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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明瞥了金华一眼,虽不明他何以突然有此一问,却也没有立刻追问。他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道:“‘始乱终弃’这个成语本来仅仅指男人对女人的抛弃,不过从当今社会来看,反过来的例子不见得少了。‘始乱终弃’这个词太过难听,我们不妨换个词叫‘好合好散’。大家在一起,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散,个性解放,自由无束,这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不像过去那样从一而终,说什么无再嫁之女,无重婚之男,条条框框令人窒息。”
“可是现在某些人滥用自由,恣意妄为,全然不把道德廉耻放在心上,自甘堕落不说,还坑害了他人,污染了社会。”
赵承明微微一笑:“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但我奉劝你一句,不是自己的事情的话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的话就请原原本本地跟兄弟我说说吧。”
“是我一个朋友的事,她被她男朋友甩了。”
赵承明正色道:“文明社会里的人是相对自由的,相对自由包括自甘堕落的权利,你可以鄙视它,但你不能禁止它。男女之情,自古以来就说不清楚,强扭的瓜不甜,我们更没有权利去强制人家。相对自由,这是作为一个文明社会最基本的前提,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我们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说认清现实,保持平和心态是最佳选择。”
金华想了一会儿后道:“那就对这些丑恶的社会现象听之任之,让五千年的文明毁于一旦?”
“你这个话题越说越大,我都快承受不住了。”赵承明微微一笑,又点起了一支烟,“人民虽然不能禁止,但是可以教谕,树立正确健康的道德规范,在群众中广泛推行,依靠道德的约束力可比那些严令苛法管用得多,王化之道可是中国的传统。”
“这么说的话和封建礼教不就一样了吗?”
“不一样。中国古代的法律是以封建礼教为基准制定的法律,而礼教则依靠政府的法律得以强制推广,二者互相依存,共同发展。而现在我们的法律可不完全按照道德来制定,触犯道德的人可很少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啊。道德和法律的关系不再那么紧密,但道德仍不失为法律的辅助,只要大力建设社会主义新风,丑恶的社会现象自然会越来越少的。”
金华听出赵承明最后这句话口气中带着揶揄,皱了皱眉头道:“你认为社会最终会变得很美好?”
赵承明呵呵笑了几声:“我可没那么乐观,不过我希望如此。好啦,华哥,凡事想明白就好了。”赵承明拍了拍金华肩膀后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崔玉茹打电话来,说陈梦雨已经睡下,过了今天一切都能好转了。金华让崔玉茹最近一段时间多陪陪陈梦雨好好劝劝她。崔玉茹说这是当然的,现在陈梦雨要是没有她可能就得崩溃了,不过明天晚上金华得陪她,得把今天的生日补上。金华笑着答应了。
“还没来得及祝你生快乐呢。”崔玉茹最后补充道,“听好了,生——日——快——乐。”
“行啦,有卿此言,夫复何求!”
崔玉茹在那边笑着挂了电话,金华突然感到很疲倦,于是爬上了床。也许是刚才一个人在欣欣烧烤屋喝多了,金华上床后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晚上,崔玉茹见到金华后说陈梦雨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不过心情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了了。
“这个倒是很正常,谁经历这种事情都会受不了的。”
“你们男生也会受不了吗?”崔玉茹用怪异的眼神望着金华。
“当然,换了我可能还不如梦雨坚强。”
崔玉茹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人啊,表面看起来正经,可就是这张嘴啊有时贫得很!”
“这话可不对,应该说我表面上有时有些贫嘴,可里面可是正派得很哪。”
“你再贫我可不理你了。”
“好啦,你也别跟我怄气了,我们去觅青园转转吧。”
D大的觅青园在全国各大高校都算是首屈一指了,这里草木茂盛,花卉长开,又有小桥流水,而这里的夜色更是一绝。不远处就是大海,海风阵阵送来海的气息,在这月光下的密林里萦绕缠绵。平时要是在这里散步常常会撞见一对对情侣,所以有人把“觅青园”的“青”字改成了“情”字幽默地反映了这种情况。可奇怪的是今天似乎所有人都有意给金华和崔玉茹让道,一路走来没见到一个人。
崔玉茹拉着金华坐在了一张双人长椅上,这种长椅被戏称为“情侣椅”。
“看着菲菲伤心的样子,我真替她难过,同时相较之下也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你对我这么放心?”
“我不知道现在除了对你放心外还能做什么,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更不知道做什么了。”
这一句平实无奇的话却是恰恰寄托了无尽的柔情蜜意,只有深爱着对方的情侣才能体会得到。
崔玉茹挨得金华更紧了,金华也把她搂得更紧。于是,一切话语都成了多余,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任时光慢慢流逝。他们常常这样,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话可说,而是他们喜欢静静感受这种在一起的幸福,用他们的话说叫用心交流。的确,有时爱是无言的。
良久,崔玉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用礼品纸包好的小盒子递给了金华:“本来昨天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不过今天给也是一样的。”
“哦?是什么呢?”
“猜猜。”
金华想了一会儿:“猜不着。”
“打开看看。”
金华正要打开崔玉茹又拦住了他:“这是我送你的,答应我,一定要接受。”
看金华点了点头崔玉茹才又松开了手。
“只要不是钱,我就接受。”
撕开礼品纸,借着月光,那分明就是一个手机盒,上面印着诺基亚3220。
“这……”
“我知道你不愿接受,可没有它我联系你也太不方便了,就算是为我接受它好吗?我知道要是手机太贵了你肯定不愿意接受,我特地挑了这一款,不贵,才一千多一点,样子还将就。你说呢?”
