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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果然室友们都走了。我们洗漱后便关灯躺在床上,王志在我上铺。接下来便是似乎永不会结束的沉默。
“喂,王志,你睡了吗?”我吃力地抬起头侧着耳朵听。
“没有。”“那你怎么不说话?”“只是觉得你很奇怪。”“哦,我同学都说我很怪怪的,我觉得还好啊!”接着又是那令人厌烦的沉默。
“王志,我好冷,跟你一起睡可以吗?”“随便你。”我立刻起身爬上去。
“这被子怎么这么薄啊?难道你不冷吗?”他没说话,我也就安静地躺下。
“你22岁?”“嗯。”“我19。”我兴奋得用胳膊把身体侧着撑起来看着他,被子也随着揭开,一股冷气钻进来。
“你干吗啊!快睡觉,冷死了。”“就冻死你。”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我发现他的眼睛很亮,而且他正用种奇怪的眼神看我,这是我们回寝室后他第一次长时间看我。我轻轻地躺下来,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好像这个夜晚就会这样安静地过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间泪水从眼眶涌出来,顺着流进耳朵,冰凉冰凉的。
“你怎么了?”“没什么。”我用手揉了揉眼睛。
“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就跟我说吧,如果我能帮忙的就一定帮你?”我的眼泪更加放肆地往外涌,我翻过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
“我觉得你很古怪,你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他说。
“你做我哥哥好吗?”我在枕头上把眼泪擦干净,然后看着他。
“好吧。”“那你抱着我。”他把身体贴近我,一只手从我的背后抱住我。我把头贴在他胸膛上。
“其实我在学校里做很多的学生工作,系里、院里还有学校里,还有社团里,但是当我离开那些属于我的舞台时我有种失落感,有时候是绝望,为什么我没有别人那样的生活。”
“这还不够吗?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自在的,不为钱烦恼的生活。让别人看得起的生活。”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瞧得起你呢?”
“为什么?你在帮他们说话?上次我去电视台的时候,看门的老头把我当个贼似的大声吼我。还有那电视台的女人,不耐烦地打发我走,简直就是撵人。”
他沉默了。
我抱紧他,他也配合着抱紧我。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可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睡意。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而且是跟自己有相同性取向的人。我们的身体紧贴着,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热量使得我有些迷糊的感觉。难道是困?我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因为我把自己的整个头都埋在他缩卷的身体里,呼出的二氧化碳充满整个被子里头的空间。我用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然后看着他。他一动不动还保持着缩卷的姿势。
“哥——”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他像是快要熟睡的人含糊地回答。
“我喜欢你!”“傻瓜!我也喜欢你。”他努力地睁开眼看了看我,然后过来一把抱住我,接着吻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矫情。但是我却觉得那一刻很幸福,是我从未感受过的一种幸福。
“哥——”“怎么了?”他松开手看着我。
“我想做整形手术。”“那你就去做啊!”“可是——”他依旧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头像是有种力量在阻挡着我说些什么,他的眼睛又让我感觉有些亮。
“你哥也挺穷的。”“呜——我就要做手术嘛,你帮帮我。”“你这是MB。”“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钱跟别人睡觉的那种人。”“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你弟弟,哥哥帮弟弟有什么不对。”“好了,好了,做手术要多少钱?”“600块。”“我没那么多钱。”“400块可以吗?我再找同学借借。”我想到了子龙。
“我自己没钱,看我同学有没有,我帮你问问。”“明天可以吗?”“好吧。”然后谁也没有说话,我抱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到什么时候,我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我感觉床上就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因为我平躺着显得有些宽松,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被什么吞噬着,这种感觉很难受,每一秒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睁开眼,惊呆了:他光着身子,正在亲吻我的身体。我镇定下来,尽量让他感觉我还熟睡。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正试图脱掉我的衣服。我该怎么做?如果他继续下去,难道我还装睡?我不由得慌张起来,他的嘴还在不停地亲吻我身体的每个角落,对我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
“够了。”我忍不住喊出来,然后推开他坐起来,抱紧弓起的双腿。好冷,我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他光着身子也坐起来,呆呆地面对着我。
“你怎么了?”“我不习惯那样,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他凑过来抱住我,可我依旧很冷。
“我只想跟你抱着睡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做,可以吗?”他松开手看着我,我躺下了,他动作飞快地穿上内衣也躺下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天空有些隐隐约约的暗亮。我立刻爬起来,跳下床看时间,6点。
“现在几点?”他迷迷糊糊地问。
“6点,快起来,不然我同学都回来了。”我已经在穿衣服,他听我这么一说像是受刺激似的坐起来,然后赶紧穿衣服。
我们匆匆出了寝室,我担心在路上碰见室友们。车站就在离我们北院门口不远的地方。我们谁也没说话。
昨天晚上我没有让他如愿以偿,他是否有些不满。回到寝室我拿出那份登有整容广告的报纸,这家医院在武汉非常有名。我拿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
中午晓来了,我看见他提着一大袋东西。他们寝室就他一个人,我进去了,他递给我一袋饼干,我看到贴在包装袋上的纸标签——10块钱。
“晓,这袋饼干要10块?”
“嗯。”
“你真够奢侈的!”
“又不是我买的,我妈给我买的,瞧那还有一大袋吃的。”“你家人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600块。”“600块?”我吃惊地看着他。
“我今天刚买了随声听花了500块,钱都攒了两个月,可还是不够,最后我妈赞助100块才搞定的。”说着他拿出刚买的随声听给我瞧。
室友们慢慢都来齐了,寝室也变得热闹起来,声音最大的要属志,总是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让人有点心烦。
突然电话铃响了,我伸长脖子,是我的电话吗?一位室友拿起话筒听着,接着他朝我这边看来,还没开口我就兴奋地连蹦带跳跑过去,室友笑了。
“喂,泰迪吗?我是录音棚的张老板。”
“您好,张老板。”
“今天下午你能不能到工作室来,我们有个配音的内容想要你来完成。”
“行,没有问题,具体什么时间?”
