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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在江远的身上,明显带有作者个人生活与情感的烙印。江远是一个早熟的少年,在看似玩世不恭的行为中却蕴含着对高贵精神的庄严的追求。虽然,他出身于一个经济比较宽裕的干部家庭,但却对家境贫寒的同学怀有真诚的关爱与尊敬,在小说中,有许多动人的细节表现出他的善良、仁慈与宽厚。在对江远的塑造上,主要是突出这位少年对人生富有浪漫的憧憬以及在追求后心理上的孤独与凄苦,清晰地呈现出江远在这一时期内思想情感远行的轨迹,完成了从诗意地追求到遭遇挫折直至陷入精神苦闷的青春三部曲,其中,朦胧的初恋与痛苦的抗争,作为小说的叙事母题,是人物最主要的活动内容。
在江远的少年历程中,始终没有放弃反抗与斗争,反抗既是抵御外界压迫的方式,也是对自我的捍卫与激励,江远从小就养成酷爱文学的天性并具有天马行空的艺术想象力,当一名诗人与作家,便是江远人生梦想的追求。然而,一方面,物欲化的社会潮流,已经淹没了一切带有诗意的风景;另一方面,多年来对升学率的单一追求,已成为悬挂在学生头上的一把寒光冽冽的宝剑,给学生的身心造成巨大的压力,对少数学生所表现出的个性追求与创造性的思考均给予压抑与制止,从而把一些富有无限潜力的少年强硬地绑架在应试教育的战车上,成为教育体制的牺牲品。江远把学校称为大蒸笼,感觉自己每天在受煎熬,反映出这种陈旧的教育管理方式对学生造成的巨大伤害。自然,从世俗的眼光看,江远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他的艺术天分与理想追求,决不能在萌芽时期就遭到扼杀与荼毒。他与几位文学爱好者自费创办了文学刊物《烟火》,尽管在教师蛮横的干预下流产,但是,作为初中学生,这种石破天惊的举措,不仅表现出对理想执著的追求,而且更是一次对僵化的教育体制与世俗观念的反击与抗争。他采用少年人特有的恶作剧的方式逃脱家教老师的辅导,从中透露出对束缚自我的逆反心理。在江远对理想的追求中,充满着少年人特有的美丽、浪漫的色彩,事实上,严酷的社会现实不仅对他的理想构成了巨大的嘲讽,而且,使江远在愤怒的反抗中对诸多的社会现象产生了诘问与质疑。在理想与现实的撞击中,随着理想的破灭,他感到无限的孤独与忧伤。在这个各种欲望泛滥喧嚣的世界上,江远成了这座城市的精神流浪者。他“辗转徘徊在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寒冷,到处都是黑暗,天地茫茫,江远竟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从这个意象中,不难理解江远在心灵的孤旅中进行艰难跋涉的凄苦与苍凉。
中学生早恋是这部长篇中抗争之外又一个重要的叙事主题。非常可贵的是,程天翔以一个少年人特有的感受,真实地记录下当代中学生在初恋中复杂微妙的情感状态,为我们正确认识这一社会现象提供了感性的参考。在人的一生中,初恋是揭开情爱生活的序幕,成为日后梦牵魂绕般的情感记忆。少年人的初恋可谓刻心铭骨,在燃烧的激情中透露出焦灼、胆怯与不安;初恋是纯洁的,既没有世俗观念的污染也没有功利性的需求;初恋是朦胧的,犹如破镜中观花、水中赏月;初恋是脆弱的,经不起外界的干预与内心的波动,在移情别恋后化为一幅永不褪色的美丽的风景。在他最早对康康所产生的恋情中,完全表现为对美的欣赏与陶醉,“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犹如一股柔风吹过他的心头。”