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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 小说版-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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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俞智先 廉越

《走西口》第一部分

  
清末。山西祁县。
太阳悬挂在天空,灼热的光芒无情地洒向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放眼望去,满眼的黄色中显现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绿色,那是一棵棵细弱的禾苗,在烈日的炙烤下已经变成了一根根枯草,龟裂的土地无情地宣告了它们死亡的命运……
空气仿佛在燃烧。
村中的黄土路像是从扎实的线团中扯出的一条细细的线,通向遥远的天际。土路上三三两两地走着扛着行李卷的庄稼汉们,他们步履蹒跚毫无生气,一张张脸如同龟裂的黄土地,写满了无奈的离愁和迷茫。
黄土坎上站着一个山西妹子,一曲《 走西口 》唱得背井离乡的庄稼人一步三回首……
哥哥你要走西口,
小妹妹实实地难留。
提起你走西口啊,
小妹妹我泪花流。
有两句知心的话呀,
哥哥你要记心头。
走路你要走大路,
不要走小路;
大路上人儿多,
拉话解忧愁……
坐船你坐船后,
不要坐船头;
船头上风浪大,
怕你掉进水里头……
哀婉的歌声如泣如诉,在无平地沃土之饶、无水泉灌溉之益的山西祁县,这首充满了无助无奈、伤感伤怀的民歌流传着。它是无数为了生存、为了活命、为了希望而走西口的山西人,用殷红的鲜血伴着苦涩的泪水,谱写成的一曲悲歌。在这首令听者背冷的词曲里,有走西口人辛酸凄楚的往事,更有他们离奇壮美的故事。《 走西口 》就像村中那条扯向天际的黄土路,迷茫悲凉中透着无限美好的希望!
 
                  《走西口》一(1)
  
田家大院在祁县称得上是富贵之家,高耸的门楼显得威武气派,两只红灯笼常年高悬在两边,宽大的两扇大门上镶着两只锃亮的大铜环,虽然那是留着来人敲门所用,但对田家的大门来说,就是一对摆设,田家的大门从来都是洞开着的。这是田老太爷的主张:为人光明磊落,做事正大光明。
这一天,田家大院一早就新换了门前的灯笼,院子里也清水泼淋,扫得一根草屑都不见,两盆石榴花开得正艳,端摆在正房的台阶下。下人们都换上了年节才穿的衣服,满面笑容地听候着主人的派遣。田老太爷身穿藏青色的夹袍,外面套着赭红黑花的马甲,衣着整齐,捋着胸前的胡须站在青石板铺的台阶上,迎接着前来贺喜的宾客。
今天是田老太爷为孙子摆“周岁酒”的日子。
“田老太爷,我这儿给您道喜了!田家大院后继有人了!”来客是蓝老板。
“同喜同喜!蓝兄,请客厅用茶吧!”田老太爷开心地笑着迎接着来客。
又一辆驴车停在了大门口,田老太爷迎上去招呼道:“哎呀,洪老弟!”
“田老太爷!您好啊!”
“好,好。你不是去口外了吗?”田老太爷拉过来人的手。
“我刚从口外回来,听说您为孙子摆‘周岁酒’,我得讨您一杯水酒喝呀!”洪老板开心地说着。
田老太爷也开心地接过话道:“好好好,一会儿我一定多敬洪兄几杯!”
“好,今天我是不醉不归!”洪老板爽声地笑着。
“你口外的生意一定是财源茂盛吧?”田老太爷关心地问道。
“借您的吉言。不过,因为外国人资本的介入,我们的生意就清淡多了。可是大不如三十年前您在口外开银号的时候了。”洪老板谦虚地说道。
田老太爷受到了恭维自然高兴,一直陪着这位洪兄走到客厅门口才松开手说:“那就请客厅用茶吧!一会儿咱们再细谈。”
为了孙子摆的“周岁酒”,田老太爷早就吩咐下人们准备了好几天,但少奶奶淑贞并不十分开心。淑贞过了年就二十八岁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她生得天生丽质,加上性情温柔,为人谦和宽容,家里的大小事情并不需要她操心,因此并不显老。加上这第二个孩子是个男丁,让田家有了续香火的,她也了却了一份心思。月子里调养得好,脸上越发放出光泽来了,白里透红,一按都要出水了。
让年轻貌美的少奶奶不开心的是田家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爹,已经又是一晚没回来了。她一边给小少爷田青穿新衣裳,一边往窗外看着,见长顺走进来忙调过身子问:“大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长顺也不客气地说:“他?一定是屁股让赌场的椅子给粘住了。”
淑贞抱过孩子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还去赌!你快去把他找回来,就说老爷叫他!”
长顺应了一声,向大门外走去。
祁县有好多茶馆,大多开在商铺林立的街市,多是为那些洽谈生意的商人们提供一个幽雅的场所。这些年随着商铺的增多,茶馆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渐渐地发展到了不光喝茶谈生意,而且也摆开了赌局。“聚财楼”便是生意最红火的一个。
热气腾腾的盖碗茶端在手上,人们围桌而坐,有边喝茶边聊天的,也有弹曲卖唱的。店小二手提铜壶边跑边吆喝着穿梭在各个茶桌中间,忙得像只脚不着地的鸟。楼上的一个雅间里正开着个赌局,参赌的只有两人——田家大院的大少爷田耀祖和祁县有名的赌棍夏三。中间坐着的见证人,是茶馆的老板。 
 
