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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指望他当接班人是不可能了。”
傅家最初只在医疗界发展,二十年前,正好碰上国家实行医疗改革,傅家的发展因为政策的原因受到影响,整个家族的产业不断缩水,眼见着就要撑不下去,傅家老二就在那时候结束了学业,他从国外回来,一手接下了家里的烂摊子。
傅立比傅家老大傅文更有魄力和决断力,特别在商业方面他触觉敏锐,眼光独到,下手又狠又准,硬是靠着发展地产一手把傅家扶了起来,也让傅家的医院重新回到了轨道上,等到傅老三从国外的医学院毕业,整个傅家已经是欣欣向荣的一片,不但保住了家业还朝前大大迈进了一步。
当年商界的人谈起傅家的老二,无不交口称赞。
傅家老二有着天才的经商头脑,老三却继承了傅家人在医学上的天分,年纪轻轻在医学上的造诣就让很多老前辈欣喜若狂。唯独老大傅文,虽然努力却始终没有兄弟两人的天分,开拓不足,守成有余,不上不下的位置常常被当时的人拿到嘴边当笑话讲。
谁知道,二十年过去,情况已经完全变了。
傅家老二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收养的儿子,儿子不但没继承他在商业上的天赋,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傅家老三一直醉心于医学研究,弄了好些个研究所,却始终没弄出什么令世人瞩目的成就,慢慢也就被人遗忘了。
倒是老大傅文,在两个弟弟相继离开傅家后,成了整个傅家的当家人,生的儿子傅临裕也颇有能耐,近年来更是商界有名的青年俊杰,不出意外,傅家将来的当家也非他莫属了。
这样的情况放在二十年前,谁都不会相信。到今天却变成了现实。
所以说,世事无常,谁都料不到下一刻会怎么样。
这一番话下来,两个人桌上的咖啡都喝完了,吴林因为听到了这段往事,对傅临昇不由多放了几分心思。吴森看见他神色莫名的样子,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对傅临昇也有些好感,反正吴林他们那类人一向乱得很,不过选傅临昇显然比不上选择王逸鸣,吴森适时提醒道:“傅家将来也是傅临裕说了算,听说傅临昇和他这个堂哥关系并不好,你既然是他的朋友不妨劝劝他跟他堂哥搞好关系,这样才是最明智的。”
这里一层意思是告诉吴林,傅临昇在傅家不算什么,将来也只会被傅临裕狠狠抛在后面,他是没有前途的。
另一层也是向吴林表明,和傅临昇这类的人交朋友,得不到好处,不要指望和他深交。
吴林当然明白他的话,他甚至挺想把这话转达给邱悦,可惜这种话不可能适用于邱悦。
看他注视傅临昇的眼神就知道,目前在他面前说什么都很难改变他对对方的感情。
吴森的话已经说了,该引诱的引诱了,该点拨的点拨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他自认已经洒了足够的鱼饵,只等着吴林帮着他把吴家一点点壮大。看到吴林还没去意后,他就自己离开了,临走前他看着吴林起身朝傅临昇那桌过去了,果然是听了他刚刚那番话,心里有所触动了。吴森对今晚会面的成果很满意,一路带着温文的笑离开了餐厅。
吴林当然不是来找傅临昇的。
在吴森走了之后,傅临昇也带着他的女伴离开了,位置上只剩下邱悦。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在暖黄的灯光下,竟然有种孤零零的寂寞感。
吴林自动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邱悦之前没看到他,等他坐下的时候才惊讶地看着他,“吴林?你怎么在这儿?”
吴林朝他笑了笑,“刚刚跟我哥在这儿吃饭,碰巧看到你了,本来想上来打个招呼,你好像有朋友一起,所以没过来。”
“他们现在走了。”邱悦也朝他一笑,吴林发现他的头发在灯光下竟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深栗色。
“所以我过来了。”两个人眼神交汇,默契似乎就在这笑里慢慢产生了。
吴林微侧着头,静静看着他,“之前有些担心,这样跑上来和你讲话会不会有点唐突。”
邱悦洒然一笑,“怎么会,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么?”吴林的声音很轻,有些不确定,眼神中却满是期盼。
“当然。”邱悦一如既往地包容。
吴林轻轻垂眼,似乎有些羞涩:“我很高兴。”
邱悦低声笑了起来,略低的嗓音响在耳边,透出几分愉悦,“那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庆祝?”
