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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绿罗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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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冰了。枯草散落其中,随微风起落,远处一方冬日。

  “给我照张相吧。”他说。

  “好的。”总是笑得那么甜。

  “谢谢。”

  “不用谢。”

  “咦,好香啊。”

  “烤红薯的味!…前面有个卖红薯的老伯。”

  “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们去买些红薯吃,很好吃的!”

  他们走过去,要了两个大红薯。

  “我给钱。”

  “不!人家老伯只收人民币。”

  “好吧。”她扑哧一笑。

  “小心点,别烫着。”

  “很香啊!又烫,真好吃!”

  “我小侯就最喜欢吃烤红薯了。冬天,我们七八个孙子孙女围着火炉取暖。奶奶就放些红薯在炉灰下埋好,一二个小时后取出来,剥开已碳黑的皮,露出金黄或紫色的红薯肉,冒出热气,吃起来又香又甜又暖!”

  “真温馨啊!”

  “是啊,多美丽的日子。”

  “你挺怀旧的喔。”

  “算是吧。念旧是一种好品德啊。”

  “你怎么自夸了?”

  “在国际友人面前不能不争气啊。”

  “但更不能说假话哦。”

  “出家人不打逛语。”

  “哈哈…”

  “你听懂啦?“

  “嗯。”

  “那你的中文好棒啊。”

  “说不上吧。只是在日本经常看香港、台湾的电影电视剧来学中文,你这句“出家人不打逛语”倒是…耳熟能详。你是出家人,为什么不剃光头?”

  “我们都是出家人啊,出了家门的人。”

  “哈哈…你也会搞笑啊?”

  “想看你笑而已。”他出口时声音低了下去,她听不到。

  “给你纸巾。”她从背囊上取出一包小纸巾。

  “嘿,挺精致的。我倒是第一次用日本纸巾。看着精致,抹起来柔软,想不到连纸巾都要崇洋媚外。”

  “可能是隔壁的饭香一点而已。”

  “为什么自家的饭不香?”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咦,你念诗挺好听的。再念一首来听听。”

  “不会了。”

  “不骗你,你念得真的很好听。春晓,会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怎么了?”

  “我想找个录音机录起来。太好听了。”

  “不要夸我了。”

  “真的。我不是说过出家人不打逛语吗?”

  “嘿,那边就是废墟了。”

  他们走过去。

  “这石狮子挺历史的。给我照张相吧”

  “好的。”

  “里边那石亭子挺精致的!”

  “我们走进去吧。”

  “还是个谜宫呢。”

  他们走了几圈,还是在外围。“怎么走来走去都走不进去啊?”

  “看来得利用三维空间,一个一个跳过去了。”

  “我帮你。”“谢谢。”他们一道一道小矮墙爬上跳下地跨过去。

  “这样走进来太粗鲁了吧?”

  “是有点。但也表示与它亲切接触啊。”他答道,同时心里想的另一个句子是,但也表示与你亲切接触啊。

  他们终于到了石亭子,站在亭中央。

  “挺有历史感的。”她说。

  “挺有时间感的。”他说。

  “挺好的。”她说。

  “挺真的。”他说。

  “我们这次试一下温柔地走出去吧。”

  “好。”

  “怎么又回来了?”

  “像有个磁场,有点神奇。”

  “时间不早了,还要去颐和园呢。看来还得再粗鲁一番。”她看了一下表。

  “不用怕,这里就我们俩,况且你的动作粗鲁得很温柔,嘿嘿。”这次他的声音没低下去了。

  “你再笑,我不爬了。”她停了下来。

  “好。我不笑。”

  “来吧。我帮你。”

  “谢谢。”

  “你去颐和园吗?我进圆明园前已包了部的士,一起去吧。”

  “好的,那谢谢你啦。”他自然爽快答应。

  他们走进颐和园,又是另一番风景。

  畅游一阵,来到湖畔。时已近黄昏。

  “真漂亮。”她衷心地说。

  “有一个说法,中国因为这漂亮的花园而输掉了一场战争。”

  “什么战争?”

  “中日甲午战争,据说当时清朝的慈禧太后用海军军费建造了这座颐和园。”

  “在这么美的地方说起战争,真有点…扫兴。”

  “是。”

  “你对日本…侵略中国怎么看?”她扭过头来看着他问。

  “战争不是普通善良的人民所想的,善良的人都被挟持了,捆在战车上了。日本曾经深受中国古代文化的滋润,强大后却忘恩负义,反而来侵害中国人民,让人寒心。” 这可是一个要正言的问题,他便正言起来。

  “当年我奶奶也曾凄惶走难,她们称这经历为“走日本仔”。想像一下她们当年的惶恐凄苦,与我现在与你,与一个…一个漂亮的日本姑娘站在美丽的湖畔相伴聊天,真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啊!”

