋智,走到衣帽柜拉开自己的格子,把大衣和书包统统丢进雕花的木柜子,拿出球杆。

  罗晏站在自己熟悉的台子旁边,郑晋智抬起手里的杆,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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