金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笑了:“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有人送手机我还不高兴,我傻啊?”
崔玉茹扑到金华怀里,笑骂道:“难道你不傻吗?”
金华笑着搂着崔玉茹说:“谁说样子还将就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就你那审美观,本来我要给你买个好的,就怕你不接受。”
“嘿嘿,我的审美观怎么了?群芳之中偏偏选中了百合,难道这审美观不行吗?那么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你敢!”崔玉茹佯怒道。
“放心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金华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对茹茹好,为了茹茹,天上地下,水里火里,刀山油锅也能闯上一闯,从今往后随茹茹鞍前马后执鞭坠镫,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这等赤胆忠心天日可鉴,神明共察!”
见到作对天盟誓状的金华,崔玉茹使劲搂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真坏,总是这么嘴贫!”
金华笑了:“其实我是一个挺文静的人,也就在你面前贫一点而已。”
“我不信。”
“以后你就会信了,我这叫做因爱生贫。”
“我早就知道啦,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这种双重人格的人!”
“嗳,说什么呢!弄得我跟变态杀人狂一样。”
两人又相偎了良久,金华提议起来在园子里转转。于是两人就相拥着在这觅青园静谧的小路上漫步着。
“你看今天的星星多美啊。”沉默了半晌,崔玉茹终于说话了。
“是啊,那是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也难得在城市里能把星空看得这么清楚。”
“对啊,”崔玉茹突然兴奋起来,“在我记忆中,乡下的星空特别漂亮,简直如仙境一般。”
“仙境一般?别逗了。”
“真的。我记得我十二岁生日那年爸爸开车把我们一家三口拉到远离城市的海边,那一夜的星空真美,美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还记得我当时为了不让爸爸抽烟破坏气氛偷偷把他的打火机藏起来了。”
“那你爸要是发现了一定很生气了。”
“才没呢,我爸不但没有生气,还表示从此戒烟。”
“那就是说你爸知道是你偷的喽。”
“那当然,我爸鬼着呢。”
“那他真的戒了吗?”
“戒啦。”
“你爸爸真了不起,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把烟戒了,这可以当作一个戒烟典范了。”
“应该说是父亲和丈夫的典范,因为爸爸爱我和妈妈嘛。”
“嗯。”金华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星空,“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也能迅速改掉自己身上的坏习惯,努力营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环境。”
说完,金华就感觉腰被掐了一下。
“讨厌,说什么呢。”
可惜光线太暗,否则又能看见崔玉茹脸上的红霞了。
金华微微一笑:“逃避总不是办法,早晚都得面对的嘛。”
崔玉茹又捅了金华一下:“又贫,讨厌。”
金华确实只有在崔玉茹面前才这么喜欢开玩笑,更多时候他是一个谨慎持重的人。当然,这有可能是因为他从小不好的家境导致了他多愁善感的性格,而在崔玉茹面前是他唯一快乐的时候,从而性格也变得开朗了。崔玉茹明白这一点,所以对性格颇为怪异的金华并不感到奇怪,反而感觉良好,也许是她就喜欢这样的,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致。
“你不饿吗?我可有点饿了。”崔玉茹突然说道。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吧,还是欣欣烧烤屋?”
“欣欣不是昨天才去过吗,今天去翠翠吧。”
崔玉茹说的“翠翠”是指翠翠咖啡吧,离欣欣烧烤屋不远,也在三校交接的商业区地带。
“去翠翠也挺好啊。”
“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帐得我结。”
“为什么?今天不是补我昨天的生日吗?既然是我的生日,就得和平常不同了,帐得我结。”
“昨天才是你的生日,今天不算。哎,你昨天也没结啊。”
“那是你硬塞给我二百块,当时那局势我还能说什么吗?”
“不管,反正今天得我结。”崔玉茹停顿了一下,“我可不想你用那么辛苦地去卖唱挣来的钱请我吃饭,那样我心疼。”
一股暖流迅速涌遍了金华的全身。
崔玉茹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元,塞到金华手里。
“这是什么?”
“让你一个大男人看着我一个小女生去结账,多没面子,你帮我结。”
“哦,好吧。”
又是一股暖流涌遍了金华全身,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与金华认识以来,崔玉茹知道金华家境不好,所以一直很想在经济上帮助他。但金华在这方面很要强,一直不太愿意让崔玉茹帮助,而是自己辛苦地卖唱挣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金华现在卖唱一天的收入比半年前可是有很大改观,有一些好心人总是照顾他的生意,这样再加上助学贷款他的学费靠自己基本可以解决了。但两人在一起时的花费对金华来说还是太高,所以基本一直是崔玉茹付款,她开玩笑说这样可以让金华觉着欠她的,可以对她加倍好点。
此时的金华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漫步在清凉的夜风中,灯光和星光掺杂一起透过两边树冠的缝隙洒在石板路上,耳廓可以感受到恋人的发丝,鼻子也能嗅到恋人的气息,想起刚刚失去了爱情的陈梦雨,相形之下他不禁有些恻然。他抬头望天,又想起自己生活在贫困线下的童年,眼前的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虽然真实可信却又显得缥缈朦胧,令他突然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崔玉茹疑惑的望着金华。
“我在想,人生啊,有时候会山重水复,但也许就在突然之间一切变得柳暗花明。”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4。物是人非
晚上十点,西河口地铁车站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少数晚归的人和上夜班的人以及一些不知道到底干什么的人还在等车。
金华拨弄了一下琴弦,琴弦发出了一个轻快的音符,接着他唱起了周传雄的歌——《回家的我》:
“回家的我,长大的我,
满怀着感动带着笑容慢慢迎着风。
现在的我,单纯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