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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兜子里有一支碳素笔,王国也多次朝双子要过,双子始终没给。这回,以为王国问的还是这个事呢,抗不起他的磨叽,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这一答应可不要紧,差一点出了大事。
碎马…1
早自习的铃声响过后,校园里很快又恢复了宁静。校园外人家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外,能听到的最大的声响就是迟到同学沉重的跑步声了。而这样的声音恰恰响在金东的脚下。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向习惯早起的金东起床晚了,昨晚他做了一个梦,很甜美的梦。在梦里,他听到了王华甜美的笑声,他看到了碧绿的骏马腾空…总之,他昨夜很兴奋。
飘萍到教室的时间并不早,等她来到的时候,教室里已有四五成同学了。习惯地摊开抱在怀里的坐垫,象征性地扑打着并不脏的椅子面,飘萍轻盈地做下。双手下意识地伸向了桌膛,突然她怔住了——
好半天,飘萍才定了定神,从桌膛里拉出一个物件,左顾右盼没发现有人注意后,飘萍认真看了看一半在桌膛里一半搭在腿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精美的小包裹,粉红色的包装纸上还粘贴了一朵塑料的小花。小花旁边掖着一个便笺,飘萍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猛跳了起来。小心的打开便笺,几行字迹映入眼帘:祝愿你快乐,我的天使!
字迹并不多,也没有署名,飘萍这下更不自然了:谁送的呢?想着这个怪怪的问题,飘萍并没有打开包裹,只是略有些不自然地四下里看了看。教室里依然一片忙乱,根本看不出谁在看她,也排除不了谁没在看她。飘萍的心有些乱,扑闪扑闪的眼睛仿佛在酝酿这一个计划。
帆布书包又回到了双子桌上,把兜子收起的瞬间,双子突然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题,可是细想之下,仿佛又没什么问题。于是,开始了他的自习。可是,他的漠然让王华好不自在,几次在双子旁边经过,想问问情况还有些不好意思,最终王华也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椅子上。
终于,飘萍忍不住打开了包裹,半拉开纸盒的封口,一些晶莹的绿流了出来,荧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流光溢彩。可是,不幸的是,这一抹靓丽被班主任老师给捕捉到了。
“哈哈,还有意外收获”,班主任老师鬼一样来到了切近,虽然脚步依然蹒跚,酒气依然扑鼻,可是,看到飘萍桌下的东西时,他的眼睛登时大亮,“给我瞧瞧”。不由分说,老师把东西夺过,在讲台上打开,登时,三尺讲台上多了一匹傲岸不群的玉马。
傻眼的不仅是飘萍,还有双子。双子惨淡的脸色和无奈的眼神投向王华的时候,王华也明白了大半,头低得不能再低。可是,在这个时候,老师又有了更新的发现——玉马的底座下,还有一篇文字,看起来,字迹比刚才的那个帅多了。
“咦”,老师有点意外,“字迹不一样了,这个小字还不错”。老师那神鬼莫测的思维方式,让同学们上自习的劲头全部丧失,就连习惯趴桌睡觉的齐海也挺直了腰杆,聆听老师抑扬顿挫的朗读:
白云飘过的时候,我没有动心,因为她是天公的画笔;小雨滋润的时候,我没有动心,因为她是自然的墨汁;大地变绿的时候,我没有动心,因为她是最高洁的宣纸;夕阳变红的时候,我没有动心,因为那是嫦娥的纱衣…但是,当你从我的心里走过的时候,我再也不能不动心!于是,我用白云做画笔,用春雨做墨汁,用大地做宣纸,用夕阳里最红的红为你绘就斑斓的虹霓……
好——竟然有同学鼓掌叫好!好——班主任也跟着叫好,“真的很好”。双子的脑袋嗡的一声,眼睛里喷出火来瞧向王国的座位。可惜,王国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可是,空空如也的走廊里,恰恰走来了晚起迟到的金东——
碎马…2
刚走到走廊上的时候,金东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抢在值周老师前面达到班里,为“红旗班”做出自己的努力。可是,当他溜过王华班门口自然不自然的停顿的瞬间,让他捕捉到了别人不易察觉的信息:自己的诗“发表”了?
