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绫濑由纪彦最后一场战争,不管是赢是输,他的未来都没有生机。
因此他使出了所剩的全部力量来战斗。
「杀?你要杀了我?你讲反了吧,是我要杀你们,你们这些狗……狼人族通通都要死在我手下!」
香沙薙紫色瞳孔的中央有如猫儿一般纵向拉长。
由纪彦蹬地起身,香沙薙降低重心,用两手握住长剑。
香沙薙的长剑在极近的距离内一闪而过。
由纪彦跳起身来躲过锐利的横向一击,接着他朝着下方的香沙薙,将自己的左手叠在右手上刺了下去。
仰头看着由纪彦的香沙薤用长剑作盾,将剑锋抵住左腕,用力睁开双眼,无声的爆发能量向他袭击而去。
同时拥有破坏力和强大冷气的白光以香沙薙为中心弹了开来。
由纪彦高高举起右手,在头上做出十枝冰枪后往白光里射去。
冰枪被白光吸入,引起第二次的爆炸,这次的爆炸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由纪彦降落后,左手往旁边一挥,白光顺着手的动作任强风吹拂,香沙薙不在那里。
——把他连人带刀的吹走了吗……不,不对。
他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对手,当由纪彦环视四周,转过头时……
「呀——!」
深雪尖叫。
香沙薙就站在坐于冬马身旁的深雪面前,他残虐地笑着举起长剑。
「唔!」
由纪彦右手一挥,朝香沙薙放出一支冰枪。
在长剑挥下的那一瞬间,香沙薙的身影变成半透明的形体摇晃着,冰枪穿过那个形体。
「——!?」
「这是初级的幻术。」
从背后伸出一只褐色手臂抓住由纪彦的嘴巴,然后——
噗吱。一个热热的东西贯穿了由纪彦,白刀从他的左下腹露出头来。
「你因为必死的觉悟而打过头了,一直集中攻击,反而忘了要读取敌人的行动,这样也配称作兽圣?」
私语般的嘲笑。
试图攻击深雪的香沙薙幻象摇晃着消失了。
香沙薙用防御术挡下了由纪彦的连续攻击,然后他使出了比白光的消逝更快速的幻术,第一次用来把自己融入背景,扰乱由纪彦;第二次则是创造出另一个自己去攻击深雪。
「……唔!」
由纪彦试着说些什么而张开嘴巴,喉头深处的块状物体随之涌上,他吐出的鲜血染湿了香沙薙的手。
香沙薙把剑身压进到和剑柄连接的地方,然后一口气拔了出来,由纪彦的腹部和背上都喷出了鲜血。
「你不是因为抛弃了女儿才变成罪人,你在生为狼人族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罪人了。」
由纪彦听着香沙薙冷酷的声音瘫倒在地。
深雪大叫,但他听不到,他连风声狂啸的声音也听不到。
「由花……」
他是想这么说的,但从口中流泄出的就只有破碎的呻吟而已。
——我连她的名字也没办法叫了吗……?
