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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打探,但那主要也是想探探她到底有多少财产而已。
她想过自己梳理,清理了几遍详单,都没见过什么特殊的物件……舅父要的东西,怎的这般机密?
毒酒灼喉、肠腹绞痛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恨意刺痛了心肺,俞筱晚眼底一片冰寒,眸光扫过舅父和舅母的脸,小脸上却是笑得分外柔顺乖巧,“晚儿多谢舅父舅母体谅。”
张氏看着俞筱晚激动中带着些羞涩的笑容,也暗忖道:这个外甥女可不是一般的心机深沉,我再不能如此冒进,一定要徐徐图之。含笑拍了拍俞筱晚的小手,笑容温柔亲切,“既是误会,揭过便是了,我不会在意,晚儿也切莫放在心上。”
曹清儒含笑道:“正该如此,一家人不应见外。”
老太太看着这副和乐融融的场景,突然觉得恹恹的,提不起半分兴致。以前曹府算不上大富大贵的时候,这个家原本和乐融融,可自打儿子封了伯爵,尤其是晚儿来京投靠之后,家中却是暗潮涌动。先是武姨娘的姨侄女来了,有上位的可能,张氏便沉不住气胡乱下绊子,而后又是张氏看中了晚儿的家财,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害得家宅不宁……家不宁、又如何万事兴?
老太太厌厌地挥手,连饭都没留,打发诸人回各自回屋。
杜鹃沏了壶新茶进来,为老太太斟上,又取出绢扇笑问,“这几日太阳烈,中午有些暑气,老太太要不要打扇?”老太太将石榴许给爵爷之后,她就提上来成了一等丫头。
不过老太太只是阖目养神,并未作答,让杜鹃一时僵在那里,尴尬无比
芍药因暗中与张氏亲近的事被老太太冷落,这一个来月做事都是屏息静气、轻手轻脚的,尽量不让自己显眼,生恐自己一不小心又触怒了老太太,连大丫头的位置都保不住,这会儿见杜鹃尴尬地杵在那儿,不禁在心中暗笑,真蠢,老太太没说不,自然就是要打扇啦!
这种讨巧的机会,她当然不会告诉杜鹃,而是自己取了一柄小团扇,站到软榻的另一边,轻轻为老太太打扇。
曹老太太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这是芍药,心下不由微叹,芍药这丫头比起旁人来,可要机灵贴心得多了,这也是她喜欢芍药的原因,可是芍药却背叛了她,暗中给张氏通消息,真是令她寒心。难道是因为看到自己年纪大了,所以要换个靠山了?
想到自己六十大寿临近,人生七十古来稀,或许真是没几年活头了,老太太不禁悲从中来,眼角便有些湿润。芍药忙小声地问道:“老太太可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杜鹃也忙殷勤探问,“老太太有话只管吩咐。”
老太太微张开眼,看了芍药一眼,转向杜鹃道:“不用大夫,你去黄桃巷把印妈妈请过来。”
芍药神色黯然,杜鹃则喜滋滋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把印妈妈给接进府来。
这位印妈妈是老太太的陪房丫头,一直深得老太太信任,前几年老了,腿脚不灵便,老太太给了恩典,将她一家子都除了奴籍,还赏了一套小四合院,成了正经良民。印妈妈是打心眼里感激老太太,听说老太太传唤,知道必定有事,二话不说就跟着杜鹃过来了。进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歇午,印妈妈便搬了张小杌子坐在榻边,帮老太太捶腿。
“你来了?”曹老太太发觉这腿捶得格外舒服,便睁眼一瞧,果然是印妈妈,含笑朝芍药杜鹃道:“给印妈妈沏杯好茶,上几碟时鲜果子,再去厨房说一声,今日留印妈妈吃个饭。”
杜鹃讨巧地道:“茶水和果子早便准备好了。”也知老太太这是要跟印妈妈说话儿,便与芍药一同福了福,“婢子们去厨房点几个菜。”然后一同退了出去。
印妈妈笑咪咪地道:“老太太精神头真好,看着四十出头一般。”
老太太不由得失笑,“你这张贫嘴,我一个六十的老太婆看起来象四十出头,不是成了妖精了么?”心里却是极受用的。
两人说了会子闲话,老太太这才转到正题,先是长叹一声,“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如今孙儿孙女有了,能抱到重孙自是最好,抱不到也不觉得遗憾了,唯一放不下心来的就是我那个外孙女晚儿。”
