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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真的怕他。
他松开她的下巴叹了一句：“罢了。”便撤了回去。
“今日朕去校场练箭；十箭中了七箭；萧云说朕不如从前了。”
他修长唯美的手指吧嗒吧嗒叩击在石桌上和她聊着天儿。
她嗯了一声儿也没搭话只是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萧索；明明正是风采飞扬的年纪，何苦又是这么一副地老天荒的孤寂？
“后来朕又拿了十支箭非要全部都中靶。”他眉目一挑转眼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想的不是就能做到；只中了五支。”
她抿了抿嘴角有些笑意很浅。
“你笑什么？”他问她。
“臣妾笑皇上当时定然被自己给气着了。”
她眉间有些温婉妖娆；她本是不该答话的；可是他既然与她聊起了这些琐事她摆着个冷脸也不好。
他端着她的茶抿了一口：“你怎么不说朕是被萧云的话给气着了；非要说朕是被自己气着了？”
“皇上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气着的吗？”
她反问着他才话出口就觉得有些后悔；她方才是想着卫容心机深沉不易发怒便直接推论了出来；这样一说出来也不知他会不会继续追问。
她悄悄看了看他的神色；他不过是淡然一笑。
卫容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那个侍卫还是在门口守着像是在守什么人一般。
待他走了之后；她端着茶盏想抿一口方才想起那人刚刚那么理所当然地喝了她的茶。纤细嫩白的手指沿着杯沿轻轻拂动，复杂在心中发酵。
接连几日皇帝都来了；只是过来吃几块糕点然后在石凳子上坐一坐与她说些琐碎的事情便离去了；
她却越发心烦意乱；他比她有耐心；她不知道他要什么摸不清楚；这么多年；只有他只有他是她遇到过猜不出的人。
她模糊感觉到他是在等她，等她能够心甘情愿和他在一处，这是一种很隐晦的纵容，她不想向那方面靠近，可是脑子就是要往那方面想。
此时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心眼儿深，总是把他想得太多。
第十五章 我心应已闲
赵绾收到九儿递来的信很是高兴；细细打开来看；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这是訾嫣写的；她知道訾嫣的字迹。
她看着这一排字；将信紧紧捏在手中良久后放在了枕头下面；而后提着笔自己写了一封信让九儿尽力传出去。
九儿方才出去卫英便来到了
赵绾有些诧异这卫英居然还会再来。
此时她正在桌旁吃着糕点；卫英便入了房门来。
“皇子。”她行了一个礼；卫英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盘糕点上；做得不见得精致甚至是很粗糙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她点了点头将碟子摆在他面前：“才吃了两块；若是能吃就吃些吧。”
皇子这种人的命贵的很；指不定到哪里就被人毒杀了；但是若是他愿意吃的话她自然是不能扣着的。
他眸光微动想起皇奶奶说过不能在外面吃东西；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有些不一样；她很聪明不求他吃也没有让他不能吃。
他便笑了笑手指触上了一块糕点；赵绾握住他的手：“慢着；若是你在这里吃了东西；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和他讲条件；虽说他只是个孩子但到底是皇子以后也很可能是太子；她竟然和他讲条件。
他目光落在她的洁美的手指上问道：“什么事情？”
其实他并不想吃她的东西，只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罢了。
“你若是吃了我的糕点；在回去的路上不能再吃其他的东西也不能告诉其他人你吃了我做的东西。”
她松开他的手也自然知道自己逾越了规矩；再说是皇子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卫英转眸一笑：“你怕我被毒死了查到你头上来？”却是一下就放心了捻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甜而不腻；甚至吃着还有些苦涩。
