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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道呵斥及时止住绳子的下坠,丹砚威的焦躁情绪明显起来,尽管一直极力忍耐着,“可以啊,既然是为她死,我没有半点意见!不过我想知道,阿姨,我死了,秋时会不会快乐?至少要比现在快乐一百倍才行啊!对吧,秋时?”
冲我微微一笑,他伸手亲昵地捏下我的脸蛋。
“不要说这种话!”我忍不住斥责道,心底已经泛滥成灾。
“喂,不准哭~”贴住我的鼻尖,他极其认真地下命令。
怎么可能不哭,越叫人别哭,听见这么温柔的关心,我想,没有谁能够阻止住悲怆的泪水,可是我……怎么忍住了,没有哭呢。难道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吗?千万次说不喜欢、不再爱,到最后竟换来谎话对自己的惩罚,灵验了吗?抑或我根本就是一个十足地道的骗子!
什么也没说,推开他摆在眼前的手指,我不得不转过脸去。
“阿姨,请你成全秋时和阿威吧,他俩是真心的,不要再折磨他们了,他们其实很难过的,呜呜呜……”
夏晴哭着向阿妈求情,她的脸蛋完全被泪水泡花,阿辉急得不住地叫唤她‘止住眼泪、止住悲伤、止住情绪~~’原来相爱的人都是如此迫切地希望别人幸福,为什么阿妈还是不懂,甚至不惜下一道最恐怖最要挟最致命的任务,叫人去完成无法下定决心完成的事情——
“那么,白色禁忌……秋时,你能够做到的话,我便承认……你们。”
白色禁忌!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阴影像乌云笼罩在心头形成巨大气压。
当大部分人一片哗然时,小部分人依然不明白,夏晴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十分着急:“秋时,秋时!”她的头不停摇晃,时而转头看一眼丹砚威,整张脸就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潮湿。
摸不找头绪的丹砚威忍不住看一眼泪人夏晴,尽管很想知道,但表情有些沉闷。
吊在上头的阿辉大声喊话道:“晴晴,白色禁忌是什么?”
“呜……”夏晴一个劲地哭,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白色禁忌是什么呀?”他再次询问一遍。
“我不想说,不要问我,呜!!”
“说啊!”他不放弃地催促道。
“催眠,秋时必须对阿威催眠!而阿威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说毕,她激动地掩住嘴唇哭得更大。
丹砚威瞬间惊呆住,不可置信地蓦地转向我,紧锁的眉头敛得更紧。
“我以为那次只是你的随口说笑,没料到……催眠,你是真的会。”他盯住我,视线一刻没有离开过,晶亮的双眼轻微移动。
我只能维持着无以言语的沉默面对他,微笑……好难,想挤出一丝微笑此刻万般艰难。
“决定好了就不要磨蹭!”阿妈冷冷地扫视我们一眼,一手背在身后微侧脸庞。
“可以了。”丹砚威乐呵呵地接受道。
我的表情僵硬至极点。
夏晴赶忙拉拉他的衣服,满脸尽是泪水:“阿威,这里不是汉族,不能乱来的!!”
“走到这一步,后悔决不可能,”笑着的男子打趣道,“夏巫婆,你这样子真丢脸,别哭了,死在你的故土上说不定是无上光荣喔,哈哈哈。”
“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不是啊~~!!”
“烦死了,别在我耳边使劲唠叨,让我走得开心一些。鸟脑袋……”忽而笑望我,他的眼中渐渐映出一副平静的海。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我依然沉默着,他温柔地伸手抚住我的脸,笑了笑,或许这笑容包含着某种温暖的情调。
“并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在我走之前也要笑一笑啊,看见你笑,我很幸福。”
为何情意总在离别时方显沉重,为何拥有时总是不好好珍惜,为何……为何……我们总是伤得那么重、那么累……
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我忽而转头问道:“如果我对他使用白色禁忌,阿妈会怎样对他?”
阿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扔下海,听海神发落。”
我不禁握紧双手:“阿妈认为这样对我们合理吗?”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讲这话?”
