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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叶落反应极快,才险险接个正着。
女子脚一着地就推开了她,捡起地上包袱吃力的抱起来,往外走两步,又转回头来,“喂,你们知道东宫怎么走不?”
叶落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往那边走。”
“谢谢!”
“小姐!”叶落又叫住了她,“你是打算找太子?”
粉衣女子蹭蹭几步跑过来,眼睛闪闪发亮,“你知道他在哪里?”
叶落笑容满面,递给她一个玉佩,“你就这样进不去的,拿着这个去找他。”
女子接过玉佩,狐疑的看了两眼,“有这个就可以。”
“嗯,我保证。”
“反正我也不吃亏,谢谢了!”
等女子走后,风间影才困难的问出了口,“公子,这位姑娘是……?”
叶落这下真的是心情大好,“梁小姐。”
果然,风间影指了指她消失的方向,“那她去找太子是……?”
“一个从小被教导要做太子妃的女人,又岂会甘于做个皇子妃,心高气傲的小姐,当然要去问清楚。”
“那公子,你这么好心是因为什么原因?”
叶落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前走,“我给太子一个机会,也顺便帮自己减轻点压力啊。希望这个死太子别那么不识好歹,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梁家小姐看起来,挺不错的。”
“公子,我能不能再问一问,你什么时候有了太子殿下的贴身玉佩的?”
“就是前几天啊,他老让我弯着腰给他让路,我心里不舒服,就顺手拿回来玩两天。”
“拿?”
“对啊,所以我今天让梁小姐给他送回去了嘛。”
风间影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位梁小姐以后可千万别记得公子,否则太子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叶家的公子,是个偷玉佩的小贼。
却说君泓收到宫门口侍卫端上来的玉佩,又听到门口找他的是位女子之后,顿时脸就黑了。
这玉佩名为凤汶,是历代太子妃进门之时,太子亲手给其佩戴之物。此后,太子妃成为皇后,再立太子之时,便由皇后再赐给太子,静候下一位主人。
这玉佩他一直贴身戴着,前几天不慎丢失,他正急得不行,现在居然有人给他送回来了,本来挺高兴一件事。可是这是他给他女人的东西,别的女人碰了,算是怎么回事?
他黑着一张脸,等看到梁昔仪的时候,脸更黑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穿红衣的女人,晃得人眼花。
“见过太子殿下!”梁昔仪盈盈拜倒。
君泓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你要什么?”
“什么?”梁昔仪没听懂,抬头问他。
君泓满脸不耐,“惊鸿,去取一万两银票来,谢谢这位姑娘帮我捡回玉佩。”
“等等!”梁昔仪叫住了易惊鸿,美目流波,柔柔的停驻在他脸上,“小女梁昔仪。”
“梁家的小姐?”君泓倒是一下就想到了,然后看看手里的玉佩,“你今日成亲,晚两天还本宫玉佩也没关系,或者叫七皇弟府里的侍卫送来也行。”
梁昔仪咬着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昔仪不行?容德言工,有哪一点不能入太子的眼?”
“没什么!”君泓坐正了身体,“梁小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宫的弟媳。再说这样的话,你要置本宫于何地。惊鸿,送客。”
“殿下,昔仪只是想听一个理由。”毕竟,她为之奋斗了十七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拒绝,叫她如何能甘心。
君泓看向她,“你想成为的,只是太子妃,却不是本宫的妻子。只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无论是不是本宫,你都可以嫁。而本宫想要的,是一个因为是本宫才要嫁的女人。”
“会有那样一个女人吗?”
“本宫也不知道,但总也要等等试试看。”
“如果一直等不到呢?”
“等不到就算了。”
“那太子要终身不娶?”
这个问题他倒还真没想过,君泓现在开始仔细的想了想,“反正女人也没多重要吧?”他不确定的说了一句,接着才道,“等个十年八年的,等不到再说吧。”
“殿下,如果昔仪说,愿意和您一起等呢?”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当然知道这样的一席话出自眼前人之口,是多么难能可贵,她不想错失。
君泓看了她两眼,“那是你的事,与本宫无关,也不必告诉本宫。梁小姐,你已经得到了答案,现在,可以从东宫离开了吗?”
