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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好么?”
“我?”
阮离熙指了指自己,好像惊讶于阮沁莹会问出此等可笑的问题。
“接了老家伙的生意,酒店,每天吃吃喝喝的,当然再好不过。”
阮沁莹又接不下话了,一阵意料之内的尴尬沉默。
“你呢?新西兰的日子?”
阮沁莹终于抬起来,诧异的看向他。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她在哪!?
“也……不错。”
“不错就好。”
阮离熙转过头盯着窗外,不再看她。
又是一顿静默,他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恩,再见。”
“有时间回家看看吧,宝妈挺想你的。老叨念着。”
“我会的,过几天就回去。”
“恩,那么……再见。”
“再见。”
“还有……”
走出门口又回了头,无意于撞上那双泛着泪光的眼,阮沁莹显然没有预计到他的折返,完全错愕在当场。
刻意忽略她的不知所措:
“不知这里的套房,你和你的那位还满意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天澜就在这。”
“这里很不错,我很喜欢。”
“那就好。”
“再见。”
“恩。”
她慢慢坐下,不想哭的,可是那些莹莹的东西像潮水般滚落下来,一滴一滴,一滴一滴,再也止不住脚步。
她趴在餐桌上。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不是么?
那她……
刚刚还在傻傻的期待什么呢?
蠢蛋!
泡汤的薯片(捉捉虫)
泡汤的薯片(捉捉虫)
抱着熊在家看电视,成堆成堆的选秀节目,一张张青春洋溢的新面孔。
天澜不禁感慨,年轻啊,可真好!
遥想自己当初的这个年纪,闷闷的,没有任何精彩的篇章,没有象征性的叛逆,没有初恋,自然没什么值得怀念的故事。
初恋?二十六岁的女人还在等待初恋,摆在今天说出去,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的。
可这是事实,她没有恋爱过,不了解什么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可能男人都不太倾向她这种类型的,至于她属于哪类的,自己根本不清楚,也可以说这纯粹是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百无聊懒的天澜突然很想吃鲜虾味的薯条,最原始的那种,小时侯,她一哭闹,妈妈必会变出一包来。没有多想,套了衣服就往外走。
刚一开房门,和阮离熙打了个照面:
“哟!去哪?”
“超市。”
他一只长胳膊懒懒地架在门框上,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超市?去干嘛?”
他没有要让她的意思,天澜看着他的神情,也无任何酒醉的征兆。
“先生,试问,你去超市干嘛,抢劫么?”
她懒的和他说,从他的长臂下钻了出去,才走了半步,就被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搂着天澜拼命扭动的腰,玩虐的说道:
“要去一起去。”
她烦躁地挣脱他,返身走回房间,欲关房门,一只脚恰如时机地伸进来,险些被夹。
“要睡,也一起睡。”
她彻底默然。
九点多的超市依然热闹非凡,天澜拿着购物篮,本来只想买薯条的,一过来,这里兜兜,那里逛逛的,就有了一堆不在计划之内的东西。阮离熙始终跟在她的身后,有趣地看她拿了这样又那样,是谁说只是去买包吃的,看看那篮子,梳子镜子洗面奶的一堆,他随意拿起那把镜子照了照,又把那玩意对着她:
“你刚说,出来买包东西,就五分钟?”
“来都来了,就瞎看看啊。”
她瞄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心虚的脸,说话时也明显底气不足。
“对了,也要给你买东西的么。”
“给我买?什么东西?”
很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她可不能惹毛他了,还要靠他载她回去呢。
“你不能老睡我的枕头吧。”
事实上只是胡乱说说而已。
“恩,也对,买一个放你床上,你的那个,一股子奶香,小姐,了解下,你还没断奶啊?”
“你懂什么?那是牛奶味的洗发水,你不觉得味道特别好闻么?”
“恩,妈妈的味道!”
天澜气不过,狠狠瞪着他,轻唤:
“喂,阮离熙,你过来。”
他靠过去。
“干嘛?”