趴在教室的门缝上,金东的头发都立了起来:省吃俭用半个多月攒钱买的玉马,竟然跃立在老师的讲桌上,这让金东怎么都想不明白。霎时之间,金东的脑海里转了八百个圈,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忽然,金东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隐约认得此人——王国。“看什么呢”,王国细声问道。
没有回答,金东用下巴朝教室里努了努。王国的身材比较矮小,稍微弯腰正好从门上更大的窟窿透过眼光。教室内玉马的光辉映了出来,映到了王国的眼睛上,王国的眼睛登时变得很丑陋。
“哦,你说的那个玉马呀”,王国缩回了脑袋,“好不好看”?
鄙夷着王国的眼神,金东的回答竟然出乎王国的意料,甚至出乎金东自己的预料:“好看个屁”!王国一听,灰溜溜地敲了敲门,随后闪进了教室。无心观察这些,金东气呼呼地回奔了教室。
好不容易熬过了二十分钟,把值周的老师给靠走了,金东气呼呼地扯开教室门,直奔那个让个不太舒服的教室。当当几声敲门过后,教室里的同学都抬起头来朝门的方向看,当然包括王华、齐海和飘萍,可是,金东口里喊的“双子”却没有出来。正当金东准备起脚踹开教室门的时候,角落里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我在这里!
角落里,双子依然气得脸色煞白。可是,见到金东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客气,“对不住了哥们”——
没等他说下去,金东的拳头已经抡了过去,双子挨了重重的一拳。“好啊,我们还是好哥们呢”,金东怒不可遏,“把我的东西上交给老师了…”
金东还要伸手,被后赶出来的齐海拦住了,“到底咋回事”,齐海的脸色也阴沉着。
于是,双子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于是,几个人的牙缝里惊奇地蹦出了两个字:王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碎马…3
几个人的牙缝里惊奇地蹦出了两个字:王国!!!
因为要赶一篇征文,下早自习后马樵并没有去吃饭,教室里的人并不多。
“啪”,忽然马樵的桌子上落下一块热乎乎的切糕,尽管有一层塑料袋的薄膜在遮挡着,但一点也不能阻止切糕的热度。
马樵抬头,正遇到郑铁那平淡如水而又深邃的目光。“哥们”,郑铁顿了一下,“文科班的王国让人揍了”!事件有些突然,可郑铁的声音却十分平淡,恰如他平淡的目光。
马樵登时停下了手中的笔,不过并没有抬头,只是目光变得更加深沉……终于,马樵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陆陆续续地,同学们返回了教师,多多少少有人说起王国的事。郑铁坐在马樵的邻桌,也和马樵一样听着大家忽高忽低的谈论。终于,预铃声响了。恰恰在这个大家往教室里集中的时候,马樵和郑铁走出了教室。
角落里,马樵、郑铁和齐海。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肯定不是我干的”,齐海的语气变得相当无奈,两只手摊得开开的,“就他那怂样,不配我那些兄弟出手”!最后,齐海用力地说出这句话之后,马樵和郑铁也觉得真的好像冤枉齐海了。
可那又是谁干的呢?无奈之下,两个人回到了教室。
文科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在开会。
“咋地”,醉眼乜斜的老师,又站到了高高的讲台上了,仍然穿着他那件可能从来就舍不得洗的绿色军用上衣,仍然操着抑扬顿挫的声音,“我听说我们班有一个人受伤了,为什么受伤呢?”老师的目光自然不自然地垂向了飘萍……飘萍课桌的中央,仍然跃然而立那匹玉马 ……晶莹的绿色,充满了春天的色彩和意乱情迷。
有的同学面面相觑,有的同学交头接耳。双子、王华、飘萍都低着头,王国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只有齐海的头是高高昂着的,不过目光一直没离开那匹玉马。
“我经过了简单的调查”,老师话锋一转,“别看你们好几十人,你们那几笔小字我是认得的”,老师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两种字体,分明就是两个人写的,两个人写的就有两个人的目的,那么也就是说,其中的一个人动手了,另外一个人被打了……”