                  《走西口》一(2)
  
此时的田耀祖赌兴正浓。要说这个田耀祖还真是长得一表人才,中等个儿,国字脸,两只眼睛看上去也透着精明,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嗜赌如命的人。田老太爷本来把继承祖业振兴田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送他读书,教他做生意,还给他取了个光宗耀祖的名。只是谁也没想到,长得像老子一样的田耀祖,做起事来却不抵老子十分之一。家里的财产收入,往来账目,在他眼里就是取之不尽的银子,至于这些银子是如何挣来的,他却不闻不问,特别是结婚九年一直有女无儿,他更有了夜不归宿嗜赌如命的理由。
此刻田耀祖和坐在对面的夏三拿着一个骰盅哗啦啦地摇着,两个人同时把骰盅蹾在桌子上,开始要点儿:
“四个四!”
“五个五!”
两个人已经赌得四眼通红,满头大汗。盅盖揭开了,在场的人都瞪着眼睛看骰子。“田大少爷,这回您赢了。”茶馆老板说。
田耀祖看着骰盅中的骰子,忍不住咧着嘴乐了,“嘿,看来刚才那手没白洗,风水轮流转,这一转,运气转到我这边来了,记上记上。”他迫不及待地从茶馆老板手上抢过账本递给了夏三,让他在账本上签字画押。田耀祖这阵子净在账本上签字画押了,这下终于出了口气。他盯着夏三在上面画完押后又拿过账本解嘲地说:“念书时字没写好,倒是在这个账本上练出了一手好书法,你们瞧瞧,‘田耀祖’这几个字写得都快赶上王羲之了。”田耀祖拿着账本给身边的二人看,“你们瞅瞅是不是?”
夏三和茶馆老板看着账本上田耀祖密密麻麻的签字画押,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不露声色地笑道:“是啊,你都要成了田羲之了。”夏三努力地克制住心中的狂喜,在一旁恭维说。
“再来再来!”田耀祖学戏文里的道白腔调,“今日,我要杀你个片甲不留!”说完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
“田大少爷,别洗呀,万一把好手气洗掉了呢。”茶馆老板故意打趣道。
“去去去!谁洗手了,这是加劲儿!本少爷在你的茶馆都连着输两个多月了,今天这是时来运转了!”田耀祖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又往手心吐了口唾沫。
田耀祖和夏三拿起骰盅哗啦啦地摇起了骰子,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新一轮酣战又开始了。
田耀祖差不多把“聚财楼”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了,天天来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就像有人到时要吃饭睡觉一样,每一次他都带着无限的希望,希望自己能赌赢,然而几乎每次都让他失望,他总是输,输的结果是勾起他更大的瘾,激起他更大的赌欲、更大的希望,循环往复的,他就像病入膏肓的人不可救药了。今天他居然赢了,田耀祖甚至要飘飘然了。
长顺从田家出来就放慢脚步,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把少爷找回来。这条田家到“聚财楼”的道他是太熟了,这么说吧,这几年光是这条道他都记不清跑了多少趟,每次都是去找大少爷回家。而这个屡叫屡不回的田家大少爷已经成了这条道上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一道风景——街上的人心里都清楚,田家好景不长了。今天这小少爷周岁宴席的日子,能不能叫回大少爷还是未知数呢。田老太爷如此重视小少爷这个生日,因为这不光是一个孩子的生日的事,而是田家大院今后要兴旺发达的大事。这是一个向世人的宣告,宣告田家子孙满堂,兴旺发达。长顺哪能不懂得这其中的重要呢?只是这少爷叫不叫得回来,他心里可真是没有底。 
 