她笑了笑：“你很聪明；不过若是能藏着些便是很好了。”
他能够看明白她的心思可是总是忍不住点破；这对一个皇子来说并不是好事。聪明沉在心里便是真的城府了。
卫英撇了撇小嘴离她近了一步：“你和父皇说一样的话。”又舔了舔嘴角；糕点粉末沾在嘴皮上有几分调皮。
她抿着嘴角，想起那莹绿，他也是这么说的么？
卫英本来是避让，奈何身子抵着桌子没有避让开来；只能任由她给他擦嘴；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低着头却是红到耳朵根儿了。
赵绾笑了笑；他们家那丫头倒不会有这种时候倒是脸皮厚得很；若是笑了那丫头只怕是会扑上来又亲又抱的。
她有些想叹气；都是苦命人。訾嫣身边没有亲人；这孩子虽然有了亲人却是危机四伏。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日来做什么？”
她语气很是柔和起身去给他倒了一盏茶水。
卫英偏了偏头脸上的红消散了一些：“你不叫我皇子了？”
“那你喜欢我叫你皇子吗？”她将茶水递给她反问他。
他撇了撇嘴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父皇说那些名号都是虚的；若是没有人在你当然可以不叫我皇子。”
赵绾嗯了一声儿拿起一本书细细看着不再说话了。
他看着她许久才又道：“宫里没有人和我玩儿；所以我只好走你这里来了。”
赵绾放下书本瞧着他：“你想听故事么？”
卫英点了点头又忽然起身道：“喔；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便踩着步子嗒嗒跑了出去。
待卫英再次入屋的时候带着个侍婢在身边；侍婢年纪也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这是我的侍婢奶妈环麽麽。”他拉着那侍婢去了她面前向她说道。
赵绾打量了一眼那侍婢；眉眼之间不见喜怒不过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估摸着是皇太后的心腹放在卫英身边照看着的。
“环麽麽。”她起身行了一礼；这环麽麽的地位应该比她高多了。
环麽麽点了点头自行坐在了凳子上靠在卫英身边。
赵绾却是心中叹气；只怕那皇太后已经知道她了；只是要看她以后怎么表现了；若是出点儿什么不如意的只怕会不知不觉人头落地了。
“你不是要讲故事吗？”卫英抬头问她。
她笑了笑略微回忆了一下：“第一个皇帝叫做秦始皇。”
“你是要说焚书坑儒的故事吗？”卫英拧了拧眉头；这个故事他听过很多遍了；大多就是讲秦始皇很残暴的故事。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反而起身先给麽麽倒了一杯茶；自己再坐下。环麽麽打了她一眼；倒是个有心的。
“不是；我不说他；我要说的人叫做刘邦。”她笑着将糕点向他面前移了移：“刘邦也叫做刘季；他生得很好看不是女人家的那种好看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好看。”
“那什么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好看？是父皇那种吗？”他仰着头儿不理解反问着她。
她一愣反而让他逗乐了；她凑近他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话；他的脸又腾的红了不说话了。
她徐徐讲着故事；她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或许是平日里看书很多因而讲来总是通俗易懂得很。
那环麽麽只是在一旁抿着茶；也静静听她讲着故事不说话。
环麽麽不是那种博学多才的人；只是能够跟在卫英身边照顾生活罢了；此时卫英要听故事便也由着他罢了。
九儿回来的时候便正看见赵绾在那里给个孩子讲故事；那孩子听得很是入迷；孩子身后的麽麽也很是安静。
九儿立马明白了这屋中二人的身份；奈何那方讲故事便也不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去了厨房里面先开始生火做饭了。
故事只讲了一半；那环麽麽扯了扯卫英的衣服；卫英方才醒过神来就要起身告辞奈何故事没有听完眼睛里眨巴眨巴有些可怜。
赵绾自然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送着他出门：“如果你想知道后来的事情；你就去看班固所著的《汉书》。”
