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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此时,端着茶壶茶杯出来的莽缓缓弯腰,小心翼翼地为客人倒茶,动作虽迟缓却能做到滴水不漏。名唤慎的青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莽,仿佛能从这个穿着古怪的大汉身上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不是人。”
肯定的语气使得另外两个侧目,慎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只是胡乱猜的,不过好像应该猜中了。”
“为什么不把你的第六感用在正途上?”习惯性地挖苦好友一句,木鸢浩把叉开的话题拉回去,“大师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他的原形是蛇,对不对?”慎又语出惊人。
无我禁不住为青年的可爱笑了,点点头,肯定他的猜测。
“慎……”木鸢浩发出痛苦的沉吟,语气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当然会好奇一点。好吧,你继续说,我保证不插嘴。”
“即使插嘴也没关系,莽的原形的确是条大蛇。难得会有人一眼认出他,只要是同鬼怪有关的事,我可以帮你们。”
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毫无一点鬼怪师风采的小小女子,木鸢浩的眼神已不复起先的凌厉,然而锐利依旧。
第三十一章
“事情是这样的,汤则宁的孙子遇到了女鬼。虽然他似乎不太愿意承认世界上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最后他只能求助于我们。由我们出面帮他解救他孙子汤守业走出困境。”
“是大人物啊。”无我感到棘手地咋舌。
“就因为是大人物,才会碰到这种事,也才会用得到我们。”慎讥讽一句。
“有更详细的说法吗?”无我淡淡一笑,问。
“详细的我也说不清楚,据汤守业自己的叙述是这样的。两星期前的深夜,汤守业出了高级夜总会,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不小心走进了一条旧石道。那条旧石道两旁的建筑看上去极为古老,也没有灯光。”
“应该还有歌声,走出来一位穿着古式衣衫的美丽女子。”
“呃?你怎么知道?”慎惊问。
无我笑而不答,比个手势请木鸢浩继续说。
纵使也有一肚子疑惑,讲述者仍然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那女子很美,所以就算汤守业心里害怕,还是跟着她走了。没走多久,又有几个貌美的女子走出来,自称是第一名女子的同伴。她们将他带进一处豪华的古宅,陪着他夜夜春宵。他在古宅内,通宵达旦地寻欢作乐,也不见白昼,更不知时日。直到前天早晨回到家中,他才惊觉自己在那儿待了整整半个月。”
“肯定是一次令他难以忘怀的经历。”无我笑容可掬的模样看不出半分讥讽之意。
“的确。回到家中的他骨瘦如柴,眼圈发黑,食不知味。医生诊断说是虚耗过度,要大补以及静养。然而奇怪的是无论吃任何东西,他都会悉数吐出来,每日仅能以淡水裹腹。到现在为止,已经奄奄一息。”
听完求助者的述说,背靠廊柱的鬼怪师仅仅是眨了眨眼。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能帮忙吗?”木鸢浩低声问。
“你怎么看出莽的原形是蛇呢?”她不答反问,颇感兴趣地转头问慎。
“因为有一股属于爬虫类动物的腥臭味,我的鼻子和记忆能力一直好得有些过分。”他无辜状地皱皱眉。
“原来如此。”
“还能看到更有趣的东西吗?”慎兴致勃勃地问,换来同伴的瞪视。
“也许。”看着眼前两名来历不凡的青年,无我故作神秘道。
“大师有什么办法?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木鸢浩的行事显然要比另一人沉稳可靠。
“暂时不用帮什么忙,我有合适的帮手。”她边说边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画了奇怪图像的咒符,“把这张符贴在汤守业的额头上,这样他就能吃下东西,一旦上面的图像淡掉,就可以撕下来。”
“谢谢。”木鸢浩双手接过咒符,小心收藏好。
“只要这样就行了吗?”慎不敢相信地问。
“是的。”无我不愿意再透露更多不便让外人知道的讯息,微笑道。
第三十二章
“啊,好可惜,不能知道更多的了。”
听着同伴惋惜的抱怨,木鸢浩伸手安抚似的摸摸其柔软的头发。
“慎,那不是我们常人能进入的世界,交给无我大师吧。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知道了。”咕哝着回答,表情可爱的青年朝无我笑得一脸无害,“下次再遇到这种麻烦时,我们还可以来找你吗?”