印妈妈陪着笑道:“您长命百岁的,晚儿小姐有老太太您关照着,自是有福气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哪能长命百岁。你是我身边的老人,我也不瞒你,我那个媳妇啊,我还真是看走了眼,眼皮子浅得很,心也贪得很,晚儿倒是有个主意的,不象清莲那般柔弱,这一点很好,可是,我若走了,她没有亲朋可依靠势单力孤,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老太太没说曹爵爷半句,做母亲的人当然是向着儿子的,男人是做大事的,内宅里的事不愿多费心思也是有的,况且儿子也有难处,张氏是正室,必须要维护正室的尊严,免得家里规矩乱了。
老太太这几句话,印妈妈便猜出了个大概来,也明白了老太太找她来的用意,思索了片刻便道:“老太太若是信得过老奴,老奴就厚着脸皮推荐个人,不知老太太还记不记得老奴的姐姐生一个儿子?叫古洪兴,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人,办事也还干脆利落,若是老太太想为表小姐选几房陪房,老奴就厚颜推荐自家侄子。”
印妈妈的姐姐一家当年是卖给了詹事府詹事陈大人,陈大人办事不利连贬三级外放到岭南,都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回京,便谋划着卖些人手。曹老太太也正是想到了这一层,古洪兴在陈大人家外院大管事,跟京城里各府老爷、管家都熟,这些人脉,日后晚儿是用得上的。不过这事总得印妈妈先提,她才好又得人又卖人情。
两个老人家就这样商定了,由爵爷出面把古洪兴一家买下来,给俞筱晚当陪房。老太太又请印妈妈帮忙在外头找个合适的人,她打算把芍药配出府去,印妈妈一一应下,陪老太太用过晚饭,便喜滋滋地回去给老姐姐报信。
出二门的时候,印妈妈正遇上曲妈妈从府外回来,两人客套一番,便各走各路。
曲妈妈回到雅年堂,先禀报了此番出府办的大事,“舅老爷说汝阳那边他会料理好的,请夫人不必担心。”又递上一个蜡封的纸团,“舅老爷说这里有个秘密,极有用的。”
张氏在火盆上化了蜡,看了一眼后,心中大喜,随即将纸条投入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满是阴险的笑,武姨娘、俞筱晚,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曲妈妈想了想,还是将印妈妈入府一事禀报给了夫人张氏。
张氏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了许久,缓缓道:“中秋节才入府来请了安,今日又来,必定是有要事,你去打听打听。”
曲妈妈连声应下,没两天就打听出了一个大概,张氏恨得直想摔杯子,手指颤抖直指着延年堂的方向,大声问曲妈妈,“你见过这样的祖母吗?有好用的人不给自己的孙儿孙女,却给个外孙女,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说我容不下投亲的孤女!我哪一点亏待了晚儿?就算是想从晚儿那里盘点银钱过来,为的不也是她曹家的孙子?她、她居然要这样坏我的名声!”
曲妈妈唬得忙跑到门边探头探脑查看一番,才又跑回张氏身边,小声道:“夫人息怒,此事还得爵爷出面才办得成,您不如跟爵爷说道说道,二少爷马上就要入仕了,身边也得有会打理的人呐。”
张氏听后心中一动,没错,何必跟那个老不死的计较,在爵爷的心中,怕是没人能比儿子重要,这般得用的人不给儿子给谁?
只不过,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老太太是真心疼这个外孙女,张氏眯着眼睛想了一番,曼声问曲妈妈,“雅儿学规矩学得如何了?”
曲妈妈一副替小姐打抱不平的样子,“这个严嬷嬷真是个严苛的,一个蹲身行礼的姿势,硬说小姐做得不规范,可怜小姐半蹲半站的一上午,两腿肚子都打转儿了……”
张氏一挥手,“这样才好!我以前就是太宠着她了,她才这般不知进退,连惟芳长公主都敢骂,严嬷嬷正好替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又让曲妈妈去翡翠居看一看,若是课程已经结束,便让女儿过来一趟。
曲妈妈领命去了,不多时带了曹中雅过来。曹中雅一见到张氏就眼圈发红,扁了扁嘴道:“娘,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个严嬷嬷赶走……”
“不行!你的确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了。”张氏这回差点吃了俞筱晚的大亏,深知她心机深沉,以雅儿现在的心智,根本不是晚儿的对手,所以半点都不心软,“你可知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的你?凶悍、无礼!这样的名声,你如何许得到好人家?”
