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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看到转机了。”
相马使出浑身的力气重新握紧剑柄,高高举起手上的圣剑。
“巽啊,这才是雷精真正的力量!”
雷精发出巨大的声音,狠狠击打在地上。
圣剑的刀身仿佛碎弱的玻璃艺品一般碎裂,碎片则化做无数白色的光芒消失在合夜中。
“这是在做什么!”
巽用尖锐的声音问道。其后——
喀!被暗云覆住的天空在一瞬间射出蓝色的光芒,一道雷光劈开云层,打在巽的头上。
“呃啊啊啊啊!相马啊啊啊啊——”
雷光吸入御堂巽和他所发山来的嚎叫,发出一阵大地都为之震动的巨大爆音。
圣剑·雷精的刀身是为了要封印雷精原本魔力的封印。但那个封印过于坚固,一般的力量无法将它打开。相马特意让巽破坏那个封印,释放出雷精所有的力量,回敬给巽。
“呜!”
相马被地上反弹的雷光和冲击弹飞,撞上了一棵树。
“爸爸!”
冬马的声音就在此时从他背后响起。
爬完这段足以让人断气的阶梯后,映入冬马眼帘的是袭卷而来的爆炸闪光。
冬马用两手挡住这灼人的光芒。
光芒随即暗下,睁开双眼的冬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寺庙正殿已经毁了一半,原本种得整整齐齐的樱花树也有半数以上被拦腰折断。
两手上剌着短剑的静华倒在地上,相马则靠在冬马附近的树干上。两个人都累瘫了,一动也不动。
“爸爸!”
冬马跑到爸爸身边。相马一边呻吟,一边张开眼睛催促冬马说“我没事,去看看静华……”
冬马立刻跑到静华身边,抱起她、把她手上的短剑拔掉。
“该死……”
看着姊姊失去血气的苍白脸色,冬马咬紧了下唇,低下眼神。虽然还有呼吸,但她伤得非常重。
“冬马吗……”
静华重重吐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
“秋斗和美冬呢……”
“没事。他们没受伤。”
冬马回答。静华说了一声“是吗……”后,便安心地再次阖上双眼。
静华也足为人母亲,那比起自己更在意孩子安危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痛。
“我饶不了他……”
‘你不需要原谅他。’
冬马从齿缝挤出声音说。但在他脑内,却有另一个不是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
同时,内心深处似乎有某个东西正不断向上涌出。
那股力量成为一道热流,让冬马不禁打了个冷颤。
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 第1卷 第四章 两人之光(2)
章节字数:5080 更新时间:08…12…12 16:38
冬马把静华安置在尚完好的樱花树下,环视四周,寻找另一个应该在现场的男人。
冬马看见了——在被那道惊人的雷光打到之前,御堂巽在他的四周立起了一道红色的光壁。
但巽却不在现场。
“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没有死!”
冬马朝着空中拉开嗓子大吼。
就算没看到巽,但揪紧胸口的那股恶意仍旧存在。
忽然间,冬马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御堂巽随着青白色的光芒一同出现。
“唷。你鼻子挺灵的嘛。”
巽看着冬马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眯起眼睛。
虽然斗篷已经破破烂烂,但他身上看来似乎没有受伤。
“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在被那道雷光打到之后还毫发无伤?”
相马在冬马的背后扶着树干,愣愣地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啊。不亲手杀了你我过意不去。”
听到这句话,原本冬马脸上的愤怒表情刹时一转,变得无表情的脸和声音喃喃地说道:
“杀了你…我杀了你……”
冬马高兴地笑着、扳动着手指。相马看到这样的冬马,拚命地喊着“冬马你怎么了?”,但冬马却好像完全听下见似的。
现在,在冬马气愤的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有御堂巽一人。
一股下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从他心底和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这就是力量。
和十二年前那天一样的感觉。
那股力量化作声音,在冬马的脑海里叫他“愤怒吧!憎恨吧!杀吧!破坏吧!”
冬马完全不试着抵抗。
“去死吧。”
冬马任由那个声音操纵,把左手伸向巽。在他摊开的掌心里,有一个淡淡的金色小光点。
“你在干什么?”
巽戚到一股异常的气势,开始小声的咏唱咒术。
‘解放你的力量。’
一股炙热的力量随着内心涌上的声音划过左手。
“喝!”
冬马瞄准巽,解放了那股力量。
铿!被解放的力量化作金色的光芒奔流。
“这股力量是……!?”
巽急忙把双手交叉在身前,勉力挡住这股力量,然后将它弹开。点亮山谷的亮光就像是太阳坠落至山间一般耀眼。
“没错,这就是我的力量。”
非常爽快。感觉好像把累积已久的什么通通解放出来的感觉。
为什么我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呢?冬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拥有力量呀。不管是现在,还是十二年前,那种妖术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妈妈也不需要死了。
“呜!”
巽用双手拨开光芒,看起来虽然没受伤,但他的呼吸非常紊乱。为了挡住冬马放出的攻击,他大概是在一瞬间立起了相当坚韧的防御壁吧。
巽把手放在胸口,拼了命调整呼吸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滑稽。
即便他用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映在冬马眼里却只觉得凄惨。冬马用鼻子嗤笑了一声。
“太好了。你要是那样就死了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我还打算要好好玩弄你一番再杀了你的。”
“呵……呵呵……”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巽抚着额头大笑。是一个让人感到侮蔑、哀怜和充满自信的笑。
“你的眼神不错喔。满满的愤怒和憎恶……不,没有愤怒吧?只有单纯的憎恶吗……还是我看错了?”
巽双手环抱着胸口,讽刺地笑着说“只是单纯的破坏冲动吧”。
“不是!我无法原谅你!”