梁昔仪望着他,泪眼盈盈,“殿下!”
君泓揉了揉额头,所以说他讨厌女人,动不动就掉眼泪,真真让人心烦,“惊鸿,送客!”
易惊鸿知道这位太子爷已经忍不下去了,连忙上前一步,“梁小姐,请。”
“太子,放弃昔仪,你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君泓当没听到,以后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但是此时,他无比庆幸,他没有娶这个女人。
又穿他最讨厌的红色,又爱哭,真是麻烦。
拿着手中的玉佩,又想起一事来,“詹春,詹春!”
“是,殿下!”
“去问问那个梁昔仪,本宫的玉佩她哪里来的!”
过了一会儿,詹春匆匆回来,“殿下,她说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公子给她的。”
容貌俊美的公子?君泓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对方显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要不然也不会给梁昔仪了。
“詹春,今天老七的喜宴,叶知去了吗?”
詹春抹抹汗,“暗四只跟他到梁府大门口,就跟丢了人。”
“废物!”他骂了一句,“下次再跟丢就把他自己也丢了吧。”
“殿下!”易惊鸿回来,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
易惊鸿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梁相之女,其身后的势力和影响都非同小可,虽说您如今是太子身份,但是七皇子内有惠妃相助,外有兵部扶持,如今又加上梁相,也是不可小觑。今日观梁昔仪言行举止,也是惠质兰心,殿下为何不肯接受?”
君泓朗声大笑,“惊鸿,这锦绣江山若本宫非要娶一个女人才能坐稳,拿来又有何意义!”
“今日因为一个女人才能坐稳,其后,便会永远受制于人。惊鸿,本宫要你看着,这江山,这天下,本宫都要一一收入囊中。”
知易行难
“公子,你看她哭着出来了。”街角转弯处,风间影低声道。
叶落垂下眼去,“这个君泓!”
语气里,是叹息是感慨,一时之间,复杂难言。
风间影看了她脸上神色,调转了视线,再没有说话。
梁昔仪抱着包袱已经走得很远了,风间影才道,“公子,我们要带走梁昔仪吗?她现在出不去的,各处城门都有七皇子和梁相的人。”
叶落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梁昔仪若成为了七皇子妃,那于她于君泓,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将她带走,然后呢?
梁昔仪已经渐走渐远,风间影身形一动,叶落反手抓住了他。
“公子!”风间影看着她,神色淡淡,“这样的事,我来做就好。”
叶落笑着摇了摇头,“风间,我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是,事关一个女子的终身,我不会插手。”
“公子……”
叶落看向梁昔仪消失的方向,“谁能保证,她成为七皇子妃,就不会幸福呢!”
沉默良久,风间影低低笑了一声,“公子,你知道吗?其实你和太子,很像!”
“怎么可能!”叶落飞快转身,瞪大眼睛,“我如果要是像他,我去死了算了!”
“扑哧!”一声,风间影笑了开来,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肩,“走吧,我们继续回去参加七皇子的大婚,我想,很快就可以继续进行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公子,我突然发现,太子有句话说对了。”
“什么?”
“你真矮!”他拍拍她的肩,“所以我这样揽着真合适!”话一说完,他立刻跳开,不过动作没有叶落快,还是被狠狠一脚踩在脚背上。
“啊!”他抱着脚痛呼,“公子,你好狠的心。”
叶落“哼!”了一声,转过身,走了。
她要是跟他一样高,那才是真的怪了。
到达七皇子府的时候,一切如常,依旧热闹非凡,君诺站在门前,脸上,仍是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叶落让风间影送上回贺礼,“礼部侍郎叶知,白银一,一百两!”
一时之间,堂上的声音小了些,目光唰唰的射过来了。
叶落镇定自若的走进去,君诺迎了上来,似乎已经对她的小器习以为常,或者说,已经领教过她的吝啬了,“叶侍郎,请!”
