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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袋中密密麻麻放着许多玉盒,都是一千年年份以上的灵草灵果;灵石堆成一座小山,都是中品,目测大概有好几万;丹药、符箓、阵盘这些更是成堆摆放,还有法衣、法器等,皆是难得精品。
顾凉粗略一看,便知道这个芥子袋里的东西几乎相当于一个金丹修士的所有身家,还是比较富裕的那种。
其实不只是家族,宗门也对她赐下了奖励,但那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也不够这个芥子袋的三分之一。
难怪是顾明言亲自前来,把这个芥子袋交给筑基期的子弟送过来,谁敢放心?
顾家枝繁叶茂,光是宗门里的嫡系、旁支、支系加起来都有好几万人,虽则秀峰这一带不至于发生恶劣的抢劫事件,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顾凉在黑市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对外物并不算看重,对芥子袋中的东西也只是惊讶了短短一息。
她选择性地取了装着灵草的玉盒,便将芥子袋递给纪珊:“娘,您拿着。”
灵草灵果估计是家族给她用来炼丹的,灵石、丹药、符箓、阵盘这些都是寻常,法衣和法器等物顾凉觉得给纪珊用更好。
纪珊在顾凉回来的时候便收了女儿的很多礼物,包括那把孕育出渺小灵识的冰龙剑和大量的冰魅之心,这只芥子袋她却是没有接。
“娘?”顾凉叫了一声。
纪珊笑了,把芥子袋推回去,宠溺道:“真是个傻丫头!这是家族里给你的,你再不缺东西,也得收着它。”
顾凉一想也是,遂把其它东西都拿出,芥子袋中只留下灵石:“这样的话,娘总可以把它收下了吧?”
纪珊这次没有推辞,作为母亲,她自是知道女儿的本事。
炼丹师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尤其是优秀的炼丹师。
在乾坤派里,七品的炼丹师只有两位,他们的地位比一般的元婴都高。往下便是六品丹师。也不过十来位,比元婴的数量更少。
分完了东西,顾凉继续刚才的话题。
“娘,家里还给我分了一座山头,就在毓秀峰周围,想必是灵石浓郁的。我已成了掌教弟子,要搬去通天峰,您继续留在秀峰未免不妥,不如搬去那座山头住着?”
与这座埋着灵脉的小山峰比起来,芥子袋中的物品便算不得什么了。
纪珊沉吟片刻。望着顾凉郑重说道:“小凉。其实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顾凉注意到,纪珊的自称并不是惯常的为娘。
她端正了姿势,听纪珊说下去。
纪珊牵了顾凉的手将其握住,看着她柔声说道:“为娘的资质悟性不算得好。虽年长我儿几十年。修为却是远有不如。
娘怀了你。把你生下来养大,耐心教导。如今你结了金丹,有能力赚取灵石。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娘终于可以放心了。
你表哥被宗门派出,过几天就能回来,你舅舅也是。若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除了问你哥,还能找他们商量一下。”
纪珊端视着长大成人的女儿,轻轻将她拥在怀中,如同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姑娘:“我儿是个修士,我也是个修士。
留在宗门中固然什么都不缺,能求一世安稳,但是修为进展缓慢,兴许到了寿元终结之时都无法突破。
是以,我打算在下个月月初随着门派的队伍前往十万大山历练,寻求结丹的契机。这一去,也许要很久才能回来,也许到时候我儿已经结婴。”
纪珊并不是征询顾凉的意见,而是将这件事告诉她。
也即是说,纪珊已经做了决定,并且这个决定不会因顾凉的态度而有所改变,哪怕顾凉是她的女儿。
纪珊是个母亲。
天下间的母亲,从没有愿意与自己的骨肉分离的,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
但纪珊同时也是个修士。
突破筑基结金丹、碎金丹而成元婴、在长生路上越走越远,这是所有修士的向往,也包括了她在内。
纪珊很年轻,以筑基期的三百岁寿元而言,她的人生才开始了五分之一。
纪珊有野心,她不愿做顾明道养在后院的花瓶,也不愿吞服丹药进阶毁了根基,体内真元皆是自己辛苦修行所来,不含任何的水分。
女儿已经长大,可以独当一面,纪珊也是时候放下母亲的温和柔软,重新拿起作为修士的坚毅果断,在长生途上艰难前行。
顾凉听出纪珊话语的歉意和期待,她静静靠在纪珊怀中,用了不短的时间才将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儿女对父母的感情总是带着占有欲,顾凉亦然,但她就如纪珊所说,已经成年了。身为成年人,就应该克制住自己无理取闹的想法和冲动,理智地思考问题。
良久,顾凉抬起头,看着纪珊一字一顿地说道:“女儿不愿马上就要与娘分离,但这是娘想要的、也是娘追求的。我作为您的女儿,无论您做了什么决定,我永远不会埋怨、憎恶您。”
纪珊凝视着女儿,轻轻叹息着说道:“我儿,终是为娘对不起你。”
纪珊的眼神太复杂,顾凉看不懂。
“有人说过一句话,儿女生来就是父母的债,娘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顾凉抱紧了母亲,少有地放松了自己,什么都不愿想,只希望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净室里安静了一会儿,温情在母女俩的心中缓缓流淌。
但这一刻不可能延续到永远。
纪珊抹去自己的眼泪,甩出一道阵盘在净室中布下防止偷窥的禁制,推了推顾凉说道:“小凉,为娘还有几句话必须得和你说,你要听仔细了。”
纪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顾凉隐约能猜到纪珊要说的话是怎样的内容,果然,纪珊开口便提到了:“小凉,你在三元界里走过一遭,应该对自己的身世有过疑惑吧?”
