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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博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象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正条街道两侧,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幽幽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于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博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又恰恰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有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溜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心情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偷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全完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讨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挠挠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痛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往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的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底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声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还有没有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是忠义帮一人咬他俩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一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疑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了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那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得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所以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清楚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以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纬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纬,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让他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抗!”
向问天默不作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得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插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背后增加一个敌人。能把他稳住尽量稳住,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样能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总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坐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芳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坐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起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经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门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内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座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了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抱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了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大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得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还没感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大一些人手以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得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博展辉听后老脸一红,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搓搓大手,怒道:“谁说谢先生心怀不轨了?那他一定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