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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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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苇荡里飘着浮萍,那时候的水是那么的清澈。这水包裹着我的身体,冰凉的感觉透过毛孔传遍全身。脚一蹬手便触到了岸边的芦苇。我们这座城市在那时城市化水平已经相对高了,所以学校附近的这一块有山有水还的自然风光还是比较可贵的,如今这芦苇荡好像也成了高楼大厦了……

  一踩水,手扶着岸,头穿出了水面,继而两个少年的脑袋也冒了出来。

  一撮芦苇往我嘴里塞:“墨鱼就是多足,次次都第一。”我呸地吐出,对眼前这皮肤黝黑笑容狡黠地歪向一边的少年怒目而视。他是我高中时的挚友之一,余飒,外号鲨鱼。那时他很高,很壮,额角左眉处有一道伤痕,听说是教训两个别村的流氓时留下的,更听说那时他才十一,身上更是左一道右一道。毕竟是听说,我与他打架不下百次,证实是实力相当的,以至于我一度怀疑那只不过是他自己划拉在身上充英武的。班上许多女孩都暗暗喜欢他,他也好玩地找过许多个对象,但不出三个星期,他身边的女孩都变着样的。

  而桂花鱼此时静静地坐在一旁,湿湿的头发粘着前额,两个脚丫伸进水里划拉,轻触着芦苇,看着我们微笑。他叫冯贵华,与这平凡的名字相比他身上溢出一种艺术家的气质,洁白的上身是汉白玉雕成的,一支手撑着下巴,那姿态呈现出异样的圣洁。其实他生来有一副比许多女孩还清秀的面孔,睫毛那样长,眸子婉转漆黑水灵灵的,皮肤白嫩,加之其平时静若处子,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鲨鱼常逗他说,以后要讨他当媳妇,他不语,胳膊肘往其肚子上一用力,便听见鲨鱼嗷嗷的嚎声。

  桂花鱼的表兄曾到过苏联留学,学得西洋素描,回来后曾手把手教过他,岂知他天赋极佳,手中的一支铅笔随时的描着,绘画就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点缀。我曾在他一旁观看他绘画,每当此时,桂花鱼的嘴角都洋溢起一阵笑意,淡淡的。看他在纸上排着线,将一副最初的框架,以明暗赋予其活力,我丝毫不怀疑绘画的人们是一个个堕入人间的造物神。

  奇怪的是,三个性格如此迥异的少年,都深深的喜欢在水中畅游的感觉,开学时彼此还一言不发的陌生。仅在那天午后小湖的不期而遇,余飒的一声,比比吧,他们结成了好友,发展为后来校里无人不知的三条鱼。

  三个少年,便如此赤着上身并排躺在岸边,望着天上的云分分离离,心里却从未想过身边的人有一天也会离开自己,飘向远方。

  就着暖洋洋的阳光,我们竟睡着了,只好往学校一路飞奔。脚下踩着黄泥路,一边跑一边穿着衣服,跑着跑着才发现鲨鱼跑掉了。只见他站在后头望着一端。

  “哎,你看什么呢?要迟到了!”我折回去没好气道。

  他没说什么,用手指了指前方,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由大路开过来,缓缓停下,车门蓦地打开,后座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身着墨蓝色中山装,梳着分头,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戴着一副褐色方框眼睛,眼睛十分锐利,鼻子挺拔面部线条柔和,脸色偏惨白看不出什么表情。样子四十多岁左右,看上去像是学识渊博的人,但给人一种紧迫感。

  他手伸入车中牵下来一个女孩,年纪与我们大致相仿,身上穿着件纯白色的布拉吉,没有什么修饰,她纤细的身躯显得这布拉吉十分蓬松。她轻轻抬起头,望向我们这边——这是她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第一眼,而直到我死去也再难忘却那双引人幻想的眸子了。

  太美了。

  那时一片冰湖,黑色的瞳孔似乎是冰封在平湖下神秘的暗穴,睫毛向上卷曲。

  那男人显然是她的父亲,他们脸部的轮廓极为神似,而放在这女孩上给人的感觉是种清新脱俗的江南美,她的下巴尖而不锐,是种让人舒服的弧度。

  她父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来,鲨鱼催促着要走,我回过神来,桂花鱼却还凝望着那女孩出神,像是在欣赏一见精致的艺术品,鲨鱼拉拉他才回过神来。

