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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墨远宁早就已经起床,她就忍不住按住额头;哀叹自己没用。
明明身体不好,还在恢复期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可她还是经过一晚的折腾就丢盔弃甲。
她还躺在床上自怨自艾,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清爽的墨远宁就退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看到她就笑了笑:“小月;醒了?”
苏季瞄了眼床头的座钟,发现已经是接近早上九点钟了,就起身跳过去抱他:“远宁,对不起我睡太沉了。”
墨远宁摸摸她有些蓬乱的长发:“是我不想吵醒你的。”
苏季搂着他的腰,又垫脚去吻他的唇角:“好了,早安吻要到了!”
她脸上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可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像清晨起床后,问他要到一个早安吻,对她来说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墨远宁不由也勾起了唇角,他也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才说:“乖,先去洗漱。”
苏季现在都很乖乖听他的话,闻言立刻就赤着脚往洗漱间跑,跑了一半才被墨远宁叫回来重新穿了拖鞋。
她收拾完毕下楼的时候,墨远宁已经又在餐桌上坐着了,他显然已经用完了自己那份早餐,正在翻看今天的报纸。
即使电子和网络已经如此发达,他却还是保留着一些老派的习惯,比如纸质书和报纸。
苏季知道自己已经起得晚了,没再跟他闹,努力专心吃完了自己那份早点。
昨天刚开过会,墨远宁又不像以前那样,需要每天去苏康上班,所以他今天原本是没有计划外出的。
但苏季刚吃完早点,他就将报纸收了起来,对她笑笑说:“小月,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
苏季不知道这突然加上的行程是什么,不过她还是又回房换了外出的衣物。
现在是深秋时节,H市的深秋虽然不如B市那样萧瑟寒冷,但还是颇有寒意的,她穿好衣服后,还又给墨远宁取了件大衣。
下楼把这件大衣帮他穿上,苏季还又给他加了个围巾,对于她的这种照顾,这一年多来墨远宁已经很习惯了,只是笑看着她,任她给自己拉紧衣襟。
苏季并不知道出行计划,付远就是墨远宁叫来的,车载着他们,按照墨远宁的指示,一路开到了临近市郊的一片小巷子里。
苏季在H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靠近市郊的地方,有这么一大片建筑颇有些古色古香的街巷。
墨远宁让付远在巷子外等着他们,然后就拉着苏季的手走了进去。
这里显然很少有外人到来,偶尔有当地的居民路过,打量他们的目光都有些探寻的意味。
墨远宁怕她不明所以,就笑着解释:“这一片是手工匠人的聚集区,商品一般都由专门的经销商收购了,不直接对外销售,所以就没什么外人过来。”
苏季抬头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原来H市还有这种地方,远宁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远宁一笑:“大概三四年前吧,苏康的企划部给我一个策划,想要打造一个本土奢侈品的品牌,调查报告里提到了这里。
“说H市的这片手工制造区历史悠久,在业内其实已经颇有名气了,所以可以试着整合一下创立一个品牌,挖掘价值。”
像苏康这样的大集团公司,每年都有无数的企划被提上来,最后能够被批准的却是寥寥。
这个企划根本就没能最后递到苏季面前,所以肯定是没有在墨远宁那里通过了。
接着墨远宁果然又耐心对她继续解释:“我看了后,就抽了一天时间来这里考察,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这个想法还算可行,但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创立到在市场上拥有份额,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苏康在这个领域从未有过尝试,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对于一份他其实并不看好的企划,他也尽量抽了时间前来实地考察,而不是坐在办公桌前就随意否决掉。
苏季一直知道他工作认真,这个时候还是难免有所感触。
墨远宁解释完自己为什么知道这里,就转过头对她笑了笑:“今天带你过来,其实是我突然想到的。”
在他温声的解释里,他们已经穿过一整条巷子,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这户院子的大门是木质的,还有雕花和底座,门的一侧挂着一只红底的木质牌匾,上面是墨色写就的两个字:莫问。
那两个字是繁体的,笔意也带着很鲜明的个人特色,应该是主人家自己写了挂上去的。
墨远宁按响了门铃,里面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那人是个穿着白色T恤的青年,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应该是学徒的样子。
白T恤青年看到他们也不意外,似乎这个院子常有这样的不速之客。
还算礼貌地带他们进院子,又一路领着他们绕到后院的小厅中,那个白T恤青年就离开了。
苏季这才从这间厅堂里看出了点门道,这里的陈设其实很简单,进门处有几张木质椅子,然后正中央的位置,却摆着一个陈列台。
那陈列台四周镶嵌了玻璃,中间是黑色的丝绒,两边也有灯光照明,但整个陈列台却并不是商店里常见的那种,而是除了玻璃外,其他所有的部位都是木质的雕花的。
这个陈列台本身就很像一件工艺品,更像是考究的博物馆用来陈列文物的东西。