“分明是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这种要求根本就是刁蛮无理。”
“如果全族人民都来学习你的抛弃双亲,我想,我是没法教育我的人民了,你的‘以身作则’……哼,我宁愿从没有生过这种女儿!”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弄疼了一些知觉,也麻木了一些感觉,我怔怔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族人们发出的声音完全进入不了耳内,响彻地总是那么一句,那么冷冰冰的一句……
“快点开始吧,我真的无法忍受下去了,换作是我,听见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简直伤心透顶!快开始吧,我的耐心程度有限!”
丹砚威不耐烦地一把拉下帽子,灿烂的金发出现在眼前,他想对阿妈说点什么,最后只是轻浅地望她一眼,移开目光伫立悬崖边上,任凭海风吹乱他的发丝轻舞飞扬着。
此刻,阿妈眼内不再来势汹汹,目光悄悄地缓和一些,转向我几秒都不转眼。
静静的海岸,没有一句只言片语,没有一句喧闹嘈杂,大家一致等待着一个未完成的解答,而这一切只有我,只有我……
为什么是我。
“来啊,让我见识你的催眠术,看看究竟是你的一技之长厉害还是我的意志坚强?!”
笑着勾勾手,绽开一抹无畏的笑容,丹砚威的挑衅本能隐隐流窜全身。
“秋时你冷静点,阿威没有错,你想清楚一下!!”哭红双眼的夏晴扶住我的身体摇晃着。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或许我会赢呢。”丹砚威的嘴角露出一道自信笑容。
“别傻了,怎么可能赢??这是我们族里密不可传的古老巫术,和之后会自动醒来的催眠术不一样,白色禁忌……从古至今根本没有一人苏醒过,是恐怖的诅咒!”
夏晴哭着大喊道,试图让人头脑清醒一点,丹砚威一片惊愕,眼皮不自然地睁大,慢慢的渐入自然状态,双眼有些迷离。
“夏晴,站到旁边去。”阿妈支开夏晴,一直没有收回注视我的目光,“该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如果无法抉择,那由我来。”
“不!!!”我立刻拒绝道。
转过身,丹砚威身后的大海几乎与天空一样蓝得忧伤,他温和地对我笑着,甚至伸手摸摸我的脸庞。
“我们来赌一把,假如我赢了,嫁给我!”
“万一你输了?”
“不,我会赢的!”
“是吗?我答应……我要开始了……”
“啊,等等,我得系好鞋带,人帅仪表照样得体嘛。”他打断我,蹲下身去系鞋带,不一会儿,抬起头来对我笑道:“好了。”
回应他的笑容,我终于能够露出一丝微笑:“别怪我。”
“不怪你,”他的笑颜慢慢加深,“怪我。”
不再说什么,只是保留脸上的笑容,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脸庞差点失神,思绪渐渐明朗,即将表达的话语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你的罪……注定这一生这一世永将沉浸在海底的黑暗囚笼,如果你无罪,请闭上眼睛,静静思考如何陈述为自己辩解,我想,有人是懂你的,那个人……是你的白色恋人,白色的光、白色的梦……那么,你首先想到了什么呢?”
“对不起。”
“……还有吗?”
