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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跟着站起来,一脸谄笑说:“阿姨,那我也不打扰了。”
说完我飞快地和在座的沈家人简单打了一下招呼,就拎着包跟着沈凌一起出门,但是没想到沈凌妈也跟了出来,我只好装作不知,站在了离她们几尺远的楼梯口,装作看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却是支着耳朵偷听。
就听沈凌妈压低声音说:“凌凌,占小东这几天上铁岭办事去了,你一个人闷就常回家看看妈。和别的男人注意保持距离,你毕竟领证儿了,让邻居亲戚议论不太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表姐这些人的嘴……”
“妈,你别瞎操心了。我就是在路上遇到陈北,他非要来咱家看我姐,我才和他一起来的。你别瞎联系好不?”沈凌羞愤的声音尽管压得很低,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理解沈凌此刻不能把我和她的关系对她家人坦白,但是听到她这么急切地就把我和她的界限划的这么清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沈凌关好家门走了过来,我急忙扭过头去装作看外面的风景,直到沈凌从后面叫我,我才转过身子笑着说:“没什么事儿吧?你妈说什么了?”
“没事。”沈凌抬头看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陈北,咱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感觉自己的心情受了沈凌的巨大影响,一下子就阴霾了下来。
痛苦就是这么传递的。
沈凌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们在夕阳里默默地走着,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我说了几个笑话,试图逗她开心,但是她反应淡淡的,弄得我最后完全没了情绪。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妈说了一句“应该和别的男人比如陈北划清界限”的话?这一刻我觉得女人心真是太难懂了,一会儿可以阳光灿烂,怎么样都可以,一会儿就会阴云密布,说什么都是错。
这样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停住脚步,扭过头去问沈凌,“沈凌,你怎么不高兴了?我没得罪你吧?”
沈凌停住脚步,说:“没有。”
“算了。你不高兴
我还看不出来?”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扶住沈凌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沈凌伸出手来,轻轻拨开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处不处?人家还等你回话呢!”
沈凌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这就是沈凌不高兴的原因?是为了我没有一口拒绝占小芳?女人的心眼怎么都这么小呢?我只好低声下气得哄她:“我不是敷衍她吗?除了你我怎么可能考虑别人呢?”
“你不想考虑怎么不当面说清楚?”
“我还不是想讨好你妈吗?你妈介绍的人我一口拒绝不是不给你妈面子吗?”
“你这么讨好我妈,是不是下一步还得跟人家洞房啊?”
沈凌一脸的娇嗔,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再找一个心有余力不足啊。”
然而沈凌还是提不起半点兴致,叹息道:“陈北,你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们连考虑都不考虑我,宁可把小芳配给你都没有我的份儿,陈北,我家里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明的烦躁,“沈凌,你怎么又来了?!你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应该明白,咱俩干的事儿就是你表姐嘴里骂的‘搞破鞋’。你早就应该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今天你妈随便说了一句你就这样,那以后你离婚和我在一起,说你的人骂你的人会更多。你要是这么在意,那以后这日子得怎么过?!”
“陈北,我没有……”沈凌声音低得我几乎都听不见,“我没有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不在乎?”我气道:“不在乎你会这种反应?你妈不就说了一句你领证儿的话吗?你至于吗?”
“不用我妈提醒我领证儿的事儿,我也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
沈凌的声音又低沉又痛苦,“我就知道我没有资格!占小芳都比我有资格!”
听到沈凌这样说: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恐惧, 山一样地突然压过来——我害怕这样的抱怨会如影随形,成为我一生的梦魇。算起来我和沈凌朝夕相处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可是这样的反复我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沈凌可以在前一分钟同我海誓山盟,偎依在我怀里告诉我她要和我在一起,后一分钟就又反悔,流着一脸泪告诉我她有多不孝,干出这种偷情的事儿让她父母这么大岁数还跟着她操心。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不停地求她,哄她,安慰她。
我是个男人,很清楚男人应该努力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开心,但是同时我也是个人,有着一切为人的弱点和自私的本能。有时候我也很脆弱,我也需要安慰,需要我爱的女人给我一点点起码的信心。说句实在话,尽管我那么喜欢沈凌,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但是她目前还是别人名正言顺的老婆。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甜蜜,这毕竟和我这些年所接受的种种教育,我所认可的道德规范背道而驰,我内心深处的罪恶感从来没有一天真正消失过,只不过为了给沈凌和我自己一点儿信心,我一直都在拼命挣脱自己“奸夫”的命运!同时拼命找占小东的不是来说服自己和沈凌的良心,但是和沈凌一样,我知道这说服有多脆弱,人只有和命运斗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的命运就是做一头种猪,应该规规矩矩地和指定的母猪睡觉;别人家圈里的小母猪再好看,我也不能蹦到人家的圈里……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
面对沈凌又一次的动摇——虽然我知道她的这种动摇和往常一样,一点儿也不坚定,只要我哄她一会儿,她又会要和我在一起——我突然感到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才是内心最深处的选择。我心里满是厌倦,没有一点儿欲望再像往日那样去一遍遍地求她,哄她。
深深的压抑感排山倒海地压迫过来,我使劲扯开衬衣领子,只想逃。
我不由得想起大学时代念过的海子的那句诗“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但是现在,这美丽的诗句却变成了一条皮鞭,一下下狠狠地抽打在我的心上——因为我的幸福见不得光!