礼贤下士之风,依然不改,好一个七皇子。
叶落抬抬手,“恭喜七皇子了。”
她来得晚,已经错过了最热闹的环节。
她微微笑着,听旁边桌上的人赞叹七皇子如何好福气,那新娘子从喜轿上扶下来的时候,如果婀娜多姿,步步生辉。
如果不是她和风间影亲眼所见,几乎就要以为梁昔仪此时此刻不是在逃婚途中。
喜宴正酣的时候,有随从过来,在君诺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脸上笑容更回热烈的绽放开来。
叶落垂下了眼睛,她知道,梁昔仪已经回来了。
耳边喜乐声声,却不知为何,唤起了她心底深处阵阵悲凉。
这一场喜宴,究竟是谁的喜?
梁昔仪不想嫁,君诺在乎的,只是梁相独女的这个身份,谁比谁,更可悲?
掌心一暖,是风间影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目光温暖,“公子,你不会是他们。”
叶落收回视线,回他一笑,“是的,我不会。”她有待她如珠如宝的家人,她有将她教导成人的师父,她还有从小一起长大不离不弃的伙伴。
“你们俩感情真好!”
背后有声音传来,叶落闭了闭眼睛,这家伙,可真是阴魂不散,“见过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听见通报?
君泓身着皂白色暗金纹常服,背着手站在堂中,目光冷冷的飘过来。
风间影早在听见君泓的声音时就已经放开了手,退到了叶落身后。微微抬起头来,正对上易惊鸿的视线,他愣了愣,又不着声色的看向别处。
风间影的脸上,隐隐发热,掌心柔软的触感还未散去,他这才更深刻的意识到,他们家公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成长的岁月中,他们都被她的才华气度所折服,要不然,他们应该能更早察觉出异常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失笑,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多脑怪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不知道,说来,他还不算最郁闷的那个人!
“太子,您也来参加七皇子的喜宴?”君泓放着主位不去坐,偏偏就坐在叶落身边,她实在是没话找话说。
君泓瞟了她一眼,“本宫现在已经坐在这儿了。”言下之意便是,你怎么还问这样幼稚的话。
叶落清咳了一声,“太子您不觉得别扭吗?”
“别扭什么?”
“毕竟这七皇子妃差点成为了您的太子妃!”
君泓放下茶杯,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
叶落莫名其妙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君泓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开来,清俊的脸上,熠熠生辉,“叶知,那个人果然是你。”
叶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怪刚才短暂的失神,让她此刻状态也不好了,让这死太子抓住破绽。只得干干一笑,指向前方,“殿下,微臣去给七皇子敬酒了。”端起酒杯,就要借机遁走。
君泓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衣襟,嘴唇凑到她耳边,“你可知道,这凤汶佩历来经过本宫的手,到另外一个人手里,那个人,便该是本宫的太子妃。”
叶落压低了声音,“那有人拿着这凤汶佩到了东宫,殿下为何没让她做太子妃?”
君泓弯了嘴角,“她不是从本宫手上拿去的。从本宫身上拿的,是你,叶知。”
叶落顿时觉得背上寒意顿起,怪不得这太子到这般年纪,居然连个姬妾也没有,莫非,他竟然是个断袖?
或许是这念头太叫人心惊,她睁圆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你,你,你……”饶是她见多识广,一时之间,那样的字语,还是不太能轻易出口。
君泓放开了她,坐直了身体,“如果是叶侍郎,本宫不介意试一试。”他这话,没有再压低音量,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猜测着两人谈论的话题。
叶落几乎是拉着风间影落荒而逃,端着酒杯走到君诺面前,手都还在微微颤着。
“叶侍郎,你怎么了,是不是酒气太浓,熏到了?”君诺脸上有浅浅担忧之色,递过手中的杯子,“这是糖梨水,你喝点润润吧。”
那杯子,晶莹透亮,飞龙盘旋,俨然是皇家之物,叶落哪里敢伸手去接,只得侧身避开,“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