  回到学校时下午第一节课过去了大半,看门的张老头硬是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校门口的红色标语下站着,鲨鱼不断骂着张老头,他瞥见老头在岗亭里将假牙卸下来放在一个口杯里涮着,然后盖上盖子,嘴里没了牙上下唇缩成一团。鲨鱼的嘴角歪向右边露除了他招牌的狡猾一笑,我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了。

  桂花鱼靠着墙壁,紧闭着双眼,手不时在半空划拉着。

  我抬起头,太阳偏西了,看久了眼前竟出现一抹黑,我索性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尽是那片冰湖……

  12/27/1988

  ……

  ……

  ……

第三章——爷爷的笔记(3)
昨天是林宇与许欣的婚礼,来了不少亲戚,大多是女方的。

  可喜,两个孩子的工作如今都分配好了,林宇被分配当个工程师,许欣则在一所中学教音乐,而且都在本市。

  喝了不少酒,一夜喧嚣到今早回归平静。我早早便醒了,经过新房时隐约听见窃窃私语,和阵阵轻笑声,会心一笑踱到了阳台,阳台下的行人还是来来回回的改变着自己的位置,神情麻木,是的,谁家喜,谁家悲又与他们何干呢。

  心头莫名的疼,想起与安结婚那年我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料不到林宇结婚时却只有父亲一人,上帝就是爱玩味这残酷的巧合吗?

  想起我的父亲,他是个武警队长,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晚上与潜伏在该市的一伙国民党特务搏斗时殉职了。那晚,锅里留给父亲的长寿面和两颗鸡蛋就这么放着直到凉透也不能与我分享生日的快乐了。

  小两口相比要很晚才起来吧,好像都跟各自的单位请了婚假,难得的安静,促使我提起笔继续我的回忆。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近多岁的秃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怎么看不像教书的,倒像个身经百战的军官,据说参加过北伐,后加入了党的红军经历过长征,还参加过抗战与内战,着实令我佩服,几乎中国*革命以来的所有战争都经历过了。其实他的语文教的很好的,常跟我们提起自己如何在枪林弹雨,硝烟弥漫的战场坚持读书的,说你们生在我党领导的新*革命胜利的时代下更要好好读书,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

  他十分喜欢一些豪迈壮阔的文学作品,特别爱毛主席及苏轼的诗。

  这天是节作文评讲课,话题是“太阳”。

  坐在我后面的鲨鱼突然凑过来:“哎,墨鱼待会下课给你看样好玩儿的家伙。”我随意的笑笑没多在意。

  老师突然捏着一张作文:“林语墨同学,你的作文我看过了。呃,很不错,语言细腻,通过对夕阳没入山谷的描写极力地抒发了对时光逝去的无奈,但作为党的光芒照耀下的年轻人,应该充满朝气才对嘛,“太阳”可以歌颂一下领袖们的功业,或是畅想一下社会主义的光明未来嘛,干嘛一下子就写到夕阳上了呢?嗯,但是你还是我们班作文的最高分,待会贴出来,以后想问题多往光明处想。”

  如何形容那时候的我呢?平时也不过是一个下课与鲨鱼等嘻嘻哈哈的小子,但在夜里抬头看着挂在黑幕上的月牙,秋季湖边枯黄的芦苇,我心里便萌生一种恐惧与难受,惶恐美好的时光会由我紧握着的手中不断溜走。只有提笔写下这种种惶恐,心才会有片刻的宁静。直到一天证实了这惶恐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庸人自扰而是残酷的预言,我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挚爱的朋友各奔东西,我终于懂了所有的美好也许都是稍纵即逝的,这在我还是孩童时上帝就试图告诉我这点,我的父亲,爱我的父亲,会用木头为我做玩具枪的父亲仅在我十岁时便离开了我。只是那时太小,只会在墙角不停的哭泣,没从那苦涩中尝出那不变的真理。而大了,经历了太多美好的逝去,内心的味蕾终于将苦涩细细地抽丝剥茧尝出了谁都无法回避的无奈。

  我这位亲爱的老师在“*”期间学生造反时,由于那军人的倔脾气被打的遍体鳞伤,最后受严重内伤,不治身亡。我常在清明时会去为他上香,他确实是个好老师,我知道当时班上有三个学生都是他向学校申请资助的,他的不幸只能怪历史吧……

  记得那天中午,我和桂花鱼着实有了想将鲨鱼揍一顿的冲动。

  他在饭堂的桌上掏出他所谓“好玩儿的家伙”是个粉笔盒,他笑着一下打开,我俩看了两秒立刻有种想吐的感觉,立刻将餐盘端得远远的。

  粉笔盒里躺着的竟是张老头那副又脏又黄的假牙,这家伙居然想到去偷张老头的假牙!