我们站着沉默了一会儿,我转过身来对沈凌说道:“沈凌,既然我没办法让你开心,那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先回家去,临走之前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就行,我不勉强你了。”
沈凌轻声叫了一声“陈北”,但是她没有再说别的话。我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忧伤和无可奈何。我们默默地回到了沈凌的住处,我收拾了下行李,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凌从进门开始一直在哭,但是我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去劝她,我甚至在她面前不敢做片刻的停留,因为我害怕沈凌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令自己再次软弱。我太熟悉我们之间的这种游戏的规则了——分手,劝她求她,和好,然后再分手,如此循环每次都弄得一场内伤,还不如彼此冷静一下,想清楚到底怎么样好呢。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从沈凌家出来,我提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儿什么。沈阳的夜色鲜艳而又迷离,只是失望和愁怨像一张大网,将我时刻困在中央,我好想将这网撞破,去找寻属于我自己的欢乐,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烦躁地抽着烟,像个不知所措的傻逼。要知道刚出沈凌家门的时候,我多少已经有点儿后悔了,有一刻我已经打算告诉沈凌我其实并不想走,但是终究还是
没有说出口来,虽然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舌头尖上,现在也还是。
我想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沈凌是那么地害怕,其实我自己何尝又不害怕?害怕一个不留神,难保不当着人吐露那致命的话──致命,致的是我和她这对流氓破鞋的命——拆散别人的婚姻丧尽天良满足自己的欲望。家里必定要掀起惊天动地的大风暴,虽然沈凌在占小东的性生活里一向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我转到了下午刚刚和沈凌逛过的那个大商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买下了沈凌看中的那款皮尔·卡丹内衣。我用手摩挲着内衣的包装袋,和沈凌相处的那些甜蜜就一下子涌到眼前,让我的心绪更加烦乱。
那个卖内衣的营业员小姐显然已经当我是变态涩情狂,一个劲儿拿眼睛斜我,我在所不惜。
我心里计划着不管临走之前沈凌怎么宣判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这套内衣我都要送给她,这样就算她将来不打算跟我了,能贴身穿着我给她买的这套内衣也能让我感到自己还在继续霸占她的肉体。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染指沈凌的才貌风情。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肝肠寸断。我其实厌恶这样的感觉,觉得在沈凌面前我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傻逼,极其被动。
但是我挣脱不了这个女人给我的宁静和一寸寸化指柔——如果说,过去交往的几个女友都如同大海的波涛,她们措不及防地扑进我的生活,令我激情翻滚,也令我不知所措;而沈凌却如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在我的心上,令我暗流汹涌,不能自已。
我决定给沈凌打个电话,我想告诉她我错了,只要她高兴,这一生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我知道这样做听起来很贱,但是贱就贱吧,如果贱能换来幸福。
足足走了四五条街,我才找着一公共电话。我立马给沈凌拨了过去。
大街上,夕阳正好,人流不息。
我抓着电话的手心,握出了汗。
没人接。
我不甘心又打,仍是如此,一连数次,直到等在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我。我挂上电话,心绪纷乱。我知道沈凌的脾气,这一定是她故意不接。失望和这一整天的折腾带来的精神肉体的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我此刻不知所措。
突然,我感到有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为之一颤,忍不住扭过头去。
竟然是几天没见的程瑶,她身边站着个中等身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得,神色间显得很亲热。
程瑶大方地拉过那个男人,神气活现地给我介绍,“陈北,这是我男朋友Charles孙,在英国读法律,博士。”
程瑶把“博士”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一直担心程瑶被我无情抛弃之后,这小芳心再怎么也得伤个一年半载的吧?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要找个机会给她讲讲张海迪的故事,然后鼓励她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我和Charles孙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这位Charles孙显然不知道我和程瑶之间的交情,对我甚是热情。但是苦于没有话题,他就没完没了地追问我的英文名字,我说我没有。他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相信,然后自作主张,按照一些西方人的习惯,将我的姓名首写字母各取一个,称我为“CB”。这让我对他的敌意大增,明明一口纯正的东北腔,非愣充假洋鬼子,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虽然CB在英文里没什么特别地含义,但是在中文里却是“操×”的简写。
好在程瑶的目的只是对我显摆她在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大龄处男那里是多么地供不应求。Charles并没有CB很久,就被她拽着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相互偎依的甜蜜背影我感慨了半天,这年头谁离开谁会死呢?我又想到和程瑶相处的这几天,给她买了多根和路雪啊,这不全打水漂了吗?真不如给我妈买肉呢,这得买多少斤肉啊?!又是一阵心疼。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晃悠。我心里很乱,我很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用剩下的三天仔细想一下和沈凌的事应该何去何从。
我不耐烦地砸门,我期待老妈一碗热呼呼的鸡蛋面,期待一个热水澡,期待一小会儿与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隔离。
一只温柔的小手扶在门框上,它的主人长发柔顺,皓齿明眸,笑盈盈地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眼前,让我毫不犹豫地为之一颤。
我惊呼道:“苒苒,你啥时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肖苒没有大发脾气,仍是笑盈盈地看着我,她那美丽的笑容不知怎么让我一下子想到“笑里藏刀”这个词:“陈北,这几天你上哪儿找我了啊?不是让漂亮姐姐给拐卖了吧?”
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坐在沙发上关切地望着我,赵影也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还没等我回答,我妈就奔上前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北,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