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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少年浅浅地微笑,幽雅得好象一潭清水。他的手指再次在琴键中跳跃,悠扬的钢琴声再度流淌在宽大的会馆里。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微笑?”长发少女咬牙切齿地看着仿佛又沉迷在音乐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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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微闭起双眼,任由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哎呀!我不管你了啦!”长发少女不满地嘟嚷,发泄地顿顿脚后离开。
“傻丫头——”少年弯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继续弹奏着钢琴。只是他的琴声在长发少女离开后,听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无奈。
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微笑在霎时抹上一抹苦涩,他一直都在担心她啊。
少年的眼神陡然变得黯沉。
晓溪……你到底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风间澈的人,正在为你的失踪而伤心难过?
霍然,回忆中浮现出她不经意的一句话,黑眸倏地一亮。
她——也许就在那里。
灰灰的天,灰灰的海——
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巨大的岩石。
明晓溪双手抱膝,静静地坐在距离大海最近的一个山崖上眺望着海洋。她懊恼地皱起眉心,略嫌过大的海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弄乱了她的头发。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明晓溪愁眉苦脸地按住不停飞舞的发丝。本来她好不容易才争得母亲大人的同意来海边散散心,哪知连续三天天气都坏得可以。
哎……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老天爷可真捧她的场啊……在这种时候也来欺负她。
不过不要紧啦,反正她也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星期,今天的天气差,明天的天气总该好了吧?
明晓溪的眉毛皱成一团。感叹为什么麻烦的事情一件都没少,烦恼的事情却跟着越来越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然后全压在她的身上……
明晓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蜗牛,因为背上都要抗着一个沉重的壳。不过蜗牛比她要好点,至少它还有地方缩回去,她却只能把头埋进沙坑里。
她的手托着下巴,瞅着天上那些黑压压,仿佛永远都不能散开的乌云。
牧野流冰,应该已经回到日本,继续他的报仇行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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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放不下仇恨,但是真正当他对她坚决地说出‘放不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真的好痛啊……痛到好象已经死去。牧野流冰,她真的再也不能看到以前的那个他了吗?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一直在做着可以挽回他灵魂的梦。而在现实,这个梦不堪一击,只要轻轻地一碰,就会破碎成一片一片……再也不能拼回……
感觉到紧贴在心口的冰凉,明晓溪晶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一个又一个充满烦恼的圆圈。即使在那种时候,她……也无法将这条镶满碎钻的项链还给他吗?
这条项链,就象是一个枷锁,牢牢地监禁住她的心。明晓溪苦笑,如果她一天取不下这条项链,那么……她就不能说……她不再……
意识到那一个字,明晓溪别扭地转过脸,瞅瞅身旁那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实在忍不住地把它拔起:“死马当活马医,亲爱的小花,只好牺牲你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G着花瓣,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咦?”花瓣散落一地,明晓溪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最后的‘测验结果’:“不会吧?……”
……“我在日本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那一句仿佛宣誓的话语,她的手一颤,花朵随后掉落在地上……
他在日本等她干什么呢?她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他毫不迟疑地……伤害一些人了……虽然,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始终都是生命啊!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轰!”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海水顿时变得汹涌黑暗,恍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明晓溪苦着一张脸,抱住自己的双臂……不会吧?她真的那么倒霉?上帝,好歹某次也照顾一下她吧……
雨,点点滴滴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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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上帝还真不够意思……明晓溪擦掉脸上的雨水,她是不是应该回宾馆去呢?但是宾馆离这里满远的,走回去好象也要半个小时,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那么一点钱而住那么远了……
算了吧,反正走回去也是要被淋,坐在这里也是要被淋,还不如坐在这里算了。
明晓溪有点自抱自弃地想。
雨越下越大——
好冷啊——
衣服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海风又那么大,凉飕飕的,吹得她忍不住发抖。
无情的海,无情的雨,无情的风,无情的老天爷,无情的……
雨突然不滴在她身上,停雨了吗?不会啊……明明她身旁雨还在淅沥哗啦地下。明晓溪拂开贴在脸上的发丝,纳闷抬起头,望见头顶上有一把雨伞……
“晓溪——”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深沉得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你怎么坐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愣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过身。
雨幕之中,一个俊秀的白衣少年,撑着一把伞,就站在她面前,对她露齿而笑。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温雅,比雪还要澄澈。
想不到,大风大雨居然把她最想见的人送到她的面前。看来,上帝还没有将她遗弃。
明晓溪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阵阵的委屈涌上心头:“澈——”
风间澈像一泓春水般温柔的笑容渲染上浅浅的愠色,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来:“这样会感冒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他,泪水忽然很没有用地像决了堤的洪水,奔腾在她的脸上:“澈……澈……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看到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样子,风间澈的心骤然揪成紧紧的一团,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拥住她:“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明晓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有着他清爽的体味的空气。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宁静,让她感觉到先前那一颗总是在忐忑不安的心,在瞬间平静下来。
风间澈紧张地皱起眉,看着好似已经沉睡的明晓溪:“晓溪?你没事吧?”