“再过来点,和你说个秘密。”
他弯下身,她微微掂脚凑到他的耳边,眼里充满笑意,一只手虚掩着,似在说什么神秘的悄悄话。旁人看来,却是甚是亲密的,像是情侣间玩的小把戏。
阮沁莹发愣似的看着不远处动作亲密的男女。男子背对他,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样的背影,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女子齐肩的中发,微微有些卷翘,那张依旧稚气的脸,那双迷蒙的眼,里面却是盛不住的笑意。甜甜得像要溢出来。
天澜玩心大起,瞧他那个笨样,还真的凑了过来,她狠狠地用牙齿咬着他的耳朵,阮离熙吃痛,侧身捞住急欲逃跑的她,准备反咬一口……
“这么巧啊,阮总。”
突兀的问候让打闹着的两人停止了动作,当天澜终于看清来人的时候,她仍木木地挨在阮离熙的怀里:
“真巧,慕容先生,这个时候也来买东西啊?”
阮离熙答得从容,又看向被慕容牵着手站在一旁的阮沁莹:
“恩,想不到人还是很多。”
阮沁莹转向仍在发愣的天澜:
“天澜,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很久了。”
天澜挣脱了阮离熙的怀抱,看到慕容毅浩,还是或多或少的职业病的缘故,她恭敬地站在一边,微微向慕容点了下头以示问候。
慕容刚刚就注意到了天澜,不知为何地烦躁起来,现在面对面对站着,也没有给她好脸色。感觉阮沁莹的手心不停冒出汗来,他紧紧地握了握。
阮离熙和阮沁莹,他怎么会不知道?喝醉的阮沁莹一直一直重复的名字,做梦的时候流着泪呼唤的名字,试问哪个妹妹会思念哥哥到这步田地。
他无所谓,哪个女人没有自己的过去,她从不追究他的其他女伴,当然他更不会。
阮离熙拉起天澜:
“那么,我们先走了。沁莹,有空带着男朋友回家坐坐。”
天澜有些乍舌,这家伙,讲话什么时候那么有教养了。
跟着他出了超市,才想起忘了拿最重要的东西,软磨硬泡的求他回去,他是死都不肯了:
“瞧你那张脸,吃了薯条还能见人么?”
“又没让你看。”
“我也没办法,不得不看!”
天澜也不理他的嘲讽。继续说道:
“让我回去拿一包吧,就一会儿。”
“别想了,谁让你刚咬我来着的。”
“是你先说我的!”
“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
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刚刚的偶遇。
阮离熙开着车,天澜安静地呆在一边研究着她的战利品,街景快速地从两旁一串而过,凉凉的微风徐徐吹来。
这样的夜,他突然觉得异常轻松起来 ,不再疲惫,不再心碎,不再想着怎样才能让阮沁莹从他的心里撤退。一切看起来都很舒服。
包括。
身边那个正仔细琢磨着新枕头的女人……
羞辱
羞辱
夜间巡视,天澜对各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踩着高跟鞋移步总统套房,想起慕容毅浩那张冷峻的脸,突生胆怯。在背地里冒犯客人还让人逮了正着,是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的,天澜完全理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收不回了的。
走在林荫小径上专注地思索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来人:
“过的好么?天澜?”
抬头,阮临之似空降般站在林荫尽头,一如当年的摸样,天澜好像又依稀听到他说:天澜,我来接你回家。
他站在原地,微微笑得看着她,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拥着他:
“一点都不好!累!”
想起刚进阮家哪会儿,不知道吃了什么,半夜肚子痛得让她在床上打滚,还好那次他在,抱着她就往医院赶。
她躺在车里,也是像如今这般靠着他,她从没见过那样慌张的他,握着她的手一阵一阵地出汗,拼命叫着她的名字。印象里,他一直是从从容容的,没什么事能让他皱一下眉。第一次,天澜感受到了除了妈妈给予之外的温暖。
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这种感觉叫父爱。
“丫头长大了,不喜欢工作了,那是不是,想嫁人了?!”