在浪漫的想象中,康康的全身都笼罩着诗意的光辉,甚至呈现出内在精神的圣洁与美好,正如她在康康的第一封信中所坦露的,“我喜欢你,并非只是你的美貌,我更欣赏的是你安静时所散发来的那种迷人的气质,你的善良的心,你的纯洁的灵魂。”如果说江远与康康是一见钟情,经过短暂的初恋,时过境迁后,狂热的激情便迅速冷却,那么,当江远与苏男相识之后,才真正摆脱过去虚幻的向往与主观情绪的冲动,两个人开始从思想的层面上进行交流与撞击,在心灵的契合中达到了真正的理解与沟通。“融融月色下,他们的交谈仿佛成了一场美丽的梦境,无论是谁说的每句话,对方都会认真倾听,他们惊喜地发现原来彼此的心灵是如此的默契。”苏男已经成了江远的红颜知己,甚至是“精神支柱”。尽管江远没有明确的情爱意识,实际,他们之间的初恋已经具有现代性爱情的萌芽。然而,江远与苏男的恋情,很快遭到班主任老师的批评与制裁,最终只有在绝望中祭奠自己浪漫时代的终结,他不无悲哀的发现,即便在初恋中,也难以彻底排除门当户对、高低贵贱等腐朽观念的污染。江远的挚友陈笑鹤出身贫寒,辍学后成了社会的流浪儿。他非常爱慕中学同学秦雪,只想见到她说声对不起。然而却饱尝了秦雪的厌恶,并遭到秦雪身边男友的殴打。结果,陈笑鹤在极度的愤怒中,出手杀人,导致了个人生命的毁灭。这来自现实的最血腥的一笔,完全解构了有关初恋的美丽的神话。从追求到相恋直至幻灭,江远经历了少年初恋的三部曲,在无限的苍凉中,抚慰自己心中的创伤。
通过反抗中的失败与初恋的幻灭,作家所塑造的江远实际上是一个时代受伤的孩子。一颗单纯的心灵遭受严重的戕害,负载着不堪忍受的伤痛。程天翔用清丽的文字,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地渲泄出当代少年内心情感的郁积,从中感受到一代少年令人肝肠寸断的呼喊与倾诉,表现出对社会各种病态现象的批判与抗争,强烈呼唤一个能够优化少年心理结构的美好的环境,这是《青春的边》给我们的深刻的启示。
在阅读这部长篇时,我感受到了一股郁达夫的气息。郁达夫所塑造出的多余人的群像,由于时代的区别,自然不能与当代少年相提并论,然而从人物的孤独、自卑、脆弱与伤感的心理状态与精神气质上,显然有相通之处。当年郁氏笔下多余人的形象固然是时代的产物,那么,当今少年心理上出现的某些精神病态,难道与社会环境、文化氛围没有必然的联系?当年郁达夫不惜以遭人误解的自我解剖的方式来展示一些知识分子心理上的污垢与丑恶,如今程天翔则用滴血的心灵与越轨的笔致揭示出当代中学生最隐秘的心理世界;固然,依然还是孩子的程天翔,既没有郁达夫浓厚的学养根基,也没有郁达夫丰富的人生阅历,在艺术上更难达到郁达夫小说炉火纯青般的艺术境界,但是在他们的作品中都共同流动着荡气回肠的情感旋律与青春生命的气息,在充满浪漫情调的挽歌中,散发着绵绵不尽的诗意。从程天翔的身上,再一次领略到久违了的郁达夫式的逼人的才气与惊人的直率。
一个正常的八十年代后
文/赵楠
当今文坛上的八十年代后难道不是偏执狂就是剽窃犯?众多半男半女,不男不女,男扮女装,女红男绿纷纷呻吟作态,嗷嗷的声音仿佛比所有人都发育完全。
忧伤的宝贝摆弄着形容词自怨自艾,愤世的同学对着水中的自己练习:千万不能肯定别人的问题,若实在太难,就说Is not your business;羸弱的魔幻摆弄着一叠艺术照片,决定再往头上喷点发胶;快乐半天的娃娃拿着文稿交给编辑,电脑反应半天WORD吐出几个字:错误太多,请修改以后再打开。
哪里能出现一个正常的孩子?一个真正属于八十年代后的文学少年?
