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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厚的日记,封面上画了一幅蜡笔画, 而里面的纸张微微泛黄,也有微微粗糙,我都用深蓝的钢笔写的,你真的没见过吗?
你怀疑是布蓝拿的吗?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和你感情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你喜欢她吗?
我……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到时你也一起考吧……
不用了。
习见说完便匆匆走了,左安一个人坐在那里感到莫名其妙。习见进教室的时候,布蓝正趴在桌上睡觉,门被习见猛地踢开,于是布蓝吓了一跳,梦被惊醒了,留下未知的结局。布蓝抬起头看见习见似乎很生气地坐到了座位上,布蓝不知道忽然哪来的火,只将书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声音比踢门的声音响百倍。众人都看着布蓝,布蓝长长地叹了口气。
嫌我吵到你睡觉了?习见喊了一句,直直地看着布蓝。
布蓝转过身来,却没有说话。
白天做的梦一定很美吧!习见仿佛吃了火药。
布蓝回过头去,背微微倾斜了一下。
女人和女生果然就是不一样嘛!罗菲莎笑着朝习见说。
你闭嘴!习见把一瓶墨水拿起来,你别忘了你曾染过我一条裙子!
我当然没有忘了,我还想知道是谁把你裙子染红的呢!罗菲莎趾高气扬地说,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别逃避也别后悔,就等着接受自己种下的现实吧!
习见不再说话,她只是胡乱地翻着书本,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她感觉自己和罗菲莎不属于同一种人。
没话说了吧,其实我也挺为你难过的,就为了三千块钱,就为了不复读就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想想看如果学校和家长知道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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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2)
你说够了没?习见站了起来。
你在埋怨我吗?要怨就怨自己不争气笨得两门不及格,要怨就怨自己的朋友不可靠选择题为零分,要怨就怨你的父母不像某些人腰缠万贯……
去死!习见把课本猛地朝罗菲莎扔去,罗菲莎身子一歪,书便重重地砸在了布蓝的背上。布蓝没有喊,布蓝只是微微直了一下腰,布蓝咬着牙,布蓝心想,习见你为什么不抄我给你的答案……
习见想喊一声布蓝,却只喊出了半个“布”字。她眼里噙着泪。她想知道为什么布蓝会对习见这样,她想知道布蓝是否也会为习见难过,布蓝是否知道习见为了不复读都做过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都被封在了谁也没有碰到过的墙缝里,只是眼泪大滴地滴下来。她把手里的蓝色墨水用力扔到窗外,她想,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蓝色。
布蓝你的背没事吧,好象用了很大的力气哎! 罗菲莎边说边对着小镜子弄头发。
火鸡,你信不信我叫你死无葬……话还是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布蓝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如果不能做一辈子的朋友,那么,我宁愿没有遇见你。
字写得歪斜,有白色的粉笔尘落到蓝色的袖子上。
讲台下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习见的心疼了一下,如果黑板上的字永远擦不掉,是不是我们的心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如果黑板上的字瞬间被擦掉,是不是我们就回到遇见之前,那样单纯而陌生?
