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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真命题和假命题,就是说命题并不一定都是对的。”
“哦。”
“但是,命题有等价的形式,一般来说,原命题等于它的逆否命题,逆命题又等于否命题。”电话里少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也有些疲惫,却仍能让人隔着话筒在这里感受到他时常挂在嘴角的笑意。
“哦……我知道了……那我再做些练习吧。如果幸村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啊,我妈妈叫我,回见。”于是少女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弄懂这个问题,便急急地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瞬间,小早川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啊,真是的,通个电话竟然比见面还要紧张呐。”少女自嘲地笑了笑,却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心头一暖,脸上浮起暧昧的红晕。
有人说,少女的暗恋是一种疯狂,只要能够和心爱的他说上一句话,心跳就能超过150;只要心爱的他受一点伤害,自己便会承受到比他痛苦百倍的疼痛。
“我今天还有网球部的活动,没办法帮你补习了,抱歉啊。”
放学后,有着鸢尾发色的少年,背着网球包,歉意地这么对少女说道。
“没事,有幸村你的笔记也足够了。”
少女则扬起手头厚厚的笔记,对其憨憨一笑。
……
时间就这么不经意间从人们的指缝偷偷溜走。
转眼就到了考试前一天。这两个礼拜,山下老师很明显对小早川态度不善,幸村看在眼里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在考前,最后和小早川在学校天台上抱了一下佛脚。总体来说,这两个礼拜的补习还算成功,至少从小早川做的模拟卷来看,达到及格已经不成问题了。对此,幸村很是困惑,难道自己的笔记真有那么大用处?
一心一意投在网球上的少年哪里懂得少女暗恋的心情,不过之于幸村精市,就算他明白,也定是不会讲的吧。
“一般来说,原命题是真的话,逆否命题也会是真命题,同理对于否命题和逆命题也适用。”通过两个礼拜的补习,幸村或多或少理解了小早川的苦手项目——数学里的薄弱环节,除了难题不会以外,就是命题这一部分了。
“……嗯。”幸村眼里素来元气的少女小早川今天的样子有些古怪,特别是听了他的这句话后,突然显得特别无精打采,没有像以往那样爽快地答应,而是莫名消沉了起来。
“喂。小早川。”幸村突然靠近的脸,让小早川呼吸一滞。
“……嗯?”隔了一会儿她才弱弱地反问了一声。
“为什么,要找我补习数学呢?”幸村忽然转换了话题,看向小早川的目光柔和,没有疑问的意味在里面,好似他早已胸有成竹。
不敢迎着他这样的目光,小早川扭头,下意识地看向网球场的方向,练习了千百遍的答案已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是邻居咯,补习很方便啊。”
有人说,当人将说谎养成习惯,就会连自己都欺骗。
“这样啊。”顺着小早川的目光看去,勾起单边嘴角,幸村默默。
本来都想好了的,如果你说出那句话,那么,从今以后不管你反对与否,都要就叫你“明颜”。
“下午的考试,加油吧。”
“嗯,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幸村老师的教导的。”
最终,想要说的话,谁都没有说出口。
少年还是与往常一样温柔而强势的少年。
少女还是与往常一样俏皮而天然的少女。
只是,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改变了。
四
隔天,数学成绩就公布了,因为考题略有些难,所以大多数人考得都不理想。在一片哀鸿遍野声中,姓小早川的少女紧张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自己不要死得太惨。教室那头,刚拿到自己的卷子,看到卷子上一个显眼的“71”的少年,左眉微挑,不语。
“果然……还是没有及格啊。”祈祷并不能改变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一张白纸飘然而至后,小早川看了看同桌的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如此感叹道。
同桌的森同学是数学课代表,平时成绩都是在90分以上,这次也才80出头,那么按照这样的趋势,十分一减来算的话,自己的59也算不上太离谱吧,本来也只不过好不容易提高到了勉强及格的水平啊。
这么一想,懵懂少女心略微得到宽慰,可还是为了“为什么不是别的分数,偏偏是这个离及格一分之差的分数啊?!”而纠结不已。
放学后的教室里。
小早川这厢仍在纠结着,那厢的幸村精市已经拿起了她那张写着“惨烈的59”的卷子,细细看了起来。
“抱歉……还是,没有及格。”小早川看着幸村面无表情的样子,心虚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幸村什么都没说,只是拉起她的手,大步往教学楼走了过去。
“唉?幸村?”第一次和喜欢的男生牵手,只是这情形未免显得有些诡异,小早川还来不及羞涩,就被幸村拉着踉跄地走了几步。
“嗯。”幸村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她的话,却只是笔直向前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了?干嘛突然往……数学办公室走?!”发现了幸村的目的地,小早川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这样子手拉手的样子要是被来来往往路过的老师看到了,就麻烦大了。
“因为。”回头,看到少女窘迫的神情,幸村停下了脚步,打量了对方一会儿,才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转而指着卷子上的一道选择题,正色道,“山下老师批错了,已经放学了,如果不快点过去,老师就走了吧。”
以下说法正确的是——
C。若原命题是真命题,则原命题的逆否命题也一定是真命题。
“这是正确的,小早川你选的没错。”
“嗯。我知道,考前幸村你刚说过的。”
“那为什么不去找老师修正分数呢?山下老师已经对你下最后通牒了吧。”少年双手抱胸,眉头皱起,显得有些不悦的模样。
“哈哈,我想……山下老师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不会真的让我退学的,她也没那么大权力嘛。所以,就算了吧……”少女从少年手里抢过卷子,理着自己的头发,打着哈哈。
“可是,真的没问题吗?”幸村不好勉强,只能松手将卷子给了她,末了,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要承认自己教的第一个学生竟是如此失败,这是幸村精市的骄傲断然不能接受的。
“没事的。幸村你赶快去网球部吧,就算是部长也不能迟到啊。”少女挥着手,赶走了蓝发的少年。
至此数学考试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同时幸村和小早川的秘密补习也不了了之。
那次的考试后,山下老师就再没有为难小早川了,也许那个59只是刻意给女孩的一个下马威吧。
不过无论中间过程怎么样,小早川都绝不会去修改分数,这个事实是既定的。
她,小早川明颜,怎么会甘愿承认……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呢?
