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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的问题,如果存储卡里的那些照片被他父亲发现,那情况可会更加糟糕,他父亲可是个墨守成规的老顽固。
他寻找相机时,已经和那三个女大学生分开很久了。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知道她们一定是准备走了。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们看到自己的巡逻车还停在这里,那她们会怎么想?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些,因为有更加要紧的事发生了。
《》 第一部分 《幸运符》 蒂伯(1)
星月书吧 更新时间:2010…8…10 9:14:37 本章字数:1428
男人的命运总是错综曲折,而且难以预料,这可真是奇怪。在一年前,蒂伯如果能有机会和艾米以及她的朋友共度周末,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应允,这在那时正如他所愿。但是,当她们在汉普顿县城外丢下他时,他还是和她们挥手告别。8月的下午,天气酷热难当,但奇怪的是蒂伯却感觉轻松了许多。一路在车上假装若无其事,强迫自己含情不露,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五个月前他离开科罗拉多州,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主动和别人一起待上超过几个小时。但是,他在小岩城南边的一个奶牛场里,还是和一个老奶农度过了一段孤独的时光。老人和他一样寡言少语,那天晚饭后老人让他睡在阁楼上的一间空卧室里。他非常感激老人,因为老人没有刨根问底,而他也没有感觉到那种被迫回答问题的窘迫。老人不但没问什么问题,而且不好奇,更没有费尽心机去揣摩。他们之间只有过一些简单的寒暄,而这在他看来却根本不是聊天说话。他出于对老人的感激,在那里多待了两天,帮助老人修葺了牛栏的屋顶,最后才背起行囊继续自己的旅程,牧羊犬宙斯则紧随身后。
如果不是那几个女孩载他一程,他很可能要徒步走完全部旅程。3月中旬把公寓钥匙交给物业之后,他徒步到现在已磨穿八双鞋底,一路上几乎只靠压缩食品和水坚持下来,最后终于走完了那漫长而孤独的旅程。有一次在田纳西州,他饿着肚子赶了整整三天路,然后竟然一口气吃掉五张大饼。在牧羊犬宙斯的陪伴下,他历经狂风暴雨和风雪冰雹,甚至手臂上也被滚滚热浪晒出了水泡。在俄克拉荷马州的塔尔萨市附近,他还遇到了龙卷风。另外,有两次他还甚至差点儿被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他总是故意避开大路,走在偏僻的小路上。虽然有时只是一时兴致,但无形中却让他的旅途增加了不少路程。他整天都在赶路,直到累得走不动了,那时已是天色将晚,他才会寻找一个可以宿营,一个他和宙斯不会被打扰的地方。第二天早晨天还不亮,他便已经开始赶路,这样就没有人能打扰到他们了。
旅途没有遵循固定的行程计划,他也没有刻意要日行多远。但是,经过大概计算,他发现自己的脚程平均每天要超过二十英里,可这却并不是他旅途的目的所在。他也知道,有人认为他是为了将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地落在身后,从而让自己有一种不断超越身后世界的感觉,他们给他的旅行蒙上了富有诗意的光环;但是也有人认为,他的旅行在乎旅途本身。但是,这些都不是他的目的。他之所以要徒步旅行,是因为他要去一个地方。他的旅行和其他人不同,只有当他想走的时候他才会启程,而且以任何他所愿意的步调去走每一步路,一直朝着他想去的某一个地方。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期间,他曾听命于人长达四年之久,而现在这种真正的自由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的母亲一直都在替他担心,但天下的母亲又有哪个不是这样?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至少他有这样一位母亲。每隔几天,他都会打个电话给她,好让她少些牵挂。每次他挂断电话后,却又觉得自己对母亲很不公平。在过去五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他都不在她的身边。三次远赴伊拉克执行任务,每次离开前他总是在电话一头静静地听着,而母亲总会在另一头唠叨不停,她告诉他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虽然,他倒没有做过什么蠢事,却还是经历了一些危机时刻,有时甚至千钧一发,命在旦夕。他虽然不曾向她提起,但她还是从报纸上看到了。“那这又是什么?”她在他启程的前夜悲痛地说道,“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让人发疯!”
