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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忍将一只手撑在一旁的树上,头深深垂下。
焦躁揪紧了他的胸口。
「麻里……」
忍低声喊着和他一起在呵院乙里度过九年光阴的干妹妹的名字,紧咬住牙根。
她不顾忍必死的制止,前去追上静马。
「……要乖乖听哥哥的话才对啊,那个小笨蛋……」
忍对着人不在这里的麻里抱怨着。
从清晨开始就冷到冻人的这一天,忍接到上级的命令去讨伐从『院』逃走的一只魔物。
数十年前集结了不少高级术士才成功封印的那只魔物,已经杀死了数名『院』派出的刺客。
此时,被选上前去讨伐魔物的便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被提命为兽圣候补人选的两名战士——响忍和月森静马。
「既然有月森当伙伴的话,那就轻松啦。」
出发之前,忍一直乐观地以为他们能轻松解决这次的魔物。
从东京来到总部修行的月森静马是忍在同期生中最信赖的同伴。
月森跟其它孩子不太一样、异常地绅士。忍刚认识他的时候,原本是以「一副东京人的死样子,我不喜欢他」之类的理由,没来由地讨厌这个男人。不过一起修行后,忍对他的嫌恶感也逐渐减轻。
现在他们已经是彼此交心的好哥儿们,忍还常带他到大阪街头晃,以增加跟女生搭讪的成功机率。
「魔物就交给月森一个人去处理,我去找女生搭讪吧?」
直到出发之前,忍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预料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要出门之前,麻里居然要他带着她一起去。
「不行,你这种小鬼只会拖累我而已,回去!」
脸色大变的忍怒吼。
被『院』收养的孤儿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战士的培育课程。麻里也不例外。
但她实在是完全没有成为战士的天份,实力低落到完全无法和忍及静马相提并论。虽然他们至今也一起战斗过好几次,不过她总是会拖累他。
他不可能带着这样的麻里,一起去讨伐已经杀害了好几个『院』内刺客的魔物。
「不过就一两只魔物而已,有我和月森就够了!」
忍试着想让她放弃一起出征的念头,但麻里却大叫着「我不要!」死也要跟。
「就像阿忍你说的一样,我是对战斗不太在行啦……可是我可以帮忙闻气味找凶手啊,如果再努力一点巧妙地移动位置的话,还可以帮你引开对方的注意啊!」
麻里在胸前握起拳头,一脸认真地说着。
「你白痴啊!什么叫做巧妙移动位置啊,是哪里的哪一个家伙在修行的时候总是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跌倒,然后一副要哭不哭的死样子啊!」
忍边喷着口水大声怒吼。
不管忍怎样好说歹说,麻里还是坚持:「不管阿忍你说什么,我都还是要去啦!」完全不肯妥协。
忍抓着绑成一束的扫把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顽固到没救的家伙了……」
忍用一种半是生气,半是无奈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辫子少女。
虽然已经年届十七,但身体和脸蛋都还跟个孩子一样稚气未消的麻里,常被人误认为是小学生,但她从以前就是个只要下定决心,就再也听不进别人说话的顽固家伙。
这样的性格常常让忍感到非常困扰。
「阿忍和月森学长要去讨伐的魔物不只攻击『院』里的人,还攻击了很多一般人对吧?」
「……听说它会吃人,而且是男女老少都吃。」
「我只要一想到现在那个魔物也在攻击别人,我就无法乖乖待在这里。」
忍垂下嘴角,又开始抓起头发。
「虽然我没有像阿忍或是月森学长那么厉害……可是,我也想要加油,就算只能多救一个人也好,我也想为了这个而战,我们狼人族的力量不就是为了这种使命而存在的吗!」
麻里更加用力地握住拳头,用她大大的眼睛看着忍。
「……」
忍将手从头发移到额头上,一脸像是在忍痛的表情。说真的,他的头真的很痛。
「那我们也只能带她去啰?」
原本一直沉默地靠在墙上看着忍和麻里一来一往地斗嘴的静马笑着说道:
「麻里她只要话说出口,那就任谁都阻止不了她,不是吗?」
听到静马出言相助的麻里表情亮起,意气风发地说:
「没错,你阻止不了我的!」
——就教你不要多嘴,你这样会让她更任性啊,
忍的喉头发出嘎噜噜噜噜的声响,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静马,无言地抱怨。
静马微微苦笑耸了耸肩,走到麻里面前:
「听好了,麻里,我是愿意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静马立起食指说道。
「条件……是吗?」
握拳的麻里眨着眼睛。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跟魔物战斗。你可以帮我们搜索魔物,不过战斗是我跟响的工作。这样你做得到吗?」
静马训示般地说道。
「可以,我做得到!」
麻里精神十足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静马微笑着,手抚上麻里的发丝。
麻里低垂的脸颊染上潮红,高兴地眯起眼。
「……随便你们啦。」
忍把脸转开,冷淡地丢下这句话。
就很多层面西百,这件事都非常没有意思。
忍一行人离开『院』后搜索了半天,最后在市街上遭遇到目标魔物。此时,魔物的手上抱着一个八成是打算要吃掉的小男孩。
——全力战斗的话,恐怕会把小孩子也卷入,
魔物比想象中还强,而且忍和静马也无法使出全力战斗,逼得他们两人落入劣势。
当他们好不容易把魔物赶进飞鸟山中时,忍全身上下已满是伤痕,连跑步都很勉强。
「响你去那边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那只魔物也一样受了重伤,我可以一个人打倒他。麻里也去待在那边,绝对不可以离开响的身边,听到了吗!」
静马对忍和麻里说完后,便一个人追上魔物,消失在山中深处。
「月森学长,我也要去!」
麻里撑着满身是血的忍,以破碎的声音喊道。
「你这个大白痴!」
忍以比麻里叫声还要大声的声音怒吼,侧腹的伤抽痛。
「你能做什么,就算你追上去了,也只会拖累月森而已,你忘了你答应他绝对不战斗吗!」
「可是那孩子还在它手上啊,如果魔物把那孩子当成盾牌,那月森学长是没办法出手的!」
