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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中睿俊脸一红,忙作揖道:“借君公子吉言。”又告了罪,去追表妹了,这事儿他可得在场呐。
君逸之看着他的背影嘲弄地一笑,忽地生出了几分兴趣,背负双手慢慢溜达过去看戏。
圆德大师正在解俞筱晚的签,“上上签,所求如意。”
俞筱晚听后感激地福了福,“多谢大师指点。”然后退到一旁。
曹中睿有点发呆,不由自主地看了母亲一眼,不是应当说,命中之人已经出现吗?张氏也蹙了蹙眉,当着家人的面,却不好问。
圆德大师那厢等得不耐烦,伸手抢过曹中睿地签,细读一遍之后,笑道:“这位檀樾大喜,近期红鸾星动,命中之人已经出现,还是三生三世修来的好姻缘。”
张氏和曹中睿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忙追问道:“敢问是哪家的千金?”
圆德大师高深莫测地一笑,“小檀樾出得门去,若是见着一位一身浅紫色衣裳的千金,便是你命中之人。”
张氏和曹中睿都傻了眼,曹老太太和曹清儒却的出了兴致,圆德大师声名远播,他们都想看一看这命定之人是谁,能穿浅紫衣裳的,也必定是官宦之家的千金,身份不会差,这两人忙忙地站起身,催促曹中睿出门去看。
曹中睿无计可施,只得依言走到门口,正遇上一位身穿浅紫色衣裙的千金小姐,执了支签走过来。她相貌清秀,身段苗条,唯二就是没有脖子,走路有点高低脚,怎么看就怎么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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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的都市白骨精,竟穿越成了受气的正妻,丈夫风流成性,小妾嚣张跋扈。
面对无良的夫家人,她只求和离。
24。奇特的老妇人
曹中睿不知此女是谁,可站在他身后的曹老夫人和曹夫人却是知道的,她是户部左侍郎何庭的长女,因着脖子短得几乎瞧不见及长短腿这两点,芳龄二十还未许亲……这样的女子,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好姻缘?
张氏瞠大眼睛,浑身直抖,半晌才缓过劲来,回头朝曹老夫人笑道:“圆德大师也开起玩笑来了。”
圆德大师正色道:“老讷不打诳语。”说完便眼观鼻、鼻观心,五心向天,开始打坐了。任张氏如何怒瞪他,都恍若未觉。
张氏想狠狠地嘲讽他几句收钱不办事,可也明白,圆德大师盛名远播,崇高的地位哪是她一个平凡妇人几句话就能撼动的,于是暗推了呆傻的儿子一把,同时给曲妈妈使了个眼色。
曲妈妈念头急转,这事儿是她男人来办的,之前已经跟圆德大师谈妥了的,不知圆德大师怎么会临时改口,不想帮忙也就罢了,偏还给二少爷配了个京城中最大的剩女,一会儿回府之后,自己一家子不知会被夫人怎么罚呢。
她忙在一旁提醒道:“听说求签也要诚心,二少爷平日从来不事佛祖的,许是不相信这些,所以没诚心求签吧?”
不诚心求来的签,自然是不准的,那么所解的,也就做不得数了。
张氏略带责怪地看了曹中睿一眼,“睿儿,圆德大师是世外高人,难得亲自为你解签,你太不知珍惜机会了。”
曹中睿正色道:“孩儿本就只是好玩儿,若任何事都来问签就能解决,这世上哪还需要朝堂和官员?”
