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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伊尔斯.希尔的家位于中央都市与hope town之间。都市部基本向中心区靠拢,有着航线、住宅、店铺等一系列设备。犯罪率也很低。然而对应着这份安全和舒适,地价租金也变得很高。
高收入者居住在安全和舒适的都市部,而低收入者则拥挤地生活在如同犯罪的温床一般的贫民窟——hope town中,收入不高不低的人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都市部和hope town的中间地带。
波鲁伊尔斯建造了这大房子,是十年前的事了。三层楼的房子,白色的墙壁,向外凸出的窗子,屋顶前端突起的青色尖端让人不由地联想到了中世纪的城堡。
庭院是建筑物占地面积的五倍,周围被成人高的炼瓦的屏包围着。庭院被精心地修剪,四十多岁的园艺师每周就会来两次,精心地栽培院中的李树草莓树,蔷薇还有百合花。
。但是建筑面对最美的南庭的地方,却没有窗户。一边照顾着庭子,园艺师一直认为这很遗憾。被墙壁和屏障包围起来的庭院。五年前,接受了主人波鲁伊尔斯的委托——「每周两天,整理一下庭院,想栽培些什么都随便你」。然而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庭院中见到过他了。
代替他的,是金发的美青年,莱万一直来看园艺师的工作,他是五十年前因为疫苗的副作用而诞生的,有着狗的耳朵和尾巴的被称作碧尔亚种的人种。现在碧尔亚种大约占全人口的十成。
园艺师刚和莱万说话,是莱万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还是由于年龄的关系带着非常孩子气的语气和举动。然后在这五年里他成长了,变成了很不错的青年。
主人波鲁伊尔斯看起来有七十岁左右,莱万应该不是他的儿子吧。园艺师这样想。「你是这家的孙子吗?」园艺师问了他本人,但他却只是露出了好像很困扰一样的笑容,什么都没有告诉园艺师。
在这之后,虽然再也没有问过漂亮的青年这个问题,但是园艺师想,这个庭院一定是老人为了莱万而造的吧。
某个冬天,园艺师的契约突然被取消了。和往常一样来到老人的庭院,莱万就走近了自己说「非常抱歉,庭院的修整工作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询问了理由,青年金色头发中探出的碧尔亚种特用的金色耳朵小小地颤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说「因为这个家的主人去世了」。
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了。园艺师将最后的工作仔细地做完,离开了这个家。想到再也见不到一直闲逛到这个庭院附近来的hope town的红发少女、遛狗的少年、隔壁的妇人……寂寞的园艺师想最后能和少女妇人打个招呼也好。
园艺师刚走出拱形大门,就有一辆印着餐厅名字的摩托车停在了门前。中午和晚上似乎一直都是从附近的店里外送来食物。老人和莱万似乎都不自己作料理。
「你好」
园艺师向黑发的,寡言冷淡的青年打了声招呼。青年停住了脚步,好像在想为什么要和自己打招呼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眯起了眼睛。
「这里的主人,已经去世了」
听到讣告,青年的眼睛猛地睁大,嘴巴也小小地张开。而那个表情好像被切换了开关一般,又变成了冷淡的脸,只好像敷衍一般「嗯」了一声。
园艺师和店员在门前进行着短小的交谈时,莱万和附近的葬礼中心负责人取得了联络。波鲁伊尔斯将在这座房子中进行密葬。因为没有亲人,也没有要去通知谁的必要。
密葬当天,却和莱万的预想相反,房子里聚集了四个人。生前,给这个房子外送食物的餐厅员工芭斗亚。一直来偷摘院子里的蔷薇花的脏脏小小的少女米娅。把庭院当作老狗散步的地方的少年尼柯拉斯。还有和莱万一样都是碧尔亚种的大学生八寻。
或许因为并没有打算保密,所以事情便在人们口中传开了。莱万想根源或许是园艺师。因为他只对园艺师和葬礼中心负责人说过波鲁伊尔斯去世的消息。
来葬礼的四个人,谁都没有和波鲁伊尔斯说过话。每天去取外卖的人也好,和在庭院里散步的少年说话的人也好,都是莱万自己。脏脏的少女和园艺师的关系很好。而大学生……只是和园艺师关系很好的妇人的儿子。莱万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看着和亡者没有关系的参拜者们,莱万的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葬礼结束后,莱万招待来参拜的四人用了「最后的晚餐」。