感谢文学,让我们看到了程天翔,他的青春成长小说《青春的边》证明了一个正常十七岁少年的存在。2002年,14岁的程天翔26万字的长篇武侠小说《鹿之角》正式出版,在山东文坛暂露头角,《山东文学》《齐鲁晚报》《山东画报》竞相采访约稿,蒋子龙、汪兆骞、李贯通也对他寄予厚望,希望这个外形粗犷的山东少年成为八十年代后的主流作家。
《青春的边》是程天翔半自传性的一本青春成长小说,该小说曾以《挣扎》之名被《山东文学》刊载,文中男主人公的何去何从被读者寄予了极大的关注和期待,纷纷提出若干可能的或美好,或残酷的青春结局。程天翔所流露的韧性、诚恳和倔强吸引了华夏出版社,2004年《青春的边》终于出版。
写主流健康的青春文学是程天翔的创作初衷:“我和韩寒一样也是在写青春,但他笔下的东西是老辣的,灰色的,甚至是颓废的,可我觉得青春的主要色调是靓丽的,拥有欢快,充满阳光。”
这是一个正常的八十年代后,他有正普通十七岁少年的青春蓬勃和积极生活,叛逆但不偏执,青春却不张扬,敏感绝不羸弱。积极备考大学的天翔说:“我决不会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不经历高等教育这个阶段是人生的一大遗憾,无论是我个人的人格发展还是写作发展,大学阶段的积累都必不可少。”
这样的青春作家才配写青春,这样的青春才是这个年龄真正应该拥有的东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涂鸦的少年
——读程天翔小说《青春的边》
文/周 幸
静静地蹲在墙根下,在废弃的壁上信手涂出没有意义,却布满焦躁的图案,一个涂鸦的少年,用刺眼的色彩,荒诞的线条,还有他那冰酷的表情,表达绝望和破坏欲。这就是我在小说《青春的边》里所体会出的一种情绪。
作为一部成长小说,《青春的边》负载了太多情绪。这不仅因为作者本身就处于最敏感脆弱、心绪多变的年龄,也与成长题材本身的特性有关。
从意大利电影《天堂电影院》到杨德昌的《牯领街少年杀人事件》,从贾宏声的《昨天》到列侬的音乐,成长总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这些善于驾驭成长题材的大师,敏锐地觉察到所谓的“阳光少年”,其实是成人为孩子们贴上的美伦美奂的标签,他们干净利落地撕掉那层标签,揭示少年们最阴晦的心理和充满危险气息的情绪。阳光背后残酷、血腥、扭曲,一片荒原,越是难以置信和接受,往往越接近生活的本来面目。这是青春的另一种,并不是与传统意义的青春对立,而是补充、丰实。因而青春不只是花开花谢,千头万绪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还有一种欲说还休的余味。
程天翔还是一个生活在单纯的校园里的中学生,经历所限,《青春的边》没有深入那些大师所开辟的领地,但是,单从小说的题目看,作品起码进入了灰色地带——阳光与黑暗的交会处。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才会出现挣扎,挣扎于希望与绝望之中,憧憬与破灭之中,自由与压抑之中。人处在挣扎的境地,心态也是最复杂的。既痛恨,又不忍,一面是沉沦,一面又是自我拯救。此种心境,能酝酿出多少感怀!
读完全篇,感觉小说最大的情绪就是无奈。无奈的兴叹,来自于无力感。小说描写的是当代中学生活,以江远、蓝琦、康康、陈笑鹤、段子勋、陈响儿等少年的经历为主线,在展现各自不同的遭遇的基础上,凝聚出萦绕在大家心中的集体无奈。江远屈服于父亲的粗暴,陈笑鹤对底层生活的逆来顺受,蓝琦倔强孤傲的性格与现实妥协,苏男对不幸家事的默默承受……,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成人世界的强势,自身的软弱,使大家发出的声声呐喊,得不到任何回音。不可否认,在这一点上作者是带着情绪来表达这一情绪的,不然,小说不会具有那么浓重的悲怆色彩。
与程天翔前一部小说《鹿之角》相比,这不再是完全出自想象的激情,一挥而就、想落天外的故事。由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回到现实,《青春的边》中的主人公们也就不再那么洒脱,那么随心所欲了。可以说《鹿之角》是程天翔用自己单纯的性情构筑了一个乌托邦式的武侠世界,这里的人类即便是坏,也坏得简单、干脆。人性在这里得到安适,少侠们能潇洒地按自己的方式来诠释江湖规则。然而《青春的边》中的少年们,却早早带上了镣铐,于是一切不安分的想法,实施起来都只沦为挣扎。与家长的冲突,与老师的对抗,构成了他们与成人世界相处的困惑。友情变幻,爱情无常,看不到未来的惶惑,构成了他们把握自我的无力感。在创作《鹿之角》时,作者可以不遵从武侠文学的规则,天马行空,恣意横行,一旦回到现实题材,却无法逃脱现实的规则,在成人世界无形的压迫下,《青春的边》愤怒的情绪转化为无奈的低头,反抗的姿态变成了屈服的怆痛。与江湖少侠相比,《青春的边》中的少年们委靡了,沉沦了,滑进了郁达夫式的苦闷之中。
沉沦的结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