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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回家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和党羽租下的那间小屋内发呆,工作辞了,党羽走了,钱也没有了,莫非天要绝我?
深圳唯一留给我的只有一部深藏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我拿出手机,一眼就看到贴在手机背后的那张大头贴,那是我来到深圳第二个月时,党羽硬拉着我去拍的,如今党羽已经再也不会接听我的电话,陪着我的只有这张早已逝去爱情的合影。
手指颤抖地按下家里的电话。我妈还在收拾厨房,爸接电话时很自然的问起我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跟党羽结婚,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爸,他不要我了。”
“怎么回事?乔奇你别哭,让你妈和你说。”爸马上慌了,大声喊着妈的名字让她来接电话,电话里我听到厨房的锅碗瓢盆响成一片,接着是妈妈跑过来的声音。
“妈,党羽走了,他娶了别人要去新加坡了,他不要我了。”我握着手机大哭,听到妈妈的声音时整个人竟再也坚持不住,所有的坚强都只是表面的。
妈听完我断断续续的讲述,声音马上就哽咽起来,她不停的安慰我,让我回家,马上回来,她养我,说到最后,我听到妈哭出声来。
我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更加酸楚,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把自己被偷事件说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知道家里很快就会汇钱过来,可是知道我被抢事件后二老的心里负担一定会加重,儿行千里母担扰,这话我懂,也不忍再让他们有更多的担心,我告诉妈,公司这段时间工作很多,一忙完手头的事我就回家。
终于熬到天亮时分,我回到以前那间公司,找到一个相处还好的同事吱唔了半天后才说明来意,我想问他借点回家的路费。一向和颜悦色的同事竟然犹豫半晌,再问我:是不是真的被偷了?
我被那种不信任的眼神刺伤到,扭头便走,他追上来,塞给我二百块,还笑嘻嘻地借此机会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奋力的甩开他,握紧那两百块钱,拼命的跑出门去,虽然他肯借钱给我,却不想谢他,因为他充满怀疑的目光伤害到我仅剩下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第二章 一条赚钱的捷径 文 / 摩 卡
二百块钱根本无法支付我回家的路费,深圳的消费很高,借来的钱很快就花掉一半,由于毕业证和相关资料被我统统寄回老家,我如同一个三无人员,始终都没有找到工作。生活的窘迫反而使我产生非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的倔强,我要留在这里,我不回去。可是,从那时起我才深刻体会到一句话:当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为问题时,尊严已不是最重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才是你最紧迫的选择。
由于我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在手,正规的公司根本不给我面试的机会。于是,我不再去人才市场应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深圳的一些派送报纸上,报纸上有一些分类广告,类别多得数不清,为了尽快还清旧同事的钱,我开始有目标的寻找一种可以马上上岗,并能最快获得收入的工作。终于,我找到了:某娱乐公司招聘DJ,薪水按日结算,对招聘人员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年轻就好。
我很快打电话过去咨询,有位先生先问清我的身高、年纪后再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马上过去面试。
当我按着他给的地址找到那间公司时,才发现这是深圳一家比较有名的夜总会。
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二十三层的人事部,一个身穿蓝花T恤,体形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等我。
他见到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表格递过来让我填写,表上有两个职位:包房服务员,包房DJ。
“DJ主要做什么?”我看到服务员的底薪只有六百,而DJ却高达三千。
“DJ嘛,就是陪客人跳跳舞,唱唱歌而已。”中年男子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二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他所说DJ绝不止跳舞唱歌那么简单。
几分钟后,我坐在男子对面开始填表格,应聘服务员,虽然底薪只有六百,但基本上可以解决吃住问题,我当时的想法是先将生活稳定下来,利用这个过渡阶段,再寻求别的工作,生活既已如此,总要想办法渡过难关。
听招聘的人员讲,服务员上班时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些小费拿,我竟有些欢喜起来,还好,我很快就可以将借来的两百块钱还上了。
当晚上班,我按着胖男人的指引去夜总会先找到一位刘先生报道。
刘先生身装深蓝色西装,戴了一付黑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他盯了我片刻,问道;“以前有没有做过?在哪里做的?”
我怕他不要我,便撒谎说自己在江西老家做过酒店服务生。
很快,我上岗了,一位二十多岁,相貌清秀,染着红头发,身穿黄色制服的男孩带我去熟悉每一间包房并耐心给我讲解每个包房的位置、价格,还有包括服务时应该注意的事项等,正当他在一间包房里给我讲解如何使用点歌器时,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身穿红色制服,头扎马尾,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孩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房间里的我和男孩站在一起,愣了一下,冷冷地看着我问道:“你是新来的?有病啊,都几点了还在聊天,不用上岗吗?”
黄头发男孩连忙给我介绍,她叫小艺,是负责我们的领班。
小艺好象天生就对我种下了仇恨,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后,再狠狠地瞪我一眼走开了。
“你别介意,她就是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来这里,我叫路晓冰。”红头发男孩耸耸肩,说完这句后也出去了。我用一个女孩子的直觉可以感觉到,小艺喜欢路晓冰才是她仇视我的真正原因。
上班的第二天,正是周末,娱乐场所假节日也正最忙时。
七点整,我准时到岗,先换好衣服,再去打扫自己负责的包房区。
九点刚到,包房就来了客人。几个男子在领班的带领下一走进包房就嚷嚷着要找小姐来坐台,领班出去了,我将夜总会赠送的果盘一一摆上,一个中年男子马上凑过来拉住我对同伴说:“看看看,怎么样,这里的服务员都这么漂亮,真不是盖的。”我一直低着头,听出他们的口音,东北人。
当我退出包房时,刚好撞见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盘发女子领着几个面容娇好,身材一流的红衣女郎走过来。
“看见了吗?她们就是这里的妈咪和公主。”站在旁边包房的路小冰马上凑上来,在我耳边轻声说。
“公主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公主就是陪酒小姐。”路小冰做了一个很鄙视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站在最门口的一个红衣女郎,我看到她的衣服开得太低了,文胸的样式清晰可见,回过头,路小冰伸出舌头作恶心状。
正在这时,小艺走过来,先是对路小冰轻声地说:“02号包房的服务生是新来的,还不熟悉情况,你去帮下忙。”然后再恶狠狠的吼我:“看什么看,你不用做事吗?”