于是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也随着这件事情的告一段落而石沉海底。
三年级的幸村和小早川都面临着升学的压力,也无暇去想些有的没的,不过无论是来自外界还是自身,这份压力都会在第三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月烟消云散。
因为要填报入学志愿。
填完之后,就看个人实力了,再怎么担心紧张也只是无用功。
“幸村,你准备去什么学校呢?”课间,小早川路过幸村课桌时,装作不经意地这么问道,仅仅是作为普通的同班同学,就像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之间那最淡如水的关系的表现一样。
“应该是直升高等部吧。”幸村也很配合地淡然回答道。
“哦。”
再无下文。
幸村精市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会主动询问任何人的事情,他们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愿意就不说,看似善意的询问实则是用所谓友情和羁绊去束缚他们,迫使他们说出自己的秘密,那是作为幸村精市,不屑做的事。
当天晚上,幸村收到了她久违的信息,从那次数学考试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发过信息。
“说起来,毕业那天,幸村你的衬衫扣子肯定保不住了。”
发信人——小早川明颜。
幸村看着手机屏幕,微微一笑,没有回复,直接关机。
至于衬衫扣子到底保得住保不住,还是到毕业典礼那天再说吧。猜测未知的未来没有意思,只有自己谱写的蓝图才有意义。
一晃,时间很快跳至毕业典礼那天。
结业式后就是学生的自由活动时间,也是不少男女生互相大胆告白的机会。面临着进入高中后极有可能分道扬镳的现实,不抓紧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的确会让人后悔终生。
所以,那一天,幸村精市无疑是整个立海大附属中学校园内最受欢迎的人之一。
后面几届的学妹在日后谈起幸村精市这个神之子在那天的风采,也只能用“听说”这两字来形容了。
听说,那一天,网球部被围得水泄不通,从未见过网球部的fans那么激动的样子。
听说,那一天,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收到了很多情书,包括许多女孩子的告白礼物。
但是又听说,那一天,没有人见过幸村精市衬衫的第二粒纽扣,好像它从一大早起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所有人都说,那一天的幸村精市始终笑得面怀歉意,因为他无法把衬衫的第二粒纽扣给与这群女孩中的任何一个。
而与幸村精市这个那么容易就成为焦点的人不同,那天,几乎没人注意到小早川并没有出现在学校。只有几个平素与她交好的女生在询问了班主任老师后才知道她因为文科的优异已经被保送到离神奈川很远的一所寄宿学校。她们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抱怨她不够朋友,那么重要的事都不早说一声。
“现在她应该正在那所学校里办一些手续吧。”上了年纪的班主任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一桌子学生送的鲜花,双手摆弄着自己的无框眼镜,语气里浓浓地包含着是说不出的欣慰,“小早川这孩子啊,真是很了不起,短短一个月,数学就突飞猛进了,说起来要不是她的数学长进那么多,恐怕那学校也不会要她的。”
……当然,作为完全保密的补课活动,除了他们彼此间,再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数学万年红灯的小早川明颜竟然能够在数学方面突飞猛进。
那年暑假期间,幸村母亲曾来到儿子的房间,寻找儿子的数学笔记准备给快要上国中的女儿看看,却在搜寻了一大圈后未果,最后只能在幸村网球训练结束之后问他本人。
“借给同学复习用了,不过忘了给谁了。”看到母亲佯装出来的咬牙切齿的怒容,发色如鸢尾的男生笑得讪讪,“抱歉抱歉,但妹妹的数学我一定会尽力教的,绝对没有问题。”
打下保票的幸村精市,从来都是自信非凡的。
何况已经有了先例,第二个学生,怎么说都该成功了吧。
他可是幸村精市啊,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跌倒在同一个地方?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短暂,对学生来说,假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总觉得还没有放多久假,就又开学了。
于是在又一个新学期即将开始之际,立海大附属中学年久失修的天台终于准备开始翻修了。
清扫的时候,除了一些堆放的大型杂物外,工作人员还在天台最靠近边缘,没有栏杆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纽扣,看质地,应该是立海大附属中夏季校服衬衫上的某一粒。
不过,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它已经成为垃圾”的事实。
塑料制的白色纽扣被工作人员粗鲁地扔进了黑色的垃圾袋,很快就没入灰尘中,再也找不着了。
只是再细心的工作人员也永远不会发现,那粒纽扣躺着的位置是天台门口正东方向三十五步的距离,而那粒纽扣所指的方向是校园里那片最为辉煌的绿色场地。
就像是春天一般的,充满生命气息,充满希望的一片绿色。
但是没有一片绿色能够维持太久,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这是常理,再灿烂鲜艳的绿色也会有消褪的那天。
因为时间就是一个不留情的小偷,总是那么“咻”地一下一晃而过,偷走了我们的青春,偷走了我们的回忆,终究没有谁能够在谁的生命里停驻太久。
九年,已是极限。
五
番外
我姓小早川,名字叫明颜。妈妈说,她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够如这个名字一样总是拥有明朗的笑颜,于是我也真的按照她希望的那么做了,起初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层笑颜只是一种伪装了呢?
也许,是从第一次遇见那个名叫幸村精市的男孩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