“去哪里庆祝?”
邱悦环视四周,笑道:“我们现在这个餐厅环境好气氛佳,可是不适合朋友庆祝,太安静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大声喊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吴林眼神一动,“你知道……我不开心?”
邱悦眼神很柔和,吴林甚至从里面看出了些感同身受的味道。
“昨天之后,心情有好些吗?回去有没有跟王先生说清楚?”
吴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咬上唇,似乎有些委屈。
“之前你跟人走了我还有些担心,但想到……他应该不会伤害你,所以也没拦着,之后也有去找你,他说你跟王先生走了。”
“嗯,我碰上他了。”吴林并不介意在邱悦面前提起王逸鸣,他勉强一笑,“别说那个了,不是说要带我去有趣的地方吗?现在就去吧!”
邱悦点头,突然又坏心地一笑,似乎想驱散他沉闷的心情,“待会儿一定要抓紧我。”
吴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邱悦似乎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20
20、20 。。。
餐厅的后门停着一辆哈雷,使用Twin Cam 88B发动机的FXSTDI DeuceTM,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机车之一。喜欢驾驭这类车的男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桀骜不驯的代名词,与邱悦原本该是格格不入的,但一身休闲服的邱悦拿着头盔站在哈雷旁边的时候却和这辆车意外地相称。
邱悦把头盔抛给吴林,“要不要试试?”
吴林对邱悦的座驾十分惊奇,他看了眼邱悦又看着眼前这辆嚣张地充满了雄性力量的机车,“你居然骑这个?”
“很有趣的。”邱悦抚着车头笑起来,面前的机车好像他的大玩具。他带上黑色的头盔,跨上车,“上来吧,我载你过去。”隔着头盔声音变得模糊了一些,却仍然能听出其中的笑意。
吴林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受不了诱惑,带上头盔,跨坐到邱悦的身后。
邱悦拉着他的手往前扯了一下,“扶好我的腰,不然一会儿把你甩出去了。”
事实上,哈雷的性能很好,要想在平稳驾驶的时候把人甩出去也是件难事。
吴林本来还有些迟疑,他从没坐过两个轮子的车子,更别说像哈雷这样的重型机车,面对这个东西,除了一些害怕之外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他扶住邱悦的腰,在一阵强劲的马达声之后,机车风一般地开出了后巷。
毕竟是在城市,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路上的车子仍然不少,驶离了后巷邱悦的速度就慢慢减了下来,但坐在机车上仍然有冷风刮身的感觉,这是吴林从来没尝试过的东西,就算是在国外浪荡的那几年他也是开车进出,两个轮子对他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抛却轿车的平稳感,那种随时会飞离的感觉让第一次尝试的吴林觉得很刺激很新鲜,他下意识地搂紧了邱悦的腰,紧紧地靠在他背后。
邱悦在头盔之下微微勾起了唇角,他察觉到腰间的力度,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坐着的吴林心头的兴奋。冬日的冷风刮在身上有种刺骨的冰凉感,邱悦的心里一径的冷凉,他微嘲着想起自己第一次碰这辆车时的样子。
脸上还包着绷带,眼睛虽然能看清,但行动起来并不方便,傅临昇让人把这辆车交给他,他开始学的时候一点都不顺手,起先连骑上去的勇气的都没有,后来终于敢骑了,却因为各种不熟练不停地摔伤,把身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弄得鲜血淋漓,最严重的那次甚至撞上了山道的防护栏,整个人都翻了出去,差点就没命。但也是从那次开始,他终于熟练掌握了骑法,甚至慢慢爱上了哈雷。
在山道上奔驰时,那种放纵的、狂野的几乎与生命起舞的感觉让人只想永远地沉迷下去。就像现在的吴林一样,当时的邱悦仿佛接触到了另一个新鲜的世界,但与邱悦渴望重生的信念不同,身后的吴林只是因为在现实里憋了太久,才妄想放纵。