她在他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他担忧地看着她,目光有一丝责备:“下那么大的雨,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明晓溪抬起头瞅着他,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她还是摇摇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这样的话你的衣服也会湿透的。”
风间澈凝视她,霍然扔开雨伞上前一步抱住她: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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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嘎然而止。
半晌。
一条白色的毛巾盖在她的头上,明晓溪穿着宽大的衬衣从浴室里走出。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发梢落下,滴在衬衣上。明晓溪觉得头有一点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忐忑不安又一下子轻松下来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力气去擦干头发。
因为她住的地方实在离得太远。而风间澈怕她会因为身上的湿衣服而感冒。所以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她只好答应他来他下榻的地方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当然是风间澈的衣服了,一个男生不可能有女生的衣服嘛。)
明晓溪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舒服地吸一口气——好累啊——她第一次觉得洗澡比让她单挑五个大汉还累。
一只大手拿走了她头上的毛巾:“怎么连头发都没擦呢?”
明晓溪揉揉眼睛:“我好累——不想擦了……”
风间澈看着她,目光带有一抹不赞同:“会生病的……”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啦!”她摆摆手:“我可是天下第一的明晓溪,区区小小的病毒,能奈我何呢?”
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一丝心虚……连一些小事都处理不好的她,真的是无往而不胜,天下第一的吗?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天下第一的白痴?
“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自夸啊?”风间澈若无其事地微笑,好象没有看到从她眼里闪过的一丝迷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明晓溪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从来没有见过他:“澈——”
风间澈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头发:“嗯?”
她没头没恼地吐出一句话:“你很奇怪——”
他的手蓦地停下来:“……?”
明晓溪认真地凝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台北?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去哪里?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伤心?你可以问我的,你为什么不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微笑,笑容明亮得像是盛夏里最灿烂的阳光:“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你会说。如果你不说,我就不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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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溪心一颤,忽然能感觉到血液在她的身体流淌的感觉。
风间澈细长的大手依然柔柔地拂过她的头发:“更何况……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她怔忡地呆看着他宁静的笑脸。
“是因为流冰吧……”他依然在微笑:“你每一次的失常,都和流冰有关联。”
明晓溪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可恶到想让她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她吸一口气:“……他走了。”
“……?”
“牧野流冰……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回了日本。他说……一定要杀了赤名大旗,可是……我不明白,杀了他有什么用呢?……他是不能忍受一个自己憎恨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既然那个人已经身败名裂……无家可归……”
泪水淌下她的脸颊……湿湿的……凉凉的……
“难道……我只能看着他的双手染满鲜血?难道……我只能看着他坠进一个黑洞里面……我不能看着他继续错下去……我想救他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
风间澈凝望着痛苦的明晓溪,低声说:“流冰……他,有自己的职责,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变得残酷。”
明晓溪一下子忘记了哭泣:“是……我错了吗?……”
他叹息地摇头:“……你没有错……但是……你必须面对现实,变得更坚强……”
她茫然地瞅瞅他……如果他们都没有错,那么,这一切让人痛苦的事实,到底是谁的错?
风间澈轻轻地拥抱住她,仿佛冬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一样温暖:“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但是同样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使。只要静静地听,就会找到。”
她倦缩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丝质衬衣:“难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变回去了吗?”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只要流冰想清楚,他心中的天使就会苏醒。但是……晓溪,你要理解流冰的身不由己。”
明晓溪的眼睛缓缓地闭起,只有眼睫轻轻地在闪动:“澈,你能不能做点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我好烦喔……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自己会变成小老太婆……”
风间澈看着全身被脆弱气息笼罩住的她,心疼得好象被人紧紧地握住:“好……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这里有钢琴吗?”
“如果你帮我的忙,就有‘琴’了。”风间澈神秘地眨了眨眼。
明晓溪挠挠头:
“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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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叮叮……
明晓溪双手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正在试音的风间澈:“澈,这真的能行吗?”
他回头一笑:“我有骗过你吗?”
这……好象是没有……
风间澈拿起两根筷子:“好了,我的‘琴’已经弄好了。”
她凑上前瞅瞅,怀疑地看了看风间澈。这只是十七个装有水的玻璃杯……看上去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明晓溪扁扁嘴:“澈,你这是哪门子的琴啊?”
“来,我来教你。”他在身边的位置拍拍:“坐在这里。”
“哦。”她坐在他身边。
“拿着。”他把筷子递给她。
明晓溪把筷子交叉成一个叉子的形状:“这个真的可以弹?……”
风间澈的左手覆上她的左手,右手握着她的右手:“要开始了哦。”
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明晓溪也跟着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