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何况,出于保护岚新的立场,我甚至应该把他的用心想得更坏一点。
该睿是个迷人的男孩子,因为他超拔于常人的智慧,他不由自主就会表现出一种高于一切的姿态,在很多女孩子眼中,这种姿态十分迷人,这种姿态赋予该睿一种神一样的气质。但该睿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去爱的男人,除非你下定决心为了爱情牺牲一切。
我也许并不了解该睿,但我洞悉人性,该睿表面上不言不语,也不费力争取什么,但他才是那种自私透顶的人。
岚新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其实必要的时候岚新是很愿意为别人牺牲的,因为岚新到底还是有非常傻气的一面;该睿恰恰相反,他看起来与世无争,但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的狠心人,他是个没有敬畏感的人,他的狠才是真正的狠。
所以,就算该睿还活着,我也绝不准许岚新和该睿在一起,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隔绝他们两个。
一直以来,该睿喜欢岚新,只是因为她美,因为她轻视他,等到该睿真正得到岚新,他熟悉了她的美丽,他降伏了她的骄傲,他立即就会甩开岚新,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什么成年人的责任、舆论压力、世俗眼光,对该睿而言,无疑都是狗屁。萧恩不同,就算多年后他不再深爱岚新,他依然还是会恪守做丈夫的职责,不让岚新受半点委屈。
我必须想尽办法把该睿从岚新的生命中驱逐出去,该睿就像鸩酒,也许美味,但一滴也致命。
我双手结成符印,口念咒语,我开始召唤该睿的魂灵,我早从他爷爷老戈尔德曼那里探到了他的生辰八字。
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震,全身也随之猛然晃动了一下,手中结的符印因此散开,我大惊失色,该睿竟然不在阴间!
我想到诈死,但旋即否定这个念头,我亲眼见到该睿烧得像截炭一般,绝无活理!
我再试,这次震荡更大,我胸口一疼,喉头泛甜,差点吐出血来。
我感觉到冷汗布满了额头,我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我想起老戈尔德曼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我的小孙儿可是大有来历的,他是上帝赐福给我们戈尔德曼家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走向书房后的密室,我披上法衣,点起香烛,咬破指尖,在纸上书写符篆,然后点燃烧尽,留下纸灰,洒在香案上,但香案上久久没有动静。
三日后,我再次尝试招唤该睿的魂灵,这次我更是吃惊不小,该睿的魂灵终于出现在阴间,但竟然已经被发往轮转台,准备投胎,这么快,闻所未闻,我当鬼巫那么多年也不曾见过这种例子,一般而言,人死后必然发往十殿阎王处受一番讯问,该照孽镜的就去照孽镜,该上望乡台就上望乡台,枉死的去枉死城,被害的去转劫所,就算是毫无过失的大善之人也要盘桓好一段日子才能被发往轮转台,该睿这才死了几天竟然已经到了轮转台?我又想到前几日我施展搜魂术在整个阴间找寻他,却毫无结果,似乎他根本不在那里。
他究竟什么来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既然他到了轮转台,我就不能再随意拘他,与条例不合,那里鬼差又多,我极有可能惹上麻烦,只有放弃。而且,既然他上了轮转台,马上就转世投胎,我也就不必再难为他,因为他和岚新,到了这一步,就是真的结束了。
岚新再疯狂也不可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转世的小孩抱回来养。
窗外夜色如银,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第三部 争取
不管在中文里还是在英文里,争取都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常用词。
第68节:借我一缕魂(27)
我和奶奶说中文的时候,最常用的句式是“我要……”、“我一定要……”、“我就是要……”这就是我的争取,蛮不讲理又理直气壮。
从小到大,我总是获得我想要的一切,我坚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不会容许例外的发生,因为我是厉岚新!
三之一 萧恩
我猜不到岚新究竟想做什么,她一直都是出人意表的女子……
岚新一大早就出去了,没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换在平日我会认为她只是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但鉴于这些日子来岚新古怪的举止,我为她独自出门感到担忧,我试图跟踪她,但我对这里的路途不熟悉,她很快甩掉我,我在一个公立医院附近转了好久才找到路返回。
也许是我的心境的关系,我总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似乎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窗外月色很亮,透过窗户射进屋来,我甚至可以看清一只小小爬虫从地板上爬过。我按捺不住,决定起床,岚新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到现在也没有听见她的屋里有动静。时钟又跳了一格,分针和时针重合在一起,显示着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我终于听到清脆的脚步声,那是岚新的脚步声,我留意过,厉家只有她最爱穿高跟鞋,除了运动和休息的时候,岚新时刻都会踩着她那些细高跟很贵也很好看的鞋子,用岚新的话来说,宁可跌死我也要穿。
我听见岚新开锁的声音,我急忙快步走出去,我想确定一下岚新一切安好,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岚新恰巧准备进门,她背对着我,没有留意我正在看她,我刚准备出声唤她,我突然留意到岚新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那是医用的冷冻箱,我一惊,忘记说话,岚新一闪身,进了屋,随手合上门。
我想到今天早上我是在公立医院门口被岚新甩掉的,由那两只冷冻箱来看,岚新应该是去了医院,可是她去干什么?她可不是会在公立医院看病的人。
我正琢磨,岚新房间的门又响了一下,我也搞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总之我后退一步,把我的房门虚掩上,这样岚新出门的时候就不会发现我仍醒着,我透过门缝朝外探看,我第一时间留意到岚新换了一双鞋,因为她显得矮了一些,而且足音也喑哑了很多。
岚新小心地关上门,几乎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她蹑手蹑脚地再度下楼。
她神秘的行径困扰了我,我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偷偷尾随。我不是傻瓜,我可以感受到岚新这些日子对我的疏远。但是眼下我也不求别的,我只求岚新好好和我完婚,我相信我能做一个很好的丈夫,岚新散掉的心终有一天会收回来。
但是,岚新可不是随便就会让人如意的人,即使我的要求这么卑微,我只希望她履行她的承诺,走进教堂,我的亲友都在这里,如果我的婚礼缺了新娘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我猜不到岚新究竟想做什么,她一直都是出人意表的女子,我想这也就是我这么为她着迷的原因。
我素来喜欢运动,虽然块头很大,但动作还算灵活,所以我跟了岚新那么久,她也不曾发现我。当然了,也许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岚新用来取笑我的,“天啦,你那么黑,以后关了灯之后不许站在我背后,我会把你当成鬼!”
