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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开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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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关于晓昔的故事就是关于小倩的故事,俩人从初中一直到高中毕业很少分开过,让所有认识的人见识了异性朋友这个名词的真正含义。

  其实晓昔是在初二搬家后才跟小倩她们熟悉起来,之前的初一只有大孬,张驴儿这些死党的记忆。

  搬完家的那天早上的时候小倩去教室后面问晓昔,中午你是不是也从西边那条路走啊。

  晓昔是世上少有的路痴,既然小倩说自己家应该怎么怎么走,那就按照她说的去吧,那天中午晓昔到车棚的时候发现好多人聚在一起等他,近点儿的远航,远点儿的小倩星星小鹿,甚至绕远路的小敏锐锐等好多人,三五成群的在校门附近等着一起回家。

  这让刚搬家的晓昔感到很开心,中午回去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告诉家人自己以后晚上不用一个人回家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一群人追着闹着,向所有的人展示着初中生最活泼的一面。

  但是慢慢的,远航开始步行回家了,小敏也开始抄近道以便早些回去,随着通往学校的马路越来越多,跟晓昔一起回家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了小倩、菲菲跟晓丽。

  当时回家途中会有一段很长的上坡路,每当到了那里的时候,大家都会从自行车上下来,慢悠悠的推着自行车上去,其实不是没力气,而是找个聊天的时间和借口。学校里一天发生的开心与郁闷,小倩对于八卦的准确掌握,晓昔的三寸不烂之舌,纷纷繁繁的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趣味。这种乐不思蜀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的晚上,那晚晓昔挨个把所有的人都送回家,然后在胡同口儿摔了一跤,在右胳膊上留下了一直没有消失的伤疤。

  但初中的结束远远不是他俩友谊的结束,虽然晓昔有时候也为自己一个人在孤零零的五班感到很郁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人给自己辅导物理的时候就一个人抱着参考书啃,没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时候就试着习惯没有人的羊肠小道,最后,晓昔也慢慢熟悉了独来独往的生活,也可以从容的无视别人的白眼和误解。

  就在晓昔心如止水的时候,小倩从六班调到五班了。高二开学的那天,晓昔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慌乱的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倩打招呼,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点,然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还是很僵硬,他想了无数不平常又不露端倪的台词,最后却是决定躲着小倩先不见了,这种汹涌到无法表达的情感让晓昔一下很吃惊。有些事情就在你认为完全有能力遗忘的时候,其实它就躲在你记忆的最深处等待着复苏的一刻,然后彻底的推翻你所有的伪装,晓昔觉得自己很失败,之前一年里所做的一切最后还只是枉然。

  2003年的晓昔不相信所谓的友情和爱情,而只是相信实力,他将自己藏在一个坚硬的贝壳下面以避开外面的风吹日晒,晓昔清楚的记得三年前遇到茜茜的时候她冷漠的眼神,这让晓昔再也不敢轻易的表达自己的热情和好感。而学习太差的他也不想跟别人扯上太多的关系,他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到达巅峰,而不想成为别人口中所说的借鉴他人学习方法之流。

  小倩也是这么想的,她眼中的晓昔不再是初中那个开朗活泼话特别多的晓昔,而是孤傲冷酷故作清高的晓昔,而她是最不喜欢这种人的,不管之前两个人的友情有多么深,眼前的这个赵晓昔是她不愿意见到的,何况小倩当时经常在姥姥家生活,更没有必要跟讨厌的赵晓昔一起了。

  对于说看到的和所知道的,晓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政治地理一次都没有及格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质问他人的不公正待遇的,在高一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谁也看不起谁的五班,被人们一直提起的只是红榜上的前十位,而其他人却是谁都不会在乎的。

  小倩所看到的晓昔也只是默默无闻,有时候他来问题目的时候也会尽自己所能讲一些,借参考书也会非常乐意借给他,毕竟小倩在班里还有其他的朋友,而晓昔只不过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个而已了。小倩是个性情中人,对于朋友没有像晓昔那么苛刻的标准,只要合得来就可以很快打成一片,这让她在很多同学中都很受欢迎。

  慢慢的,小倩发现晓昔其实也未必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有天晓昔在讲台上读一篇关于过往的文章时,突然失声哭了出来,这把小倩吓了一跳,自己一直认为晓昔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其实他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不愿别人提起,那个地方就是关于原先初中八班的所有记忆。这让小倩深深的叹了口气,念旧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就不是好的征兆了,小倩是这么想的。

  而接下来的很多事情,比如说分科后晓昔成绩的提升,晓昔心中所坚持的信仰等等,都让小倩明白了其实在过去的一年里,晓昔没有堕落也没有放弃,他还一直在坚持着自己善良的本质和乐观的生活态度,不同的是高中的晓昔更加低调更加不想为人所知,默默地积蓄力量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是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高考已是迫在眉睫,除了偶尔回家的时候会碰到晓昔以外,想再有更多的接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转眼到分道扬镳的时候,果然跟初中时一样,晓昔又在所有人之前把同学录递到了小倩手里,晓昔说是以老友的名义,以时间的重量来请小倩写点东西,小倩知道这是晓昔给的台阶,意思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而不要刻意的去完成任务,这就让小倩很感动了,她不喜欢别人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而她的这些小习惯,跟她在一起七年的赵晓昔是不会不知道的。

  小倩花了一节自习的时候慢慢的酝酿构思,在晚自习结束之前交还给了晓昔。

  晓昔回到家里打开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小倩标志性的字体,整整齐齐的魏碑写了慢慢的一页,之前初中快乐无忧的生活,刚过去的充满希望的高中,小倩一个字也没有提之前不开心的事情,这让晓昔为有这么一个可以懂得自己的朋友感到骄傲。同时他心里深深惋惜的是仅有的这几个好朋友里,还跟小倩有过如此深的误会,让两个人在过去的很多时候都疲倦而尴尬。

  好在高中终于结束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也统统都被丢到了脑后,这让晓昔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之后的四年,每个假期晓昔都一定要见的人都有小倩,不管是在街上瞎转悠还是去看之前的老师,晓昔都愿意跟小倩一起,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不需要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情,想笑的时候就对着小倩大声的笑出来,这或许就是晓昔所追求的生活吧。

  后来有很多人问过晓昔跟小倩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擦出一点火花,晓昔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跟小倩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友情和爱情的标准,那是缓缓流动的岁月不断考验后留下的最原始最真挚的感情,是任何时候想到另一个人都会开心的笑,而不是因为友情而思念,因为爱情而甜蜜。

  这就是晓昔跟小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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