我咬住嘴唇,低头无语。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尽管心底百般的委屈,我还是忍下了,为了能赚到仅有的六百块,在这个身高、外表、学历都不如我的小艺面前,除了忍耐别无选择。
晚上十点,小艺又跑过来冲着我发了疯似的大骂:“我盯着你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你一直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没有事情做吗?”
“没听见客人叫服务生啊?”一个晚上被骂几次,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客人没叫你就不会自己找事做?就不知道主动进去给客人倒些水?真是笨得象头猪!”小艺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我象猪?又被莫明其妙的骂了,心里实在不甘心,我忍不住低声回了一句过分,便走过去拿水杯,准备给客人倒水。
“乔奇,站住!你刚才在说什么?”小艺显然听到了我的不满,她马上走回来一把将我的水杯夺下,再厉声的问:“有种你再说一次!”
“过分,你过分,我说你太过分了!”我终于再也不想忍下去,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的职位比我高,并不代表你的人格也比我高尚,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我想起《简爱》里,简的话:“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在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
“你骂我?哼,走着瞧。”小艺听到我回敬,她反而得意的笑了,好象一直在等候这个焦点时刻的爆发。
“怎么回事?”隔壁一个年轻的女孩跑过来,从衣着上看,她跟我一样是服务员。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不再多说,把刚倒好的水端起来,走向包房。
“她神经病的,别理她。”女孩子刚劝完我,又遇小艺走过。“小艺姐好。”我听见她叫得比亲姐还亲。
子夜,包房里的客人终于走了,收拾好房间正要准备离去时,刘先生过来找我。
他把我叫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先是问了年纪,家乡,再问:“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不远,很近,几分钟的路程。”我微笑着回答。
谁知他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更令我目瞪口呆。他说:“乔奇,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那一刻,我再不发一言,也明白了被辞退的原因,心里很清楚自己得罪了谁。
第三章 在黑暗中求生存 文 / 摩 卡
我把仅有的几枚硬币握在手里,就象是抓着对生活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舍不得去买一块面包来充饥。坐在丽华广场的台阶上,望着来往的人群,心情茫然到了极点。半年前满心欢喜的奔向这座城市,半年后如此落魄的求生。对我来说,找一份工作并不太难,最难的是我在这里连个可以依靠的朋友都没有。
现在,我所担心的并不是做不做DJ,而是今天的晚饭在哪里。回家吗?我连车票钱都没有;借钱吗?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同事鄙夷的目光;打电话回家里要钱?不,绝不,绝不能让父母知道我现在的窘境,当初父母执意要我毕业后便回乡,我却固执的来到深圳投奔党羽,既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再怎么艰难我也要走下去。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翻阅着电话本里仅有的几个号码,党羽,再次看到这个令我心痛的名字时,我顿住了,他还好吗?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他会心疼吗?犹豫再犹豫,还是拨打出此号码,这一次他没有关机,在电话铃声响起数声后,他接听了.
“乔小姐,我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他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时,既遥远,又冰冷。
“我想见你。”我以为自己不会哭,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党羽是谁的电话呀?”电话那端遥遥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似还没有睡醒,我听得出,是曾宁。
“我没空见你。”党羽按住话筒,压低了声音,回答极其简炼。
“我,我的钱包被偷了,又找不到工作。”我硬生生的收回眼泪,平和的声音想挽回自己那一点点自尊。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的高材生还找不到工作?”党羽笑了,好象真的听到一个忍俊不禁的笑话。
“我把毕业证寄回老家了,本来找到一份在夜总会里做服务生工作,可刚上岗就被辞退了。”我索性摊开来讲自己的难处,跟他借钱。
“夜总会?那里做小姐的小费应该很多吧?”党羽试探着问我。
“小姐?你认为我在那里做小姐?你希望看到我去做小姐?”我马上愤怒起来,这话别人来问我也就罢了,可是出自我相恋两年的男友党羽口中却是我万没有想到的。
“那可不好说,也许是你自己喜欢呢。”党羽脱口而出。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尴尬地打圆场:“我的意思是说,人在有难处的时候做一些选择也是正常的,只是如果你也变成这样做的话,我会内疚的。”
“不必内疚,你记住,我就算饿死也绝不会再跟你借钱,再见!”我站起身迈着艰难的步子再次走回夜总会的人事部。
当晚,我准时到夜总会的DJ部报到。那个身穿蓝色西装,昨天带着几位小姐进包房的盘发女子给我们几个新来的女孩开会:“你们这些人是不可以走正门,要走后门,电梯也不能乘,要从后门的扶手楼梯走上来。记住每天晚上七点到岗,八点化妆,九点见客人,听清楚了吗?”
几个女孩子并排站着,默不作声,彼此相望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美女,她们真的个个是美女。我在大学时,也算有几分姿色,但来到这里就已自愧弗如了。
散会时,我坐在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女子身边,她正用一支精巧的眉笔修饰自己的柳叶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