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澜走了没多久,阮离熙便慢慢睁开眼来,意识依然未曾清醒。极轻极轻地叨念,阮沁莹见他张开眼,悲喜交加。凑上前去静静聆听:
“天澜……别去求他……让他打死我好了……不要求他……”
阮沁莹又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啪啦啪啦的掉下来,低声唤着:
“阮离熙,没事了,你现在在医院里。”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艰难地抬起手替阮沁莹擦拭去不断落下的泪,笑道:
“傻子,哭什么……”
阮沁莹牵紧了他的手,心中依然惶惶不安,俯在他的身侧,
“医生说,你再烧下去,要是还不醒……就完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起来。
阮离熙轻柔地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
“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么?”
阮离熙趴在床上,完全无法动弹。背部敷着一块块的纱布。 整个身体仍在不断地颤栗。疼痛钻进每个毛孔。让他宁愿死过去也比现在忍受这般撕心的折磨强的多。
天澜进了屋子,已见着阮离熙在和阮沁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阮沁莹正悄悄地抹泪,阮离熙则哑着嗓子不停地安慰。
他终于醒了。还能清晰地说话。天澜站在那里。如释重负。
安静地放下手里的面包,正欲走出去。阮离熙听到动静,稍稍侧头,还是发现了天澜。急唤道:
“喂!”
天澜停下来,见他正专注地凝视自己,慢慢挪到床边。阮沁莹识趣地站起来,暗声说道:
“天澜,你看着,我去洗把脸……”
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蹲在门边,死死咬着手背。
泪如泉涌。
阮离熙紧盯着天澜,她却没瞧他,只是倒了杯热水放在床侧。
“你就打算……这么走出去了?”
他嘶哑着嗓子,说话断断续续,难听异常。
天澜抿抿唇,没回话。
阮离熙虚弱地开口:
“你坐下来……行不行……”
她坐到阮沁莹方才待的那个位子,终于出了声:
“要喝水么?”
阮离熙困难地摇摇头,眼神灼热的望向她。天澜替阮离熙拽拽被子。右手却被他微微用力地反握住。
“我要是……今天真被打死了……你会哭么?”
“……”
见她不理自己,阮离熙故意反问
“不会是笑着看我死吧?”
“你胡说什么!”
天澜稍稍提了些音量。她是真的担心,担心他醒不过来了。担心他就此疼死过去,却只敢藏在心底深处,不愿表露。
“那你……眼睛都不红……”
天澜止不住思忖。他是要自己像阮沁莹那般,哭的歇斯底里的才满意么?
阮离熙试图抚上她的脸庞。抬手的缘故,身子又是重重的一颤。天澜急道:
“你不要再动了……伤口裂开怎么办……”
他却笑着:
“那你过来……让我摸摸……”
“……”
她当作没有听到,使力搅着自己的手指。
“过来……”
“……”
他紧皱着眉,轻声叨念起来:
“天澜……我疼……真的……疼死了……”
她心下一惊,将身子移过去,认真叮咛:
“你忍忍,等等吃了止痛药就会好。”
他得逞地摸上她的颊,轻轻地抚着,低低地叹气:
“为什么明明见了我醒来……要走开……一点点都不担心么……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天澜咬着嘴唇,有些无措,有些不甘。
谁说自己不担心的?!
他把她说得多无情啊。好像她从来就是个没有心的人,从来就不会替他着想。
阮离熙却不依不饶,爱不释手捏玩着她的颊:
“要是真的担心……过来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不要……”
“那让我亲一口……”
“……”
“亲一口,我就不疼了。”
“你骗谁呢!我的嘴又不是麻醉剂……”
阮离熙故作翻身,天澜忙的凑过去摁住了他:
“别乱动!你背上敷着药……”
阮离熙找准了机会,微微抬头,将嘴巴灵敏地堵了上去。天澜也不敢推拒,只能任他亲着吸着。明明是个重病患,却在那里趾高气扬的。
他也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亲了片刻头一撇又躺了下去。天澜却是边喘气边红脸。也不敢有所抱怨。
阮离熙笑嘻嘻的,痛感好似缓解了不少,眼神依然有些涣散,又想这么睡过去。却还呐呐自语着:
“天澜……你的嘴巴真有用……还真不疼了……”
“……”
叮叮叮的手机铃声响起,天澜掏出来:展诺来电,是否接听。
她站起身,手却被阮离熙牵握住。
接了电话,展诺低沉的声音悠悠地传过来:
“天澜,在家么?”
“怎么了?”
“来追忆吧,苏紫他们都在……就缺你了……”
天澜望了眼阮离熙,他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又轻声说着自己疼。天澜被他看得一顿发慌,于是狠狠心对那端回道:
“抱歉,我今天有点事,不过来了,你们玩的开心。”
展诺心中一堵,却也柔声回着:
“没有关系。,下次有机会……”
“……”
天澜挂上电话,见着阮离熙牵着她的手;已然沉沉地睡去……
你摊牌不如我摊牌(1)
你摊牌不如我摊牌(1)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阮离熙怏怏地趴在床头,温以安听说他被家里的老爷子打了个半死不活,直挺挺地躺医院里,一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听他在那气息不稳,话语也断断续续的。还是急匆匆地跑过去探望。
一见了阮离熙那惨痛的背脊,温以安真真是吓了一跳。惊呼道:
“你怎么了呀你?!杀了人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啊!?”
“你小声点……别惊惊炸炸的……打了就打了……我认!”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副焉样儿,我看离半身不遂也不远了!”
阮离熙抬手将床头的苹果仍过去,嚷道: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随即又弱弱地趴了回去。
温以安挪了椅子坐到阮离熙身侧,仔细琢磨片刻,轻声询问:
“和天澜有关吧?”