“我爱你。”
“……”
“我爱……你……花秋时,我爱你。”
丢完所有的话,丹砚威缓缓阖眼,无力地瘫倒在面前。
一滴眼泪滑落我的脸庞,嘴角依然倔强地轻轻上扬着,散落的声音犹如玉器一般清脆决绝——
“你将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找到你……你也……永远找不到任何一个人,那个纯白的世界,是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空白记忆。”
白色禁忌,再也无法实现的倒流时光,如流星一般陨落的美好回忆,被埋藏化土的……三千年……
没有你,只剩我一人。
DANCE 130 触怒海神
浮尘若光。
海面上,一轮高高悬浮的暖阳,催生了湿热的泪。
躺在悬崖边上,全身浸在金色日光中,宛如一粒尘埃,丹砚威静静地闭上双眼,像是一尊沉睡千年的俊美雕塑。
沉睡一千年,但是不可以遗忘那三千年……我们约好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醒一醒,请你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我。
当我清醒过来时,发觉你已经沉睡了。
人群之中有人泣不成声,夏晴的大声哭诉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秋时醒一醒,叫醒阿威,快点叫他醒过来!!阿威你不可以就这么睡着,听见没有,快点起来!!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是你自己说过的——赢这盘赌注、向秋时求婚、带她回A大一起念书、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带给她喜悦与感动,这些是你来这里的途中亲口说的!!难道你要食言吗??从没输过的你,今天总算承认这两个耻辱的字——‘失败’!哈哈,可笑,身经百战的丹砚威居然是只鸵鸟、懦夫!!真卑鄙,口口声声留下希望给我们,却差劲地一个人走了,懦夫你给我起来,起来,听见没有!!你看看我们每一个人,连男人都在为你流泪,你不可以那样无情,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花秋时,你不爱她了吗?那你来这里究竟为什么?幸福,你不可以自私的独自带去天堂,她才是你的整座天堂!醒过来啊,可恶……!!”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最后一道声音渐渐沉下去,悲愤的面孔装满了无限未知的希望。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形状与模样,没有人知道……假如有人知道,那么爱,是否有天意。
“有能耐你就站起来反驳我,连还口机会都找不着,还说什么赢过我们族的千年古咒,修够一万年再说吧!起来,你不能睡在这片土地上,真正属于你的地方是汉族,像你这种不守信用的人,我们族人决不为你唱挽歌,起来啊,呜……”
夏晴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尽管有些惊异她如此仗义地替外乡人说话,但是海蜃的族人生生世世注定是女神的魂,这是不变的事实。
倘若族人和外乡人,夏晴会选择什么?
倘若阿妈和丹砚威,自己会选择什么?
“到这儿,一切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
盯住丹砚威的面庞,我径自喃喃道。
神情并无太大变化的阿妈立在面前,她的思绪缜密,仿佛是奉献灿烂星辰都难以取悦的高贵女神,那么遥远,隔得太远只能让人记忆孤独的银河。
“放下他们,总没有什么疑问吧,”转过身,我微微昂起孤寂的面孔,“或者说是还不够,那就搭上我的性命吧,女神一定不会不高兴,阿妈意向如何?”
阿妈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你以为我会被这种话吓倒?”
点点头,仿佛明白一切,我转身走近悬崖,脚尖一步一步挪向边沿,小沙砾滚落悬崖掉入大海,轻轻停住,朝下看了看,鲨鱼依然游荡在海中。
双手插入运动服的口袋中,我回头嫣然笑道:“阿妈,我懂了,你喜欢自己比喜欢我更多一些。”
“秋时回来,别过去,太危险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晴急忙喊道,阿辉也着急起来,嘶哑的声音急迫地叫住我。
“花花,不要意气用事,掉下去很危险的,离开那里!!”
呼……
突然之间深深吸足一口气,眼泪一并掉落,我抬起袖子轻轻拭掉眼泪,继续保持笑脸轻快道——
“就算自己在阿妈心中无足轻重,但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只要有一人关心我,我就很开心。阿妈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当你开心时,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陪着你一起开心大笑,那种感觉就算死去也不会觉得遗憾。”
“所以今天你就是死,也不后悔是吗?”阿妈紧紧逼视我。
“嗯。”
“……”
阿妈一言不发地望着吊在半空中的男生们,又转眼望着夏晴,收回目光,她的眼内盛满不屑:“我送你去汉族,难道你学会的就是用这种廉价友情交换血脉亲情?”
“是您逼我的。”
“我逼过你什么?”
“逼我走到这一步,逼我……憎恨您!”
“憎恨,你居然对我说恨字!好啊,既然恨我,那我还要指望你什么,索性让情意一刀两断,我与你再不相识!”阿妈愤怒的双眼瞄向地面上躺着的丹砚威,“首先扔他入海!谁先做到,我就命他为大司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