岚新对我提过她是鬼巫的事,我不是很能理解,我问她,你是指像伏都教的女祭司?
岚新想了想,不是啦,不是啦,她们能令死人复活,我可没那么大本领。至少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我还想再问,但岚新又想到别的事情,于是那段谈话终止了。
说真的,我对岚新是鬼语者的事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岚新并没有因此影响她的工作或者我们之间的感情。谁会把女朋友爱逛街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呢?岚新的鬼巫身份对我而言和爱逛街这种事是同种性质的。
岚新走进暖房旁的小屋,我和园丁柳先生交谈过,我知道那个小木屋是专门用来盛放园艺工具的。
岚新很快就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她提着铁锹一路小跑前进,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提防被她发现,岚新又跑进桉树林,我的心念又是一动,难道岚新此刻的古怪行径还是与那个死掉的该睿有关?
我颇为气恼,更是决定跟下去。
岚新穿过桉树林,越过教堂,来到教堂后的墓地。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相信假若此刻有面镜子悬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扭曲到极点,惊惧和疑惑夹杂在一块儿,像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一个不期而至的恐怖镜头,根本来不及捂上眼睛,彻彻底底被吓傻。
岚新开始掘坟。
我根本不用去看墓碑上的刻字,也能猜到她掘的是该睿的坟。
第69节:借我一缕魂(28)
三之二 厉岚新
我一直是个贪婪的女孩子,但这次我决定不贪婪,我只求老天爷让他多活一天,让他有机会感受我对他的爱,让我有机会感受他对我的爱。
一天,仅此而已。
我和萧恩不同,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先制定全局计划,然后筹划好每一个细节,最后才是正式行动。我则是先干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本来就充满变数,何必辛苦筹谋?
我想这也就是我接受萧恩求婚的原因,客观地说,我天生急躁的个性需要萧恩这种沉稳的男人在背后支持我在前面引导我。理智地说,萧恩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他可以给他的女人面面俱到的保护。这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不说别人,就说该睿,我相信“保护岚新不让她受伤害”这种念头从来不曾在该睿那颗聪明绝伦的大脑中显现过。不然,他为何一直不告诉我他喜欢我?
没错,我还在生他的气。
本姑娘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我非挖出他的尸体狠狠抽他几鞭子不可!哼!
眼下我是丧失理智了,若我没有,我又怎么会不要萧恩这种男人,而为了一个死去的该睿神魂颠倒呢。感情和理智似乎是注定要冲突的,不是有部名著叫做《理智与情感》么?对,本小姐是没读过,因为本小姐是生意人,而且是成功的生意人。
成为成功生意人的必备特质是什么?要我说,第一,厚脸皮;第二,世故精明;第三,永不放弃。
第一第二我还不敢认第一,但第三项我自认我当之无愧天下无敌。
所以我跑去掘该睿的坟,我管你死掉没有,只要我喜欢你,你死掉了我还是喜欢你,我还是要得到你!
昨晚,我有一个美丽的梦。
多美?美到我哭着醒过来。
说到细节呢,那是不折不扣的少儿不宜的春梦。
我转了个身,床单上有我的体温,那一刻我好希望那份体温是该睿的。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我那么喜欢该睿,哪怕仅是早一天,我们依然有机会一起共度梦中的那些美妙时光。
我一直是个贪婪的女孩子,但这次我决定不贪婪,我只求老天爷让他多活一天,让他有机会感受我对他的爱,让我有机会感受他对我的爱。
一天,仅此而已。
但是,老天爷根本不搭理我。
我缩在床上,该睿,我轻念他的名字。
然后——我听到一声叹息。
我很肯定那不是我的大脑幻想出来的声音。
该睿!我提高了音量。
该睿?戈尔德曼!我几乎发怒。
出来!出来!出来!
我不明白为何我看不到他的灵体,难道因为前两天我哭伤了眼睛?我没空深究这个问题。我跳下床,该睿,该睿,我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寻找一条受到惊吓的小猫。
你在这里对不对?我绝望地问,我感觉到我的眼泪从眼眶涌出,一直滴在脚面上。
你出来不出来?我发誓我会逼你现身!我梗起脖子,气愤地说。
还是没有动静,还是没有身影。
我取出我的“工具箱”,那是一只古董木盒,盒面用玳瑁镶嵌着一个太极图案。我埋头在里面翻找,缚魂索?不行!震魂铃?不行!定魂针?不行!打鬼石?不行!击鬼棒?不行!十字弓钢鞭四棱锏?不行不行不行!这些都是捉鬼打鬼杀鬼的武器,我不能把它们用在该睿身上。
木盒里还有几本书,其中一本是梵文书写的金刚经,这个法力强大,阎王见到也会头痛,还有一本是太祖奶奶编纂的书,封皮上写了一长串的字,那是书名,民间鬼怪奇谈小考刍议。我仍记得祖母第一次把这本书交给我的时候,我一瞧见那串书名,我就很不敬地哈了一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