既然没人招呼,苏季就自己凑过去看了,出乎她的意料,里面放着的首饰,并不是她想象里中式古典的样子,款式和镶嵌都更偏向欧洲和现代,只不过夹杂了个人的风格,所以并不像普通珠宝店那样千篇一律。
墨远宁笑了下:“我几年前和主人聊过,他出身在这条巷子里,后来出国师承瑞士一个著名的珠宝匠,回国后就在自己家里开了这间设计室。
“他的老师就只做定制的高档珠宝,每一件都用纯手工制造,一个月也做不了几件,他也继承了这个传统。我上次来和他聊过,了解到他无意涉足批量的珠宝市场,只愿继续做手工。”
说话间那个设计师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也不过三十多岁,穿着很普通,面容严肃,看到墨远宁就皱了下眉,随即对他点头致意:“墨先生。”
墨远宁笑:“难得莫先生还记得我。”
那个设计师就笑了:“墨先生和莫先生,叫起来都一样,这不就记住了?”
他本名就叫莫问,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说上几句话之后却意外和气,还看着墨远宁说:“你这次来不是要劝我做什么品牌总设计师吧?我不干的。”
墨远宁也笑:“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我还是识相的,这次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苏季一直在他身边,这时候他就拉过苏季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在一起,对莫问笑笑说:“我想请你,为我和我太太做一对戒指。”
他和苏季的事在H市近乎人尽皆知,连莫问这种深居简出的人也有所耳闻,听完立刻就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莫问没有询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戒指,墨远宁也没说,而定制戒指也不是一天之内就可以完工的,成品肯定要隔一段时间才可以来取。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莫问就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道别。
走去巷口的路还是有些远,墨远宁还是拉着苏季的手慢慢走过去,上午的阳光洒在街道的青石板路上。
苏季听着从路旁住户中传来的各种细碎声响,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
只是想请莫问为他们做一对戒指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前来拜访,也完全可以让别人过来下单。
之所以拉她一起过来,参与到这个略显枯燥无聊的事情中,是他这一次想要她也完全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
想让她见到这对戒指的设计师,让她知道这从什么人手中被锻造出来,他们又是因为怎样的缘分,才能够从这个设计师手中拿到这一对特别的戒指。
她想着,就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即使是深秋,却仍旧带着温度的正午阳光从他们头顶倾泻下来,他转头对她微微地笑了笑,眼梢和唇角,都是不亚于那束阳光的温柔。
在他们离开那片手工区回苏宅的路上,墨远宁搂着苏季的肩膀。
也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太安心,又或许是昨晚的疲惫还没有被完全释放,苏季就靠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用一只手搂着她,墨远宁腾出另一只手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现在很少在公司的对外事务中出面,所以就没有再设一个工作手机,只有一只手机。
从昨晚开始,他的这个手机就陆续接到了两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第一条短信很简短:Lua。
第二条短信是刚才在莫问的工作室时,他收到的,当时他并没有打开看,现在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更具体的一条信息:Lua is ing for you。
他知道那是谁给他的讯息,Lin,只有她还知道Lua对他的意义,也只有她,即使在警方的监视和控制下,仍旧能够查找到他的号码,联系上他。
Lua,就是他对苏季讲述过的那个女孩子。
她的父亲是毒枭,他通过引诱她的方式接近了目标,将她的父亲杀死。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有姑娘误以为要完结了,后面还有很多啊,麦走开,囧……
微言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3╰)╮
☆、第109章 番外很遥远的以后
【番外】很遥远的以后
苏季正在给高管们开会的时候;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苏久久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还带着哭腔:“妈妈,妈妈;下午爷爷来了,爸爸犯胃病了。”
苏季心里立刻就“咯噔”了一下,陈朔是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他们瞒过自己造访苏宅;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一想到墨远宁独自在家,被陈朔骚扰,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又犯了胃病,她瞬间就恨不得将陈家的人都狠揍上一顿。
她心急如焚,忙问:“爸爸有没有休息,医生去了没有?”