曹清儒立时赞道:“说得好!事在人为,正是此意。”
圆德大师仍是一派高人风范,对曹氏父子几近诋毁的言辞没有半点反应。
那何小姐也是来求圆德大师解签的,见禅房里有人,便停在阶边等待。
何小姐求的必定是姻缘签,张氏唯恐圆德大师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忙按压住焦急,询问般地看向婆婆,有长辈在,若是长辈不说告辞,她是不能说的。
曹老太太虽对圆德大师解签的这番话不满,心中却是敬畏佛祖的,不敢这般大声附和,只暗暗地点了点头,恭敬地向圆德大师告辞,提议先去寻了韩夫人等,问一问是否一同回府。
韩夫人与楚太妃谈得正欢,见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来了,便拉着她们问圆德大师解的何签,一时不说要走。
曹中雅经历了晌午那事儿之后,整个人就恹恹的,曹中贞、曹中燕和俞筱晚陪着她坐在一间小厅内,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话。俞筱晚忽地起身,红着脸小声道:“我想盘整一下,失陪一会儿。”
曹中贞笑道:“好的,妹妹不熟这里,我让秋儿陪你去。”
说罢吩咐自己的丫头秋儿,领表小姐去如厕。
待俞筱晚方便完了,初云、初雪还有几位曹府的丫头央她等一等,这一整天都服侍着主子,没得半刻清闲,都有些憋不住了。俞筱晚轻轻一笑,“去罢,我到那边石凳处坐一坐。”
初云觉得放小姐一人在此不妥,便指挥着丫头们分批去,自己则先与赵妈妈陪伴小姐。
俞筱晚娴静地坐着,心中却在想着君逸之如何会知道圆德大师的事,还有他说他帮了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忽然,右侧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声响,俞筱晚以为是寺庙里养着的受伤的小兔之类,悄然靠近一看,原来是一名仆役装扮的老妇人,正不知何故抱着双臂抖成一团。
俞筱晚让初云上前扶住老妇人,初云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但是两手却冰凉,于是问,“大娘,您觉得如何?”
老妇人哆嗦着道:“回小姐的话,老妇人这是旧疾,常常……发冷……”
想是觉得太冷了,老妇人话说都不利索,呵出的气呈白雾状。
俞筱晚忙扣住她的手腕,凝神为她诊脉,没注意到老妇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
这是……疟疾。疟疾在外人看来是无法治愈的病症,但俞筱晚小时体弱,得过此症,差点死了,也是她命不该绝,机缘巧合,一名游方僧人路过俞府化斋,俞夫人想为她积福,好生招呼了僧人一番。那僧人便开了张药方,嘱她连吃十五副,就可药到病除。而她后来果然康复,那药方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俞筱晚安慰老妇,“大娘您放心,这病服上几副药就能根治了。”
老妇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眼色,她这病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无法根治,因为会随时因打寒颤而手足抽搐,她不得不躲到寺院里当杂役,逃避以往的劲敌。
这个绝丽的小姑娘居然敢说她能医治?
老妇人的眸光闪了闪,状似一脸恭敬地笑道:“原来小姐是位神医,请恕老妇人眼拙,若能得小姐善心医治,老妇人感激不尽。”
俞筱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问她,“您可否随我回曹府?此症需用药半月,时时要喝药。”因那游方僧人并未允她将药方外传,她就不方便告诉老妇人,打算亲自熬药为老妇人治病。
那老妇人忙道:“可以可以,是高僧们慈悲,收留老妇人,老妇人平时在寺庙中帮忙打扫院中落叶,要走只需与智能大师说一声便可。”
俞筱晚便随老妇一同去了趟偏院,见着了那位据说医术十分高明,原要请来为张氏诊脉,但还没到张氏就自动“康复”的智能大师。
智能大师的辈份比圆德要高,可是年纪却小了许多,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丰神俊朗,如金如锡,俞筱晚也不由得惊了一下,果然是悟道只看天赋,不看年龄啊。
不过一转眸,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目,俞筱晚的心情立时便差了。
怎么这个家伙也在?
君逸之正在与智能大师弈棋,他风华绝代,气定神闲,相较于手执黑子,拧眉沉思的智能大师,显得胸有成竹。听到脚步声,便抬眸看去,见是俞筱晚,便意味不明地挑眉一笑,“来向我道谢的?”
25。张氏的反击
俞筱晚不理他,眼观鼻、鼻观心,端庄地站在一边。智能大师想棋想得入神,没发觉禅房内多了几个人。一旁的小沙弥忙轻咳一声,他才醒了神,抬目看过来。
老妇人忙上前福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收留,这位小姐说能治好老妇人的旧疾,老妇人想随她回府治病。”
智能大师这一生酷爱禅理与医理,听说俞筱晚会治疟疾,激动得腾地站起来,快步走到俞筱晚的面前,颤声询问,“请问小姐要如何医治?是否用黄花、青蒿入药?是否用银针探四白、气舍穴?”