由花——这是里花生产前他和里花一起取的,如果是男生就叫里央,如果是女生就叫由花。
——我、我不想死……
什么时候死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拯救由花就好,他是这么想的。
就算她不把我当她爸爸也无所谓,我没有那个资格,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可是……
(由纪彦你这样也没关系吗?由花从来没叫过你「爸爸」也没关系吗……)
深雪的话在脑海里响起。
——不、不要……我想……
我想听由花叫我一声爸爸。
他还没搞清楚由花的眼睛是不是像自己。
——我从来没有看过由花的笑容……
就连他想拯救她的希望也没办法达成,他什么都没做到。
「由……由花……」
由纪彦一边发出不成声的呻吟,一边爬着前进。
「放弃吧,罪人的末路就是如此。」
他最后听到的,是香沙薙淡淡的声音。
长剑刺进绫濑由纪彦背上,他止住了呼吸。
血沫随风漫舞。
「想要试着去找回曾经丢掉的东西就是不对,怕后悔的话一开始就不该把它给丢了!」
香沙薙把绫濑由纪彦背上的长剑拔起,同一时刻,由纪彦的尸体也被火焰包围。
数秒后由纪彦的遗体被烧尽,化作灰烬随风而去。
「为、为什么……」
深雪发出颤抖的声音,坐在冬马身旁的深雪两手紧抓住地上的尘土。
「为什么你要这样玩弄生命?生命……生命并不是玩具!」
「最先玩弄生命的是谁?是你们这些狗和『那个男人』吧?」
桂用长剑戳着地面,对深雪的话发出嘲弄的笑声。
处在上风处的深雪没有听到他的独白。
深雪抚着被吹到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头发站起身,张开纤细的双手,像是要保护倒在背后的冬马一般。
风势缓下。
「你要用你的命来保护这个男人吗……?」
「因为他是我重视的人……因为我决定要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
深雪平静的声音里带有坚强的意志,桂在深雪脸上看到另一个少女的脸。
(因为他是我重视的人……因为我决定要一辈子待在他身边……我不会把哥哥交给你的。)
少女和深雪说了一样的话。
(哥哥不要担心,我不会把哥哥交给那种人,我会保护你。)
那天早上少女回过头,微笑着对倒下的桂这么说,那是一个和以往一模一样的开朗笑容。
「磷……」
桂不知不觉的呼唤起那个名字,深雪满脸惊讶。
「磷……」
桂呼唤第二次时,他彷佛要咬碎牙齿般地咬牙切齿。
「你这只母狗……」
他的声音突地沉下,柳叶眉高高抬起,表情化作恶鬼。
「我不准你这只肮脏的母狗和磷说一样的话!」
桂凶恶地用两手举起长剑从上段往下砍去。
咚的好大一声响起,地面裂开,那道龟裂笔直地朝着深雪延伸过去。
深雪咬紧牙根,向前伸出双手,她用双手接下斩击所释放出来的冲击波。
一道彷如巨大气球爆裂的声音响起,血滴四溅。
龟裂在深雪面前停住了,她的肩膀大幅晃动,双手上满是裂伤。
她用冷气在身前做出一面冰墙,挡下了桂的攻击。
「哼,就一只母狗来说,可以挡下我全力一击,你算是了不起的了。」
桂把长剑放到肩上,这一击可以让普通的狼人族尸骨四散,虽然他没办法判断深雪的战斗技巧是否纯熟,但她身上的兽气强度应该是数一数二的高。
「你根本……你根本就不知道看着自己重视的人受伤,或是失去自己重视的人有多么痛苦!」
深雪握紧沾满鲜血的双手,愤怒地大吼,这句话点燃了桂的怒火。
「肮脏野狗竟敢对我说教!?」
看到桂眼红的怒气,深雪瑟缩了一下。
「他们受伤时的痛苦!?失去他们的悲哀!?这些我都尝过!这都是你们这些狗告诉我的!」
桂在一瞬间用空间栘转术移动到深雪眼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以拳头攻击她的腹部。
痛得发不出声音的深雪身体往前一弯,但桂连这也不允许,他硬是抓起深雪的浏海要她站起,然后再把她拖倒在地。
「给我喘!」
桂用长剑刺穿了深雪倒下时露出来的右大腿,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腿。
太刀里面带着一股异样的热度,热气灼烧着深雪的肌肉和骨骼,肉烧焦的味道随着白烟一起升起。
「母狗……这是你自作自受!」
狂乱的桂一边紊乱地呼吸,一边俯视着深雪。
嘴角流血、咬紧牙根的深雪忍着痛。
「你那是什么眼神……」
深雪的眼睛没有闭起。她死死地瞪着桂。
桂疯狂地旋转着还刺在深雪体内的长剑,尖端掘着肉,不断地冒烟。
伤口被搅动、被灼烧的痛远远超乎想像,但深雪仍旧没有闭上眼睛,她以快要咬破嘴唇的力量咬住下唇,连一声哀嚎也不发出来。
深雪的眼底突然浮现了哀悼的神色,她用微弱的声音说:
「你也有重视的人,对吧……」
桂动着长剑的手停了下来。
「那个人、是个温柔的人吗……?」
深雪微笑,一个和她的声音一样虚弱的微笑.