                  《走西口》一(3)
  
“我家少爷呢?”长顺一进茶楼就问茶房。茶房用下巴指着身后的雅间道:“还用问我吗,你家少爷除了这儿还能上哪儿?”
长顺进了那个雅间,也不回避旁人冲着田耀祖说道:“大少爷!老太爷和少奶奶请您快回去呢。”
田耀祖手里哗啦啦地摇着骰盅,头也没回地道:“去去去!别来烦我。”
“大少爷,我也不想来烦您,可今天您得赶紧回去。”长顺硬着头皮又劝了一句。
夏三来了一句:“你家少爷今天手气好着呢,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一赌起来就六亲不认,你个下人掺和什么。”
一听这话,田耀祖来了神儿道:“怎么了?天塌下来把老太爷砸背过气去了?”
“大少爷,瞧您这话说的,老太爷好好的。今天,府上不是正在给田青小少爷摆周岁酒席呢嘛。”长顺忙说。
田耀祖拍拍脑门儿,“哎哟!我还真把我儿子这档子事给忘到脖子后头了!”
“算了吧,你我在这大战了一天一夜了。我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快回去办正事吧!”夏三站起来要走。但谁都看出来这是在激田耀祖。
“夏三,夏三,慢着,慢着!你赢了钱抬屁股就走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笑话,我是那路人吗?”田耀祖果然上当了。
茶馆老板在旁边敲着边鼓,“田爷您别冤枉他,夏三爷可不是那路人。”
长顺早听出了话外音,忙说:“大少爷,客人都到了,就差您这个主人了。咱回去吧!啊?”
田耀祖一把拨拉开长顺,提高了嗓门儿道:“去,去!让老太爷先招呼着。”然后对夏三说,“夏三爷,你别借坡下驴呀!我的手气刚转过来,你就不赌了,这还叫仗义?”
“好,再来再来!”夏三坐下来捋了一下袖子。旁边的老板忙喊着让茶房上壶好茶,喜形于色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掩饰。长顺看得明白,心想明明是这两个人在圈拢田耀祖,他一急就去拉田耀祖:“大少爷,您还是……”声音里带了恳求。
“你回去告诉老太爷和少奶奶,让他们先招呼客人开席。就说我把输的那五百多亩地赢回来了就回去。”田耀祖说得并不理直气壮。
“那您不回去了?”长顺做着最后的努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少奶奶眼泪汪汪的样子。
“回去个屁!我这刚见回头钱就走了,手气错过了怎么办?我连憋了泡尿都没去撒,就是怕好手气顺着尿道跑了。”田耀祖烦了。
茶馆老板和夏三相视一笑。
长顺索性不管不顾了:“大少爷,您还是回去吧,老太爷和少奶奶都眼巴巴地等着您呢。”
“滚!”田耀祖一瞪眼睛举起了骰盅。
长顺吓得转身往外跑,和端茶上来的茶房撞了个满怀。
“眼睛哪?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下人!”茶房一边拾着摔破的茶壶,一边冲长顺吼着。此时长顺哪有心思和他计较,他要赶紧回去给少奶奶报信。
田耀祖重新拿起骰盅哗啦啦地摇了起来,啪地扣在桌子上,大喊了一声:“开!”
然而这只是田耀祖的一厢情愿了,长顺走后的一次次开局,乐的都是夏三了。田耀祖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声儿都变了调儿,他又一次猛地把骰盅拍在桌子上大叫了一声,“开!”
他又输了。
“给我换副骰子!”他冲着茶馆掌柜喊道。
掌柜也提高了声,冲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道:“去,给田大爷换一副好使的骰子!”
把长顺打发走后,淑贞就来到了前院,大院上上下下喜气洋洋的气氛让她稍稍去了些不快,她托着茶盘轻快地走到田老太爷身边,“爹,您喝口茶吧。” 
 
                  《走西口》一(4)
  
田老太爷接过茶壶,嘴对嘴地喝了一口,问道:“耀祖呢?”
“爹,要不您回屋歇一会儿,我在这儿招呼一会儿?”淑贞岔开话。
“还泡在赌场上不回来?”田老太爷瞅了一眼儿媳妇。
“我让长顺去叫了。”淑贞忙说。
“这个不肖之子!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家门不幸啊!”田老太爷咳嗽起来。
淑贞赶紧一边替他捶背一边劝道:“爹,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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