“才不是!”
天澜躲过他欲拍向自己脑袋的大手,侧身揽住他的一只胳臂,与他并肩向前迈进。
“不是说下星期回来么?”
“想家里的那个公主了呗,有什么办法?”
他故意夸张地瞄了天澜一眼,天澜笑起来,踮起脚在他的颊边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阮临之有些怔愣,以前是莫名的渴望被她叫一声爸爸的,她却从未开过口。直到如今,也从不曾听她唤过。可是,刚才的举动,还不能说明什么么?够了,真的够了。
他仔细瞧着天澜,比离开的时候胖了些,白白静静的样子,却是他看得欢喜的。再也不是初时干瘦的女孩了。
“今天住这里么?”
“不,回家,我是来接你的。”
“那可要晚了,我今天夜班,要不你先回车里等等?。”
“哟,刚见面就赶人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就是太见得起人才麻烦。”
阮临之知道她的顾虑,约好等车的地点便离开了。
天澜不想让阮临之等太久,匆匆走向套房,按了门铃,许久都没人回应,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刚一转身,慕容毅浩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黑色T…SHIRT加深蓝牛仔裤,穿了双拖鞋,一副休闲打扮,迥然另一翻格调。
盯着天澜看;也不说话。天澜讨厌那双眼,似乎心里想的东西都被这锋利的眼看穿,自己在他面前像是彻头彻尾的透明人,这种感觉不爽极了。
“天澜小姐,这么晚了,还来巡房?”
“是啊,例行的工作,慕容先生刚回来?”
“一个人,闲得无聊,就去下面的林荫小道散散步。”
“哦?这样……”
林荫小道?!
楼下的!?
天澜又不作声了,在他面前,不说话似乎成了最好的回答方式。
“天澜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啊,很忙很辛苦吧?”
“其实也习惯了,可能是最近有些累的缘故。”
只当他是礼貌的询问。
“好好吃些燕窝补补,一天伺候两个的确很伤身。”
他慢悠悠的说着,却在天澜心里投下了重磅炸弹。
“慕容先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明白?”
顿了顿:
“我说,让你好好休息,伺候大金主是件很累人的事,很多都不是只要荔枝味的套子这一个简单嗜好而已。
天澜听出了他口气里难以忽视的鄙夷。
“慕容先生,有什么话请明说,我为电梯里的无礼行为郑重向你道歉,如果你依然无法释怀的话大可投诉我,我不会辩解一个字。但是你刚才的话,麻烦请解释清楚。”
慕容毅浩眯了眯眼,看着她的眼神再也不似先前那般认真:
“天澜小姐,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能把装傻这两个字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女人。”
他这样欲说还休的样子让天澜忍无可忍,深深吸一口气,微微向他鞠躬,准备离开:
“怎么?我说错了?勾了儿子又吊爹的,那滋味是不是特别爽?”
她涨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死命瞪着他,那眼睛再也不似平日里的迷蒙,而是透出光来,足以射杀他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说说看,阮离熙,阮临之,哪个在床上把你伺候得更舒坦?我今晚正巧有空,不介意我也加入你们的三人行吧?”
“啪!”
重重地一下,天澜是用尽了全力的。下一瞬,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深深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嘴角依然牵着,无所谓似的笑:
“做了□还立牌坊的……是说你么?“
“啪!”
又是狠狠的一记,精确无误的打在另一边。天澜什幺都不想顾了,什么客人,什么工作,她觉得对此刻的她来说毫无意义。
压抑着喷涌而上的怒火,慕容毅浩一把将她压在墙上,两手在身后轻而易举地挟制住她的身体,用额头抵着她的脸,鼻子亦对她的鼻梁,粗粗的鼻息吹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的。”
“那我很荣欣,我这个□,做了第一人了。
她用高跟鞋一下踩在他穿着拖鞋的脚趾上,鲜血很快渗出来,她狠命地推开他,奔着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