此事可是曹中雅的心头刺,哇地一声就哭开了,“都是俞筱晚那个不得好死的东西作弄我!”
张氏不是不恨俞筱晚,只是这事儿就事论事,还是雅儿太没分寸:“虽然是她布的局,可只要是有半分眼色的人,都会知道王府的人不能得罪,骂他们等于是骂王爷,你倒好,上赶着往人家下好的套子里钻,还把你表姐给牵扯进来!”
这话当时张氏就说了,曹中雅这些天自己琢磨了,知道是这个理,于是不敢再放声大哭,一抽一抽地装可怜。
张氏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见她明白过来了,便温言道:“也不必急,你舅舅已经寻到了大靠山,你表姐这回一定能选上,咱们娘仨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但是,你的为人处事一定得改。你看看晚儿,在老太太面前多乖巧,她说的话老太太是深信不疑,可你呢?有事没事地打骂丫头,平日里又霸道任性,两个庶姐都要让着你,老太太哪里会相信你?”
“我今日唤你来,只为了教你一个词,隐忍!如何忍?你就向俞筱晚学,她明知美景是我派去她身边的,明知银钗是美景偷拿的,却没流露出一星半点来,就是后面揭穿了,也没说要将美景打发出来。为什么?就是她在忍,因为她怕赶走了美景,我安排其他人进去,她反倒不知道谁是我的人了。
曹中雅想了一歇,默认了张氏的话,却委曲地道:“难道还要我让那两个人不成?她们是什么身份?”指的是曹中贞和曹中燕两个。
“没错,她们是庶出的,可是也姓曹,在老太太看来,也就比你差一点儿,但同样是她的孙女!况且,日后你哥哥若想在朝中立足,还得靠你们几个姐妹结几门好亲事,哄着她们,是为了你哥哥,你哥哥好了,你在婆家才有地位!”
曹中雅前前后后寻思了一番,茅塞顿开,“娘说得有道理,女儿明白了,女儿知道怎么做了。”
张氏欣慰道:“这样才是我的乖女儿!我的女儿,不会比姓俞的丫头差
当晚张氏便请来了曹爵爷,曲意奉承,张氏虽然年近四十,但真的是保养得宜,皮肤跟少女一般细滑白嫩,容颜也不见老,又是多日未见,这般小意儿低姿态的讨好,让曹清儒十分受用,一番温存了之后,张氏才侧面提起了此事,“睿儿过得几年殿试高中之后,就要入仕了,爵爷可得帮他挑几个得用的人手上下打理关系。”
曹清儒身心双重满足,嘴里就答得特别顺溜,“这是自然,身边的人一定要能干,这官才做得顺风顺水。”
张氏见爵爷没想到那上头,只得先提出来,“我听说陈詹事要卖掉府中的下人?陈詹事是为太后、太子办事的,他手底下的大管事,跟各府老爷、下人的关系都很好,这样的人最是得用的,爵爷帮忙打听打听,若是有适合的,就给睿儿留下来。”
曹清儒立即不出声了,他明白张氏这是唱的哪一出了,不过心里并不反感,到底是为睿儿考虑,只是这事儿他在老太太面前打了包票,再者,若不是老太太娘家帮过陈家一个大忙,那古洪兴一家子,陈詹事必定是不卖的……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张氏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心中不满,还想再说,耳边却传来了呼噜声,这下子可把她给气晕了,你就这样当爹的,儿子的大事都不上心,日后我们娘仨还怎么指望你?罢罢罢,你不为儿子女儿着想,我自己来想!我就不信我连个老太婆和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
人没买回来之前,老太太没打算露口风出来,因而俞筱晚不知道这件事,仍旧晨昏定时给老太太和张氏请安。张氏仿佛又成了那个最亲切最和善的舅母,见到俞筱晚就要嘘寒问暖一番,明明都已经是深秋了,俞筱晚却时常被她臊出一身热汗。不过俞筱晚也没吃亏,总是用那种柔柔的、怯怯的目光敬仰般地凝视张氏,盯得张氏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胃里头沸腾个不停,几乎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嗯,前世不知听谁说过