《》 第一部分 《幸运符》 克莱顿与蒂伯(9)
星月书吧 更新时间:2010…8…10 9:14:38 本章字数:1581
在离开伐木公路后,他又绕回到树林里干了最后一件事。然后,他沿着林中小路回到了伐木公路上,而这时她们正好开车过来。蒂伯示意牧羊犬宙斯要它小心汽车,不过幸好它就在自己身边,他也没想到她们会立刻在路边停下。
有时,好运要来了,你挡也挡不住。
蒂伯假装对她们的遭遇毫不知情,其实他早晨就曾看到她们开车来到这里,因为昨晚他睡在离沙滩不远的山梁上。她们在沙滩上开始脱衣服时,他还是给了她们隐秘的空间,而这也正是她们的需要。在蒂伯看来,她们在沙滩上光着身子晒太阳,“既无恶果,焉能定其有罪?”他就在附近,却和她们完全相隔,也从来没想过去看上两眼或者偷窥一番,话说回来,谁又在乎她们是不是脱得精光,或者打扮成火鸡一般去参加化妆舞会?这和蒂伯完全没有关系,他原本也想置身事外,直到他看到一个警察驾驶汉普顿警署的巡逻车风尘仆仆朝着这里赶来。
蒂伯透过巡逻车的前挡风玻璃,不但将那个警察看得真真切切,而且还发现那家伙神情古怪。他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也没有去琢磨,而是转身穿过树林跟了上去。他非常及时,赶到时正好瞧见那警察检查数码相机的存储卡。后来,他又看到那家伙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车门,然后贼头鼠脑地朝着沙滩的方向溜了过去。他想那警察很可能在参加什么抓捕行动,但是那家伙的样子,看上去却和馋肉时的宙斯一样,似乎想着牛肉垂涎欲滴。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蒂伯命令牧羊犬宙斯待在原地,他自己尾随在那警察的身后,并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发现,而接下来的事情便自然而然了。他知道,如果自己鲁莽上前,当面质询肯定行不通。那警察会谎称说在搜集什么证据,而一个警察这样的解释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却有着不可攻破的力量。那么,如果动手解决呢?那更是不行了,尽管他很想拿拳头和那家伙说话,但这样只会给他惹来一堆没必要的麻烦。那么后来的事,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不过话从两头说,那还得看是对谁而言了。那个女孩突然出现了,警察也随之惊慌失措,而蒂伯却正好看到了他扔下相机的位置。当那警察和女孩朝着她的朋友走去时,蒂伯拿到了相机。他本可以在拿到相机后直接走掉,但那家伙确实需要吃点苦头和教训,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她们的尊严所受到的侵犯。如果说到教训那家伙,蒂伯有着自己的方式,他要毁掉那家伙这一天的美好生活。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要再一次绕回去,为什么要戳破巡逻车的两条后胎。
“噢!我想起来了一件事。”蒂伯突然说道,“我在树林里,好像捡到了你们的数码相机。”
“那可不是我的,罗莉,詹妮弗,你们俩有谁丢了相机?”
她们二人摇了摇头。
“别管是谁的,你们拿走吧!”蒂伯把相机放到车座上,接着说,“我要谢谢你们送我一程,而且我自己也有相机。”
“你确定把它给我们?它可能很贵。”
“我非常确定。”
“谢谢!”
班驳的树影不时地落进车窗,从艾米的脸上飘过。他看着艾米,心想她的美丽迷人却是那种城市女孩所特有——明晰的脸庞,滑润的皮肤,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他甚至想象得到,自己可以一连几个小时都盯着她的脸。
“喂……你这个周末有空吗?”艾米问道,“这个周末,我们还准备来沙滩这边。”
“谢谢你!但是,我恐怕去不了。”
“我打赌,你是急着去见女朋友,是不是?”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急着和某个人见面。”
蒂伯强迫自己转开身去,“大概吧,如你所说。
《》 第一部分 《幸运符》 蒂伯(3)
星月书吧 更新时间:2010…8…10 9:14:39 本章字数:1396
牧羊犬宙斯还是没有动。
“你得了吧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先走了!”