说完；那卫英一下绽开的笑颜要带着麽麽离去。
环麽麽多看了她两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卫英离去了。
第十六章 不甘为鱼肉
赵绾去了厨房；九儿方才在门口看了一两眼便去了厨房；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看看九儿到底问不问她卫英的事情。
赵绾方才进了厨房便看见九儿在切菜；她偏了偏头准备离去却恍然看见九儿的脸有些发肿。
她几步踏到九儿面前；细细看着；果然脸很肿；只怕一巴掌是打不成这样的。
“谁打的？”赵绾抬着她的下巴；肿的都在淤血了。
九儿瞧着她弱弱语道：“江贵仪打的。”
她转了转眸子；这江秀荷表面儿上跟她好得很怎么会忽然对九儿动手呢；一时又有些火大；已然忍让了这人，这人竟然还要来挑刺儿。
“为何打你？”
“说是我冲撞了了她。”
赵绾一摆手却是道：“今儿咱们就去拜访一下那位江贵仪。”
九儿连忙跟在她身后唤道：“小主；不可。”
赵绾一瞥九儿的脸：“我说可就是可。”
她便带着九儿出门。
她确实是发火了；不过还不至于怒火中烧；反正在这后宫里也不能太过柔弱；太过柔弱了别人会当你是软柿子捏；倒不如不强也不是好欺负的那种。
赵绾带着九儿去了江秀荷的院子；这院子要比她的大很多；听候差遣的人也要多一些。
“妹妹怎么来了？”
江秀荷方才准备午休却听见赵绾前来拜访；心头自然是知道是为她的丫头讨公道来不过面儿上还是笑着装作不知道的。
赵绾也是一副温温的笑颜；或者说她从来都是这样一副笑脸不管是不是有人讥讽她。
赵绾略微福身行了一个礼，将九儿扯到了前方：“不知姐姐是否知道这丫头是我从家里边儿带来的。”
江秀荷也端上一杯茶静静抿着眸子微闪：“妹妹是何意？”
“是想找姐姐帮我一个忙的。”
赵绾也抿了一口茶；如果开始过招了的话，那么就是在现在。
“什么忙？”
赵绾放下茶杯：“今儿有个混账东西打了我这丫头。”
她又是一皱眉回头看着九儿，万分气愤九儿不争气的模样：“不知姐姐可否帮我找出来是哪个混账东西。”
江秀荷听得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骂她；一拍桌子桌上两盏茶震得哗啦一想：“那我可以告诉你；掌她嘴的人就是我！”一时间站起了身气势上狠狠压赵绾一头。
赵绾听得之后仿佛很没想到，也仿佛没看见江秀荷的气氛，只慢慢道：“不知这丫头为何要挨打；姐姐理当不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你！”
江秀荷最恨这种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淡然处之的女人；却也最听不得她自己被骂成泼妇。
“她胆敢冲撞我！”
那丫头倒是没有冲撞她；只是早晨她被徐贵妃和皇后一同罚着跪在了殿外一个早晨；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九儿在走廊上同一个太监聊着天儿；忽然想起了九儿是赵绾的贴身宫女。一个表面上不争宠的女人的贴身侍婢在此不是为了打探消息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敢争宠；她一时便出手打了九儿。
赵绾对江秀荷笑道：“不知她是怎么冲撞了姐姐的；她平日里是个胆小怕事的；蚂蚁儿蚊子也不敢弄死一只。”说着又淡淡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
“我怎么知道？”
江秀荷一瞪眼；这赵绾是要发什么疯？
赵绾却是转头看着九儿站在那方柜子处低着头不说话；她便起了身去到了九儿身边喝道：“混账东西你是怎么冲撞了江贵仪的！让我好好看看；回去剥了你的皮！”却是忽然转身看着江秀荷。
江秀荷与九儿皆是一愣；她这是要九儿真的撞她一回；可怜自己个儿是身娇肉贵若是真的被这丫头撞一回骨头架子还不散了！
江秀荷还没反应过来；赵绾又是一副淡淡然然的模样又瞧着九儿；九儿也顺势颤颤巍巍着嘴唇朝江秀荷跑去。这九儿再怎么说也是练过的；若是真的撞上去这江秀荷是真的要好好歇息几天了。
还好一个宫女眼疾手快拦住了九儿。
赵绾却是去拉扯；一巴掌掴在那宫女的脸上：“谁让你拦住的？”却是端端有几分凌厉了。
江秀荷却是喝道：“赵绾；你敢！”
赵绾方才拍了拍九儿的手；九儿才停了手退了回去。
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