“最好不要。”无我同样笑如春风。
“走了。”木鸢浩扯着慎的衣领走向大门,就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他回头,一双眼眸漆黑晶亮得高深莫测。
“祖父母要我带句话给你,无我大师如果有空闲的话请去看望他们。”
眯起一对犯桃花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以一种淡淡的口气回应道:“木鸢浩,你想我过去见他们吗?”
“欢迎之至。”他以温柔得令人生气的语调说。
莽关上的大门掩去两名深夜访客的身影,无我站在夜风中。不知何时圆月已被乌云遮去,而她的表情晦暗不明。
“那个男人和你有什么渊源吗?”乌雅走出暗不着光的角落,月华齐开,一头银发耀得人睁不开眼。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约就是这个意思。无我无奈,冷不防转头,笑得令活了万年之久的神鸦大人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可能?小乌是在吃醋吗?”
“本大人才不会为一个区区人类吃醋。”乌雅冷哼。
于是,夜又归于沉寂。
传说湖影山西边有个以打刀为生的刀郎,很少有人见过他,但山附近所有人用的刀都出自他手。刀郎打出的刀非常薄,也非常快,既轻又锋利,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刀匠。江湖上有一杀手“血”,擅长以刀取人性命。血慕名而至,求刀郎为其铸造一把举世无双,杀人不见血的好刀。刀郎不允,称己所铸之刀只为助人,不为杀人。血随即而去。是夜,刀郎妻子未归,被人杀于山脚下。次日,血又至,向刀郎索刀。刀郎以为妻子守灵再次拒绝,血又离去。天方明,刀郎的爱儿死于亡妻的棺木旁。第三日,血又来了,指着刀郎妻儿的尸首声称若刀郎再不愿为他打刀,他便杀尽天下所有刀郎相识之人。刀郎无法,空有满怀悲愤之余只能为血铸就一柄杀人刀。刀成之日,刀郎为此刀起命为“亡刀”,并用其自尽。刀匠的血红了雪白的刀身,血便又将此刀改名为“血亡”,杀遍天下。多年后,血刺杀当朝奸臣未果,反被酷刑逼死,“血亡”开始辗转流落各种人之手。可怕的是,凡拥有“血亡”者,非旦家人无辜暴毙,连其自身都不得好死,故“血亡”成了一把独一无二的凶刀。然一勇士不信邪,散尽家中千金得到“血亡”,他将凶刀以香烛供之,三叩九拜。
第三十三章
“吾知汝沾天下无数冤魂之血,吾也知饱饮无辜之血并非汝之愿。今吾宁可以全家性命一搏,只求汝助吾铲除一大妖孽。此愿一了,吾自刎以谢汝相助之恩。”
当日深夜,一勇士以刀刺杀大奸臣。奸臣死,勇士不知所踪,断首旁惟有一把断了的“血亡”。世人皆传,“血亡”被勇士之义所感,杀奸臣后自断救主。
“人无情,刀有义。天地生灵,必有所感,何况一妖乎?人若无情,弃之如芥!”
——夜奇《刀记》
像是迷途的可怜小猫,无法回到原处。青灰色的下弦月,挂于什么都没有的灰色夜空,身陷在一个异常静的世界。静得令人感觉不可思议,静得仿若是无声的坟墓,静得令人感觉恐怖。如果是梦,为什么自己还不醒来?如果是梦,自己为什么无法回去?