习见放学后在车棚处等着,等了很长时间后,布蓝才慢吞吞地背着书包走来。习见咬了一下嘴唇,便故意弯下腰去开锁。等她站起身的时候,布蓝已到眼前。习见低着头推出车,而布蓝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习见扶着车背对着布蓝,背还痛吗?布蓝没有说话。或许等了很长时间的时候,习见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便推车离去。
布蓝看着习见离去的背,轻声地说,背不痛,心在痛。
习见在路上骑得很快,在娱乐吧那个叫人恶心的镜头一直在她脑子里闪现。脚踏车的噪音也越来越频繁,忽然咯噔一下,车链断了。因为骑得很快,所以车子一下子摔倒在地,习见被甩了出去。她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手刚一撑地便痛得又趴下来,她心想不会手摔断了吧。脸上擦破了皮,膝盖也摔破了。有人骑着车从她身边经过,习见心想一定很丢人吧。终于试着站了起来,膝盖却痛得几乎不能直立。她一瘸一瘸地去捡散了一地的东西。
身边刹车的声音,你没事吧,习见。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左安赶忙下车帮习见扶起了车。习见抬起头,见布蓝依旧坐在车上,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吐出任何字,等习见又低下头的时候,才听到布蓝略微沙哑地说,你没事吧。习见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忽然她的手停在了空中,手里那块橡皮依旧是四方四正,上面用小刀刻了“布蓝印”的字样,还有蓝色墨水的痕迹。记得这是习见帮布蓝刻的,那个时候很流行这个,因为布蓝的字着实太丑,于是习见用小刀帮她刻了这个章,还在习见的一本书上印过。
布蓝的记忆同样停留在橡皮上,她心里堵了一下,然后看着习见把书包扔到了车筐里,不过依旧忘记了拉锁链,于是喊了声,锁链又没拉。尽管说得是那样地自然,但是等说出来之后就感到了别扭。习见哦了一声,便很用力地拉上了锁链,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你的车链断了,你骑我的车,我帮你把车推回去。左安说。
不用了……
你帮她吧。布蓝低声说了一句,便蹬起车走了。
习见和左安看着她走到很远的地方时才转过神来,左安把车后轮抬起来,然后用前轮转着走在了前面,而习见就推着左安的车跟在后面。习见每次见他都发现他的书包总是斜挎着,于是书包跟着走路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碰撞着大腿,能听见CD的撞击声。
你CD里的唱片能借我听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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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3)
哦……这……
怎么了,不乐意吗?
不是……是因为……
哦,那算了。
不,等下我给你,你还是先骑上车走吧。
然而白色衬衫和白色裙子沿着街边一直走了很久,习见甚至会想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就这样走下去,那会走到什么地方,那一路会说些什么样的话,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沉默而幸福。习见忽然丢出了幸福这个词语,或许幸福就是能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衬衫在飘动,或许幸福就是当自己的车链断掉的时候他会来给自己推车……
在习见家的巷口,他停住了。他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又推起车一直推到了习见的家门口。习见则站在巷口等他,她看见他为她停车的每个细节,便笑了。等左安走过来的时候,习见说,给我唱片。左安便从书包里拿出CD,然后取出里面的唱片。
左安跨上车的时候,习见说了声谢谢。左安没有回答,便骑车而去。
习见慌忙地跑上楼梯,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唱片塞进自己的CD。她长呼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CD开始缓慢地转动,终于发出了第一句旋律,节奏舒缓却带了微弱而清晰的伤感,每转一圈就会擦出蓝调的疼痛。习见拿出那张写着“左安”的旧唱片,原来左安在听和这张一模一样的唱片。两张唱片属于两个左安,属于两个世界。
习见赶忙趴到床上,在墙上写下:同样的调调,同样的名字。
听夏 五(1)
快到六月的时候,天气明显很热了。
汗水把背浸透,似乎每天都要用掉一大叠草稿纸。习见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忙碌过,有时为了去想一道数学题而使自己头痛,然后心情就烦躁起来,把草稿纸用力一握丢进桌洞。那个时候她都会看一下前面的布蓝,而布蓝只是拖着腮静静发呆。
据说习见和布蓝真的是一个接生婆接生的,习见遇见布蓝是在他们六岁的时候。习见被一群人围在墙角,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孩说,听说你妈妈和别人跑了,给我们巷子丢尽了脸,你妈妈很贱,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习见抱着身子靠在墙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快说你妈妈和谁跑了,好让我把他们的名字写在那棵快死的树上,这样每个路过的人都可以向他们吐一口痰,哈哈……
习见依旧记着当时是如何地沉默,她的心里没有过多悲伤,而是冷漠得有些僵硬。
快说啊,小贱人,否则我就用弹弓弹死你……一个小男孩真的朝着习见架起了弹弓。
习见就那样看着,她仿佛看见了弹弓里弹出的石子打中自己的眼睛,从而使眼前的夏天变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你们干吗要欺负她?一个穿着蓝色小褂的孩子走了过来。她留了短发,脸上脏兮兮的。你们一群人欺负她,有种单挑啊!