麻里以不输给忍的声音说道。
「阿忍……对不起……」
她低下头,音量突然下降。
「我……我不喜欢什么事也做不到的自己,我不想老是躲在阿忍和月森学长的背后,我也想为了没有能力的人战斗啊……」
「麻里……」
忍大大瞪开天生细长的双眼,认真地看着身旁的麻里。
少女稚气的眼里染上悲哀的颜色,她直直盯着前方。
「那个时候,我只能在一旁颤抖,看着我的爸爸妈妈被杀掉……我再也不想要那样……所以……所以——」
麻里环住忍胸前和背后的手唰地放开。
失去支撑的忍单膝着地。
「——所以,我要跟上去。」
麻里留下一个害羞的笑,离开了忍的面前。
忍只能目送着那娇小的背影离去。
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 第5卷 圣夜狂澜 第二章 圣夜(Ⅵ)(6)
章节字数:3082 更新时间:08…12…18 22:55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雪。
把身体靠在树上站起身的忍强忍住剧痛,再次迈步向前。
虽然肩膀和头发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感到寒冷。
最后,他终于来到朝『院』内战士修行场而去的陡急石阶。
他咬紧了牙关,一阶一阶地爬上去。
「唔……」
好几次都差点向前倒下的忍硬是爬完石阶,但他却在那里看到了一幕难以相信……不,是他不愿意相信的情景。。
「……」
雪白的境内,鲜血在正中央如花一般散成一片。
上面躺着一名少女。
「麻里……?」
忍站在寺庙入口,不停眨动眼睛。
麻里——这个和他如兄妹一般度过九年岁月的少女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而且她的——下半身消失了,右手从手肘以下的部分也不见踪影。
忍踉跄地踩着梦游者一般的脚步走到麻里身边。
静马就抱着一个男孩站在麻里身旁,但忍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当然,他的眼神也完全没有移到那个头部四肢都被切断、跌落在本堂前的魔物尸体身上。
「麻里……」
忍轻轻地将只剩下上半身的麻里抱进怀里。
原本就娇小轻盈的麻里在失去了下半身和大量鲜血后,变得比幼儿还轻。
想到麻里仿佛变成玩具一样,忍的胸口就快被撕裂。
「为什么……」
忍发出咆哮般的低沉呻吟,缓缓地抬起头。
视线对上静马冷静到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
「为什么麻里会死!」
看着大叫的忍,静马以和眼神同样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
「魔物把孩子和麻里拿来当盾牌,在那个状况下我没有办法同时救他们两人,所以我选择了孩子。」
「你说什么……」
忍的太阳穴颤动。
「你说你……放弃麻里,改救孩子?」
「啊啊。」
极冷淡的回答,使忍的怒气高昂。
「你是什么意嗯,你是说你放弃了只要再用点心就可以救助的麻里,改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普通小鬼,然后对麻里见死不救吗!」
「啊啊。」
静马静静地、但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的责任是守护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因为麻里她是狼人族的人……所以,我没有选择她,我选择了这个小孩。」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忍的体内有样东西发出啪地一声断裂了。
(你听我说喔,阿忍。你不可以笑喔。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月森学长了。)
麻里的声音和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内。
(可是学长绝对不会喜欢我这种娃娃脸又幼儿体型的小女生对不对?是啦,反正学长也比较适合跟模特儿那种身材很棒的女生站在一起……如果我现在开始天天喝牛奶的话,还来得及长大吗……?)
(阿忍你听我说喔,月森学长邀我下次放假的时候一起去水族馆耶,他说他想看鲸鲨,月森学长居然会来邀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好羡慕阿忍和月森学长喔……因为你们两个都好强。明明做的都是同样的修行,可是却只有我一点也没进步……我不只没办法救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而且还一直拖累学长跟你……如果我不放弃,继续修行下去的话,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得跟你们一样强啊……)
无数个场景、同样的声音、不同的表情,接二连三地浮现在脑海后便如水泡般裂开消失。
「因为她是狼人族,所以选择了救别人。」
忍在口中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喂。」
忍紧紧抱住麻里的尸体,以空虚的声音问着静马:
「如果麻里不是狼人的话,你会救她吗?」
静马没有回答。
「麻里她喜欢你,她总是在看着你,你应该也有感觉到她的心意吧?」
但静马仍旧无言。忍不顾他的反应,继续说下去:
「喜欢的男人对自己见死不救,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没有回答……
「如果我恨你的话,她大概会生气吧?」
忍轻而易举地在脑海中想象出那样的场景,从喉头深处发出呵呵的笑声。原本一直沉默站着的静马开始动作。
他背向忍,一句话也不说地踏出脚步。
忍就这样听着静马踩着雪地的声音逐渐远去,不断地笑着。
怀里紧紧抱住的麻里身体,在漫天大雪中逐渐变冷。
止不住的眼泪。
三只眼里不断溢出泪水。
从黯淡天空中飘飞而下的纯白结晶唤起了它脑里『他』的一部分回忆,那份记忆让悲哀及愤怒泉涌而上,让『他』碎裂的自我重新复苏。
它和『他』——
寄宿在同一肉体的两个自我为了夺取彼此存在的空间,激烈地互相斗争着——
最后,『他』取得了胜利。
它的自我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