芭斗亚到达屋子时,是在葬礼开始稍稍迟了一些的上午六点十五分。穿着黑色礼服的葬礼主持莱万丝毫没有介意他的迟到,将芭斗亚领进了房子。
就算是送外卖也一直只是在门前交接,芭斗亚在参加葬礼前,都没有走进过这座大房子里。玄关就好像是舞厅一样宽敞,天井也高高地垂下巨大的吊灯。地板上镶着的大理石,同咖啡色的色石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复杂的墨阳,虽然是大胆的设计但是看起来却让人感到很舒服的色调搭配。
中午前,芭斗亚参加了这个房子的主人波鲁伊尔斯的葬礼。设置在客厅里的祭坛前,摆着主人的遗照,他和主人见过面的次数用单手就可以数尽。想着是不是该回去了,莱万说「请一起来用最后的晚餐」。晚餐是在这一天的黄昏,下午六点开始,地点是在房子的大隔间中。芭斗亚想着工作结束后也能赶得上,穿平常的衣服也行,也就决定参加了。
芭斗亚走进会场。要是在店里可以坐六人的长桌五列五排整齐地排在大隔间中,在这中间,放着一张曲线优美格调很高的四人桌。三个参加者已经坐在位子上用着餐,和早上见到的打扮一样。
芭斗亚没有和周围的人打招呼就坐了下来。不过一会莱万送上了料理,无言地开始用餐。一次都没有谈起去世的波鲁伊尔斯的事情。曾经远远地从窗户那里看到过,只是一个看起来很瘦很神经质的侧脸。就算听说死了,内心也没有任何感情升起。
而芭斗亚陷入要去参加葬礼这个窘境,完全是因为园艺师告诉了自己波鲁伊尔斯的死讯。每天两次,要往返餐厅和房子,不用再去了反而轻松。这样对老板说了之后,老板说「你去葬礼吧」,并给了自己花钱。而这里头的八成进了芭斗亚自己的腰包,用剩下的二成买了便宜的花,才去了葬礼。
交谈关于亡者的生前的事的「最后的晚餐」。自己对连话都没有说过的波鲁伊尔斯没有任何的想法,不过这个月的手头太紧,所以不吃白不吃。
嘎吱嘎吱嘎吱……从旁边传来叉子烦人的声音,芭斗亚斜了一眼旁边没有吃饭礼仪弄响餐具的少女。
被弄脏的土色的衣服,乱糟糟的红发,黑黑的脸。光看身高的话应该是十岁左右,但脸却已经有了一点大人像。有没有好好的洗过澡啊,好像聚集在港口的流浪猫一样臭。hope town里典型的街头流浪儿。说是女人应该更好。长大了的话,不……就算不长大也可以卖身赚钱。比男人都轻松。对这小小脏脏的女孩嗤之以鼻,芭斗亚默默地吃着眼前的肉。
在芭斗亚的右边,红发的少女米娅正在和对她来说过大的叉子进行着格斗。米娅想吃小番茄而去用叉子叉盘子上的食物,在白色的盘子上就好像在玩追赶游戏一样你追我赶着。米娅似乎想用手去抓一样还加上了自己的手指,芭斗亚忍住了笑。
碰的一声叉子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米娅发现了芭斗亚正看着自己。好吵啊,烦死了,用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米娅的背脊开始冒汗。这个男人的心中正在嘲笑自己,一想到这里,米娅感到羞耻,同时也生气起来。
像芭斗亚一样看低自己的男人在米娅居住的hope town里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恶党。终于用叉子叉到了番茄,送进了自己的嘴巴,米娅抬起头看着天花板。hope town里有不是罪犯的人吗?心中浮现了这个疑问。米娅觉得似乎那里的每个人都做过一些坏事一样。
米娅来到这个连话都没说过的老人的葬礼的目的只有一个,被招待吃「最后的晚餐」。这是个很大的家,好像会吃到很好吃的东西。和想象的一样,比在自己家里吃的东西要好吃好几倍,材料也使用的是上等的东西。但是和别人一起吃好吃的料理,在这之前肚子已经被紧张和别扭填满了。
收拾了盘子中的小番茄的米娅,一动不动地看着剩下的胡桃。看着桌子上的其他三人正用着餐,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后,悄悄地把胡桃滑进了口袋里。这是米娅养的笨狗喜欢的东西。那是一只有着人类的身体,长着茶色的耳朵和尾巴的笨狗。虽然会好好地听主人的话,但是太过笨拙也实在是很烦人。
说起来莱万也是,在斜对面坐着的银发的男人也是,和我家的笨狗一样是有着耳朵和尾巴的碧尔亚种。或许以前那只笨狗也和这两个人一样是很不错的大人,但是现在不行了。那样的头脑笨拙,什么也做不成。
+ Z( z# ‘。 ?3 c( Q4 z就算是再不行的笨狗,拣了他也要照顾他。想让他按自己说的做就必须给他奖赏。不管人类还是狗。