苏久久年纪不大,表达却很清晰,马上回答说:“爸爸胃疼了后就说自己没事,医生也没有请来,不过爸爸吃过药后就回房间自己休息了。”
苏季知道墨远宁的习惯,他犯病的时候从来不肯让外人近身,更不让女儿在一旁。
现在他自己回了房间,恐怕又是一个人去忍痛了。
只要想到他在受苦,苏季顿时心急如焚,当下连会也不开了,只匆忙跟方宏说了句:“你来全权处理。”
就立刻下楼驱车回家。
她用最快速度赶到家,一进门就径直上楼,去他们的卧室。
苏久久手里拿了个棒棒糖坐在二楼的客厅里,看到她的身影立刻就站起来扁了嘴:“妈妈,爷爷欺负爸爸。”
苏季再急,也还记得安抚女儿,揉了揉她顶着公主辫的小脑袋,尽量笑了下:“没事,有妈妈在。”
说完她就丢下女儿,迫不及待推门进了房间,里面的窗帘落下了,室内略显昏暗,墨远宁似乎已经躺在了床上休息。
苏季怕他真的又一个人在忍痛,忙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俯身去吻他:“远宁……有没有好一点?”
墨远宁在她的脸刚凑过来时就睁开了眼睛,配合地侧了侧头,让她更方便吻到自己的双唇,等她问完,就说:“本来就没什么,陈先生不过是来看看我。”
都好几年过去了,陈朔不但为他做出了让步和牺牲,这些年虽然态度还是强硬,但也算是围着他团团转了不少圈,结果还是没能让他喊一声“爸爸”。
倒是从小就特别有长辈缘的苏久久,早就亲热地喊了他“爷爷”,不知道是否能让他老怀甚慰。
苏季皱了眉:“别骗我了,只是来看看你,就能让你胃疼?”
墨远宁也知道瞒不过她,更何况这事儿迟早得让她知道,就叹了口气说:“陈先生想让久久改姓陈,或者我们再生一个姓陈的孩子,不然就中断和苏康的一切合作。”
陈朔这完全是讨好儿子绝望后,破罐子破摔了吧?儿子没有了,起码要有个孙子或者孙女?
苏季一听也觉得又气又笑:“我们生不生孩子,关他什么事?就算再生一个姓墨,也不会姓陈!”
墨远宁于是就头疼地又闭上眼睛:“我也是这么回答他的,然后……”
苏季心头一颤,以为陈朔又说了什么特别伤人的话,连忙问:“他说了什么?不要理他!”
墨远宁这才将下面的话补了出来:“然后他就坐下,说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让我再原谅他,但还奢望着起码在进棺材前还能再抱抱我给陈家生的孙辈……说着就流了两滴泪。”
苏季忍不住“呃”了一声,这是鳄鱼泪吗?听着居然觉得怪吓人的……
显然墨远宁对那种场景也相当不适应,更加头疼地皱紧了眉:“所以我就说我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