他不说话了,手指轻扣着床单,眼神有些恍惚。
“你摊牌了?”
阮离熙微微点头。
“就挨揍了?”
“怎么,你还指望那老家伙喜极而泣?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温以安瞧着他贴满纱布的背,附和道:
“是狠了点……要我,早没命了……”
“……”
又凑过去欣喜地问:
“天澜呢?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吧……”
“屁!”
说起这个,阮离熙就激动。
他挨了揍,他认!她瞧他成了这样没什么强烈反应,他也可以理解。可是这几天,那个女人却连片人影都摸不着。没个电话,没个问候,什么都没有。
温以安见他稍稍一动就疼得眉头揪起,忙急道:
“你悠着点……小心伤口……”
阮离熙挫败地趴回去,想着天澜撇下自己在外“逍遥自在”,而他却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心里禁不住就一顿憋慌。
这算什么呀?挨了一顿打也就罢了,她不表现关切也无所谓……
他只是搞不懂,自己都那么的低三下四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连过来露个脸都嫌累……
念及此,心底冰冷刺骨,止不住的落寞从里到外无限蔓延。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阮离熙以为天澜正逍遥自在,其实她却急的焦头烂额。
宁依颜怀孕了。
她是未婚先孕,告诉家里,在传统封建的乡下,那是跟寡妇偷情一般遭人无比唾弃的。
宁依颜却只是一直哭,一句话都不说。天澜索性班也不上了,成天守在宁依颜家里陪在身侧,就怕她突然间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来。
这种事,天澜也没有任何经验,只能干等着。等宁依颜想开了,把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她在这座城市没什么依靠,惟一可以信任的也就是天澜。天澜知道,这个时候抛下她,就等于雪上加霜。
宁依颜窝在房间的床上,天澜做了饭叫她起来,可是宁依颜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天澜忧心地扯下被子,哄劝道:
“依颜,你这样不行的,你不吃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
宁依颜一听到孩子,泪水刷啦刷啦又开始奔腾地往下掉,着实语无伦次:
“怎么办……天澜……我要怎么办……”
天澜心头也乱,只能强装镇定:
“先吃饭……吃完饭才能想出下一步……”
宁依颜只勉强塞了几口饭,又神色恍惚地躺回床上。
天澜无奈,静静地收拾碗筷。门铃适时地响起。
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尤川谨。
他焦急地站在门外,见了天澜,也是一惊。随即平静,开口问道:
“她人呢?”
天澜疑惑。也没说话。只挡在那,没让他进去:
“你来干什么?”
尤川谨不管她,只问:
“她在里面么?”
“……”
尤川谨侧了个身子,大步跨进来。急急地欲往房间走。天澜抬手拽住他的衣袖。沉声道:
“你做什么!她睡着呢……”
尤川谨烦躁地扯扯头发,在客厅里不停歇地踱来踱去。天澜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直言道:
“尤川谨,你大摇大摆地上这来,你那个未婚妻知道么?等等不要又被拍了个正着!”
他抬头失神地看了天澜一眼,不作任何回应。只低语:
“她……怀孕了。”
天澜身子一怔,他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疑问。
尤川谨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医检单来,幽幽开口:
“她前几天从我家里跑了出来,就没再回来。”
天澜盯着他,不可置信。
尤川谨见着天澜震惊的模样,只说了一句:
“我和她……说来话长。能让我见见她么?”
天澜激动:
“什么叫说来话长!?你怎么会和她说老话长!?我早跟你说过了,她不是那种女人!”
尤川谨打断天澜,随即开口:
“我知道……”
“……”
“你让我见见她。”
天澜其实已然能猜出个故事的大概,见着尤川谨诚恳又痛苦的样子,还是默然地点了头。
尤川谨轻轻地开门进去。
宁依颜躺在床上,听见声响。缓缓地挣开眼来。一见了尤川谨,倒是异常的冷静。仿若一早就知道他会追来这里,压抑着内心的暗潮汹涌,开了口:
“你来干什么?”
她捏紧了拳头,冷着脸:
“我们已经完了。”
尤川谨反问:
“真的完了么?”
“我在你身上赚了不少,我不贪,这些钱对于我来说绰绰有余了。”
尤川谨笑笑,站在门边望着宁依颜:
“养大一个孩子……是足够了。”
宁依颜挣大了眼,憋见尤川谨怀里的检验单。一切都明了。
“你别说孩子不是我的。”
宁依颜拔高音量,反驳道:
“是又怎么样?!他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
“什么叫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会要他么?你们家会要他么?”
“我的孩子我当然要!”
宁依颜憋开头,没了声音。
尤川谨靠过去,轻声说道:
“他是……我们的孩子……”
宁依颜咬着唇,拍下他伸过来的手。
“不要说我们……没有我们……”
“你一个人……要怎么养活一个孩子……你想过么?”
“……”
“我会生下他的!死都不会抛下……”
尤川谨耐心地劝道:
“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努力……把他生下来……”
宁依颜摇摇头,坚定地拒绝。尤川谨倒直接了当:
“那我搬过来。”
“不需要!”
“好……你不要……那我们先结婚……你名真言顺地生下孩子。”
天澜站在门外,看着尤川谨的无限焦躁与疲惫。
此刻的尤川谨,只想留住此刻的宁依颜。
脑海里突得就浮现起那张熟悉的面容,立即懊恼地将他涂抹掉。静静地出了房间。
许久,尤川谨才走出来,依旧是慢脸的挫败,只轻轻说了一句:
“我明天再过来……”
天澜只是叹气:
“尤川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不生气,还低低地笑:
“这话。阮离熙和我都适用。我现在跟他……是难兄难弟。”
“……”
尤川谨开了门,回头冲她说得真诚:
“天澜……谢谢……”
……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