没有见到无我,却又来到这诡异黑暗的鬼界,正常的生活全然改变。自从那夜和无我分手遇到那三名女子之后,这种情况究竟发生了几次?一次?两次?无法确定。如此熟悉又不断重复着,仿佛早已有过十数次。
“昨儿个黄花落满地,郎未归,妾心似炭烧。今夜月明时,郎归否?妾意浓如酒,暖郎心……”
是谁在浅吟低唱?哀婉辗转处叫人欲哭无泪,萦绕于耳边久远回荡。歌声止,又或是深夜落花飘零的声音,他却忽然转头,像只担惊受怕的猫。
“公子在找奴家吗?”潋艳以水袖掩嘴,露出一双几乎能溢出水的美丽眼眸。
能说不是吗?他困惑地凝视眼前浑身透出不详气息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点下头。
“上次放公子离去,奴家思念得紧,可惜公子一直没来。”含怨带嗔的娇憨样令人爱怜。
不为所动,他握掌成拳,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第二次逃脱。自从那次偶然以后,他尽量避免晚上出门,本以为今夜应该没事,却又糊里糊涂走了进来。是想去见无我的,却又迷失于这古怪的世界。
“我……”他突然笑了,温暖之极,“我其实想回去,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潋艳一怔,露齿而笑,明艳动人。
“你真是个老实人。”
“不,我只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
“公子听过一句话吗?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
自己果然是只迷途的猫。心里嘲笑着自己,他沉稳的伸手指向远处的某点艳红。
“那儿就是你们的住处?”
“是,公子想一同前往吗?”潋艳欣喜地问。
“可以吗?”反正是豁出去了,他反而觉得心安。也许自己能将此次经历写成前所未有的优秀作品,也许自己会成为失踪人口,但那不重要,心血来潮之际他只想经历以前未经历过的鬼怪之事。如果是无我,面对这些看似无害,实则别有心机的鬼怪们,她会如何呢?
第三十四章
“啊,原来是公子你来了。”没走出多远,就见添欢扶着名男子迎面而来。
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靠在添欢的肩头,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的模样。因为没有明亮的光源,柳奇夜无法看清男子的容貌,仅仅从其西装革履的装扮上判断出其是同自己一样来于外面世界的迷途者。
“这人不行了吗?”同处异境,他不禁担忧道。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笑得既妩媚又牵强。
“怎么会?这位公子喝得太多了,我正准备送他回去。”
“哦。”明哲保身,他不再多问,看见脚边一张小纸片便俯身捡了起来。是一张烫金的名片,属名阎永。是那个被添欢扶走的男人掉落的吗?他狐疑地回头看,只有无尽的长长街道,添欢与男子皆已失去了影踪。
“公子!”潋艳推了发呆的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颜姬妹妹正在里面等着,一会儿添欢姐姐就回来了。”
冰冷如死尸的手,他一惊,想甩掉,最终却又勉强忍住。
不知是不是心理的因素,再抬头,他觉得月亮镀了一层青灰的死色,阴气森森。那点艳红依旧挂在遥远的某处,仿佛无论走多久都不可能更接近些。
“公子当心!”潋艳娇喝。
不及反应,柳夜奇绊了门槛似的向前冲,等站稳身子抬头时,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他——一只迷途的小猫掉进了一个布置得极具诱惑力的陷阱中。
桌椅、卧榻、房梁、门窗、杯盅、碗筷……穷极奢华,美仑美奂,触目所见皆为金漆玉砌。糜烂的丝竹之乐,轻歌曼舞的薄纱美姬,酥胸全裸的艳女,放浪形骸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子交媾,做出各种丑态……好一个声色俱全的荒淫世界。见柳夜奇进来,女人们因其俊朗斯文的样貌一个个笑得媚眼如丝,男人们则视若无睹地继续寻欢作乐。
这些男人都没有正常的神志了,柳夜奇冷静分析着自己所看到的,并暗暗提醒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其中一个。
“公子如何?”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妇向他扑过来。
“我……”情急之中,他躲到一旁的潋艳身后,“我是潋艳带来的。”
“啐!”美妇横扫了两人一眼,扭腰离去。
“不能换个地方吗?”柳夜奇不敢四下乱看,面红耳赤地低声问。也因此,他并未注意到某处角落中有一双熟人的眼睛正毫不松懈地紧盯着他。
“请跟我来。”潋艳似笑非笑,“对了,公子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柳……柳夜。”心念一动,他只说出了自己名字的前两个字。
“原来是柳公子,这是奴家的闺房。”她推开两扇雕刻精细的门,屋内只有一张圆桌,一张垂着蚊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