顾凉想到自己被毁得彻底的假身,缓缓点了头:“有过。”
光是那一具巧夺天工的假身便不简单,而顾凉与纪子悔都具备与时空有关的神魂天赋。这与顾家无关,只会与纪家有关。
纪珊怜爱地抚了抚顾凉的鬓发,吐露出惊天的事实:“你已经入主真身,如今也应该告诉你真相了。
你与旁人不同,在你出生的时候,你没有肉身寄托,马上就要魂飞魄散,是我亲手把你放进假身中。
我儿无需惊讶,我们纪家的祖上并非此间世界之人,与寻常人显得不同是理所当然。不值得你大惊小怪。
我们纪家的来历不比天下间任何一家寻常。可以追溯的历史甚至远在荒古时代之前,人族尚未从六族中崛起、神魔二族仍在剧烈交战的时候。
自古以来,有神魂而无肉身的纪家人并不在少数,当然也不多。你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先祖传下一项技艺,即是制作出肉壳承载神魂。等到肉壳中的神魂修为臻至化境,便可凭借魂血孕育真身。踏上长生大道。
奈何纪家早已经在历史长河中式微,就连传承都早已失落。
若非我在孕育你的时候逐步激发血脉之力,看到先祖传承下来的真相,我竟不知纪家曾经有过如此的辉煌。”
纪珊想到纪家如今的情况,眼神微微一黯。
随后,她继续讲述顾凉的身世:“我当时就在想,我怀的孩子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一个没有肉身的。
但是先祖传承的技艺十分复杂,非化神巅峰无法造出肉壳,我也只好将这个秘密告诉你舅舅,把希望寄托在纪家祖先们留下的遗址中。
你舅舅历尽千辛万苦,用了三年时间,总算在遗址的密室里找到可以用的肉壳种子,让你出生后可以存活于世而不至于神魂飘散。
小凉,你要感谢你的舅舅,就像对我一样对待他,是他让你活了下来。
但是,我和你舅舅都高兴得太早了。”
纪珊看着顾凉,眼中写满了心疼和怜惜:“我和你舅舅都不知道,那个肉壳种子是不完整的,它是一个陷阱。你的神魂刚被放进去,我便感觉到你的气息在刹那间消失于这个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神魂。”
顾凉沉默地听着,愕然、震惊、不敢置信的情绪一一在她脸上浮现。
她怎么都猜不到,这竟然就是她身世的真相!
纪珊美艳的脸上露出淡淡自嘲:“当时我无法相信这就是事实,我感到心灰意冷,只把那个孩子当成是你,搬去了虞城附近的小院子里住着。
与我相反,你爹对于你的诞生非常高兴。
在我有孕的那段时间,他的运气格外的好。在外历练时,他得到大机缘成为七品炼丹师,修为从筑基中期顺利晋升至半步金丹,回到门派就闭了关冲击金丹。
你出世的时候,他心有所感,竟是停止闭关悄悄跑到虞城看你。
也是因为这样,你爹心魔劫至,虽不至于重伤,却是险些陨落。为了养伤,他不得不自我封印,开始漫长的十年闭关。
所以,小凉,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他。
不过,你还得记着,即使他是你爹,你也不能相信他。”
纪珊没有说太多与顾明道有关的话,也没有解释为何不能信任他,而是回归正题。
“我没有回乾坤派,而是待在虞城的小院养着那个孩子,给她最好的养着她,只希望我的女儿终有一天或许会回来。
事实证明,天道没有给我太出色的资质和悟性,也没有给我极好的出身,但它对我还是多了几分厚爱。”
纪珊露出格外幸福的笑容,身上仿佛闪耀着朦胧的光辉。
她注视着顾凉,温柔说道:“因为我等到她回来了,她就是你。虽然你的神魂飘离天外的时间太久,还混杂着那个孩子的气息,但我知道,你只会是我的女儿。”
顾凉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的声带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想告诉纪珊,她是从异世而来的破局者,命格不在天道的掌控之下,断然不是这片天地所诞生的神魂。
但是顾凉想到了自己对纪珊生出的天然亲近感,这种感觉哪怕换上了真身也没有改变分毫,她的心里顿时浮起一个猜测。
沿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五十多万年的时候,顾凉看到谢清源重现的一个画面:他将一面翡翠玉壁赠与尚秋的母亲,尚秋的母亲却没有戴着玉,而是将那块玉挂在尚秋的脖子上。
母亲因心脏无故衰竭而芳华早逝,尚秋步了她的后尘,还未发病便落海溺亡。
随后,尚秋从顾凉的假身中苏醒,成为男主向仙侠文的恶毒女配,也成为执棋者对付剧情君的一颗棋。
既然穿越而来的尚秋继承了纪家人的时空天赋,那么尚秋的母亲,她是否就是纪珊飘离天外的女儿呢?
顾凉脸上浮现的种种情绪,精于人情世故的纪珊又岂有看不懂之理?
可她摆摆手,漠然说道:“此事到此已了,小凉,我不愿再谈。”
又不放心地细细叮咛:“你留着纪家的血,是纪家的人,我们家的秘密,不可对纪家之外的任何一人谈起,这得发心魔誓。
你要找道侣无所谓,有了孩子也没什么,但是必须要避过你道侣的耳目生产。若你的孩子出生便是神魂状态,需为他炼制一具肉身,哪怕是机关傀儡。”
顾凉忍不住开口:“娘,我还年轻,不想找道侣。”
纪珊温柔地整了整她的衣衫,宠溺道:“为娘不在,找道侣这事跟你舅舅不好说,最好是听一听你哥顾弦的想法。
不过,你的确年轻而且前途无量,是未来的元婴真君,即使不需要道侣的扶持,你也能做一个强大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