冬马一边喷着口水一边狂叫。巽一脸无畏的问着“为什么?”
“杀了你妈妈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巽的这句话,刺进了冬马胸口最深处的伤痕。
“你的母亲大人没告诉过你,不可以把自己犯的错,怪到别人身上吗?”
“呃……”
冬马紧紧咬着牙,全身因为怒极而颤抖不已,血液倒流,身体就像快要燃烧起来一般的发热。
“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掉啊,想想诗织也蛮可怜的。不,还是说这是她所期望的?”
“住口!巽!”
巽无视相马的阻止,继续说下去。
“还是说这不是她所期望的?因为她是被丈夫过去所犯下的错,和儿子身上的神狼血脉害死的嘛。”
巽一掀斗篷,高声的笑着说:“全部都是你们的错!”
“诗织八成很恨你们吧。”
“闭嘴!”
冬马咬紧的唇边流出鲜血,他红着充血的双眼大吼。
妈妈可能会恨自己——不用巽说,冬马自己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妈妈是一个永远带着微笑的温柔的人。如果妈妈在那个世界里,因为对自己的憎恨而扭曲了她的脸——和御堂巽一样,被憎恶的黑色火焰附身了的话——对冬马而言,那是超越悲伤和痛苦的绝望与恐怖。
为了要推开这种恐怖感,冬马准备朝着巽再度放出光弹。
但刚刚的光芒却没有出现。
到刚才还涨满体内的力量像梦境一样消失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打不出去!”
他试了好几次,还是无法放出光弹。
焦燥让冬马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
另一方面,巽正背对着满月,慢慢接近冬马。
每当巽踏出一步、鞋子沉入积雪,冬马便不断颤抖着,向后退去。
意识渐渐模糊的冬马把巽和妈妈的影像重迭在一起。明明就一点也不像,连性别也不一样,但是他就是重迭了两人的身影。
“不、不要过来!”
冬马大叫。同时,巽的踪影也不消失不见。刹那,他又出现在冬马眼前。
“噫!”
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冬马一动也不能动。全身的力气都已散去,喉头干渴不已。
“被妈妈仇视、被妈妈憎恨的可怜孩子啊。我现在就让你舒服一点。”
巽的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冬马的眉间。下一个瞬间,冬马的视线范围所及全成了一片漆黑。
又冷又热,很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背脊上寒冻的颤抖就停不下来,但皮肤上却缠绕着一股异常的湿气,吐出来的气也湿湿暖暖的。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冬马现在身处在一切被‘黑’所支配的虚无世界里。
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失去了视觉、还是这个空间里只有黑暗而已。
冬马拼了命摸索着四周,但却碰不到任何东西。
‘暗’和‘无’蚕食着人心。
冬马害怕自己是否会就这样发狂。
“不、不要!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出去!”
冬马双手抱头,四处狂奔。但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也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不要啊啊啊啊,”
当冬马狂乱的大叫时!!
(冬马!)
背后有个人在呼唤他。
冬马高兴的转过头去。任谁都好,他想要见到人。
是妈妈站在那里。
她脸上带着温柔沉稳的笑容,张开双手,等着迎接冬马。
冬马冲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她温柔地抱着他。
(冬马,不要哭……)
妈妈的声音既和煦又温柔。
他想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冬马这么盼望着。只要能被妈妈这样抱着,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痛苦。
不会受伤、也不会让人受伤;不必害怕被谁怨恨,更不需要去恨谁。
“母亲……”
冬马像个小婴儿般窝在妈妈的怀里,但妈妈紧抱着冬马的手却突然异常地加重了力道。
这股力量像是要折断他的背脊似的……不,仿佛要扯裂他的身体一般。
冬马一边因为痛苦而呻吟,一边抬头看着妈妈……
妈妈的脸变了,完全看不出刚刚那温柔的模样。她的柳叶眉和眼尾抬起,露出獠牙,看起来就像个恶鬼一样。
(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明明那么爱你!)
妈妈的声音如同老婆婆一般枯哑,还夹带着强烈的憎恶。
“啊……啊……”
压紧冬马身体的双手再次加重力道,让他不停喘气,边喘气边哽咽。
他的骨头发出挤压的喀喀声音,内脏也被紧紧地压迫着。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冬马无法回头,他只能伸出双手,拚命乞求着救赎。
啪嚓。冬马的意识随着某道碎裂的声音告终。
砰咚。巽把手指从冬马额上栘开的同时,冬马也顺势倒了下去。
“冬马!”
相马虽然想冲上去检视冬马的状况,但身上的伤却让他无法如愿以偿。
“你做了什么!巽!”
面对相马的问题,巽淡淡地用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说“我毁了他的心”。
“虽然只是简单的幻术,但这个家伙却无法承受……无法承受愤怒、憎恶、悲伤和杀了妈妈的罪过。”
“该死!”
相马跪倒在地,不断用两拳槌打着地面。
儿子的心就快要被毁了,自己却因为脚伤无法动弹而救不了他。
相马痛恨无力的自己。他的拳头破了,鲜血也随之流出。但他的心太痛了,让他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楚。
“怎么样啊?相马。这种家人在面前被毁掉的感觉如何?”
巽边说边用脚踢飞了倒在地上的冬马。
冬马被踢翻了个身,面孔朝上地躺在地上,空虚的双眼里只映照出空中的满月。
现在的冬马像是个操纵线被剪断的人偶,名为‘心’的细线被剪断的悲哀人偶。
“就算你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恨我,你都打不倒我。因为这三十年来我一直不断地憎恨着你。”
巽的声音非常冷淡。
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只独留冷冽冻人的寒风吹过庭院。
巽低头看着冬马,相马则是低垂着头。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下语。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