他径直朝着旅馆办公室走去,知道宙斯一定会跟着他。这种情况以前也屡有发生,不过最后它肯定会跟着他。
发现那张照片前,蒂伯一直主导着自己的生活,对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在学校时他想做个成绩优秀的学生,结果他品学兼优;他计划积极参与体育运动,结果长大后他各项体育运动无所不能;他想学钢琴和小提琴,结果他不但谙熟琴艺,而且还能谱写自己的音乐。从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毕业后,他的目标是成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员,结果他放弃了做军官而选择做一名士兵。当时,负责征兵的工作人员为此感到疑惑,他的选择让他们震惊,同时也让他们兴奋。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少有人愿意去当一名普通的士兵,而这却正是他一直渴望的人生目标。
世贸大厦在那时被撞毁,但是这和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多大关系。他的人生路上,参军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父亲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他父亲刚入伍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兵卒,但是当他两鬓斑白退役时却成为一个铁齿铜牙的军官,除了妻儿和部下之外,对任何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威严。他对部下就如对亲生儿子一般,而且他还告诉他们,他唯一的愿望是好好把他们活着带回家,把磨炼成真正男子汉的海军陆战队勇士带回他们母亲的身边。这些年来,他父亲参加过至少五十次他原来部下的婚礼。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结婚时没有他的祈祷和祝福,那会是什么样子?他父亲是优秀的海军陆战队员,曾被授予一枚青铜星章和两枚紫星勋章,曾在多个国家服役,因此蒂伯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随着父亲搬来搬去,辗转在世界各地的美军军营。日本冲绳群岛和美国科罗拉多州相比,蒂伯对前者似乎更有一种家的感觉。此时他的日语已略有生疏,但只消在东京待一个星期,曾经流利的日语便会再次从他嘴里流出。如同他的父亲,蒂伯希望自己从海军陆战队光荣退役,但和父亲有所不同,他还希望退役后能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安享晚年。他父亲在退役两年后,由于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死前一分钟他还在车道上铲雪,而一分钟后便永远离他而去。这件事发生在十三年前,当时蒂伯只有15岁而已。
父亲去世的那天和后来举行的葬礼是蒂伯在海军陆战队生涯中最难以忘却的记忆,直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他从小在军队里长大,总是将许多记忆混淆,这可能是由于他不得不各地辗转迁徙的缘故。结识新朋,忘记旧友;行囊打包,然后又拆开;遗弃没用的家具,直到最后不再剩下什么。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也是一种别人不会理解的生活,但正是这种生活让一个孩子变得坚强。他每搬到一个新的地方,总能结识新的朋友,旧时的人和事却总是被遗忘在身后。一个全新的地方,一个全新的环境,这对一个人来说有好也有坏。这一切让一个男孩很快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关于大学生活的记忆也如蒙上了一层薄纱,但是大学校园里的时光却是每个人生命中最为特别的生活。在学校里刻苦学习,欢度周末,考试前掌灯夜读,还有那简陋的宿舍和难吃的食堂饭菜,他还有过两个女友,并和其中一个维持了约一年多的时间。那些上过大学的人,尽管他们经历过一些几乎相同的故事,但却很少有什么事能持续影响以后的生活,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得到一张学历证书而已。
《》 第一部分 《幸运符》 蒂伯(2)
星月书吧 更新时间:2010…8…10 9:14:39 本章字数:1182
可能吧!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安慰她。
“你说呢,宙斯?”
牧羊犬听见他喊它的名字,抬起头来,轻轻走到他身旁。
“呵!我知道了,你一准儿是饿了,咱还能有别的事么?”
在汉普顿县城外围一个汽车旅馆的停车场,蒂伯和牧羊犬停了下来。他从包里摸出碗,然后又拿出最后仅剩的狗粮。在牧羊犬宙斯进食的时候,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