从庭院里传来了狗的叫声。米娅抬起头,然后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亮棕色头发的少年,尼可拉斯。
米娅至今为止已经在庭院看到这个带着黑毛老狗散步的尼可拉斯很多次了,但是却没有搭过一次话。比米娅大概大五岁的他刚进入大隔间,像咬着牙齿一般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作了自我介绍。那个口气比起米娅来说还要孩子气。……和年龄不相符,这样说话的人自己也认识几个人。这种人一般脑袋都挺不好使。
不知道对面座着的红发少女想着自己头脑不好使的尼可拉斯,一直注意着米娅的口袋。因为不小心看到了她把盘子上的胡桃偷偷放进口袋的那一瞬间了。
「呐」
听到尼可拉斯的声音,米娅抬起了头。
「这个,给你」
尼可拉斯向米娅伸出握着拳头的右手。
「……什么?」
「伸出手来。」
落在米娅伸出的手上的是尼可拉斯自己的胡桃。惊讶的米娅眨了眨眼睛。尼可拉斯好像在期待着米娅对自己说感谢,而米娅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
尼可拉斯喜欢胡桃,稍微有些难过。但是他感觉比起自己或许米娅更想要胡桃。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从外面传来约翰寂寞的叫声。因为不能把狗带到房子里来,尼可拉斯只好把约翰锁在玄关前的栏杆上。约翰虽然是条老狗,约翰住着的研究所里的大人却异口同声地夸奖它聪明。
身体里的芯片云中突然卡了起来,尼可拉斯突然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那个研究所去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和约翰一起在庭院里散步时,座在旁边的有着白色耳朵尾巴的大哥哥说「葬礼在这里哦」。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也跟了过去,时常站在窗户旁的老爷爷去世了。
对研究所的大人们说了自己被邀请去吃最后的晚餐,研究所的大人们说「当成是社会的学习,去吧」,就这样准许了夜晚的散步。但是已经够了,我想回去,想早点回去在床上抱着约翰一起睡觉。
约翰的毛松松软软很舒服。刚开始,约翰是被关在研究所的笼子里养着的。但是因为上了年纪,晚上被放出笼子和关系很好的尼可拉斯一起睡觉。研究所的大人告诉尼可拉斯「约翰和你一样都是十五岁,但是它已经是老爷爷了」。生活了同样的时间,约翰已经变成了老爷爷。狗的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呢。看到的风景,也是快进一样的吗。想要变成约翰的眼睛,看着那样的世界。
尼可拉斯还陷在成为狗的眼睛的幻想中,坐在旁边的有着白色耳朵和尾巴的哥哥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大哥哥慌慌张张地对桌上的人说了声抱歉。尼可拉斯一动不动地看着好像很抱歉而伏下的白色耳朵。邀请自己来最后的晚餐的莱万也是有着金色的耳朵和尾巴,这个人也有着白色的耳朵和尾巴啊。穿着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好像天使一样。但是天使有着耳朵和尾巴果然是会好奇怪的吧。
八寻发现坐在身边的少年尼可拉斯一直看着自己的耳朵。「……怎么了?」他问。接着尼可拉斯边说着「没什么」边低下了头。
语气真独特啊。八寻这样想着。看上去是十五、六岁,身高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但是却非常娃娃脸的尼可拉斯,成长的身体和不平衡的表情的不协调感。总觉得之前在哪里也看到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暂时想了一想,八寻终于想了起来。上个月,去参观学习了明年将要就职的海碧尔亚的研究所。那个时候,和退化的海碧尔亚有过接触的机会。退化的海碧尔亚的精神年龄是根据环境而定,五岁到十二岁左右。他也是这样,和那个海碧尔亚有着同样的眼神。
在有着耳朵和尾巴的碧尔亚种中,也有着非常高智商的海碧尔亚。但是三十岁左右时,没有例外都会退化到五岁的不幸的稀有人种。而那海碧尔亚和尼可拉斯非常的像。八寻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