单挑是什么意思啊?为首的高个子问。
不会吧,单挑都不知道,就是你们一个一个地来打我,不准两个两个地,更不准一群一群地……
信不信我一弹弓……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就被布蓝的拖鞋击中了脸,还甩了一身的泥。
高个子走到布蓝的面前说,她妈妈跟别人跑了,大人们都说她妈妈很贱。
笨蛋,她妈妈很贱不代表她也很贱啊,你想尝尝我的指甲功吗?布蓝把手一伸,指甲长得吓了众人一抖。于是他们一溜烟跑开了。
布蓝看着靠在墙上穿白裙子的习见,我叫布蓝,布娃娃的布,蓝色的蓝。
习见一听她说话竟是女孩的声音,这才松开了咬着的嘴唇说,我叫习见,习惯的习,遇见的见。
布蓝在很小时候就问过习见,为什么每天都穿白色的衣服,感觉像死了人。
习见就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没有理由地喜欢白色。
习见在数学课本的某一页写下了一句话,我习惯性地遇见很多人,布娃娃的蓝色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
习见恨自己竟在考试的前一天来了月经,或许是因为每天晚上睡得很晚的缘故,所以经期推迟了好几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痛得要命,每一次来都像是彻彻底底地死了一回。有时她真的想做个男孩,不必承受这些必须的疼痛。
她骑着车经过一大片矮牵牛,又经过一大片油菜花,便看见布蓝就在自己的前面不远处。她的蓝色裙子和身旁的白色衬衫构成了一幅图案。他们说笑着,从他们的谈话中偶尔能听见自己的名字。原来他们也会谈论自己,或许自己只是他们谈话中掠过的两个字眼而已。
习见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阳光明媚得能刺痛眼睛,甚至能刺出泪来。世界的每一寸角落都被阳光照得透彻无比,感觉那些泛着潮湿的空气带着微微的疼痛感,白色裙子像是飘了起来,没有一点重量。或许这就是自己喜欢白色的原因,单薄地失去了重心,会感到多一点的自由和空白。
男孩回了一下头,习见没有看见。
男孩因为看她而差点和布蓝撞上,习见没有看见。
男孩看着她的白色裙子忧伤地低了一下头,习见亦没有看见。
布蓝回了一下头,而习见刚好抬头,彼此看不到对方眼神,只是视线拉成了一条线,而这条线被夏天拉得越来越长,直至对方远去,看不到端点。
到学校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拿手去擦,却看见了他在看着自己,站在不远处。习见赶忙低下身去锁车,故意锁得慢了一些,不料抬起头的时候他依旧站在那。习见吹了口气,便抓起书包朝前走去。她一直低着头,当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草香味道。肩膀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于是彼此的身子稍微倾斜了一下,但很快即恢复了平衡。习见低着头看见他的影子在自己的脚下,于是她挪了一下步子,离开了他的影子。
听夏 五(2)
习见……他喊了她。
她的心颤了一下,脚步不由一慢,却没有完全停下来。
我叫左安。
习见一下子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感觉他的肩膀重新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便进了教学楼然后走上楼去。他在楼梯上转了一下身,视线被门挡住,彼此没有看见。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巨大的阳光耀得睁不开眼,手握了一下,仿佛能感觉到手心被攒起时的褶皱感。习惯性地咬一下嘴唇,鼻尖上滴下汗,滴到裙子上,化开了一片白。
习见站在那里,像是一场还未干的雨水。
老师在讲台上强调着考试纪律,仿佛一转眼的时候又到了考试的时候。记得寒假前的考试,也是这般情景,只是外面下了一层薄薄的雪,那个时候心里还是充满快乐的。因为还有新年和那句“新年快乐”作为盼望,只是那个新年过得乏味甚至是有些悲伤。她一个人握着试卷坐在楼下,却等不到那句说了好些年的话。
老师强调着如果有两门或者两门以上不及格者,要继续读高一,否则就要交好几千块钱的不知名的费用。习见心里想一定要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