“越早越好。”我都差点把录音棚的事给忘了。这让我毫无准备的配音工作就像是从大街上捡到的意外财物。老板会给我多少钱呢?
我匆匆忙忙地赶到工作室,张老板和小陈都在,相互寒暄几句后小陈跟我讲解我的配音内容,接着我便进了录音棚,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等到我的配音工作结束,张老板走过来,还是那张与世无争的脸,没有一丝笑容但却觉得很亲近。
“泰迪很不错哟。”我看着张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能开口说句赞扬的话我还真有些激动。
“电视台也把节目拿到您这来做吗?”我好奇地问。
“嗯,我们的设备在武汉市来说算是最先进的,电视台经常拿节目过来。”我看到挂在墙壁的时钟,都已经晚上7点,没想到录节目花这么久。可我还要去上网,王志应该给我消息。
“张老板,时间也不早,我该回学校了。”我想不用我说明白,他自己也应该主动给我酬劳吧,会是多少呢?50块?100块?我没敢多想。只见他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与名片一样的东西。
“泰迪,你今天来帮了我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这还用说吗?给我钱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客气。
“这有两张在我们录音棚录歌的免费券,算是我们的一点意思,你看行吧?”难道就给我两张可以录歌的免费券?我想听听他接下来说什么,也许我想要的东西在后面。可他已经站起来,把类似于名片的东西递给我,我还是礼貌地笑着接过。
“我们已经在外面叫了饭菜,马上送过来,你今天帮了我们的忙,大家就一起吃个便饭。”他点了根烟。而我也在这时确定自己这回是没有钱可拿的。既然如此我还在这干吗,我还要去上网。
“张老板不用了,我学校还有事情。”我装出一副满脸得意的样子跟他笑着说。
“都晚上了,还有什么事情,就留下来吃饭。”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确实想走,好像他也没心思去这么想,我无奈被留下来。
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9点,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上网。打开QQ一看,“男爵”头像是彩色的,我的心一下子变踏实。
“我可以去做手术吗?”
“没钱。”
“那怎么办啊?”然后“男爵”的头像变成黑白的。他下线或者隐身了。
回到寝室,我呆呆地看着那两张免费录音券,要是能变成钱该多好?我这时记起来小陈曾跟我说过录一首歌是50块钱,那我手里的这两张东西也就值100块,要是谁50块钱想买走我都愿意。虽然我以前那么喜欢唱歌,可那是以前的事情。我懒着腰把头搁在桌上,两只手不停地把免费券翻过来翻过去。
“什么东西?”我坐直了,一看是晓在旁边。
“录歌的免费券。”“啊,真的,给我瞧瞧,还真的是免费券,你哪来的?”晓兴奋地看着我。
“别问了,想起来就不爽。”“给我算了。”晓突然一把抓紧了拔腿就跑。
“不行,还给我,我也就两张。”我追赶着,他停了下来,他比我高很多,他把手往上伸直了,我没法够到。然后他就跟我开始谈判。
“给我一张可以吗?要不,两张都给我。”他死皮赖脸地笑。我真想开口跟他说最好两张都卖给他,而且是半价。可我开不了口。最后我答应给他一张。
漂亮男生 十四
我是一个很容易让女孩子喜欢的人。她们认为我勤奋、上进,将来会有所作为;又细心,懂得生活,是个节省的人。可是我至今没有一个女朋友。
一大早到学校同学们都在议论着什么,我问旁边一位女生,她说学校推迟搬迁。上课时老师还要特别把推迟搬迁的事情说一遍,让市区那些同学们又一次找到机会可以唉声叹气。而我心里还想着整容的事,我可不想放弃。下午没课,我去了网吧。
“你已经决定了?不过我始终觉得自然美要好点。”
“谁会拒绝让自己变得漂亮呢?”
“这倒也是,做手术要多少钱?”
“1000块。”
“我不确定自己有1000块,单位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我尽量去筹钱。”
“真的好感谢你。等我做完手术就去你那里,好吗?”
“这可是你说的哟!
吃完晚饭,我开始准备些材料,因为要去校广播台录节目,是关于社团方面的。晓又来了。
“你今天晚上怎么安排的?”“我有事情,你不去自习吗?”我看着他,他脸色不太好。
“没心情。你去干吗?我能一起去吗?”“去广播台录节目。”“不会吧,这么好的事情?”他的眼神里头有些兴奋的东西,但整张脸还是那样。
“这也好吗?又没钱赚。”我想起昨天去录音棚居然一分钱也没赚着。
“我要跟你一起去。”“随便,别人要是赶你走,我可帮不了。”“跟你在一起谁敢赶我走呢?”他的脸一下子笑开了,难以想像他是个20岁的人,或者按照我习惯的说法:难以想像他是个20岁的男人,一点成熟的气质都没有。在一起去南院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着录节目的事,没有分心。我不想把网友再次汇钱的事提前说出来,等节目做完,我再好好跟他侃。到了广播室的楼下,他停下了。
“大概要多久?”“半个小时吧,我尽量快点。”“那我就在这儿等你。”我上楼了,在转弯处我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我站着,两手插在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我有种满足感,在我心底我更愿意想像成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他专门来陪我录节目。我会有那么一天吗?
半个多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