  “其实人和人和和气气地生活不是很好吗?”她接道。

  “是好,可惜很难。”

  “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她轻吟。

  他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诧异和赞赏。“你真有用中国惯语的天才!冷不防一句甩过来,我给听得一触一触的。”

  “不要赞我了,我只是连着点就糊里糊涂地乱用。反正我是个外国人,不怕你们笑,用错了也情有可原,是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马太效应?”她又接。

  “好。”他忍不住又笑,他突然发现跟一个大胆用语的外国人说中文真有意思,又有趣又受启发。

  他曾思考过战争问题,想不到现在恰好可以在一个日本姑娘面前首发思考心得一番,真是天赐良机,自然不会放过。便正色道:

  “我曾想,人类历史上战争之所以屡屡发动,是不是因为战争的发动者无一例外都不用上最前线,而是躲在后面,净是拿别人去当炮灰的缘故?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自己躲在后面,让别人去当炮灰?如果人类世界能形成这么一个公理:谁同意发动侵略别人的战争,谁便要首先站到最前线去!——不管他是谁。就像分粥者要后拿的原则一样!且让我们看看,面对真枪实弹的枪林弹雨,还有谁去发动侵略战争?!”他慷慨激昂。

  “你是一个……愤青?”她笑着看着他。

  “平时不是。今天遇着你,不知为什么,人便特别真实了。不但出家人不打诳语,甚至是不藏诳语了。简直像个透明人了。”

  “这句话不就是一句诳语吗?人怎么能够透明如水?”她质疑。

  “我是说出一种感觉,说感觉不能拿尺去量,你看,白发三千丈,难道白发真有三千丈?说感觉不算诳语。”他狡辩。

  “你又不是诗人?”

  “诗的国度里的人,不就是诗人吗?”

  “那,大诗人,请作首诗来听听。”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心中脱然而出一句。

  “这不是两句个成语吗,怎么算是诗?”

  “衬上你就是诗了。”越想越是好诗,他对自己的急才不禁自鸣得意起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摇头晃脑起来。

  “你?”他笑着看着她,带点疑惑。

  “学你这个出家人啊,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刚才你那个人类世界公理很有趣,只是哪个国家会通过这样一个公理呢?”

  “我想,应该是一个叫 “可爱”的国家。”说到这,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他们走到湖边,湖面全结冰了,诺大的湖面上只有依稀几个人影。对面一轮红日,圆圆的,大大的。

  “快看,太阳下山了。”她走前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脱掉黑风衣,里面穿着一件雅致的红色毛衣。夕阳染红了她的脸,连同红色的毛衣衬着她那张青春的脸,可谓世界上最美的红色了。马尾想起了莫戏著穿着暗红色毛衣的那次,他曾以为穿红色衣服再也无人能出莫戏著之右者了,而今天他居然看到了那个比肩者。

  他也走过去,在旁边坐下。两人并排坐着面看夕阳。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马尾。你呢?”不知她会不会笑,他想。

  “我叫由美。”她没有笑,毕竟是个日本人,马尾在日本名字当中并不显怪。

  “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岁。你呢?”

  “比你小两岁。你在哪里工作?”

  “Y城。去过吗?“”

  “没有,但很想去。”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这是我名片,下次你什么时候再来中国,就给我电话。无论你在哪个城市,我马上飞过去。”

  “你以为你真是会飞啊?”

  “没有翅膀,但心会飞啊。曾经听一个科学家说过,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不是光速,而是人的想法。瞬间连古今,刹那接天际。”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

  “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念诗真的好听,每天能听到你念诗就好了!”

  “那你到日本去。”

  “中国人目前为止,想到外国去还不容易。我有个办法,我有Walkman,我要将你的诗音录起来,带回去慢慢听。”

  “啊,不行。”

  “行的。就当是给我的见面礼吧。”

  “那试一下,不好听就删掉。”

  “行,我来当裁判。”

  “不,我说了算。”

  “行。”

  “念什么呢?”

  “来,我给你写几首。”

  他从背囊里拿出笔纸,写了几首。

  “熟不熟?”

  “还可以。”

  “那好,开始啦。”

  “鹅,鹅,鹅…,行了,试听一下,不好听就删掉。”

  “好。”

  “鹅,鹅,鹅…,行了,试听一下,不好听就删掉。好。”

  “啊呀,难听死了,删掉!”

  “谁说的,挺好听的。你连打嗝都那么好听,念别的就更不用说了。”他真心地说笑着说。

  “讨厌!

  “真的!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像只小狗。”

  “汪…汪…现在小狗请小姐来继续念诗。”

  “我却想听小狗来念念诗。”

  “汪…汪…狗嘴吐不出象牙,但小姐的嘴就可以吐…”

  “吐什么?”

  “吐…吐口水…诗。”

  “算你啦。“

  “鹅,鹅,鹅…”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

  他听得乐而忘时,他始发现,声音对诗之增色增美,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她说。

  “好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酒店。”她拿出地图,“在这。”

  “哦,在地铁附近,那很方便。我们打的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再坐地铁去就行了。”

  他们走出公园门口,天已暮色。

  “我想坐公共汽车了。”

  “好!”他听到高兴得合不拢嘴,四周沉沉暮色都全轻快起来了。今天运气实在好,他心里暗想。

  “喜欢吃雪糕吗?”

  “喜欢。”

  “那我去买两个甜筒。”

  “好。”

  “给。刚才念诗辛苦,犒赏你一下。”

  他们问了一下公共汽车站的方位,便沿着一条公路走去,一边吃着雪糕。

  冬天天黑得快,路上行人也少。

  “喂,你不怕我这个中国人把你这个日本小姑娘拐卖了?”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这样走啊。”

  “看不出你还挺大胆的。我得去问一下有没有走错路。”

  “大叔,请问公交总站是直走吗?”

  “是的。”

  “谢谢。”

  “你手里的雪糕纸丢掉吧,看你的手拿得难受。”

  “可是一直没看到垃圾筒,我不想当垃圾虫啊。”

  “入乡随俗吧。这又不是城市街道,是乡间的马路。你丢的垃圾它喜欢。”

  “乱说!你的…丢掉了?”

  “丢掉啦,自由自在呗。我们今天做点小坏事,放纵一次,来,丢掉吧。”

  她把雪糕纸卷成一小团,往草丛里轻轻一扔,“挺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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