  饭后三人经过校门口,岗亭里,张老头就着几块腐乳喝着稀饭,不时骂骂娘。一下向我们这望过来,我们立马别过头装若无其事状。

  我也不得不数落鲨鱼,干的也太狠了,那时候配一副假牙不容易,张老头一把年纪,这叫人家怎么生活啊。

  鲨鱼有些许不服,但还是答应了将假牙给送回去。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教数学,长的十分平常,如今我还真忘了他的样貌。只记得他对我们十分随和,还有就是瘦瘦的,看上去十分羸弱。

  那天下午第一节便是数学,课前身边的桂花鱼用铅笔在草稿本上素描着一张脸孔,最近几天他总是干着这件事,但似乎总不满意,往往描到一半就撕了下来,今天看来挺顺利,我渐渐能辨认出那张脸,竟然是那天从吉普车上下来穿着纯白色布拉吉的女孩。

  不知为何心里犹如被揪了一下,有种难言的不快。来不及多想老师进来了,还带着个人。抬头我仨都惊呆了,因为讲台上那张脸就出现在桂花鱼桌上的草稿纸上。今天她仍然穿着那件纯白色的布拉吉,头发束在了脑后,那时候还没有统一的校服。她脸上的表情不明显,眼睛依然令人着迷。

  “我来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家长由于调来这儿工作所以从今天起在这里学习,嗯,你先做做自我介绍吧。”

  这好看的女孩没说什么,在讲台上拾起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艾祎言。

  艾祎言,这是她第一次将她的名字写在了我的生命力。

  “大家好我叫艾祎言,来自浙江。”只有这简单的一句,果然是来自江南。

  老师安排了她做到桂花鱼的旁的一组,隔着一条走道,她看见我们仨,眉毛似乎颤动了一下,桂花鱼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坐下,竟忘了将草稿纸掩上,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看见。

  他不知道,另一个女孩正注意着自己,她是田小禾,从很久以前就暗暗喜欢着桂花鱼,所有同学都知道,每每游泳比赛,她在一边为桂花鱼加油喊得最欢。其实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长得清秀带点儿稚气。她永远默默地往桂花鱼身上倾注自己的爱,哪怕是递上一个苹果,天冷时亲手织一条围巾给他。所以但看到桂花鱼对新来的女孩尤为关注时,她难免十分不安,就像自己小心翼翼经营的爱,也许就要被夺走了。

  那天放学艾祎言早早地走了,心里竟说不出的失落。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叫艾祎言的女孩会将我青春是最美的一个梦编织出来,但却留下一个永远看不到结果的结局……

  5/11/198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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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1)

  可言望着镜子撅了撅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凑着口琴吹了两个音,终于放弃,将铜皮口琴放在了床上。开始有点后悔小时候没好好跟爷爷学学怎么吹口琴,她将那张在爷爷的笔记里夹着的曲谱又放到眼前,这曲谱已经淡淡发黄了,她知道这一定就是小时候爷爷常吹的那段能令人安静下来的曲子。

  凝视良久,可言将它翻到背面,再次打量那段她不知由来的话,这很明显是出自一个女孩的笔下,自己纤细但有力十分好看,大多还是繁体字:

  对不起,语墨,我离开了……

  也许缘分就是根触不到的弦,它在为天下每一对有爱的人奏着一段段专属于他们的曲调。其中有美满的、有遗憾的、有温暖的、有残酷的,不是这根弦它偏心,因为无论结局如何都是这根弦使他们彼此走到一起,它是爱着每一个人的。而结局的尾音不会将曾有的爱抹去只会让每一段爱拥有它最独特的休止符,拥有彼此都无法取代的光芒。

  这首曲子就叫《触不到的弦》吧,它既是我们之间萦绕了那么久的弦律,也是我们之间最独特的休止符,我将它送给你,我爱你……

  艾祎言

  林语墨是爷爷的名字,可言知道这个叫艾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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