邱悦冷冷地撇了撇唇角,加快了车的速度,骑手永远是直面风浪的存在,身后的人能体验的不过是十之一二,即便这样,对于久困的人来说也已经足够刺激了。邱悦深知,有种人越是被束缚内心就越渴望接触崭新的世界,他们对新鲜的事物除了本能的恐惧之外埋藏着更深的渴望。那样的情绪放在平时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并不是消失,只是压抑后的积聚,只要给他一个导火索,就能轻易地被点燃。
邱悦勾起一个冷笑,对付吴林和对付王逸鸣要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段,对王逸鸣只能用似是而非的勾引,对吴林却能在漫不经心中一步步引诱。
邱悦驾驶着机车,在一个大甩尾之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
酒吧的名字叫“Cao”很直白,很低俗,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愉悦。
“到了,下来吧。”取下头盔,面对着吴林的又是另一个邱悦。
吴林对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不习惯的,从小生活和娱乐的环境都跟“高雅”挂钩,这样层次不够高的酒吧他从来都没踏足过,站在门口看到穿着暴露的男女勾肩搭背地走进去,他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邱悦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底,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揽上他的肩膀,勾着他进了酒吧。
才到门口,吴林就被里面嘈杂的声音弄得直皱眉,狂躁的音乐和肆无忌惮地尖叫大喊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邱悦,不明白邱悦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邱悦把他扯到吧台边,对着酒吧熟练地打了声招呼,酒保朝着两人暧昧地一笑,对邱悦打趣道:“新伴儿?”
“朋友。”邱悦并没有过多的解释,酒保也不多问,给两人分别上了两杯酒。
邱悦指着一蓝一红的两杯调酒跟吴林解释,“酒保喜欢看心情调酒,他调的就是他觉得适合你的。”
“这样不会亏本?”吴林看着眼前红色的那一杯调酒,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的苦涩在唇齿间化开,余味悠长,很有些意思。
“如果亏本的话,酒吧也不会开到现在了。”邱悦笑着盯着自己那杯蓝色的酒,问酒保,“两杯叫什么?”
“红色的叫热焰,蓝色的叫冷海。”
“这么随便?”邱悦跟酒吧似乎很熟,说起来话来很是随意。
酒吧哼笑一声,“怎么随便了,这就是我觉得最适合的。”他凑近吧台,观察着两人,“小美人就像热焰,平时看起来是静止不动的,只是需要点燃他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邱悦,“至于你嘛,这里谁不知道Jack你的大名。”
吴林听酒保这么说来了兴趣,“Jack在这里很有名?”
酒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小美人不知道?Jack可是这里无数人的梦中情人。你让他上去表演一下包管让你目不转睛。”
吴林兴致勃勃地转头看着邱悦,“你要跳舞还是唱歌?”
酒保没等邱悦回答就哈哈笑起来,“唱歌就算了,他那嗓子虽然好,唱起歌就没找准过调子。”
邱悦被他说得有些无奈,朝吴林歉意地笑了笑。
“那他会什么?”吴林指着邱悦问酒保。
酒保撺掇着邱悦上台,“让他上去就是了。”
吴林脸上露出期待,邱悦朝他一笑,“真的想看?”
“当然,你带我来不就是想庆祝,上去表演一下也不过吧?”
“也好,就当是庆祝。”邱悦一口喝完了吧台上的调酒,把外套脱了扔到椅子上,几步跑到吧台边,跟台上的人打了个招呼,台上的人立刻兴奋起来,染着黄发的男人从上面跳下来,把位置让给了邱悦。
台上原本在演奏一首摇滚,邱悦上去就接手了鼓手的位置。
台下似乎有不少人都认识他,看到他上台,不少人都高声呼喊拍掌,叫着他的名字。
一阵激烈的鼓点声穿透了耳膜直击人的心脏,穿着一身白衬衣的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鼓槌在他手上就像最轻盈的玩具,敲打出的声音流畅而华丽,一阵高昂的鼓点之后,吉他以完全相异的声调强势插。入,震耳欲聋的乐声似乎能勾动人心底的火焰,键盘和贝斯的配合让这首摇滚逐渐完整起来,仿佛能掀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