「如果那个人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就请你不要再玩弄人命了,那个人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桂的情绪再次激昂地喊道: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狗怎么会了解磷的心情!」
桂把长剑拔起,用力地踹深雪的腹部。
深雪的口中飞散出无尽的血滴。
桂不断不断地踢着深雪的腹部,但他的怒气就是无法平缓,反而每踢一次,心里就愈焦躁。
「够了!母狗,你去死吧!」
桂一脚踩在已经失去意识的深雪脸颊上,高高举起长剑准备杀了她。
此时,背后突然亮起淡淡的光芒,桂正准备转过脖子,在空中飞舞的金黄萤火虫已经早一步映入他的眼帘,他放下长剑转过头去。
乌云散开,探出头的满月正洒落光辉映照着站在那里的青年。
月森冬马在无数发光萤火虫的包围下站着。
「不要勉强站起来啊,你的脸还是焦的喔。」
「可以站起来就够了。」
冬马身上的烧伤离痊愈还有一段时间,脸上也还满是烧烂的痕迹,双脚更是还没办法完全站稳。
「如果你躺平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的。」
「不站起来的话没办法揍你。」
「真敢说啊。」
「我没有宽大到可以原谅把我女朋友打得半死的男人,说真的,我很想把你碎尸万段。」
「好恐怖喔。」
桂嗤笑道。
「不过,如果只是为了憎恨而战斗,我可能又会迷失自己,所以我现在要考虑一下比想把你大卸八块之外,更重要的事再来战斗。」
「你用了『久远之月』啊……」
桂啧了一声,月森冬马用了『久远之月』真实的力量。
被『院』判定为危险的『久远之月』,它真正的能力——是引出身上的兽气和魔力,也就是所谓的战斗力,将之发挥至最大限度。
就月森冬马面言,他的极限就是重新获得黄金狼神狼的变身能力。
「刚刚绫濑由纪彦附在你耳边讲话……你就是那时候听他说『久远之月』有带出力量的能力吗?」
「是啊。」
「那你有听到这个吗?如果你使用『久远之月』引出战斗能力,你的『生命』会被大幅削减,身体内部还会留下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痕喔?」
这就是绫濑由纪彦没办法使用『久远之月』真实能力的原因,对罹患绝症的他而言,他的「生命」早就已经背负着一道深刻的伤痕,如果他再使用『久远之月』的话,他大概会在发动的那一瞬间就死亡了吧。
「我听说了,他说过……这就像是他让我受伤一样,所以就算我要恨他也无所请,他只希望我能救救由花……」
「真是个任性的男人,说什么要拯救被他抛弃的女儿,结果最后却跟个陌生人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拜托你为了她受伤,是这样吗?别让我笑掉大牙了。」
「那个人的确抛弃了他的女儿,但他爱由花的心是真实的,他舍弃了这份爱时的罪恶感一直苛责着他,直到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真实的心意。」
「你倒是很帮他说话嘛。」
桂透过侦察用的『乌鸦』持续监视冬马一行人很久了,他知道冬马一直对由纪彦心存芥蒂。
「他跟我一样背负着无法消去的过去,准备重新面对它,对由纪彦而言,拯救由花就是和自己过去的罪过战斗。」
「你想要藉由拯救由花来偿还你杀死母亲的罪过吗?」
「我是有这么想没错,不过这并不是全部。我喜欢那孩子,我希望她能在我的守护下永远不再流泪,我希望能找回我们牵着手时,她让我看到的笑容。」
冬马紧紧握住右拳。
「你要为了她折寿?」
「如果那样就能找回由花的笑容、守护深雪……那要我折几年寿都无所谓。」
冬马朝向满月举起右拳——『久远之月』。
咆哮声响起。
原本飞舞在他身边的发光萤火虫瞬间弹开,冬马全身上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被光芒包围的冬马正在其中慢慢变身。
——我没有非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