虽然大家不明就里,也大概听出个眉目来,于是,坐在第一排的飘萍明显地感觉到脊梁骨上如刀的目光。于是,飘萍的眼里充满了电,燃足了火……到底是谁送的?!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老师对这件事的评论总算是告一段落,可是一道题都没有讲,把上次测验的试卷扔到前两排同学的桌上,同时扔下了一句“给大伙发下去”后,老师飘飘然走出了教室。
接过试卷,飘萍的眼前一亮……
碎马…4
又到了第八节课后晚自习前教室里最杂乱无章、最不可思议、最丰富多彩、最不可理喻的时间了,教室里果然是一片杂乱无章、不可思议、丰富多彩、不可理喻了……
多大多数人的课桌上都铺上了一张试卷,上边用红笔述说着让人眼睛或红或蓝的成绩。有的试卷被热切的延伸认真地看着,有的则被额头趴在平叠的双手上的脑袋下面半开半合的嘴巴里留出的哈喇子给弄湿了,有的则在男生女生耳鬓厮磨的过程中,被男生有力的胳膊肘给碾皱缩了……在这些复杂的桌面上,只有王国的桌面上空空如也。
终于,飘萍回到了教室里,行色匆匆的步履带来了一阵清凉的风,但仍然冲淡不了随之而来的淡淡清香。就这淡淡的清香,让随着赶上来的王国有些眩晕。
“是你发的卷子吗”,王国低低地说,“怎么没我的呢”。
“哦”,飘萍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估计刚才骑自行车有些累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书本,自然地拂掸了桌子上若有若无的灰尘,又慢悠悠地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来了,“你叫什么名字”,飘萍又慢悠悠地问。
这下可把王国弄得一头雾水,木然地看着飘萍——同班同学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不知道姓名呢?再说了,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我叫王国呗…”
这个时候,飘萍已经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只玉马!荧光灯的光在玉马的眼睛里折射后进入王国的眼睛,王国的眼里一阵迷离…可随后,翠绿的光被一阵强烈的红给掩映住了——王国的考卷又被飘萍拿了出来,只不过,卷子上彤云密布…
一片红红的“X”密布在整个试卷上,看起来有点滑稽。随后,飘萍慢慢地把试卷的名头部位对准了王国,“王国”二字被打了厚重的一个大“X”。
“你叫王国”,飘萍终于抬起了头,目光逼视王国。
“嗯”,王国下意识地答道。
突然一片绿光大闪,随着一声娇叱伴着一声脆响,王国“妈呀”一声叫了出来——玉马已然不复存在,王国刚刚伤愈的脑袋上又迸出了特殊的红,于是翡翠流泻了一地……
宁为玉碎…1
班主任的备课室里,飘萍坦然地站着,目光中带着几许轻蔑或是几许不以为然,尽管老师的脸色已经铁青,尽管老师已经整整沉默了一分钟。
一分钟,说长就长,说短就短。高考的时候就差一道题的结果没算出来的时候,一分钟很短;惹了祸想痛快地得到惩罚早点得到解脱的时候,一分钟很长。此时此刻,一分钟在飘萍看来几乎要长于一个世纪。
终于,灰白色的烟灰抵顶不住地球的引力,掉了一大截,烟火的中心也让老师粗糙的手颤抖了一下,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不论有什么过节”,老师干咳了一声,“动手打人是坚决不行的”,老师的目光盯在了飘萍的脸上,飘萍赶紧把头偏了过去,不想接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你知道把你送到政教处的后果是什么吗”,老师的声音突然一沉。
“咋样都行”,这回飘萍转过了头,目光直视老师,眸子中仿佛又燃烧起什么东西来了,“我就出这口气”,飘萍的话有些寒意。
奇怪的是,老师却避开了飘萍的目光。“年轻人,不要那么倔犟”,老师有缓和了一下语调,“回去考虑一下,写个检查”。
利落地转过身行,飘萍走向了备课室的门,开门的一瞬间,飘萍猛一回头,“大不了开除,要我写检查,休想!”
于是,飘萍闪了出去,老师无可奈何的目光只有落在了那扇不停动荡的门板上。紧接着,一颗燃尽的烟蒂不识时务地跌到了老师的胶皮鞋边,挨了一顿暴踩。
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