俞筱晚小时身体很弱,算是久病成医,可也只限于普通的病症,这些深入的医理,却是不懂的,只得向智能大师行了个礼,歉然道:“小女子只是从前被人治好过,知道药方,却不方便请大师过目,还望宽谅。”说完便俏立在一旁,自动忽略君逸之。
智能大师恳请道:“不知小姐可否与那位高人商量一下,将这药方公布与众,这样可以造福苍生。”
俞筱晚诚实地道:“是位游方僧人给的方子,小女子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遇见他。”
听得她这般说辞,智能大师只得遗憾地请他们离开,自己再想法钻研,别人能配出药方来,他也一定能。
俞筱晚福了一礼,带着人退出禅房,耳边忽地响起了君逸之的声音,“下回我们打个赌,就赌你这张药方。”
俞筱晚顿了一顿,“两次。”赌两次,药方分为上下半张输出去,便不算是外传了吧。
她脚步没停地走了出去,回到前院香房,张氏正派了人来寻她,言道要回府了,俞筱晚坐上马车,让初云扶老妇人上供丫头们乘坐的青幄车。
那老妇人走到俞筱晚的马车前,低声道:“小姐若能帮老妇治好这个顽症,老妇必定铭记于心,日后必当报答小姐三次大恩。”顿了顿,加强语气,“什么事都行。”
俞筱晚只笑了笑,便放下了车帘。她阻了张氏的阴谋,心情极好,并未没发觉到老妇人说这番话的不妥之处:若是真正身份卑微的人,必定会感动得跪倒磕头,说“做牛做马来报答”之类,而不是象这个老妇这样许诺“三次”、“什么事都行”。
回到墨玉居,赵妈妈服侍着她梳洗过,便轻声道:“刚差人问了俞总管,他说在与初云密谈时,似乎一旁的确有人,可他察看后,又没发觉什么人。若真有人,那么此人的武功就极为高强,他说小姐一定要注意防范。”
俞筱晚微微蹙眉,武功极为高强,那自然不是君逸之了,或许是他家中的侍卫……以后躲着此人便是,没必要纠结。
她转而问起老妇人的安置问题,想到之前请求带老妇人回府时,张氏那隐含猜忌的眼神,恐怕已经从婆子们的口中得知,自己送了曹中雅和吴丽绢斗篷之事,若她想暗中送斗篷,多的是法子,可她就是要这般光明正大,让张氏猜忌、心焦,却又拿不着她的把柄,最好抓狂得日日夜里睡不着,磨损了容颜才好。
赵妈妈边回话边整理床铺:“安排在咱们院中的后罩房里了。”又担忧地道“若是舅夫人张氏发觉是小姐您从中作梗,恐怕……”
俞筱晚扬唇一笑,“怕什么,她只敢猜一猜,若是被老太太和舅父知道她想把吴丽绢推给北世子,只怕会禁了她的足。”
曹家好不容易才富贵了,又遇到了这么个有可能嫁给当今最有权势的摄政王、帮衬曹家的吴丽绢,岂会容人破坏?
此时,张氏在屋内质问曲妈妈,“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办事的!我要你何用!”
曲妈妈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道:“老奴冤枉啊!外子的确是已经求得了圆德大师首肯,后来会改口,是因为有人又去找过圆德大师。老奴昨日发觉不妥,便立即让外子去套了服侍圆德大师的小沙弥的话……”
张氏腾地站起来,“可知是谁?”
曲妈妈摇头道:“不知是谁,但能肯定,不是京城人士,说话带着河南一片的口音。”
河南?莫非是俞家的人?
张氏又惊又恨。
次日,张氏的娘家嫂子张夫人过府来探望她,小声儿地道:“俞家已经买下了那三间铺子,我着人问了,打算卖她们汝阳庄子上的特产。你去与她说道说道,让她开间绸缎铺或者香料铺,那些个东西,咱们插不进手。”
提到俞筱晚,张氏就暗暗咬牙,直恨不得将她的财产全数归拢到自己名下,将其一文不名地赶出曹府。
张夫人听了昨日的事后,蹙眉道:“难道她知道咱们想诓她的银子?不对啊,这事儿还未进行,她如何能得知?”
这也是张氏想不通的地方,昨晚看到俞筱晚送给雅儿的斗篷,她几乎可以肯定俞筱晚是故意坏她的事。可是那件事还没开始,她不可能知道,自己对她这么好,还想让睿儿娶她,让圆德大师出面,不过是因为她要守三年孝期,怕夜长梦多,先定下来而已,对她来说,并非坏事,她为何要与自己作对?
张夫人挑眉拍了拍张氏的肩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